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马贵的身形高大,刚刚站到殿门的中间,便挡了大半刺眼明媚的阳光。
陈青云看着马贵搓了搓手,一脸阴狠地向他走来,看样子,到像是趁机要将他打残了。
“贤妃娘娘这是要先发制人?”
陈青云玩味道,他环抱着手,一副巍然不动的样子。
贤妃看到他这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更是气急,只见她暴怒道:“别以为本宫会怕你,临安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
“你想栽赃陷害,那也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命?”
“解决了你,本宫至多不过是降降分位,难不成为了你这么个大逆不道的东西,皇上会要了本宫的命不成?”
“解决谁?”承平帝突然踏入殿内,一张冷肃的面孔看不出息怒。
不过那阴沉沉的眸光却直直地望着贤妃。
贤妃冷不防被吓到,面露惊恐,接连往后退去,整个人差点瘫软在地。
第624章 痛恨交加
“皇上?”贤妃惊呼一声,此时才惊觉自己上当了。
她当即看向陈青云,只见陈青云低头垂首,正安安静静地侯在一旁。
明明刚刚他言语多有挑衅,可此时他却显得寂静无辜。
贤妃心里哽了一口血,却不得不强撑着辩解道:“皇上,不是这样的。”
“不是您看到的这样?”
“刚刚是陈青云他故意激怒臣妾,他在陷害臣妾。”
承平帝充耳不闻,昨夜卓唯提醒过他,陈青云要在后宫查案,自然会有诸多阻拦。
没有想到,今日陈青云不过是提审宫女和太监都这般受到贤妃的刁难和辱骂,那若是提审公主,贤妃岂不是当场要了他陈青云的命?
此时的承平帝又想起自己曾经被这个女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贤妃扑过来,抱住他的双脚。
她的双手狠狠地拽着他的龙袍,好似一定要听她解释清楚才行。
承平帝一脚将她踢开,然后厉声道:“放肆。”
“朕念着你是襄王和临安的生母,一再给你脸面。”
“如今你越发不知天高地厚了,连朕亲自指派的人都想要收拾?”
“朕问你,,陈青云可有提审临安?”
贤妃歪倒在一旁,她看着皇上嫌恶的面容,他那深色的眼底全是抵触和厌弃。
好似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恶心。
贤妃的心又被刺痛了,尤其是在陈青云的面前,好似她那鲜血淋淋的脸面被撕扯下来,狠狠地在地上践踏着。
她当即自嘲地冷笑起来。
“呵呵,皇上不就是怀疑下毒的人是臣妾吗?”
“如此,又何必绕到临安的身上,当年最早的那些宫妃出事的时候,临安都还没有出生呢?”
“她连那是什么毒都不知道,谈何下毒?”
承平帝隐匿在宽袖里的手紧了紧,瞳孔也幽深起来。
他确实最怀疑的人是贤妃。
德妃跟他最早,曾经是贴身侍候他的宫女,这些年谨小慎微,最不可能是下毒的人。
姚淑妃看似跋扈,可求什么要什么,向来都写在脸上。
至于孟贵妃,若是成王还活着,或许他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她。
可成王死后,她便两耳不闻宫外事,身边的宫人跟是接二连三地打发了,大有出家的念头。
只有贤妃,这个女人的心计最深,最善伪装。
这些年她私下处决的宫人不在少数,事后杀人灭口,她最有嫌疑。
承平帝稳了稳自己的心神,当即对着贤妃道:“临安有没有下毒,陈青云自然会查得一清二楚。”
“你若是真的牵涉其中,查出来朕再找你算账。”
贤妃闻言,心都凉了。
皇上果然在怀疑她。
只见她苦涩地笑了笑道:“不就是因为臣妾当初贪心,耍心机求得了临安吗?”
“皇上又何必对臣妾如此苛责,臣妾是皇上明媒正娶的正妻啊!”
“可叹臣妾当不了皇后也就罢了,却还被皇上厌弃如斯?”
“皇上扪心自问,臣妾当初在王府可曾为难过谁?”
“孟贵妃的儿子,甚至于还有几个早逝的皇子,不都比臣妾的儿子大吗?”
“臣妾若是歹毒之人,当初在王府就该下手了,何至于要等到皇上登基,臣妾备受瞩目的时候?”
贤妃哽咽哭泣地诉说着,她那双真挚的瞳孔里,除了积蓄的眼泪便是求和的狼狈。
承平帝看得有些刺目,下意识移开目光。
对待贤妃,承平帝心里原本是存了愧疚的。
当年压下封后的旨意,最后因为贤妃端来那一碗安神汤断送了他们之间的夫妻情意,再后来,每每见到临安,他都能想起被一个女人算计的事实。
所以这些年,他表面上保留了贤妃的颜面,但心里对贤妃早已厌恶丛生。
“贤妃,你到现在都还不知道错在哪里?”
“你太心急了,陈青云根本没有动临安的打算,可是你却觉得临安会是幕后真凶的替死鬼?”
“就算你不是真凶,可你一定知情!”
“朕与你的夫妻情意,早在你孕有临安的那一刻便彻底断绝了。”
“你当初敢做,就要承担得起后果。”
“自今日起,你便幽居长宁宫,没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宫门半步。”
“下毒之事若牵扯到你,便是十个临安站出来,朕也一定追查到底。”
承平帝说完,拂袖离开。
最后转身的时候,他连看都没有再看一眼贤妃。
可踏出宫门的时候,宫门外却静静地站着临安公主。
她平静的面容看不出悲喜,眼眸空洞无波,只是微微侧身,屈膝行礼。
承平帝有一瞬间的哑然和尴尬,不过转身间抬了抬手,然后大步离开了。
陈青云跟在他的后面,一干宫人也全都追逐而去。
空旷的偏殿里,只有马贵颤栗难安地渡步着,而贤妃伏地大哭,早已花容失色,痛恨交加。
第625章 没有线索就逼出来
出了栖云宫后,皇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带着陈青云又去了“静心山斋”,蜿蜒流动的小溪发出潺潺的流水声,支起的窗户吹进了不少清新的气息,其中还有不少凤仙花的香气。
秦公公让人上了茶,连自己都退到远处去。
四周都布下了宫里的暗卫,陈青云似有所觉,连品茗都带着几分谨慎。
只见承平帝站起来,渡步到窗口的位置。
他那萧索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孤寂,整个人木然地站了一会,然后才开口道:“在今日之前,朕心里怀疑的人是贤妃。”
“可是贤妃太心急了,她心急不是因为怕暴露自己,而是心急临安被牵扯进去,成为替死鬼。”
“原本朕最不会怀疑的人是德妃,其次是姚淑妃,然后是孟贵妃。”
“现在你可有头绪?”
陈青云闻言,放下茶杯,缓缓站起来道:“微臣属意临安公主就是真凶!”
“哦?”
“你是想逼贤妃指认凶手?”
承平帝回眸,面色沉静。
陈青云点了点头,随即便道:“那毒不是在宫里下的,是在宫外下的。”
“今日捉拿公主身边的人,不过是走走过场而已。”
“没有证据,没有证人,见过那瓶凝露膏的,除了长康,陈府里照顾长康的贴身小厮也死了。”
“可临安公主赐了凝露膏给长康的消息,一定是在宫里走露的。”
“所以微臣表面上查的是临安公主身边的人,实际上查的却是太医院和当时照顾长康的宫女和太监。”
“长康当时怎么伤的?伤在什么地方?什么地方的伤日渐愈合?什么地方却溃烂流脓?都用过些什么药?”
“这些太医院都有记录,可一个小小的御厨,关心他伤势的人少之又少,所以谁看过这些记录,问过这些宫人,往深了查,便能探知一二了。”
承平帝满意地点了点头,陈青云确实够谨慎,也够胆大。
先拿公主问罪,表面上激怒贤妃,实际上查的却是另外的方向。
如此一来,再加上卓唯在宫中遍布的眼线,相信真凶就快浮出水面了。
“你心里有数就好,临安那边,等查出真凶,朕会补偿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