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放吧。”君无弦将笔搁置在一旁道。
合须领命,放飞了信鸽。
不知不觉,一来一往的,已是夜晚。
院中的咕咕莺有节奏的鸣叫着,伴随着草丛中蛐蛐的聒噪声。
信鸽扑棱着羽翼,停在了房外。
姜瑾瞧见了上前将它轻轻抓起,放在手心里小心翼翼的托着。她刻意没有掩门,怕信鸽带来的回信,错过了。
“你很听话。”她将信鸽放在一平木上,让它停驻。
取出脚边的信件后,她从木柜子里拿出了点点稻米,喂给它作为犒劳。
缓缓打开信件,姜瑾望着上头行笔如云,萧然洒脱的字迹,多了份欣赏。
她此番写信,是为了君无弦细心照料她的信鸽一事所道谢。却没想,看到回信,她竟有些哭笑不得。
姜瑾甚至能想象的出,君无弦提笔时,在心中默念这行字时的情景。
第一百零九章 指证罪魁祸首
“此鸽终日乃合须所料。甚皮,屡闹之,喜扑棱。其毛羽常散于屋内,扰吾与仆合须之安生。现下既已痊愈,吾便差其放回,以此聊表心意。”
姜瑾反复的阅了又阅,掩嘴低低轻笑着。
她望向一旁的信鸽,道:“怎的我未曾发现过你有这般皮调呢?想必是被王侯弃嫌了,因此差回来了吧?你呀,如此也就只能好好跟着我了。只是,我可不会同王侯那般温润的。”
信鸽张了张羽翼,两只爪子险些站不稳的在单木上扑棱。
姜瑾心情大好,准备去顾逊之那瞧一瞧。
轻叩了叩门,发现里头并未有声。
她疑窦了一分,再次轻叩。
四周一片寂静,只听得虫鸣的响声。
怪异,油灯是点燃的,房内是亮的,怎的不见他出来?
姜瑾当要离去,就见一匆匆的人影忙拉开了房门。
只见顾逊之的青丝滴落着水,气喘吁吁的,外裳也是随意的套了一件,领子低低的,其身形亦是若有若无的现着。
她怔了怔,麻木的转身。
“阿瑾不知世子在沐浴。还请世子将衣衫着好再见阿瑾吧。”她背对着他,耳热道。
顾逊之的嘴脸勾勒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他将手臂搭在门处,向她凑近了会儿,伸出空闲的手将她一把拉了进来,迅速掩好房门。
姜瑾被抵在了门上,屋内还缭绕着热气,她的眉目如受惊的小鹿,心口怦怦不已。
“瑾儿既是来寻我的,又这么快走了作甚?”他高大的身形抵着她。
她垂眸,道:“阿瑾只是想来看看,世子住的可踏实。”
顾逊之的神色动了动,满意的一笑。
头一回见她不挣扎,这样的乖巧,他便心生了爱护之意,将自己内心的涌动宣放。
他对着面前娇小可口的人儿,想要一亲芳泽。
在距离朱唇不远处,姜瑾淡然的撇开,眼底一片清明。
顾逊之的眸子里充斥着情欲,似乎有什么在不断的涌动着,他抓起她的一双玉手,单手束缚的举高在头顶。
“世子,不要逾越。”姜瑾至始至终都冷冷的望着他。
对于这样兽性大发的他来说,愈加的反抗与挣扎,或许只会换来他更加激烈的掠夺。
所以,她便一直淡然着。
顾逊之的手顿了顿,喘着不平的气息,低头在她耳边喃喃道:“瑾儿,瑾儿。”
姜瑾默不作声,依旧无动于衷,眼神漠然。
“为什么不愿,是因为君无弦么?”他的一双星目静静的凝视着她。
姜瑾的心中咯噔了一声。
她犹豫了,她迟疑了。
按照以往,她不会如此的。
见她不说话,顾逊之面色有些惨淡,他道:“没关系,没关系瑾儿,我会让你欢喜上我的。只是你的心里,不可以住进君无弦,可好?”
姜瑾木然,点了点头。
瞬时,她被放开。
顾逊之的眼中恢复了清明,屋内的热气却依旧缭绕着。
“见世子住的踏实,阿瑾便放心了。早些歇息罢。”她话语落下,拉开门踏了出去。
他低垂了眸子,手中似乎还残留着她玉手的嫩滑感。
回到了屋内,姜瑾的心乱了乱。
她望着闭眼已寐的信鸽,叹了口气。
轻轻摇了摇头,便打消了思虑。
瞧了眼外头的夜色后,她爬上了床榻,和衣而睡。
一夜甚是安稳。
次日,姜瑾起了。
却闻得,丫鬟阿俏慌慌张张的推门进来,道:“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一大早就听到不好的消息,她的面色微沉。
“说吧,怎么了。”她一边穿好外衫一边回她道。
阿俏咽了口唾沫,低眼道:“奴婢今日早上想要将面盆带去世子房里,供他梳洗。结果却发现……”
姜瑾的凤眸微动。
“发现了什么?”她有些复杂道。
阿俏左右不定,跺了跺脚道:“世子,世子他不见了。”
姜瑾敛目。
“不用管。许是回去了。”她淡淡说道。
丫鬟阿俏有些诧异。但听得小姐都如此说了,也不好再讲些什么,只得迟疑的诺了一声,出去打水了。
不知多了多久,洗漱装扮完的姜瑾正望着信鸽发神,忽然被下人的到来所打断。
“大小姐,皇上差人传唤您进宫一趟,说是有要紧的事。”老仆毕恭毕敬的带话道。
姜瑾颔首,对镜理了理,踏出了房门。
在府外,她瞧见了李公公,心下一动,便上前询问:“公公可知是何事。”
他瞧了瞧身旁,刻意压低声道:“为的是世子中毒一事。”
姜瑾凝眉。
顾逊之也在那殿上了么?
她毫不犹豫的上了马车,一路风风火火的进了宫。
走过那长长的红布铺成的台阶,她提裙,身后跟随着请命的李公公,进了大殿里。
此时,她看见殿内的顾逊之,与一旁的皇贵妃,以及与此事脱不了干系的纳兰清如。
“阿瑾拜见皇上。”她对着高堂的尉迟夜福了福身。
“免礼。”他淡淡道。
姜瑾直起身子平视,微偏了偏头,同顾逊之对上了目光。
尉迟夜望着二人,道:“人都来齐了。说吧,世子想如何解决此事。”
顾逊之嘲讽的笑笑,道:“回皇上,本世子在西谟无端的遭人陷害,中了这奇毒,好容易捡回了一条命。此话,不是应该本世子同皇上讲的么?”
尉迟夜抿嘴,透露着为难。
纳兰清如则是故作镇定的站立着,心下乱成麻。
“听世子这般说,可是知晓凶手是谁了。”他诘问道。
“是她。”顾逊之苍劲有力的手,指向了纳兰清如。
她惶恐不已,浑身颤栗。
尉迟夜未言话,似乎是在思虑着什么。
这时,皇贵妃上前,淡定道:“皇上,仅凭一根能象征其身份的银针就能笃定是凶手。未免也太过于牵强。”
纳兰清如不言,低垂着眼瞳,双手局促不安的缠绕着。
“人赃已并获,皇贵妃娘娘不会是还想说,是谁人能有这个胆子,从纳兰小姐的房中窃出针驽陷害,再将其悄无声息的放回去呢?”姜瑾轻轻一笑,对着皇贵妃说道。
第一百一十章 公主带来的人证
一言掷下,大殿皆无声。
皇贵妃噗嗤笑道:“姜小姐作甚如此偏激?此事应同你无关罢。”
顾逊之挑眉,帮腔道:“那如此说来,皇贵妃娘娘是与此事关联密切了?”
尉迟夜见此,沉着声打断了几人:“好了。纳兰小姐,朕倒是想听听你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