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当我站在那写着“醉梅园”三个字的拱门前的时候,不禁有些发怔。
虽然已经是冬天,可这一园子的莓果树,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悉心的做好了保暖措施的。
积雪盖在光秃秃的树杈上,园子里还多了几口黑色的大缸,应该是用来腌梅子用的。
我刚想走进去,就突然被人喝止住了,“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禁地”,我转头看着冲我疾言厉色的人。
是德公公……我愣愣的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倒不是害怕他,而是我好像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对我说话,着实的有些不太习惯。
就在我还在发愣的时候,德公公身后的人走了上来,他似是探究的盯着我瞧了好久,“是你?”。
好像我在这里,他很是诧异,“这里什么时候成了禁地了?”,我看着面前的人,有一时的恍惚,张口就问了出来。
“什么时候?”,冥夜听到我的问话,眉头皱的更深。
我自知好像问了一句对于冥夜来说,显得有些奇怪的话,忙改口,“一个种梅子的院子,为什么是禁地?”。
大概,还从来没有一个奴婢敢这样的无法无天,冥夜与德公公都有一时的语塞。
“放弃,一个奴婢,怎么这样的没规矩”,德公公缓过神儿来,连忙大声的责问我。
可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在冥夜的面前规规矩矩的扮成一个奴婢的样子,在幽澈面前倒是游刃有余的。
还好,冥夜他似乎并不打算与我一般计较,只是抬头看向“醉梅园”三个字,“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回去吧”,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
我望着他的背影,才明白过来,他是将这里封了……不允许任何人进去吗……我看着他进去,又在门口站了许久,才转身离开……
我本来是准备回到住的地方去的,却是越走越觉得不对劲,我竟在这皇宫中转了大半天,都没有找到回去的路。
要说我在这里会迷路,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我从小就在这里了,怎么可能会迷路,再说这醉梅园与我住的地方并不远。
可是,我却无论如何就是想不起应该要怎么走,不止这样,随着我越转越迷糊,我发现我的脑子也开始糊涂起来。
很快的,好像突然间很多东西都从我的脑子里被抽空了,一片空白,那一刻我竟想不起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要去哪儿……
我完全无法思考,也不记得要思考什么,只是有些发懵的站在回廊的一边,盯着旁边的园子发呆。
“嫣儿?嫣儿?”,我不知道自己在那里站了多久,直到有个声音一点一点的将我的意识扯了回来。
我缓缓的转头去看身边的人,当我看到他的时候,我第一个反应竟然是……是谁……
我好像不认识,可是好像又有些熟悉,我迷惘的看着他,一脸的茫然,他见我有些奇怪,眼中竟生出些恐惧来。
他伸手紧抓住我的肩旁,用力的摇着我,“嫣儿!嫣儿!”。
他用了不小的力气,疼的我不禁皱眉,可也是这一下,似乎一下子就让那些被抽走的记忆又重新回到了我的脑子里。
我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再抬眼定睛去看眼前的人,“幽澈……”,我有气无力的说出了一个名字。
面前的人才终于松了口气,“没事了,没事了,我们先回去”。
我虽是想了起来,可脑袋大抵还是有一些糊涂的,跟着他回了住的地方,便躺在床上睡着了……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愣愣的睁着眼睛盯着床顶好久好久,突然一个猛子坐了起来。
不对,这不对,一定是有什么出了问题,我现在的样子绝对不是偶然的,也不是幽澈所说的太过劳累,我下了床,头还有些晕。
梅儿见了马上上前来扶住我,“姑娘,您慢点儿,您昨天那个样子可把梅儿吓死了”,梅儿带了哭腔。
“太子呢?”,我顾不上安抚梅儿,张口就问她幽澈在哪里。
“太子殿下刚才还过来看姑娘来着……”,不等梅儿说完我就夺门而出……
我跌跌撞撞的转了大半个皇宫,终于在御书房的附近找到了幽澈,看样子像是刚刚从御书房里出来。
“嫣儿?你怎么出来了?外面这样冷,你……”,幽澈见我脸色苍白的冲他走了过来,一脸的担忧。
“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我觉得自己的头脑已经越来越不清楚了,抓住她的衣襟不由分说,上前就质问他。
他听我这样说,先是一滞,然后马上就明白了我说的什么,看他的神情,我知道我猜的不错,他一定是有什么瞒了我的……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你去哪儿了
我努力的,尽量的让自己保持着清醒,都到了这个时候,我要是还是没有察觉到是怎么一回事,那可真的就是有些无药可救了。
幽澈看着我的样子,好像是有一些担心,他走到桌边给我倒了一杯水,“嫣儿先喝口水,很不舒服吗?不然还是先叫太医来……”。
不等他说完,我就突然伸出手,将他递到我面前的水杯用力的拂到了地上,随着水杯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幽澈整个人都愣住了。
“你到底都瞒了我些什么!我现在这个样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此时的样子,大概是有些说不出的怨毒,以至于幽澈在对上我的双眸的时候,不禁整个人都慌了神儿。
我越说越激动,且越激动就觉得,自己的脑子里也就越糊涂起来,很多事情都没有办法去细想了。
“幽澈,你真的要这样吗?最后连我也要算计进去,才肯善罢甘休?”。
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和他争辩些什么,只是寒心而又怨恨的看着他。
以前即便他再怎么样,我对他也都还是留了一份情面的,无论怎样也都会念在同门之情,念在最开始的那些情谊上,对他还是存了些恻隐的。
可是如今,我的目光中再也没有那点儿仅存的顾及了,有的只是恨意难消,当他意识到我眼中的恨意时,似是并不能接受,怔怔的盯着我好久,才有些颓然的,缓缓的开了口。
“是,我是从一开始就知道的,只是那个时候,师父也只是说有可能,并没有说一定就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幽澈看着我,终于肯承认了。
师父?他也从一开始就知道了?我此时脑子有些乱,一想事情脑袋就像是要裂开般的疼,“什么有可能?会变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