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太宿沉稳道:“既然能压制,说明控制它是可能的,所以,未必不可以凝练成剑体。”
陶邑无奈了,道:“师父,师弟那是个什么情况?这也太没把握了。”
“可能”、“未必”,这种说法也太随缘了!
屋里的席云霆却不这么认为,他挣扎着起身,陈潇看到冲进去扶他坐起来。
席云霆隔着屋子给太宿行礼,认真的致谢:“云霆谢过师父指教。师父所说,如拨云见日,醍醐灌顶,弟子觉得此法可行。”
陶邑有些气急,道:“这么不严谨的方法,师弟你也接受?”要不是说这话的是他师父,陶邑真就要捶人了。
席云霆抬头看着陶邑,说:“能在转为邪修外另寻到一条道路,师弟已经是知足了。况且,我觉得师父的提议可行,我想要试试。”
陶邑听了,还能说什么呢。
他长叹一声,道:“好吧,我们会尽力助你,必不叫你孤身奋战。”
席云霆低声道:“多谢二师兄好意,可我只怕期间会祸及周边人,只得心领了。”
四个人正说话间,一个人影状若疯癫的跑来。
臻炉道人跑得头发都散了,鞋子也飞了,枯瘦没肉的面容上硬是挤出个半疯半怒的神情。
他嚎着:“席云霆!你做了什么让流光碎了!你怎么敢?这么对待它——”
臻炉道人风一样刮过,太宿和陶邑愕然的看着他冲进石室,连劝阻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作者有话要说: 叮,系统提示,灾厄已被塞进冶炼炉,炼器进度条读取中。您的好友外挂席即将上线。
啊~~~漫漫长的日子,我终于把这个梗给写出来啦!灾厄宝宝等得好辛苦。
小剧场:
灾厄跟它兄弟福瑞相比,福瑞是宝,它就是草,福瑞是亲妈生的,它就是后妈养的。
当时因为年纪小,能力弱,只得被镇压,眼睁睁的看着主人找了小三,还在在属于它的地盘上自居主人。
雪锋走了,终于轮到它灾厄登场了,没想到那个没良心的主人竟然又招来了小四流光。
灾厄觉得它不能忍了,在流光即将进门的一瞬间,一脚飞踹,踢死你这个小妖精!
第445章 忠告
臻炉道人进了石室。
从明亮的室外猛地来到视线比较暗的室内,眼前都忽然一暗。
这种光线变化对修仙者来说并不影响,只是臻炉道人气血上涌,本来就因为怒气攻心而脑袋眩晕。
他只觉得眼前猛地一黑,愣是没看到石桌旁的石凳,硬生生的撞上去,狠狠的被绊了一个倒栽葱,直接脸着地。
倒地的声音格外的大,脑门撞击在石头地面的动静上更是又大又清晰,陈潇都忍不住替他疼。
也不知道是不是灾厄知道是他亲手铸造了流光,臻炉道人比前二人要惨烈的多。
他整个人都懵了,趴在地上半晌没有动静,陈潇怕他一跟头摔死了,过去把他扶起来。
臻炉道人一脸血的站起来,陈潇觉得此时,他的灵魂都不在躯壳里边了。
等到他把一脸空洞的臻炉道人扶着坐到石凳上,外边的陶邑才不忍的说:“陈潇,你还是把他扶到外边来坐吧。”
太宿咳嗽了一声,声音很虚的说:“他已经摔过了,应该没事,就让他坐着缓缓神,别挪动了。”
陈潇觉得太宿的建议实在,就没动他。然后他在一旁水盆里边投了条湿帕巾,让臻炉道人敷在脸上。
臻炉道人把帕巾按在脸上,他是元婴期的修仙者,摔一下流点血根本没事。
之所以懵逼这么久,完全是因为无法接受自己丢了这么大一个丑!
擦干净的血迹,臻炉道人露出青紫的好像被人正面狠揍了一拳的脸,他尴尬的连怒火都不好意思继续朝着席云霆发了。
他把帕巾往石桌上一丢,板起脸来,诘问席云霆:“席仙师,我一直敬佩你的为人,知道你是一位会好好爱惜法剑的君子。可让我万万想不到的是,流光到了你手中还没有几天,竟然就这么废了!你知不知道,打造这柄剑,我使用了多少种珍惜的顶级材料?我收集这些材料,一直舍不得用,就是想要为它们选择一个值得的主人。可你!”说着说着,臻炉道人的气又上来了,他愤愤不满的指了指自己:“难道你是对我祝某人不满?觉得我制造的剑,配不上你?!”
这件事怎么能怪席云霆?他也是受害者啊。
陈潇不能容许任何人往席云霆的伤口上撒盐,就算是流光的亲爹——臻炉道人也不可以。
他沉下脸,说:“道人,流光的损毁,我们都感到很惋惜心疼。可你看看我大哥,他受到的伤痛,也不比流光轻。流光当时已经是我大哥的本命剑了,他是有多想不开,才会用同归于尽的方法,去炸毁流光?这是一件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意外!所以,还请道人不要责怪我大哥了,这真不是他能预料到的。”
陶邑也开口说:“是啊,臻炉道人。当时我们都亲眼看过那剑,人人都夸赞是把好剑,没有一个人觉得跟小师弟不般配。”
小徒弟重伤在身,太宿不愿意臻炉道人继续打搅他,就开口道:“若非相信道人的炼器手段,又怎么会门中上下同意道人动用崇山亲用的冶炼炉来打造?道人勿要乱想,是在是事出有因。”
几个人轮番上阵,又是解释又是劝说,臻炉道人虽然听进去了,可还是耿耿于怀。
那可是他迄今为止最好的一件作品了,就这么莫名其妙、稀里糊涂的没了。
最让他扼腕的是,流光来了世间一遭,连个名声都没有留下,世人也不会知道他臻炉道人制造过这么一柄出类拔萃的法剑。
更糟心的是,今后他都没办法把流光当做他骄傲的作品。提起名剑总会说到现在的主人是谁,搁流光身上,让人知道它刚出炉不到十天就损毁,还以为他臻炉道人制造的是破铜烂铁呢!
真是出道至今的声名毁于一旦,倒了血霉了!
臻炉道人越想越气,越想越憋屈,他咽不下这口气,冷傲的说:“再想让我打造一柄,就怕不是先前那个条件了。”
他私库中的好东西都一把掏了个干净,那是他数百年的积累,重玄派再怎么强大,想要再筹够品质相当的一份,没有个三五十年,想都不要想。
臻炉道人盘算着等材料的期间,他就赖在放冶炼炉的殿里不走,不能开炉,看看总可以吧?
这回不那么仓促了,可以让他好好观摩,对他的帮助也不会太小。
捏着稀疏的胡须,臻炉道人矜傲的等着太宿他们说好话。
没想到空气突然安静,谁都没有说话。等到臻炉道人都有些拿不住架子,下不来台了,陈潇才硬着头皮说:“那个……这次我大哥受了伤,问题不小,以后恐怕是用不了本命剑了。就在道人来之前,刚才决定了今后要转修心剑派了……”
臻炉道人喉头一甜,“噗——”的喷出一口血来。
“臻炉道人!”陈潇一惊。
“我来!”陶邑飞身进去,脚不落地的架住臻炉道人腋下,把他带出了石室。
太宿冲陈潇摇了摇头,说:“这事你别管了,好好照顾云霆。”说完,俩人带着大受打击的臻炉道人回去好好安慰了。
怎么说臻炉道人也是一名非常出色的铸剑师,重玄派剑修不少,今后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有求于他。
太宿和陶邑不想因此事跟臻炉道人交恶,少不得要抚慰他受到的精神伤害,事后他要求留在冶炼炉旁边参详,也被应允。
臻炉道人想多了,就算没有再铸一把剑的差事,重玄派也乐得他成为常客。
重玄派的剑修修得都是本命剑,心剑的功法并没有。
不过这件事对重玄派这样的大仙门并不是什么难事,多年不出山,病后一直宅在门中的太宿决定亲自出马,去找同道为弟子寻来一份。
出发前,他来到洞府,叮嘱席云霆先不要想别的,养好心神和识海要紧。
席云霆还不便起身,陈潇就代他送太宿出门。
临行前,太宿对他说:“你既为云霆道侣,也是我的半个徒弟,我就多事一次,给你一个忠告。”
陈潇恭敬道:“弟子洗耳恭听。”
太宿道:“你修为进境快固然是优点,可也该沉下心思,好好的思索一下何为你的道,这关乎领域的形成。虽然世间多得是没有领域的修仙者,然最后能否飞升成功者,都是对自己的道最明澈的人。另外,我问过赵放你们光霁之行的细节,发现你战斗时太过依赖纸符和法器,这对你的将来并不可取。你有伴生法器的优势,万万不可本末倒置,没有任何外力能比伴生法器强大。”
说是一个忠告,可其实这一次太宿给了陈潇两个非常关键的建议。对于没有师父指点,自行摸索修仙的陈潇全都是金玉良言。
陈潇感激涕零,深深的行了一个礼,送别了太宿。
这一次负伤跟上一次不一样,身体上的伤接连三天用了三颗灵丹就痊愈了。
不过,心神的损害和识海的伤并不是简单的吃药就能养得好的。只能安安静静、老老实实的静养。
就在席云霆身体恢复的第二天,久久没消息的沈雁行和刘浪来了,跟他们一起来的还有石凤渡。
师徒相见还来不及叙旧,陈潇就被石凤渡带来的一则消息给惊住了。
太椹中天境陷入危机,即将面临天地倾落的绝境!
石凤渡是来向重玄派求助的,他师祖白霭跟太宿交好,面临这种人力无法抗拒的灾难,白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太宿。
席云霆震惊之余,不由的有些疑惑:“白霭师伯去了哪里?为何没有亲自前来?”
石凤渡俊美的脸庞上满是疲惫和忧虑,他说:“我师祖亲去求见几位渡劫期的大能前辈,想要广邀众人前来襄助,共同协商解决这次的危难。”
席云霆脸色还有些苍白,他抿着颜色有些浅嘴唇,凝重道:“这可不是一般的天灾,天地倾落无法可解。”
石凤渡怅然的苦笑一声:“即便是知道,身为岛主,师祖也不得不全力以赴。整个瀛仙岛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知情的世家和门派已经在准备迁徙。”
席云霆微惊,说:“还有多长时间?”
“不出百年。现在情况还不是很明显,只有边界山的边缘出现了几次不同程度的山崩。”石凤渡娓娓道来,“你们也知道,太椹天境的图录塔就在那附近,如果崩落的范围扩散到图录塔,留在神州图录中太椹天境的人就完了!”
沈雁行低声跟陈潇说:“我跟师弟迟迟未至,就是因为发生了这件大事。”
陈潇肃然的点了点头,说:“门中怎么样?”
沈雁行道:“有杜总管统领门中上下,安抚众人的情绪,暂时没有出什么乱子。”
陈潇微微的皱起眉毛,看着表情严肃的说话的席云霆和石凤渡。
罗辰大天境的主城飞岩城,就是数千年前崩毁的天境碎片飘过来,撞上罗辰大天境,才形成的这块浮空飞地。
神州图录当中生活的原住民,正是那一次崩毁的天境当中被困在其中的修仙者繁衍开的后代们。
陈潇怎么都没有想到,这种堪比小行星撞击地球概率的事,竟然会让他给赶上了。
一旦太椹天境崩毁,它作为中枢连接的小天境都将成为“孤岛”,成为和秭归天境一样与世界隔离的绝境!
第446章 “啪”
“师父,我们怎么办?往哪里搬迁?”沈雁行低声在陈潇耳边问,语气当中的低落让陈潇不禁看了他一眼。
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沈雁行就从知世堂找了人给家乡送了信。
如今不光是太椹的人惶恐,下边的那些小天境也是人心不安,那些门派和世家,也得考虑往其他的天境迁徙。
沈雁行是靖国王室,这么一迁徙,沈家的子民和国土是搬不走的,王室的名头只怕就名存实亡了。这对沈氏来说可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可再怎么不舍这基业,为了不落到与世隔绝的地步,也得搬走。
相对之下,刘浪就坚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