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徐清之已经礼让地站在门口偏僻的地方，谁知两个女生站在他前面窃窃私语。他皱起眉头，最后忍不住敲了一下前面那位女生的肩膀。
  女生回头，看见徐清之的相貌后怔了怔，羞涩地问：“你......有什么事吗？”
  徐清之沉下声音，“你们能不能闭嘴？”
  二人：“.......”
  那位女生尴尬地扯了一下嘴角，点点头。
  一首歌才不过短短几分钟时间，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的那一刻，预兆着歌曲的结束。
  然而，这场表演并没有划上句号。
  半响，在场的听众都没有反应过来。
  不知道是哪里传来零零碎碎的掌声，他们才后知后觉——啊，原来已经结束了。
  一声。
  两声。
  三声。
  ——响彻礼堂。
  最后一个音落下以后，闻初见长叹一口气，肩膀卸了下来。
  终于......终于......唱完了！！！
  闻初见觉得要大喊一声，才能抒发这奇妙的心情。
  脸上还未露出半分笑容就僵住了，观众轰雷的掌声随着灯光亮起传进她的耳朵。她茫然地环视一周，半响才想起——她还在比赛。
  闻初见愣住，手紧紧地扣着吉他边缘，脸色变白。片刻她咬咬牙，起身鞠躬，半步都没有停留地离开了。
  苏以曦早早就站在选手下台的位置等她，看见她走过来一把抱住她，而闻初见也顺势把身子压在她身上。
  苏以曦觉得自己被压得透不过气，用尽最后一口气说：“不不不，朋友，我只是礼貌一下，不需要这么给面子。”
  闻初见：“？？？”
  苏以曦：“所以你可以起来了吗？”
  闻初见：“......”
  另一边——
  何文栋肩膀一沉，回头，明显吓了一跳：“你、你怎么回来了？”
  徐清之伸手，“今晚参赛选手名单给我看一下。”
  何文栋一边说着“哎呀，这样不符合规矩，万一你对别人女生做什么坏事，骚扰人家什么的，我怎么担当得起”，另一边身体却很诚实地把名单递给他。
  徐清之瞥了何文栋一眼，字咬的很重。
  “有病？”
  何文栋：“......”
  徐清之拉开椅子坐下，借着灯光扫到名单下面那被打了十分满分的名字——闻初见。
  他想起刚才那首《冬日》——一首描写一对情侣初遇的场景，轻笑一下，声音压得很低没有人听见。
  他说：“那倒是和她的名字挺配的。”
  比赛还在继续，何文栋看见台上声嘶力吼的选手，忽然想起他今天还跟徐清之说决赛的歌手质量应该不错。
  “......”
  脸有点疼。
  别过脸的同时，他看见徐清之扬起的嘴角，眼神里充满了笑意。
  何文栋擦擦眼睛，头凑了过去。
  卧槽！这嘴角不需要用量角器都能够知道有没有上扬吧！！！
  该不会今晚拉他听歌听疯了吧？
  何文栋凑过去看，完全想象不到那张名单究竟有什么好看。
  只是他一靠近，徐清之的嘴角就拉平，眼神也彻底改变了。
  是我疯了！
  那眼神明明就是“你特么是智障”！！
  别以为老子读不出来！！！
  老子可是和你八年朋友！七年之痒都过去了！！
  何文栋清咳两声，“我就看看这名单有什么好看的。”
  徐清之拧开水瓶，喝下一口水才说道：“没什么好看的。”
  何文栋：“......”
  那你看那么欢？
  转念，他想到为什么徐清之会重新回到礼堂。
  他笃定，一定是因为刚才那女生。
  于是，他像不经意地开口，“刚才那女生唱的可真好听，那嗓子简直就是老天爷赏饭吃的。”
  徐清之没有否认他说的，只是补充了一句，“她刚才第二小节切入慢了。”
  闻言，何文栋都忍不住帮闻初见说一句公道话。
  “......你当人家来你录音棚录歌的吗？”
  ——————
  三天后，闻初见宿舍。
  “哇！小见见，你果然是第一名！”苏以曦将手机举高，兴奋地在宿舍里转圈圈，又说道：“我们宿舍一出手，奖杯奖金全到手！”
  “朋友，你忘了你上学期挂科，这学期补考也没过吗？”闻初见眼睛盯着屏幕，手熟练地握着压感笔在数位板上拉线。
  “喂喂喂，说好的以后不提的呢！”苏以曦一边说一边凑近闻初见。
  闻初见装傻，“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阿墨、林宝你们记得吗？”
  回答她的是两道笑声。
  最后还是顾子墨出来打圆场，“好啦，是吴老师太严格了。”
  苏以曦：“就是就是！！”
  苏以曦望着闻初见的电脑屏幕许久，半响才开口说：“小见见，你这人物有原型吗？我怎么看着眼熟。”
  林翎也凑了过来，说：“我也要看我也要看！”
  这边苏以曦吐槽林翎“足不出门你知道吧？那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成语，所以你怎么会认识除我们以外的人”，另一边闻初见却觉得这是一件很大的事，她可不想她笔下的人物和现实生活中的人有什么牵扯。
  她抬了抬眼镜，脸不自觉地向前靠，皱起眉头，仔细打量画纸上的人物——
  衬衫男。
  这是她脑海中第一个反应。
  她倒吸一口冷气，他们最多只见过两次，她怎么会画他呢？
  随即，闻初见将初稿删去顺手清空垃圾箱。
  “......”
  “你怎么能把他删了！”
  闻初见被问得莫名其妙，“你不是说......有原型吗？”
  “那你可以稍加润色，发给我，让我出去骗人这是我男朋友啊！！！”
  “......”
  闻初见看着旁边的人，周末不用上课代表不用出去等同于不用洗头的油腻腻的头发，以及一只袖子抡起一只袖子放下的奇怪造型。
  她直接翻了一个白眼，“那也要有人信才行。”
  第3章 第三声
  闻初见平躺着，正准备入睡，忽然间，脑海里飘来一个问题——
  明明五分钟前，她还看见他了。为什么表演的时候他又不见了？
  闻初见翻了个身，又自答：应该是人有三急吧？或者，临时有事出去了？
  她叹了口气，唉可惜了可惜了，没有听见我唱歌。
  蓦然，她“蹭”地一下弹起来，眼睛瞪到兔子眼那么大。
  不对啊不对啊！
  我为什么要想他听我唱歌呢？
  我疯了吗？
  她躺下把被子盖住脑袋，疯狂摇头想把所有的想法抛出脑袋。
  “见见，我准备睡着了，你能轻点吗？”
  “啊？对不起林宝。”
  闻初见僵住，直到对面传来林翎平缓的呼吸声，她才敢轻轻转身。
  她听着林翎的呼吸声，想起几个小时前，她问苏以曦是不是认识那画里的男生。
  片刻，苏以曦摇头。
  “大概好看的人都长一个样吧。”
  她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