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江欣怡犯愁的往前走着,到了自己以前领着麦秆他们练功的地方,坐在一块青石板上。
江欣怡在想,这次离开他以后,自己真的还能回到以前那个样子么?说是跟他再无瓜葛,说是跟他桥归桥路归路,真的做得到么?
京城不是很大,发生屁大点的事,自己都会知道的。以前还好,可以恨他,现在呢,怎么会恨不起来?他出事自己会担心。
尤其是,知道他竟然对自己念念不忘以后。唉,江欣怡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
“欧阳,有什么烦恼么,不妨说出来,但凡我能做到的,一定尽力帮你解决。”文瑀鑫听见叹息声,问。
江欣怡抬头看看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真想对他说,好啊,我想要一纸休书,你给么?
“我的烦恼是自找的,谁都帮不了我的。”江欣怡苦笑着对文瑀鑫说。
“难道也是感情上的事?”文瑀鑫问。
“是啊,有那么一个人,现在让我恨不起来了,所以,我很烦恼。”江欣怡笑着说。
“既然恨不起来,那就不要恨了。”文瑀鑫开始劝解江欣怡了。
“王爷还不想回去休息的话,坐吧。”江欣怡没有回应,拍着身旁的位置对文瑀鑫说。
其实,如是俩人那夜没有因为醉酒相拥而眠的话,他刚才就坐了。所以,现在江欣怡招呼他,这才坐下。
青石板不是很长,两个人并排坐着,身体刚好就粘着。江欣怡无所谓,挤公车什么的挤来挤去都习惯了。
可是文瑀鑫却有些不自在,这里面多了少许的心虚。可是他还是想坐的,因为坐的这么近,又闻到了那可人的气息。
文瑀鑫觉得自己有些卑鄙,有些龌蹉,可是他还是不想错过。
江欣怡和文瑀鑫个怀心事的坐着,而文瑀鑫因为心虚,调整了一下方向,江欣怡索性也调整自己的坐向。于是,两个人有并排坐着变成了背靠背的坐着。
江欣怡干脆往后靠在了文瑀鑫的背上,明显的感到他身子一僵,她偷偷的乐了。反正也要分开了,再折磨你一下吧!
现在的情景,让江欣怡想起一句歌词来,‘只能背靠背,无法心连心’。眼下跟这个人不正是如此么!
“王爷,你有最恨的人么?”江欣怡靠在文瑀鑫的背上,闭着眼睛问。
“有,我最恨的就是那个找不到的王妃。”文瑀鑫想都不想的就回答。
“呵呵,你这样说的话,万一给她听见,更加不会回到你身边的呀。”江欣怡笑着说。
“那就由不得她了。”文瑀鑫还是那么霸道的说。
江欣怡也不跟他计较,反正早就知道他是这个德性。心里却在想,那好吧,就看你有什么能耐了。
“欧阳,你笑什么?”文瑀鑫从后背感觉到江欣怡在笑,就问。
“没什么,感觉你的王妃既然有离开你的勇气,那么她应该也有对抗你的决心吧?”江欣怡忍住笑说。
“呵呵,那倒是的,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对街上的乞丐,对我王府的下人丫头好的不得了,唯独不把我当一回事儿。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话,我这堂堂的王爷在她眼里就是个屁。”文瑀鑫无奈的说着。
“就知道你要笑。”文瑀鑫也不生气的补了一句。
“好了,不笑你了,你这不是也自找苦吃么,何必呢?”江欣怡忍住笑说。
“没办法,可就是放不下她,她在的时候,我就觉得这日子过的很有滋味,哪怕是生气,也有意思。”文瑀鑫又叹了一口气说。
江欣怡心里一酸,不再说话,她已经不忍心再逗他了。
再下去,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文瑀鑫见江欣怡没有走的意思,正好可以多呆一会儿。可是,过了近一个时辰,还是没有动静。
“欧阳,时候不早了,你明天还要赶路呢,要不回去休息吧。”文瑀鑫试探着说。
身后没有动静。
“欧阳?”文瑀鑫又轻轻的喊了一声。
“哦,王爷,你喊我?看我都睡着了,明个就各奔东西了,王爷多保重。”江欣怡站起身子对文瑀鑫说。然后转身大步离开,后来竟然开始跑了。
那是什么?文瑀鑫确信自己没有看错,这欧阳转身的那一瞬间,眼角上挂着东西,被月光照的晶莹闪亮。那是泪么?这么凉快的夜晚,绝对不会是汗啊!可是他为何要哭?
这男人也会因为离别而流泪?文瑀鑫不相信了,不知出于什么心态,他跑着去追前面的人。
“欧阳。”文瑀鑫在江欣怡打开门想进去前,追到了她,边喊,边拽住了她的袖子。
“欧阳,既然我们这么聊得来,不如结拜吧,以后就是亲兄弟了。”文瑀鑫以为眼前的男人是因为别离而伤感,大声的说。
面前的人没有回头,只是摇头。
“欧阳。”文瑀鑫鬼使神差的把住江欣怡的胳膊,把她的身子扭了过来。随即,他怔住了,因为眼前的欧阳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江欣怡用力甩开文瑀鑫的手,转身进了屋子,用力关了门,落了门闩。
江欣怡没点蜡烛,摸黑进了卧室,躺在了床上。用衣袖擦着自己脸上那不争气的眼泪。
为什么会哭?为什么会流泪?难道自己对他也动了情?江欣怡烦躁的翻身,把脸埋在枕头里,可是枕头上他的味道又把她给包围了。
江欣怡,你这是在干嘛?疯了么?她在心里问自己。
外面的文瑀鑫,还怔怔的站在门口,手捂着心口,怎么这里会疼?这欧阳为什么会哭?
“王爷,您怎么了?”当值巡夜的萧黎见到文瑀鑫捂着胸口,赶紧跑过来问。
“没事。”文瑀鑫说着转身缓缓的往小屋走去?
萧黎看看文瑀鑫离去的背影,又看看身旁紧关的门,难道爷真的喜欢上了这个欧阳公子?萧黎吓得直冒冷汗,不是旁边的士兵催促,差点忘记还要巡夜。
文瑀鑫回到小屋,和衣躺在小屋子里的床上,难道这欧阳公子是断袖?他不是真的喜欢上自己了吧?那可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他拼命的摇头。
第二天,一夜未眠的文瑀鑫早早的梳洗了一下,今天要送那些江湖上的人士离开,那个欧阳也要离开。
文瑀鑫没有直接去前面,而是往自己的屋子那里走,不知怎么,就是想见见他,多和他说几句话。
他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还没见里面有动静。正想着要不要敲门,刘骏走了过来。
“王爷,欧阳公子已经走了。”刘骏说。
“这么早?哦,那去送送吧。”文瑀鑫掩饰着自己的失落对刘骏说着,就往前面走。
“王爷,我说欧阳公子已经走了,离开了军营了。”刘骏见文瑀鑫没有听懂自己的意思,赶紧补了一句。
文瑀鑫停下脚步,慢慢的转身,朝刘骏的脸上看。
“他们是后半夜走的,都走了,以他们的速度现在只怕已经走好远了。”刘骏被文瑀鑫的眼神看的有些害怕,小声的说道。
文瑀鑫走到门边,想开门,犹豫了一下,又转身要往前面走,如此的折腾了三趟。
“当时为何不告诉我?”文瑀鑫大吼到。
“他们忽然决定的,特意叮嘱巡夜的萧黎不要声张,说这样走最好,省得徒增伤感。”刘骏感受到了文瑀鑫的异样解释着。
文瑀鑫什么都没有再说,慢慢的往前走着。
军营里一下子少了九百多人,顿时显得异常的冷清。那些才起来的将士们得知这些救兵走了以后,一个个也都是一脸的伤感,毫无精神。
大家都明白,这次的事,如果他们来的不及时,军营里上下剩存的几千口人,已经全军覆没了。
短短的十几天里,大家都有了感情了,那些江湖人没事还教他们一些功夫。现在却悄然离开了!怎么不让人心里难受!
文瑀鑫忽然抢过旁边树上拴的一匹战马,那是沙场上缴获来的。
“你去哪里?”刘骏看着文瑀鑫翻身上马,往军营外跑,追着问。
文瑀鑫哪里理会他,只是策马飞驰。他的脑海里只有那个欧阳流泪的样子,共同杀敌,大获全胜,应该笑着举杯,应该说声珍重才对啊。
他为何不辞而别?为何流泪?文瑀鑫很想弄明白。
当铁心他们不放心的骑马追来的时候,文瑀鑫正骑在马上,在大路旁的山坡山发呆。
“这些人咋想的,干嘛要这样做?也让他们登记等回了京城,呈报给皇上,论功行赏,他们不要,现在忽然不声不响的离开?”子琪不解的问。
“江湖上的好汉就是这样的,什么功名利禄对他们来说都是狗屎。”刘骏理解的说。
“对了,萧黎,昨晚不是你当值么,怎么不跟爷汇报,你看咱爷现在这样子。”子琪忽然啊想起来责怪萧黎。
“这个不怨我啊,那个欧阳公子对我说,他已经跟王爷打过招呼了,决定这样走的,说是怕将士们心里不好受,所以我才。”萧黎很委屈的说。
“什么?他这样说,你就相信了?”刘骏问萧黎。
“昨个半夜,我巡夜的时候,咱们爷很伤心的从他住处离开,我当然以为王爷知道了啊。再说了,你们不是也知道咱爷跟那欧阳的关系不对劲么。”萧黎赶紧的为自己辩解。
“半夜?他们在一起?”子琪不相信的问。
萧黎很肯定的点点头。
“完了,完了,完了,他们之间真的有事儿了。”连成有点头疼的说。
“这可怎么办?那姑奶奶没找到,爷又这样了,万一那姑奶奶忽然回来会怎么样?你说咱爷是选这欧阳,还是咱那姑奶奶啊?”萧黎害怕的念叨着。
“不要慌,欧阳既然这样离开,一定是不打算找咱爷的。关键是赶紧把那姑奶奶给找回来,什么都正常了。”刘骏冷静的分析着。
“欧阳是识大体离开王爷,可是你们不要忘记,京城里还有一个呢,那个可是不会躲王爷的。”子琪一下子想起提醒着大家。
“江易昕?”大家异口同声的说。
“小铁啊,你不是鬼医么,赶紧给咱爷看看吧。我看他是真有问题了,当年紫灵姑娘出事,隔了一年后,他伤心是伤心,可是还是很正常的,皇后给的女人都照收了,雨花楼也去的。可是现在呢?不但府里的女人不动,连雨花楼都不去了,那余小菁爷都没有碰过。这太不正常了。”连成越说,大家觉得问题越严重。
“他这是心病,让我怎么医?”铁心一盆冷水泼了出来。
“那就是说,世上只有一个人能救咱王爷。”子琪一拍巴掌说。
“姑奶奶。”大家再一次的心有灵犀的说出答案。
正在这五个人研究对策的时候,文瑀鑫骑着马慢慢往回走了,路过刘骏他们身边时,面无表情,好像他们是空气。
几个人也不敢开口说话,就远远的跟在后面。
文瑀鑫回到军营,连早饭都没吃,就回到自己的住处。他轻轻的打开门,走进去,直接进了卧室。
猛然看见,枕头上有封信。
文瑀鑫激动的拿起来,紧张的拆开。
里面的信纸上,是当晚他念的那首七步诗。
“我们是兄弟么?为何留下这个?”文瑀鑫喃喃的念叨着。难道,欧阳的意思是以后会与自己变成敌对的人?
给文瑀鑫留下一大串问号的人,此时已经走出好远了。
“我说,你怎么忽然改变主意,让大家这样离开。”路上休息的时候,野猫问。
“我不喜欢离别的场面。”江欣怡淡淡的说。
“对了,我叫你送的东西,送到没?”江欣怡想起来问。
“送到了。”野猫点头答到,也没问她为啥要送银子给那小岭村,因为他感觉问了也白问。
接下去的几天,江欣怡身旁的人相继离开,而江欣怡腰里的布囊却是越来越鼓。
那里面都是那些离开的江湖人留给她的信物,并且告诉她,以后有需要他们做的,拿着信物找人就是了。
江欣怡这个感动啊,真想对他们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和身份。人家对自己如此信任,如此坦诚,可是自己呢?
到京城的时候,这只增援的队伍里,就只剩下江欣怡和野猫两个人了。他们没有直接去逍遥楼,而是在一个山坡上等天黑,只要在关城门之前进去就行了。
“记住,以后有人问你欧阳杰的事,你就说到京城就分开了,不知道。”江欣怡叮嘱着野猫。
“明白了,欧阳杰从此刻就消失了,不存在了。”野猫答应着。
“对,不存在了。”江欣怡看着边关的方向重复着。那个人再过几天也会回来的,他不会再傻傻的找欧阳杰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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