780 谁是背后主使?

  780
  皇贵妃很少会这个样子,又哭又闹的,而且还十分委屈到极点的样子。
  皇贵妃从来都是端贵大气的,而且也从来不会给泰和帝出什么难题,人就是这样,越是平日里刚强性子的人,越是这般委屈,才会更加的让人心疼,而此刻,皇贵妃这个样子,是真的很让泰和帝心疼的。
  泰和帝自己心里也内疚,加上皇贵妃这一哭,泰和帝对木贵妃的深恶痛绝,就更加的严重了。
  其实对于萧紫语来说,萧紫语都很后悔当时放过木贵妃,如果萧紫语坚持不肯放过木贵妃的话,只怕木贵妃也没有今天的机会行如此恶事。
  到现在想起来,萧紫语真的是追悔莫及。
  恨不得直接把木贵妃给剥皮抽筋了。
  “好了,别伤心了,从前也是朕想的岔了,朕总觉得对不住娇儿,娇儿的死,也让朕觉得心里很难受,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的饶恕木贵妃所犯下的错,朕总觉得木贵妃也失去了一个孩子,也觉得亏欠了她,总之,是朕欠了她,可是她竟然做出这等事情来,这也是朕没想到的。”泰和帝心里也很吃惊,也是真的没想到木贵妃竟然这么大的胆子。
  萧紫语心中冷笑,木贵妃都做出那样的事情了,在自己的宫里,都敢公然下毒,最后都能公然杀人了,还有什么事情是木贵妃做不出来的呢,不过这也不能全怪泰和帝,当时她也想着只要断了泰和帝对宇文娇的愧疚之情,这样做也是值得。
  可是现在却出了这样的事情,萧紫语真的是懊悔莫及了。
  蒋直来的很快,但是却耷拉着脑袋,有些垂头丧气的样子。
  而且木贵妃也并没有跟着一起过来。
  泰和帝不由得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儿?”
  蒋直拱手说道,:“回禀陛下,奴才去了木贵妃宫里,可是那个宫女,锦红刚刚死在了自己房里。”
  泰和帝也很吃惊,不由得皱眉,:“你说什么,谁死了?”
  “那个下毒的宫女,锦红,死在了自己的房间里。”蒋直再一次答道。
  “怎么回事?怎么正好好的就死了呢?”泰和帝也是气的不轻。
  “奴才也不知道,奴才去见过木贵妃,木贵妃直接没有见奴才,说身子不适,正在休息。”蒋直答道。
  泰和帝冷笑了一下,“她倒是推得干净,身子不适,真是好说辞。”泰和帝真的是气的不轻。
  萧紫语知道事情绝对没有这么巧合,只是她也弄不太清楚木贵妃这到底是个什么套路了,杀人灭口。
  但是这么明显的套路,也真的是上不得台面的,木贵妃真的会用这种手段吗?
  “朕亲自去瞧瞧,看看贵妃娘娘,到底是哪里身子不适了。”泰和帝冷冷的说道。
  “爱妃和语儿丫头都跟着朕一起吧,有太医在,二姑娘和彤丫头也不会有事的。”泰和帝原本正打算离开,却转过头,对皇贵妃和萧紫语说道。
  两个人自然是不会推辞的,不由得点头称是,然后跟上了泰和帝的脚步。
  很快抵达了木贵妃的宫里。
  木贵妃的宫里本来也是有人把手的,木贵妃正在禁足,但是宫人也能进出,毕竟也是要领了吃穿用度和份例的,自然也就不会这么严格了。、
  木贵妃的宫女见到是泰和帝过来了,自然是不敢怠慢的。
  连忙上千,跪下去请安,:“奴婢给陛下请安。”
  “你们娘娘呢?”泰和帝沉声问道。
  “娘娘今早起来觉得身子有些不适,用了午膳,就在歇晌儿呢。”那宫女小心翼翼的答道。
  “滚开,朕要进去。”泰和帝直接冷冷的喝道。
  那宫女自然不敢拦着,忙高呼,:“娘娘,陛下驾到。”
  泰和帝原本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现在看到这宫女也是变相的报信进去,不由得抬起一脚就踹在了那个宫女身上了。
  泰和帝这一脚也是极重的,踹的那宫女飞出去了老远,然后重重的落在了地上,呕出了一大口鲜血。
  泰和帝一向很少这样发怒的,即便是发火的时候,也不会这样对待宫人,可见这一次是动了真怒了。
  泰和帝一脚就门给踹开了,然后径直走了进去。
  正殿并没有人,只有当值的宫人。
  “贵妃呢?”泰和帝问道。
  “娘娘正在休息。”
  泰和帝二话不说,带着人直接进了内殿。
  木贵妃果然正在午睡,头发有些蓬松,只是披着一件外衣,衣裙也是很家常的样子。
  木贵妃见到泰和帝带着皇贵妃,萧紫语,如此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脸色倒是也没有太大的变化。
  也并没有害怕惊恐的样子。
  “陛下这是何意?”木贵妃直接问道。
  泰和帝看到木贵妃这样子,联想到午宴上的下毒,这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贱人!”泰和帝劈手就甩了过去,一耳光就打在了,木贵妃脸上。
  木贵妃满脸惊愕,不可置信的看着泰和帝,她是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挨打的。
  “陛下这是做什么?”木贵妃捂着脸反问道,:“臣妾好歹也是侍候了陛下这么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多少也有几分脸面吧,陛下当着旁人的面儿,就如此的折辱臣妾吗?”
  木贵妃一向胆子大,从前在泰和帝面前,旁人不敢说的话,也唯有木贵妃敢说了。
  因为木家也是朝廷的重臣。木贵妃这些年,在后宫也算是很是得泰和帝的宠爱,所以也是嚣张惯了。
  虽然之前也是犯了大错的,但是事情也都说明白了,她自然也是没这么害怕了。
  “贱人,到现在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你可知道,你宫里的宫人去飞霞宫下毒,现如今,萧家二姑娘跟昊哥儿都中毒了,你那宫人,方才死在了自己的房间里,你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都是在这里睡得安稳,你难道不该给朕一个解释吗?”泰和帝冷冷的问道,看着木贵妃的眼神,无比的厌恶,恨不得都懒得看她一眼了。
  木贵妃皱眉,神色也是有些吃惊的,她看着泰和帝,很平静的说道,:“陛下,臣妾一直都在休息,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不管是飞霞宫有人下毒,或者是臣妾宫里的宫女死了,这两件事,臣妾都不晓得。”
  “你倒是推脱的十分好,这两件事,你都脱不了干系,你却说不知道,你觉得朕会相信你吗?”
  “不管陛下相不相信臣妾,臣妾说的都是实情,臣妾今早起来就觉得头疼的很,午膳也没吃多少,就睡下了,并且臣妾叮嘱过,不管谁来,都不许打扰臣妾休息,所以外头发生了什么事情,臣妾真的是不知情的。”木贵妃解释着说道。
  泰和帝如何能相信木贵妃的话呢,锦红就是木贵妃宫里的人,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如果不是木贵妃下毒的话,还能是谁呢?
  “你宫里的人死了,都不许来禀报你吗?”泰和帝问道。
  “臣妾叮嘱过,不管是谁,都不能来打扰臣妾。”木贵妃直接说道。
  当然,不管是谁,肯定不能把泰和帝算进来吧。
  所以,刚才蒋直才没有能见到木贵妃。
  从一进门,萧紫语就一直在观察木贵妃,也是想看看木贵妃到底有没有说谎话,可是这么看来,木贵妃似乎真的是没有说谎话。
  如果说,这件事,不是木贵妃的背后主谋,那到底是谁呢?
  看木贵妃的样子,似乎对锦红下毒,而且中毒的事情,都是没有什么兴趣的。
  “贵妃觉得自己的话能够自圆其说吗?”泰和帝仍旧是不相信木贵妃的,其实想想,在这个皇宫里,除了木贵妃。别人似乎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做这件事情了吧。
  “陛下如果觉得是臣妾下毒的话,那臣妾也是没有法子的,毕竟,陛下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至于是不是臣妾,都是无所谓的事情,不是吗?”木贵妃直接说道。
  木贵妃好像也不是很在意泰和帝到底信不信任她,那样子,很有任凭处置的风范。
  可越是这样,萧紫语却越觉得,这件事,可能真的跟木贵妃没有关系的。
  “锦红是娘娘的贴身宫女吗?”萧紫语突然开口问道。
  木贵妃皱了皱眉,:“不算贴身宫女,不过也是个管事宫女,只是管着有些琐碎事情罢了。”木贵妃虽然对萧紫语还是深恶痛绝,但是在这个时候,她也能感觉的出来,萧紫语似乎也是在帮着她说话的。
  她还没有到好赖话都分不出来的地步。
  “父皇,可否让儿臣去看看锦红的房间?”萧紫语看着泰和帝问道。
  泰和帝看着萧紫语,:“怎么,你觉得这件事,还有什么疑问吗?”
  “此刻儿臣也说不好,儿臣想去看看锦红的房间再说。”
  “好,你去吧。”泰和帝自然是同意的。
  皇贵妃也附和着说道,:“臣妾也想一起去。”
  “去吧。”泰和帝同意了。
  “陛下不如坐下休息一会儿吧,横竖结果早晚会出来的,这下毒之人到底是谁,相信也会查出来的。”木贵妃淡淡的问道。
  木贵妃越发的这样坦荡,萧紫语倒是真的觉得这下毒之人,真的不像是木贵妃主使的了。
  泰和帝虽然不待见木贵妃,但是皇贵妃和萧紫语都去调查锦红之死了,他也打算坐着等一会儿,即便是木贵妃的幕后主谋,也要让木贵妃心服口服才是。
  可是通过刚才的对话,泰和帝也不觉得木贵妃会主动承认。
  虽然不能说不认罪,但是却回答的很是不服气。
  几个宫人,将皇贵妃和萧紫语带到了锦红的房间里,当然蒋直也过来了,蒋直跟着,完全是泰和帝的代表人。
  推开房门,屋子不算大,而且是两个人居住的。
  像锦红这样级别的宫女,管事宫女,级别也不算高,但是也不是等闲的宫女,可以两个人一个房间,并且也有自己的柜子,可以放一些私人的东西。
  这在皇宫里,算是很不错的待遇了。
  锦红现在就躺在床上,外头也有人把守着。
  萧紫语看着锦红的样子,嘴唇发紫,面色发青,这一看,就是中毒而亡的征兆。
  “让太医过来瞧过了吗?”萧紫语看着蒋直问道。
  蒋直摇了摇头,:“还未来得及呢。”
  “让太医过来瞧瞧,看看是中了什么毒死的。”萧紫语吩咐道。
  “是,老奴马上就让人请太医过来。”蒋直直接说道。
  萧紫语环顾了一下屋子四周,和同一级别的宫女的屋子差不多。
  “是谁和锦红住在一起?”萧紫语问道。
  “是和奴婢,奴婢叫锦兰。”一个身穿粉色宫装的女子小声答道。
  “锦兰?”萧紫语斜睨了一眼锦兰,问道。
  “正是。”锦兰的声音有些瑟瑟发抖,不过这丫难怪锦兰害怕,毕竟是同住在一个房间的姐妹,就这样死了,而且还是中毒死的,也的确是让人害怕。
  唇亡齿寒,不就是这个道理吗?
  一则是害怕,二则也是觉得兔死狐悲的感觉,在宫里,做奴婢的本就命贱,说不定,什么时候,也就跟锦红这样就死了。
  萧紫语看着锦兰,问道,:“你和锦红住一个房间,你有发现锦红最近有什么异样吗?”
  锦兰其实也是个聪明人,自从知道锦红死的那一刻开始,就开始回忆了,到现在,也是没想出什么头绪来,说实话,她真的没觉得锦红有什么不妥之处,觉得锦红挺正常的,可是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就死了,这到底是个什么道理啊?
  锦兰心里也觉得很不好受。
  “没有,奴婢并没有发现锦红有什么不妥之处。”锦兰带着哭腔答道。
  “你仔细想想,你们是同屋居住的,有些事情,她能瞒得住别人,可未必能瞒得住你,瞧你也是个聪明的人,自然也无需我多说什么吧。”萧紫语继续问道。
  锦兰咬着唇,仔细想了想,说道,:“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特别之处,那就是锦红的娘得了重病,锦红和奴婢是同年入宫的,说到底也进宫八年了,也是一同分派着来伺候贵妃娘娘的,如今都是贵妃娘娘身边的管事宫女,锦红家里是在帝都城郊外居住,家里也是平民,不好不坏的样子,可是前年,锦红的娘得了重病,其实着病也是要不了性命的,但是就是要用药调理着,而且全都是一些名贵的药材,锦红家里就有些吃不消了,奴婢冷眼瞧着,锦红把这些年攒下来的贴己钱都想办法送回家了,可是还是不够,锦红也是愁眉不展的,可是昨儿晚上,她和奴婢聊天的时候,似乎话语十分的轻松,奴婢也没多想,大概是想着莫不是锦红家里有什么出路了也未可知,今早奴婢当值,就一直都在忙着,直到蒋公公派人来寻奴婢,说是锦红死了,奴婢也是吓了一跳,马上就回来了,奴婢一直都没有回屋子,一直都在当值,也有许多人可证明,至于锦红到底是怎么死的,奴婢真的不知道,奴婢知道的也就是这些了。”锦兰娓娓道来。
  萧紫语听的点头,其实锦兰说的也不少了,这个锦红的确是有问题的。
  不知道怎么的了一大笔钱,可是解了燃眉之急了。
  过了一会儿,太医就到了,上前去查验锦红的尸体。
  不久后,太医回道,:“启禀皇贵妃娘娘,羽亲王妃,这名宫女是中毒而亡,中的是烈性毒药?”
  萧紫语心中有些疑惑,:“可知道是什么毒药吗?”
  “鹤顶红。”
  “母妃,方才在午宴上的毒药可也是鹤顶红吗?”萧紫语问道。
  “没有来得及问。”皇贵妃答道。
  “你去飞霞宫走一趟,问一声,然后打发人来说一声。”萧紫语看着太医说道。
  那太医忙准备转身离开。
  萧紫语却唤道,:“可能判断的出,是何时服下的毒药吗?”
  “微臣看着,大概也是午膳的时候,而且剂量很大,应该是一刻钟就毒发身亡了。”太医答道。
  “好,你先去吧待会儿再说。”萧紫语点着头。
  那太医忙退下去了。
  萧紫语看着皇贵妃,说道,:“母妃,这是很明显的杀人灭口,等锦红下了毒之后,就以同样的手法让锦红也吃下了毒药。”
  皇贵妃附和着点头。
  萧紫语走到了床边,开始仔细观察锦红的尸体。
  尸体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来这不一定是第一现场,也许是死在了外头,然后被人偷偷的转移到房间里来的。
  萧紫语刚才就看到了,房间里并没有任何吃的东西,也就是说,锦红很有可能死在了外头。
  这个房间算是比较偏僻的住所了,因为锦红和锦兰毕竟不是木贵妃身边多么得宠的宫女,所以居住的地方,也不是那么的优越的。
  如果说,有个身穿宫女服侍的人扶着锦红回来,应该不会太引人注目的。
  这皇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奴婢了。
  萧紫语想了想,觉得事情的确是有些棘手,很明显,木贵妃不是主谋,如果木贵妃真的而是主谋的话,肯定也不会启用锦红这样的宫女。
  怎么也应该用自己的心腹宫女吧,锦红这样的充其量不过是众多管事宫女中其中的一个罢了。
  这样的人,根本也是不会驾驭到其中的,用了更是无穷无尽的麻烦了。
  而且如果木贵妃是背后主使的话,更加不会让锦红就这样死了,锦红这样的死,的确也是让木贵妃百口莫辩的。
  这背后之人,肯定是收买了锦红,然后想办法把这下毒之事,推到木贵妃头上的。
  这是萧紫语的分析,当然,萧紫语觉得这也是最靠近事实的推测吧。
  皇贵妃看着萧紫语一直都拧着眉,不由得问道,:“你觉得木贵妃是冤枉的吗?”
  萧紫语重重的点头,:“没错,我觉得这件事应该跟木贵妃无关。”
  “我也这么觉得,虽然我很讨厌木贵妃,但是这件事给我的感觉,就是如此的,木贵妃虽然素来胆大,行事也是毫无顾忌,但是她做事也没有这么不周全,要启用的话,也不可能用这样一个没有根基的宫女,起码也要用自己的丫头吧。”
  “就是这个道理,虽然这首嫁祸他人的把戏玩的倒是挺不错的,如果说父皇气急之下,不肯做任何深入的调查,估摸着这个黑锅,木贵妃也就背定了,其实今天木贵妃的态度也很明显,已经不想做任何的争辩了,这就证明,木贵妃因为之前连番的事情,心已经死了,对任何事都无所谓了。”萧紫语解释道。
  “不错,今天我看到木贵妃的时候,我都觉得木贵妃的心死了,这心都死了,也就真的挺没什么意思了。”皇贵妃叹着气说道。
  如果说这心死的滋味儿,恐怕没有人比她知道的更加清楚了,那种感觉真的是可以把人给彻底的逼疯的。
  别说受了冤枉,不管是怎么样,都不愿意多解释的。
  “那你觉得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呢?”皇贵妃问道。
  “这个我也说不好,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锦红死了,线索也就断了。”萧紫语有些懊恼的说道。
  皇贵妃也是在宫里待久了的,如何能不知道这个道理呢。
  “皇贵妃娘娘,羽亲王妃,奴婢又想到了一件事,不知道对二位有帮助吗?”锦兰突然小声说道。
  “你说,有没有帮助,本王妃来判断。”
  锦兰咽了咽口水,似乎这样能缓解一下内心的紧张,这才开口说道,:“回亲王妃的话,奴婢昨儿回来,看到锦红拿着一支红宝石的簪子,笑容很是灿烂。”
  萧紫语皱眉,:“你说清楚点儿。”
  “是这样的,昨儿奴婢和锦红晚上都不用当值,但是奴婢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进门的时候,就看到锦红手里捧着一个红宝石的步摇簪子,锦红很是爱不释手的看着,脸上还带着笑容,但是看到奴婢进来,马上就藏起来了,奴婢还笑着打趣儿她,问她这簪子是不是贵妃娘娘的赏的,锦红却含糊其辞的推诿过去了,其实奴婢也知道,这肯定不是贵妃娘娘赏赐的,贵妃娘娘虽然也打赏奴婢,可是奴婢和锦红都不是贵妃娘娘的心腹,也不过才来了贵妃娘娘宫里四年,根本也得不到这么厚重的赏赐,虽然奴婢只看了一眼,却知道那步摇簪子价值不菲呢。”锦兰慢慢说道。
  萧紫语稍微思虑了一下,然后看着锦兰问道,:“你可看到锦红把那步摇簪子放在什么地方了吗?”
  “可是箱子里?”萧紫语又问道。
  “不是的。”锦兰忙答道,:“这箱子虽然上锁了,但是人人都能想得到,这值钱的东西必定是放在箱子里的,锦红怎么可能放在那里呢。”
  “锦红床下有一个暗格,里头都是放她最值钱的东西。”锦兰小声说道。
  说完了怕萧紫语怀疑她,忙说道,:“奴婢床下也有一个,照理说,这是秘密,我们同年一起进宫的,有一个小太监,曾经学过这门手艺,可以在床板下头打一个暗格,所以这都是我们求了他来做的,为的就是存一些贴己。”锦兰咬着唇说道。
  其实最开始这样私密的事情,锦兰是不想说的,可是锦红和她一起进宫,这八年,更是朝夕相对,犹如亲姐妹一般,锦兰实在是无法看着锦红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说白了,这锦兰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如果有一天,她也死了,她也定是希望可以有人帮着自己的,所以她才会帮着锦红。
  虽说奴婢命贱,如果能查明白,也不想锦红死的不明不白的,虽然到现在,锦兰也不知道锦红到底做了什么,到底是为什么死的。
  萧紫语显然也看出了锦兰的想法,只是感叹着,锦红倒是没白交了这个朋友,只可惜,不管锦红是怎么死的,她原本就是已经犯了死罪的了,能做下这样的滔天大罪,真是不怕死的。
  “你知道暗格在什么地方吗?”萧紫语问道。
  “奴婢知道,但是这暗格也是带锁的,这锁也是特质的,钥匙只有锦红自己有。”锦兰说道。
  “你先把暗格打开。”萧紫语吩咐道。
  “要先把锦红给移开才可以的。”
  萧紫语挥了挥手,自然有宫人上来把锦红的尸体给抬走了,要放在地上。
  锦兰忙说道,:“不要搁在地上,搁在我床上吧。”
  这一句话,却让萧紫语再一次把目光投向了眼前的小宫女身上。
  锦兰穿着一袭粉色的宫装,就是很寻常的宫女服饰,也没有多余的配饰,脸上的妆容也不盛,样貌倒是生得不差,但是也不是十分出挑的,只是比寻常的宫女稍稍好一点罢了。
  方才还是很卑微,很害怕的样子,可能这会子,话说多了,也倒是放开了。
  不过萧紫语真的有些对眼前的这个小宫女另眼相看了,她能说出这样的话,就证明她是一个很有情有义的人。
  她不愿意让锦红的尸体躺在地上,而且也不嫌弃让锦红的尸体躺在自己的床上,要知道,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果然,那两个人宫人也是吃了一惊,不过既然锦兰都这样说了,她们自然是不介意放在哪里的,就把锦红的尸体放在了锦兰床上。
  锦兰丝毫都没有介意,只是先开了床铺,然后打开床板,果然里头有一个暗格。
  萧紫语上千看到,这把锁,的确是很精致的,也不是一般的锁,如果没有钥匙,是很难打开的。
  “你知道钥匙在哪里吗?”萧紫语问道。
  “一般来说,锦红都是随身带着的,不过奴婢也一直都没有靠近过锦红,不知道锦红身上是否有钥匙?”
  “你去看看吧。”
  锦兰闻言点头去了,果然在锦红的荷包里发现了一把钥匙。
  锦兰交到了萧紫语手上。
  萧紫语打开了锁,想要拉开暗格,却被皇贵妃给拦住了。
  “怎么了,母妃?”萧紫语问道。
  “先别急,万一有什么危险呢?”皇贵妃说道。
  “不会的。”萧紫语笑着说道。
  “我不能冒险,万一有个什么危险,将你置入险地,这可就得不偿失了。”皇贵妃拒绝道。
  锦兰直接说道,:“奴婢来吧。”
  萧紫语对眼前这个小宫女的好感倒是不错,不管是从刚才,还是从现在,这个小宫女都十分的有情有义。
  “好,你来吧。”
  锦兰大概也是有一个同样的暗格吧,操作起来也是十分娴熟的,直接就拉开了暗格。
  锦兰看到里头的东西,也是吃了一惊,捂住了嘴巴。
  萧紫语也凑了过去,同样也是有些意外。
  “怎么了,你们看到什么了?”皇贵妃问道。
  “母妃,您过来瞧瞧吧,这绝对不是一个管事宫女应该有的东西。”萧紫语直接说道。
  皇贵妃凑了过去,这暗格其实也不大,但是里面却放了一整套的红宝石头面,步摇的红宝石,足足有鹌鹑蛋这么大,这在宫里虽然也不是什么稀罕的物件,但起码贵嫔以下的妃嫔是绝对没有这样的物件的,就别说是小小的一个管事宫女了。
  其不说这一套头面的价值了,而且里头竟然还放着一叠银票,每一张都是一千两的,足足有十张,这就是一万两银子,一个管事宫女,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银子呢。
  “奴婢从来没见过锦红有这些东西啊?”锦兰十分吃惊的说道。
  萧紫语没搭话,只是冷笑了一下。
  皇贵妃在里头翻看了一下,看了一下首饰,除了红宝石头面,还有一些簪花镯子之类的,都是做工很不错的。
  皇贵妃的眸光突然落在了一支玛瑙绞丝镯子上。
  皇贵妃拿起镯子,仔细的看了一下。
  萧紫语也注意到了,:“这绞丝镯子的做工可是很不错的,不过一般来说,绞丝镯子应该是一对的,这里只有一支,但是这样的成色,也不该是一个宫女所能持有的吧。”
  皇贵妃看着这镯子,神色显得很是哀伤,:“语儿,这镯子,我认得,并且你说的另一支,还在我的妆台匣子里收着呢。”
  “什么,母妃认得这只镯子?”萧紫语有些吃惊的问道。
  皇贵妃点了点头,:“自然是认得的,只怕她已经忘记了吧。不然也不会把这只镯子赏给一个宫女了。”
  萧紫语从皇贵妃的话中听的出来,这镯子绝对不会是木贵妃赏给锦红的,如果是木贵妃的话,想来皇贵妃也不会这么伤感了。
  萧紫语一向都是聪慧过人的,听到这里,大抵上也是应该明白了。
  “母妃,你是说?”萧紫语给皇贵妃使了一个眼色。
  皇贵妃点了点头,她紧紧的握着那支红玛瑙的绞丝镯子。
  这镯子的做工十分的精致,而且上头的红玛瑙十分的晶莹剔透,可见也是价值不菲的。
  只是皇贵妃真的觉得现在这只镯子有千斤重,同样的,她的心也觉得很疼,很疼,真的很疼。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们之间的关系竟然能到了这种地步。
  她竟然能对彤儿下毒,可不就是已经到了你死我亡的地步了吗?
  其实皇贵妃倒是宁可这毒是木贵妃下的,她还能容易接受一些,可是现在真的查到了幕后的黑手,她倒是真的有些接受不了了。
  “母妃,真的是?你确定?”萧紫语再一次问道。
  萧紫语也觉得事情有些太荒唐了,如果真的是她做的,这件事到底该如何收场呢?
  皇贵妃没有说话,却是重重的点头,然后握着镯子,她真的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平心而论,自己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啊,为什么却是这样的结果呢。
  锦兰也是个聪明人,自然也看的出来,皇贵妃肯定是发现了什么端倪了,否则也不会是这样的表情了。
  不过她也没有做声,她该做的都做了,能做的努力也都做了,也算是对的锦红了。
  “语儿,你跟我走。”皇贵妃拉着萧紫语就离开了。
  蒋直虽然也猜出个一二来了,只是心中终归是不太能确定,但是也没有去阻拦皇贵妃,他只是发愁,待会儿怎么对泰和帝交代呢?
  “母妃。”萧紫语轻声唤道,其实皇贵妃握着萧紫语的手,真的挺用力的,让萧紫语都觉得有些疼痛,不过萧紫语也不怪皇贵妃,出了这样的事情,萧紫语也是很理解皇贵妃的。
  “语儿,你陪我去见她吧,我也想问问她,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这些年,我到底是哪里欠了她,让她如此恨我。”皇贵妃的声音有些悲愤。
  其实她已经足够忍耐的了,也足够大度的了,就是不想撕破脸,就是还惦记着从前的那点子情谊罢了,可是那人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步步紧逼了。
  “母妃也不必太过于伤心了,事情既然确定了,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也没有半点的情谊可言了。”萧紫语劝慰道,却也是重重的握住了皇贵妃的手。
  “如何能半点顾忌也没有呢,好歹还有露儿丫头在里头呢,真不知道露儿丫头若是知道了,会如何呢?”皇贵妃有些发愁的说道。
  萧紫语也长长的叹了口气。
  其实单看皇贵妃看到这绞丝镯子这么失落的眼神,萧紫语就能猜得到,这镯子的主人,势必就是淑妃无疑了。
  当年淑妃和皇贵妃的关系很好,这在宫里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皇贵妃叹了口气,:“这对绞丝镯子,是当年我得宠的时候,陛下赏赐给我的,说这红玛瑙的颜色鲜嫩,最配我了,这原本是北齐国使臣朝贺的时候送过来的礼品,所以做工十分的精致,当时陛下是私下里留出来给了我的,就连内务府,也是没有记档的。”
  萧紫语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等着皇贵妃接下来的话。
  皇贵妃继续说道,:“淑妃与我交好,当初,她还不是淑妃,只是从二品的淑媛,我也刚刚被册封贵嫔。”
  “那个时候我们的关系也是极好的,在宫里,别的人都瞧不起我,觉得我只是一个宫女出身,历来宫女得宠,最高位也不过是在贵嫔一位,是绝对没有在往上升的了,即便是有了子嗣,也只能做到贵嫔之位的,我那时候刚刚诊断出喜脉,陛下也是高兴,我也想找个人说话,所以就和淑妃来往的更加的热络了,淑妃看着我这绞丝镯子十分喜欢,我便摘下一个来送与她,说咱们姐妹一人一个,那时,我可曾想到还有今日吗?”皇贵妃的语气一时间十分的悲愤,大概是愤怒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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