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杀了,不杀万一它死了怎么办。”
不杀了万一被人捉脏了怎么办?
苏天想也是,两条腿都断了,饿瘦了也划不来。
说干就干,苏天去烧水杀鸡,半个小时就将鸡打整得干干净净,不见一丝鸡毛。
“姐,我拿冷水冰着,明天你在家熬鸡汤。”
“今天就煮了,天气越来越大,放坏了就不好了。”
苏天想说这个天白天温度是有点高了,可晚上还是凉快的,一夜不会有问题,见苏佳不容置疑的表情,他默默的把这句话吞了回去。
等苏天开始宰鸡,苏佳想了想,又让他划了一半下来不忙炖。
“一会儿等天黑了,你给大义哥送去,他帮了我们这么多,要好好感谢下人家。”
她绝对不是怕有人来找茬,所以事先找好帮手。
作者有话要说: 想了想,还是这样写最符合我心意*^_^*
第11章
王大义掂了掂手中的半只鸡,哭笑不得,只看这断了的鸡腿就知道这是他上午丟的那只。
上午他下山碰到了住在苏佳边上的王大娘,一闲聊,对方就把苏佳上山的事给抖出来了,本来一个小姑娘,又有他和她爸的交情在,就是真把那只鸡给她也不碍事,但是这种不问自取让他不怎么满意,最后索性就把那三捆柴给拿了。
他想着她只要去打听,很容易就能知道鸡主人是他,不管她会不会来道歉,有这个教训,以后应该都不会做这事了。
但显然,王大义无奈的摇了揺手中的鸡,那女娃肯定不知道她拿的是他的鸡
“大义,谁啊?”,赵芬端着饭碗出来,里面赫然是一只鸡腿。
王大义栓了院门往回走,“苏天,说是苏佳碰巧打着了只野鸡,给我们送半只来。”
“苏佳送的?”,赵芬惊讶,待看到儿子手中的鸡时瞪了瞪王大义,没好气的道,“你怎么收下了,苏佳受了伤,正是需要补身体的时候,我们又不差这半只鸡,你给我送回去。”
送回去,两个人就能见到面,说上话,慢慢的,说不定苏佳就有可能成为她儿媳妇。
“收都收了怎么还回去。”,王大义随手将鸡挂在墙上,端起饭碗准备吃饭。
儿子不听话,赵芬气呼呼的看向王代全。
王代全知道老伴儿的目的是什么,想了个折中的办法,“这收都收下了再送回去的确不怎么好,不如这样,大义下次再打到野鸡就送给苏佳补身体。”
赵芬很满意这个方法,赞许的看了眼王代光,转头盯着儿子,“听见了?”
“行!”
知道拿半只鸡来感谢他,证明这孩子内里还是好的,他一个当长辈的,能照应的还是可以照应下,能教的也可以教着。
夜深了,长岩村里的人早早就睡下了,四下里只有青蛙和蛐蛐的叫声响个不停,王大义提着一个瓦罐低着头大步从村中穿过,来到边上的一间泥屋草棚。
这是一间又小又破的泥屋草棚,单单的只有一间,离这儿最近的人家就是苏佳家了,但也有好几百米远。
他先谨慎的望了望周围才敲响了破旧的单门,低声喊了句,“是我。”
不消片刻,屋子里就有了声音,似乎是有人在起床,随后门“吱呀”一声的被打开,王大义一个矮身蹿了进去。
不能点煤油灯,王大义将屋里唯一一扇窗户支起,明亮的月光照进来,屋子里除了王大义还有一对老夫妇。
男的叫徐厚如,六十五岁,经济学教授,女的是林时清,六十三岁,历史学教授。他们是一对夫妇,是从京都被下放来劳动改造的,机缘巧合下,和王大义认识了,后来他更是拜了徐厚如为老师,一面学习也一面照顾着两位老人的生活,不然,这两位两人早都坚持不下去了。
徐厚如关好门问道,“大义怎么来了?”
“打到了野鸡,给你们送点鸡汤。”,打开了窗户,王大义熟门熟路的从一个破柜子里拿出两个缺了口的碗,将瓦罐中煨了一下午,鸡肉都烂在汤里了的野鸡汤倒在碗里,巴掌大的泥屋草棚瞬间充满了浓郁的鸡汤香味。
“那我可有口福了。”,徐厚如是闻着鸡汤,当即大笑。
“你什么时候没口福了,”,林时清笑嗔丈夫。
鸡汤什么都不放都香得很,更何况是这样的年代,好在王大义平时经常送些好东西来给两位老人吃,不然就这年代多数人那不沾油水的肠胃,突然喝到这样的浓鸡汤说不定还得拉肚子。
王大义没急着走,坐下和两位两人闲聊了会,又陪着徐厚如小酌一杯后他才收拾了碗筷,提着空了的瓦罐快速离开。
待王大义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了,徐厚如才关了门,与妻子炫耀,“怎么样,我可是收了个好徒弟吧。”
当初收王大义为徒的时候林时清不同意,一方面是他们是属于“臭老九”那类的,怕连累他,另一方面是书都没有拿什么教学生,再说她也累了,只想余生和丈夫两个好好的。
后来徐厚如实在喜欢王大义,王大义又经常给他们送东西,而他们两个除了一脑袋的知识外什么都没有,最后也是本着报答王大义的想法才收下了他为徒。
林时清笑,“你能不能换个说法,大义来次你就要说一次。”
“换什么换,不换。”,徐厚如酒量不好,一小杯就有了醉态,倒在床上,嘴里唠唠叨叨的,“血脉至亲都不比这个徒弟,给我金山银山我都不换。”
林时清摇摇头,笑着躺在丈夫边上,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人这一生啊,说不清。
苏佳见苏天空着手回来了,满意的点点头。
不管什么年代,什么时候,单打独斗都是不成的,可老苏家的人靠不上,他们两姐弟在长岩村无依无靠的,一直这么下去,以后还不知道要吃多少亏,所以她才想着要趁热打铁维护好与王大义的关系,以后万一有麻烦到人家的地方,才不至于开不了口,未雨绸缪方能有备无患。
第二天,苏佳担心碰到鸡主人就没再上山捡柴。
早上吃了饭,旁边的王小秀过来找她一起做衣服,不过说是做衣服,实际上是她想跟着苏佳学绣花。
苏佳瞪圆了眼,惊讶,“不是不能穿绣花衣裳吗?”,别说绣花了,她来了后看到的人穿的不是青的,就是黑的,要不然就是灰的,总之一点亮色都没有。
王小秀脸红了红,低声道,“现在是不能穿,又不是一辈子都不能穿了。”,顿了顿,她为自己辩解着,“上次我去赶集就看到有人穿了漂亮衣裳,还是红的呢,也都没人管。”
苏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手里教起了王小秀绣花,可脑子里想的却是其他事。
作为一名奸妃,政'治敏感度必不可少,苏佳瞬间捕捉到了王小秀话中的重点,再联想几年前那种连一点点亮色都不能穿的情形,很明显,世道在慢慢的变化。
苏佳没有恐慌,只有兴奋。
就像盛极必衰,衰久必盛的道理一样,现在这样的社会环境根本不利于整个社会的发展,出现新的局面势在必行,到底会出现什么样的一个局面苏佳猜不到,但总不会比现在更差。
“苏佳,你的手真的太巧了!”,王小秀看看苏佳手中精美得仿佛散发着香气的兰花,再看看自己手中的四不像,顿时一阵气馁,“怪不得我外婆说绣花不容易,还真是不容易。”
苏佳笑,她前世受教于多位大师级的绣娘,各种绣法是信手捻来,加之在深宫中的十几年,她没事就绣东西来打发时间,这绣技说句出神入画也不为过。
“你这已经不错了,比我第一次绣得好多了。”,苏佳不是在安慰王小秀,就第一次绣来说,王小秀已经算是有天赋了。
低头看着手中的兰花,苏佳又出了神,若真是局面好转,她靠这一手绣技也能活得很好,只是这绣东西太费心神了,她并没有做这一行的打算。
“哎,”,王小秀唉声叹气,不经意的一个抬头,看到有人朝她们走来,“苏佳,段开华来了。”
苏佳正为找不到生财之道而着急发慌,不耐烦的抬头,一个高瘦白净的男人停在她们面前。
“苏佳,我们谈谈。”
第12章
段开华这些日子不太好过。
他没出去挣公分在家里白吃白喝,他大嫂本来就看他不惯,家里又因为他的事赔出了一百元,他大嫂就更眼睛不是眼睛,眉毛不是眉毛了,在家里摔摔打打的,闹得个不可开交。
昨天晚上他妈特意找了他让他来跟苏佳缓和缓和关系,如果苏佳嫁回了他们家,那那一百元不就跟着回来了吗,还多一个能干会挣钱的媳妇。
段开华很不想来,在他看来,苏佳虽然漂亮但也只是个农村女,怎么比得上他那些穿蓝裙子,黑皮鞋的女同学,能解除亲事他高兴还来不及。但是他又不得不得来,家里没钱了,他大嫂一闹,就更不可能拿钱跟他复读了,他娘给他出的主意是让苏佳供他读书,一旦他以后出息了,还不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想了一夜他才不情不愿的来找了苏佳。
苏佳神色淡淡的看着来人,没有忽视他脸上那细微的不耐烦,既然不耐烦还来找她干什么?从记忆来看,这个段开华不像是满意他们亲事的样子,只是原主也从来不在意就是了。
段开华看了眼王小秀,“我们过去说。”
苏佳点头,往家走了几步,停在她家院门口,等段开华停下脚步后她又特意退后两步和他保持着距离。
看到苏佳的动作,段开华脸色难看起来,以前她待他虽然也不热络,但也不像今天这样冷冰冰的。
在心中先琢磨了下要说的话,段开华才哄道,“苏佳,这次是我妈她们错了,你看现在你好得差不多了,我妈也赔了你一百元,这件事是不是就算过去了。”
苏佳挑了挑眉,没说话,她知道段开华的话肯定没说完,还有后续。
看了看苏佳的神色,莫名的,段开华对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没有了信心,但想到他是高中生,长得还好,而苏佳只是个会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家女,他又恢复了点底气。
“既然这件事过去了,你看我们都不小了,结婚的事是不是该准备着了。”,段开华说,“我想好了,我家里小,人又多,住不开,结婚后就先住在你家,也好方便你照顾苏天……”
“停,”,苏佳气笑了,打断段开华的自言自语,“段开华你是不是事情没搞清楚啊,谁告诉你我们还有亲事的,我们两个早就没有关系了。”
段开华气得脸通红,一方面是气苏佳这么不给他面子,他都给了台阶的,在他看来,苏佳就应该顺着这个台阶下,另一方面则是气苏佳对他的不留恋,他一个高中生没嫌弃她,她凭什么先做出嫌弃他的样子。
气狠了,段开华想起他娘经常说的话,对苏佳放狠话,“你不要后悔?没了我,我看谁会要带着拖油瓶的你。”
“是吗?不过那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了。”
苏佳觉得原主的爹应该是眼瞎了,怎么给自己女儿找了这个男的,一点用都没有。
正感慨着,眼角余光中看到了路的尽头出现了一个人,是王大义。
和段开华一比,苏佳忽然觉得王大义是个不错的夫婿选择。
人长得高高大大的又有本事,心还好,又知根知底,比旁边这个像麻杆似的人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苏佳遗憾,原主爹定下的女婿怎么不是王大义,不然她也用不上这么着急忙慌的想挣钱了。
“你是不是和他有一腿儿了?”,段开华看到苏佳用欣赏的目光看王大义更忍不住心中的怒火。
“有一腿儿?”,苏佳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的重复了一句,模样落在王大义眼里,就是她被以前的未婚夫质疑清白,心中难以接受而呆呆重复。
念头一起,段开华越发觉得自己知道了真相,不然为什么那么多人,偏偏是他背苏佳去医院,为什么大队长会偏着苏佳,还不是因为王大义的关系。
被戴了绿帽子的愤怒一下子冲上头顶,从来没说过的脏话瞬间蹿到了喉咙口,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下,段开华愤愤一抬头,对上了王大义冷冰冰的眼神,喉咙口的话被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就像是马上就要炸了的鞭炮被人硬生生的捂歇了火,憋得段开华脸色像开了染缸,恨恨的瞪了苏佳一眼,转身离开。
如果不是王大义在这儿,苏佳都想嘘两声了,这段开华也忒不像个男人了,幸好亲事没了,少了个麻烦。
“不要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王大义安慰苏佳,青青白白的小丫头让人这样说了怕回去得哭鼻子。
苏佳微笑,“嗯。”,其实她觉得段开华的话还是可以考虑的。
目光下移,王大义的怀中抱着一只小狗。
“给我的?”
王大义点点头。
苏佳惊喜,小心翼翼的接过小狗,肉乎乎的,眼睛圆溜溜的,很可爱,若不是怕不干净,她都想亲上两口。
“多少钱?”,苏佳问王大义,虽然可能花的钱很少,但为了可持续发展,便宜不能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