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你望着他,我看着你

  美也是要分级别的。
  有的人很漂亮,五官细看下来很精致,但是看多了却会厌俗。这种美就是低级,不上档次的。
  真正的美,正如奥黛丽、费雯丽一般,经历岁月和时间的洗礼,反而越发清晰可见。正如玉石,必须经过打磨才能展现更细致温润的光芒。
  姜锦就是如此,在她身上有着黄金时代美人的光辉,她也拥有绝代美人的底子。尤其是在她与大雅合作之后,大雅把华国元素与时尚完美结合的风格,将姜锦的美愈加放大,也让她的特质愈发明显。
  绝代美人,曾经就有人这般夸过姜锦。
  但这只是当时报道的一种夸张和渲染,而没有得到大众的认可。
  现在,在这位时尚界人士高举旗帜呐喊“姜锦即绝代美人”的时候,所有人都认同了这个说法,几乎没有人质疑。
  如此,这尊桂冠才真正加冕到姜锦头上。
  点评人在文章的最后写道——
  “姜锦身上有着那些奢侈大牌追求的高贵、典雅、清纯的多变气质,可以想象,在未来的不久,她必然会成为时尚界的新星,大牌的宠儿。”
  这句话如预言,当真说准了姜锦在时尚界的未来。
  姜锦之前代言仅有两个,一个蒂芙尼一个大雅,不是因为她清高不要钱,而是因为作为经纪人的周易,早就在她身上看到了超高的商业价值,用了蛰伏两年的时间,换取未来的爆发。
  过多的接代言,固然能赚钱,却也是在消耗姜锦的商业价值。
  现在,大雅把她的潜力完全激发出来,让时尚界都注意到了美得独特而强烈的她,紧随其后的,就是各种大牌的邀约和接洽了。
  就在这篇报道出现后不久,全球一流的奢侈品大牌Gucci率先朝她伸出手,愿意出借礼服和私服赞助,进行合作。
  这也相当于一个信号,就是Gucci这个品牌看中了姜锦的商业价值,但又想观察一下她的真正潜力,所以通过前期合作的方式来试水。
  如果顺利的话,或许她成为Gucci的形象大使,甚至拿下Gucci其中一个系列的代言。
  若是如此,姜锦在时尚界的身价,才真是水涨船高了。
  不过现在,刚刚完美结束了一场大秀,姜锦在与尹柳等人寒暄几句,互相祝贺了一下之后,她回到后台,换下衣服,开始卸妆。
  姜锦的妆容并不夸张,很轻松就能卸干净,姜锦也没要化妆师动手,让他们暂时出去一下。化妆间留下姜锦一人,她一边卸妆,一边拨通了顾寒倾的电话。
  本来忙乎着卸眼妆,才把假睫毛撕下来,心不在焉地分出一丢丢心神注意着手机的动静。
  然后,电话接通了。
  姜锦的全副心神瞬间被吸引过去,眼妆卸得一团模糊都忘记了,声音跟着雀跃飞扬:“三哥?”
  “嗯,工作结束了吗?”顾寒倾的声音之外,还有厨房忙碌的声音。
  姜锦两下踢掉脚上的高跟鞋,笑嘻嘻的:“当然结束啦,非常顺利呢!”顺便说了一下今天她穿的那条裙子,真的是美呆了巴拉巴拉,都是一些没营养的话,姜锦随口就说出来了,顾寒倾也能听得认真。
  姜锦说得出了神,卸妆卸到一半忘记了,偶然抬头看到镜子里滑稽的自己被吓了一跳,才赶紧抓起化妆棉把眼睛擦干净。
  顾寒倾听她说着说着就没声儿了,还以为出什么事情,声音骤然一紧:“锦锦?怎么了?”
  “没,没有,我在卸妆呢。”姜锦腼腆的抿着唇,瞄了手机一眼。
  哪怕隔着一个手机,姜锦也不想让顾寒倾看到自己这幅搞笑的样子,她希望在他面前永远都是美美哒。
  顾寒倾放下心:“你慢慢整理,回来的路上小心一点。”
  “嗯嗯,知道啦。”姜锦很乖巧地回应。
  顾寒倾还叮嘱了几句,姜锦都不厌其烦地一一收下。
  等挂了电话,她两三下擦干净残留的底妆,露出素颜,风风火火抓起桌上的东西开始收拾,迫不及待地想要赶回家。
  无意间,她从镜子一角看到一抹黑影。
  她转头望去,就见蒋郁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姜锦皱眉:“你听见我打电话了?”
  “我过来找你,站在门口不小心听见的。”蒋郁身体紧绷,心脏像是被撕裂的疼,呼啦呼啦地灌着风,口里夹杂着冰雪和血腥的味儿,“锦锦,你喜欢三哥?”
  虽说是疑问,但看他的表情,显然是已经肯定了这个事实。
  姜锦垂下眼,继续整理东西,没有正面回答。
  蒋郁大步走上前来。
  “锦锦!”他迫切地想要从她眼里得到答案,抓着她的手臂,直视她的双眼,试图寻找荒唐和可笑。
  至少这样能证明他的猜测是错误的。
  他就像是溺水的人,试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心情焦虑又不安,迫切又害怕,所有复杂的纷陈的都在一瞬间如烟花爆发,占据了他的大脑和理智。
  可惜,他失望了。
  他在姜锦眼里看到了回避。
  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说明……她是承认的。
  蒋郁的手无力地垂下,嘴里发苦得厉害,那张完美无缺的脸庞,此时挂上悲戚失望的表情,更是无限放大,嘴角撇下的弧度也能感受到他的心情。
  姜锦不得不迎上他的目光。
  老实说,她不想让蒋郁知道,因为她直觉蒋郁知道了,她会多出很多麻烦。现在看来,他既然已经发现,那她承认也无所谓。
  姜锦点头得很爽快:“没错,我喜欢他。”
  蒋郁沉默了良久,痛苦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锦锦,那是顾寒倾啊,你怎么可以喜欢他?”
  “如果你是因为你姐姐……”姜锦无动于衷,她以为,蒋郁这是要为他姐姐打抱不平,一贯是以前的调调,觉得只有他姐姐配得上顾寒倾,正想放点狠话,表示一下自己的坚定呢。
  就听到蒋郁继续说道:“他的世界只有荣耀至高无上,女人对他而言都是过眼浮云,为了他,你甘愿跳进苦望而不得的泥潭中,值得吗?”
  姜锦一愣。
  蒋郁的话,不像是在帮他姐姐,反而像是站在她的立场上考虑?
  她不免有些愧疚,觉得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虽然蒋郁的这番话她不认同,但蒋郁的考量是为了她,这份心意是好的,她不能践踏。
  姜锦的声音跟着软化下来:“我知道的。”
  “知道你还做这种傻瓜似的行为?试图去焐热一个冰块?”蒋郁出离的愤怒。
  有替她心疼和担忧,也有嫉妒和无力。
  他是蒋郁,他拥有常人难以企及的财富和权力,他能掌控很多东西,甚至人的命运。
  偏偏,他控制不了感情,更无法阻止她喜欢他。
  姜锦看出,他的愤怒是为他着想,便没有生气,眉梢反而染上浅浅笑意,口吻轻松随意:“蒋阳阳,感情这种事情是能控制的吗?”
  她看似漫不经心,但她的决心,比谁都坚定。
  她认定的事情,除非撞破南墙,绝不回头!
  何况,她和顾寒倾还没试过,怎么就知道最后是失败的下场呢?
  哪怕失败,她也心甘情愿。
  ——这次姜锦第一次主动地去喜欢一个人,迫切地想要得到他,她找回了少年时代遗失的激情与美好,重拾青春岁月的懵懂与初恋。
  蒋郁没有说话,也没有空余去反驳姜锦喊出的那声“蒋阳阳”。
  他有如沉浸在海水中,周围世界的一切都被放空,直到姜锦跟他道别离开,他都独留在原地,木然没有挪动。
  少顷。
  他看向姜锦离去的那道门扉,神色一点点沉静。
  的确,感情的事情没法控制。
  你控制不了喜欢他。
  我也控制不了喜欢你。
  你望着他,我看着你。
  我只希望在你失落伤心的时候,一回头就能看到我站在那里。
  还在那里。
  ……
  大雅的大秀之后,各路媒体连篇跌幅地报道这次大秀,除了之前那位时尚界点评人士被业界广泛认可的文章,还有其他的报道,都把姜锦推上了光亮耀眼之地。
  奇怪的是,同样大出风头的蒋郁,却没有博得多少版面,连照片都没有出现,可谓低调至极。
  大抵是蒋家的人不乐意蒋郁在公众面前曝光,让人撤下了照片,把蒋郁在大雅秀场的影响降到最低。
  于是,蒋郁为大雅走秀的事情,几乎没有多少人知道。
  可以说,姜锦不提起,顾寒倾是绝对不会知道的。
  但她还是老老实实地在顾寒倾面前承认了。
  顾寒倾很冷淡:“这件事情有必要让你特意对我解释吗?”
  姜锦偷偷瞥着他的表情:“不是,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走秀不会有他嘛,结果他还是出现……我事先不知道他会来!真的!”
  顾寒倾压住眼里浮现的笑意,故意装作不在意:“是吗?”
  姜锦咬着下唇,看着顾寒倾并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心里反而酸酸涩涩的:“嗯,我怕你觉得我是在撒谎。”她言不由衷。
  “你怕我觉得你撒谎,还是怕我误会什么?”顾寒倾忽的回头,幽寒极深的双眸攥住她的目光,扯着她的灵魂往下拽。
  “我是怕……”姜锦险些把真正心思脱口而出,幸好及时刹车,“当然是怕你误会我撒谎啊!”
  顾寒倾笑意不减,算了,让她糊弄过去吧。
  姜锦试图在顾寒倾脸上寻找到其他的情绪,却见他淡然收回目光。
  “好吧,我知道了。”
  平淡无奇地画上句号。
  姜锦很是失望,在他身边转悠了好久,都没能如愿看到自己想看到的,沮丧地上楼找阿元去了。
  哎,只有阿元小宝宝能抚平她失落的心情了。
  顾寒倾切菜的动作一顿,眼睛危险地眯起。
  蒋小四,呵。
  ……
  接下来的日子很平淡。
  虽然住在隔壁,但顾寒倾的三餐基本就是在姜锦家解决,偶尔姜锦掌勺,偶尔是他下厨。还有的时候,两人还会带着阿元一起下楼买菜,逛逛超市之类的,看上去没什么变化,却悄然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不过,温馨单纯的日子过了没几天,姜锦就接到周易那边的消息,《砰然》入选了戛纳电视节的主竞赛单元,接下来她要启程去戛纳,作为《砰然》的女主角走红毯。
  姜锦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是意外的。
  戛纳电影节作为国际三大电影节,声望和地位不可谓不高。顾青山以前便是国际三大电影节的常客,还拿过大奖,但那些都是艺术电影,讲的是晦涩的人性,叫好不叫座的片子,以顾导的能力入选也是理所当然。
  可《砰然》?
  姜锦觉得有那么一点奇怪,但是仔细想想,又不觉得突兀。
  《砰然》表面上看起来是一部商业片,但实际上,很多细节都是顾青山在刻画时下的社会,影射了许多问题。但是他讲故事的能力非常高超,把一个应该拍得沉重疯狂的片子,以轻松欢乐的基调完成,还给了一个暖暖的大结局,将商业性和艺术性完美地结合在一起。
  普通观众看到的是爱情,影评人资深影迷看到的是内涵。
  难怪当时的许多评价,都说顾青山的导演能力又上一层楼,各种精彩镜头信手拈来,以教科书的姿态把导演的能力玩得炉火纯青。
  这般想想,《砰然》获得提名,又不那么奇怪了。
  姜锦开始为了备战戛纳而准备,闲在家里无忧无虑的生活没两天,就被打破,阿元气鼓鼓地看着姜锦忙碌起来而忽略了他,却委屈地决定要听话,不能打扰锦锦的工作,偶尔还会帮着姜锦挑选漂亮的礼裙,逐渐找到了别的快乐。
  若不是担心阿元会被狗仔拍到,姜锦都想带着阿元一起飞去戛纳了。
  戛纳电影节在这周周三开幕,为期十二天,在次周的周日闭幕。
  姜锦要提前赶过去,周一就从京城国际机场低调地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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