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婉香闻言,娇笑瞬间褪去,有些惊愕道:“你难道……是什么时候?”
“方才而已,我想这应该是阴阳交合的大补功效。”
“你叫什么?从哪里来?”婉香试探着问道。
“在下叶青,新月派二代弟子,三年前遭遇邪魔暗算,承蒙婉香小姐及贵派的照料。”
本来定力强劲的婉香此时竟因惊慌而双拳紧握,身体微微颤抖着,她将下嘴唇咬得发白,颤声问道:“那你是否还记得咱们之间的事情,哪怕只是一点点?”
没有了情感印记的爱恋,即便是从头开始,无论如何也唤不起那一份真爱与冲动。失意,清醒,哪一个才是宿命的决定,哪一个才是伊人的期盼?云雨方过的爱郎或许此刻与自己陌路,女人能够做些什么?只有泪水在眼中嬉戏,欲要奔涌。
“小狐狸,你都是我的女人了,怎么,还想抵赖啊!”见婉香瞬间达到了伤心欲绝的边缘,叶青心里仿佛拧在了一起,他一把将爱妻搂在怀中,在那镂刻牙印的朱唇上深深一吻,柔声道:“香香,我的妻子,什么都有被遗忘的可能,唯有你我之间的记忆不会消逝分毫,只要我还是叶青,你就是我的,跑不掉的。”
婉香闻言,泪水瞬间倾泻,用手轻轻拍打着叶青的后背:“坏蛋,谁叫你刚才装得那么冷漠,我妈告诉我一旦你的记忆恢复,那一段在空白中刻画上的印记可能会遗失,真的吓死我了,呜呜……”
叶青就这样紧紧抱着婉香,任由奔涌的泪珠与轻柔地拍打一并发泄到自己身上。自责,在这一刻涌上心头,自己的变化使得爱人惊恐地大哭起来,这是多么令人惭愧的一件事。是的,此时的叶青依旧那么淡然,在飘香红袖中不会沉沦,这看似不近乎常情的性格已经潜移默化的提升了叶青的责任感,正是这对爱情的体悟,使得叶青会倾心对待自己的爱人,直到永远.
譬如婉香,虽然不是叶青初次的情感牵系,却是第一个与他灵欲相合.一切的一切都会将婉香镂刻在叶青心中,给了他情深不改的理由.
渐渐的,婉香的哭泣被呢喃所取代,叶青望着这梨花带雨的佳人,心生爱怜,轻轻将她脸上的泪痕一一吻去,戏虐道:“香香,你靠我靠得这么紧,压得我胸好闷啊……”
“胸闷?”婉香背着突如其来的抱怨弄得莫名其妙,待她将二人胸前的情况审视一番后,顿时明悟,轻轻给了叶青一拳,嗔道:“你坏死了”
“好了香香,你不哭就好,我都心疼死了。”
“哼,心疼吗?自作自受!”婉香眯起眼睛,不满道。
“你不知道,我最怕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了,我以后不会再让你伤心了。”叶青柔声道。
“那好,以后你要是对不起我,我就直接上吊!”婉香强忍笑意,说到最后还是笑弯了腰。
“……话说回来,香香,你的真阴还真是不错,让我这么快地恢复了记忆,而且我的修为也不知强到了什么程度,真想找机会释放一下。”叶青一手握拳,感叹道。
婉香挺起胸脯,自豪道:“那是,堂堂藏原之首逸香堡的公主岂能是凡夫俗女所能比拟的?”婉香表面上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其实心底已是震惊不已:“可是,他这股真阳,比我的要……”
“逸香堡,这里竟是逸香堡!”叶青突然大声道。
“你听说过吗,这里是不是有些……”婉香再次紧张起来。
“嗯,逸香堡的名气可是不小,我很多年前就听长老们提起过。”叶青微笑道。
“都提起过什么?”婉香小心问道,他最怕的就是身处正道的叶青会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代表,虽然她自己并没做过恶事。
“我记不清了,反正逸香堡给我的印象与其他魔教不大一样,逸香堡光从名字上就可以听出来,没有邪恶残忍的意味,尤其是在结识你之后,更加坚定了我的猜想,你我只是信仰不同罢了。”
“你就一点也不顾及?”
“我要真的顾及彼此的身份,我会在这里待这么长时间吗?我会要你吗?更何况,这里可是我爱妻的娘家,我也算半个魔教中人了。”
婉香一手托着下巴,作沉思状,道“也对,你是来自新月派的,好像,你是什么极品男人。”
婉香的话语不禁勾起了叶青对新月派的怀念,“那只是派中人起哄谈笑罢。对了,香香,我必须尽早回去,请见谅!”
毋庸置疑,在叶青的头脑中,整个新月派都只被一窈窕的身影所取代。
“新婚刚过,抛妻弃子,你可真是罪大恶极啊!”婉香顿时露出了不满的神色,却又瞬间被神秘取代,“不过本姑娘有手段多留你几天是可以的,走,见你岳母去!”
第六章 夜无痕
夜半时分,喧嚣逝去,一只歇息于树下的野狼突然张开了双眼,深嗅一番,两点绿光变得更加幽明了,它不由地长啸一声,径直向前方跑去,转眼消失不见。
就是在这个方向,天地草木间的钟灵之气正悄悄涌动着,行至一巍巍青山周,规律的旋转起来,越来越小,随即凝为一缕缕光华,倾泻山巅。
自太清巅孕育的吐纳结界此时正全面展开,只见四四一十六杆灰色旗矗立在对应的山峰上,将山中灵气最盛的点连接起来,在一个个五彩光亮的星点映衬下,熠熠生辉。
而那星点,仔细看过方知是一个个弟子的修炼之所,其光亮程度自与修道者实力密不可分,从十三到一代,成百上千点光华交错纵横,诉说着玄真宗修道者们逆天的昂扬之气。
当然,有一正中的木屋,光晕却比往常暗了许多。
咒符,好多咒符,门上,墙上,窗上,就连地面上也都杂乱的贴上了无数晦涩图文,白纸黑字,红色镶边,内容竟没有一个是相同的,又恰如四象封印术的缩影。
光看这些咒符都会让人误以为此地定为封印危险人或物之所。
其实恰恰相反,这里的主人并不危险,反倒是为了保障安全。
屋内空空如也,除了一静思之人外,别无他物。然而就是在一眨眼的瞬间,静息之人突然睁开眼眸,神色漠然,之后将一佩剑从背后鞘中拔出,犀利的剑光伴随着刚柔并进的金属声将整间屋子照亮,将四周的咒符吹落几张后,恢复了平静。
“太极剑法!”此人低喝一声,身影凭空消失,随即在东南西北东北东南西南等各个方位顺次闪现,待他回归原处之时,给视觉造成的假象身形方始消散,不过那一道太极剑法所迸发的凛冽剑气却由淡转浓,凝而不散,此人微微一笑,左手擎天一指,那剑气仿佛是流行剑雨,以他为中心,尽数袭来,其势之猛带动的地面都扭曲起来,又是几张咒符从地上飘落,随即化作一片一片。
一道,两道,接踵而至的太极剑气在与此人身体接触时,却硬生生停了下来。
“嗡……”悠远的声响在这一刻绕梁而行,一个以此人为中心的淡紫色光圈骤然扩散,直接与剑气相撞击。
下一刻,真气的波动尽数消失,唯有那个人站在原处,不作言语,而那无数封印都化作了奁粉,一张也没有剩下。
“好一个落玉箫,难怪师父说它是一神器。”乔夜望着那有内而外荧光金色的雕花长箫,不禁感叹。
“乔夜大哥,我可以进来吗?”只听门外有一女子小心翼翼地问道,她的声音很柔,让闻者如沐春风。
“啊,黄黎,快进来吧。”乔夜脸上凝重的神色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温情柔意。
“乔夜大哥,我是不是打搅你练功了?”
“哪有的事,我已收功几刻了,让你久等了吧。”乔夜上前两步将彼此的距离大大缩短,柔声道。
黄黎将身后的竹篮提起,揭开盖蓬,一个冒着热气的小砂锅映入眼帘:“真人为你准备了百年老参汤,特地叫我给你送来。”
乔夜闻言,“哦”了一声,用汤勺轻吮一口,感叹道:“师傅他老人家果然是快要得道升仙了,这等精细之活都能做得妥当,唉,要是让我碰上了如此手艺的女子,我真的要考虑娶她为妻了。”
“啊,乔夜大哥,我,这个……”原本一脸温柔的黄黎俏脸一下子变得绯红,少女的羞涩与心中的欲望交织一起,矛盾的心态使得她的粉颊上冒出了几滴香汗。
乔夜看着黄黎那娇羞不胜的样子,心生爱怜,用手在哪弹吹可破的脸颊上轻捏一下,笑道:“好啦,黎儿,除了你谁能把我照顾如此无微不至呢,倒是我最近忙于师傅的修炼方案,疏忽了你。”
黄黎双手将抚在自己脸上的手掌捧起,柔声道:“无需介意的,能在身旁照料你,我就满足了,看到你近来得到真人的重视,实力大幅增长,我真的好开心。”
“黎儿,几天后我要奉师命外出,我会带上你的。”
“真的吗?谢谢你,乔夜大哥。”黄黎闻言,美目流转,忽然想到了什么,道:“快把药汤喝了吧,要不功效就要打折了!”
乔夜点了点头,将汤药一饮而尽。
黄黎微笑着欣赏乔夜的动作,道:“慢点儿,别呛着……咦,你怎么这样盯着人家看……”
乔夜这几个月的练功实在是太专注了,使得他直到现在才想起打量自己的情人,不料这不打量还好,一打量就不能自拔了。
往常的黄黎总是素面朝天,不加修饰,而且是一副女扮男装之相,虽另有一番风韵,却不易引发男子的爱怜。就连乔夜与她也只是亲密的师兄妹关系,修道的相同参悟使他们情投意合。然而,就在乔夜历练归来后,玄真宗历史上第一美人出现了,换回了女装的黄黎被派中弟子称为“下届选美大赛的预订冠军”,声望直逼何雨晴。
如星河般乌黑的秀发垂至腰间,中部被一蓝色缎带慵懒的捆扎住,浅黄色的丝质长裙端庄又显华丽,犹如神笔将那诱人的曲线一一勾勒,超乎想象却又合情合理,雪白通亮的肌肤仿佛将阳光反射将四周的昏暗一一驱逐。而那温婉诱人的娇颜更是让天下男子魂牵梦萦,为之疯狂。此等佳人优雅的婷立在乔夜身前,娇中点羞,真是个诱.惑无限。
“啊,黎儿,你原来这么漂亮!”乔夜上前一步,轻轻将黄黎搂入怀中,忽闻怀中佳人轻哼一声,顿时意识到了自己言语的不妥之处,“不要误会,黎儿,我的意思是说很少见你穿成这个样子,你平时也一样……”
黄黎轻轻一笑,伸手捂住乔夜的口,将脸颊贴到爱郎的胸膛,柔声道:“以前我由于专心修道,当你是个可靠的师兄,才把自己容颜掩饰了起来,可是,这一年来我发现我的道心失守了,情感胜过了修道,乔夜大哥,平时我还是那副打扮,我真实的形象只留给你,我可是很小气的!”
乔夜闻言,不再犹豫,捧起那娇艳欲滴的脸颊,轻轻吻下,将爱意化为行动,尽情挥洒。
良久,黄黎体内气息不足,从乔夜怀中挣脱出来,嗔道:“你好没礼貌,人家还没应允,你就来占便宜,真人叫你过去,快点吧!”
第七章 江南轶事
“乔夜师兄,真人在外面等你。”一个守夜的弟子见乔夜二人前来,恭敬地打了个招呼,看到他身旁美若天仙的黄黎,眼内闪现出一丝爱慕。
“多谢。”乔夜微微回礼,径直走入了莫道殿内。
“莫双老兄,近些年江南的了乐宁门很不老实啊,我们方将梁股残的追查撤销,他就一厢情愿地召集天下各派,真有些不自量力。”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荒斗老弟,毕竟那乐宁门门主孟维也是往昔江南试道大赛的状元,给点面子是应该的,就是不知同居江南的潇湘轩有何反应。”莫双道。
“嗨,老兄你也知道,水语那老娘们外柔内刚,天生不爱管闲事,再者说,孟维的夫人不就是水语的一个关门弟子吗,好像叫汪什么菁的,这不明摆着靠山一个吗?”
“蟠乾峰会本就是江南各派轮流举办的修道集会,你和我唠叨半晌,想说明什么,是老弟你个人的意愿,还是代表上水堂?”莫双真人笑道。
荒斗瞪了莫双一眼,气鼓鼓道:“莫双你别在这里给我摆架子,不是你偷吃我家红薯的时候了?废话少说,我就是感觉这次参加峰会的人有一些太……来人了,怎么回事?”
“弟子拜见师父。”乔夜打量了一番站在自己前方瘦骨嶙峋的荒斗,恭敬地朝莫双行礼。
“乔夜啊,你来的正好,这是我年轻时的兄弟,你就叫他荒斗大伯吧。”莫双真人微笑着用手指了指身旁其貌不扬的荒斗。
乔夜闻言,略显惊讶,随后朝荒斗行礼道:“拜见荒斗大伯,原来您就是江南上水堂堂主。”
荒斗挠了挠络腮胡子,大笑两声道:“今天我终于见到莫双的爱徒了,不错,不错,你也不必拘束,我和你师傅有几百年交情了,不会在乎那些礼节。”
莫双望着荒斗,一边摇头一边用手点了几下,道:“你啊你,见到资质上乘的年轻人就摆出这么一副姿态,别瞎白话了,这可是贫道的弟子,咱们回归正题吧。”
乔夜转身将门关好,问道:“是关于蟠乾峰会吧?徒儿方才有听说。”
“此峰会小有名望,为师不说你也略知一二的。”莫双从袖间取出请柬,递给乔夜,“为师老了,不乐意出远门,此次你就代表我参加,作为道家元首,每次峰会全都少不了咱们派。”
乔夜接过请柬,就听得荒斗干咳一声,道:“乔师侄,不要小看这次峰会,你能否安然归来还是个未知数,嘿嘿!”
“师父,这……”
莫双将扇子合拢,在荒斗脑袋上狠敲一下,怒道:“你个糟老头,就知道吓唬晚辈,若是他因此犹豫了,你就陪贫道活动一下身体!”
“师父,今年的江湖不大安定吧?”乔夜收起随意的神情整个人都变得严肃起来,尤其是突然间出现的炯炯目光,更是给人一种不可亵渎之感。
揉着自己头的荒斗方欲抱怨,忽然被乔夜的话所吸引,意思精光在他眼内闪过,他收起姿势,道:“你说说看。”
“五年前,梁股残身死新月派之手,江南邪异势力一时平息,而三年前五大派武学研讨会上龙啸堂叛变,藏原三魔重现人间,修罗界神器传言出世,世道已无法在稳定下去。天下几个版图的邪魔歪道趁虚而入,钻了空子。尤其是近两年来,天下形势极不稳定。就江南来说,梁股残一身死,侠义联盟也随之化为乌有,除了潇湘轩稳坐龙头之外,其他或大或小的门派不胜枚举,譬如上水堂,乐宁门,轩辕祠,仰光园,实属正道后起之雄也;裕家界,终山,此乃历史悠久之派,而那纤云谷,飞星崖,折柳别院,却有见风使舵,正有狼狈为奸之势。江南表面上的安定,会在短时间后土崩瓦解,加上西域红缨王国的崛起,大平清寺新住持的接任,藏原逸香堡的蠢蠢欲动,北疆刘郎乡起义又起,天下想要太平,很难!”
一旁的荒斗听得瞠目结舌,知道乔夜说玩一会儿后才回过神来,转身朝莫双道:“老哥,这都是你教的?”
莫双微笑着摆了摆手,道:“你也知道,贫道潜心修真,无心于俗世,这次你是错怪我了,乔夜在一年前曾出去历练了一番,自然是长了见识。”
乔夜听得二人的称赞,心中一美,谦道:“师父,大伯,过奖了,弟子只是道听途说而已,无甚特别。”
“时间不早了,为师就长话短说,将这次的任务交代一下。”莫双真人收起了方才的微笑,严肃道:“正如你所说,天下并不太平,但这并不足以使我们修道之人动摇,本次蟠乾峰会有别与往届,举办方乐宁门不似我们道家正统,而是学术冗杂之所,使得我们彼此的意识难免有别,门主孟维道行很高,却不正直,你要小心。”
“徒儿曾见过此人,这孟维虽无卑劣行径,确有几分自私,为人也很窝囊,真是徒有一身功夫。”乔夜厌恶道。
“不要随便招惹此人,毕竟潇湘轩的面子我们还是要给的。江南一带门派很多,表面上一副道貌岸然,其实也都是胆小怕事,没有主见。”莫双瞥见了一旁冷目的荒斗,改口道:“当然,你大伯除外,再加上几派乘机作乱,勾结邪人,却有着参加峰会的资格,联系一下那里的环境,你猜出了为师的意图吗?”
“尽量将天道把持,顺便诛些奸邪之人。”
“没错,明日起你便启程,可以把黄黎带上,参将峰会,暗中自有长老护送你,不必担心。”,莫双真人笑道。
“师父,黄黎她……”乔夜俊脸微红,支吾起来。
莫双抚掌大笑道:“黄黎,别偷听了,进来吧!”
门外的黄黎惊叹一声,款款而入,拜谢道:“多谢真人成全!”
“哈哈,师侄,你很有眼光嘛,和当年大伯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