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预备回家
她爹和他那心肝儿小妾是得到惩罚了,可玉奴跟她娘也陷入了困顿中,她娘被休后,就一直花自己从前攒的那点儿体己过活,因为有病吃药,加上支持玉奴打官司,都需要不小的花销,等打完官司时,她那点儿体己钱就所剩无几了。
为了活下去,娘俩研究了一下,决定来吉州投奔玉奴的舅舅。
玉奴的舅舅是个银匠,就在玉奴干活儿的银楼做事,姐姐和外甥女来后,舅舅就把玉奴安排在了银楼里工作,还帮她们租了房子。
舅舅家里也不宽绰,舅妈又是个悭吝厉害的,舅舅能帮她们的不多,这次出事后,舅舅本想帮几两银子的,结果舅妈闹了起来,又是寻死觅活又是要和离夺休的,舅舅被作怕了,就打消了帮玉奴的心思,直接躲起来了……
世态炎凉,玉奴也怨不得别人,何况就算舅舅出手帮他,他那几两银子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她还以为自己这次跑不了了,肯定得去给人家当一辈子奴才,过一辈子低三下四、暗无天日的日子呢。没想到兰儿妹妹仗义出手,一下子帮她解决了所有问题。
她不仅不用去当奴才,不用跟骨肉娘分离了,还跟娘俩得到了一份工作,往后,她们娘俩就能过安稳无忧的日子了…。
心中很感激兰儿,感激得恨不能给她立个长生牌位,但说她也知道大恩不言谢的道理,就没把谢字挂在嘴边,只把这份感激深深的埋在心底,留着日后结草衔环的报答她吧!
处理完玉奴的事情,沈若兰回到申由甲的家里,又给申由甲又讲了一章三十六计。
现在,申由甲不仅是沈若兰的代笔,还是她的铁杆粉丝,着她的崇拜简直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了,因为她想出来的三十六计太精彩,太绝妙了。
申由甲都可以预见,这本书一旦问世,必定会成为惊世之作,说不定还能流传千古,成为后世军事家门竞相研究的教科书籍呢!
沈姑娘能想出这样的惊世之作,简直就是彗星下凡,他能有幸给她代笔,乃是三生有幸,荣幸之至的事儿啊——
在申由甲崇拜的目光中,沈若兰又讲了一篇故事,讲完后,就起身告辞回家了。
回去后,菊儿正在院子里给娘煎药呢,现在已经是四月,天暖和了,菊儿煎药的时候,就把砂锅和小炉子搬到了院子里,一边感受着春光明媚,微风轻拂,一边给娘煎药,也省得药味儿在屋子里久久不散。
进院后,沈若兰接过菊儿手中的扇子,坐在小凳儿上,对着煎药的小火炉扇起来,随意道:“娘呢?”
菊儿指了指屋子,说:“跟爹商量事儿呢。”
“哦,啥事啊?”
“好像说奶奶要过六十大寿了,爹想回去一趟,可又不放心这里,正跟娘商量着咋整呢。”
沈若兰听了,急忙把扇子又塞回到菊儿的手里,提步进了屋。
一般老人过五十、六十这样的整寿,都是大操办的,儿女们都会齐聚一堂,大摆酒席的给老人祝寿,刘氏已经六十了,自然也得操办起来。
从前沈德俭一直以为他媳妇是给老娘给欺负走的,对老娘的怨气很深,这些年也没给老娘过过一次生辰,包括老娘五十大寿的时候,他就去寿宴上喝了一顿酒,喝的醉醺醺的,耍了一通酒疯就走了,连一文钱的寿礼都没给老娘买。
现在回想起来,他心中惭愧,也想补偿老娘一下,就产生了要回去给她过寿的念头,顺便儿再看看家里新盖的房子。
只是,他又不放心这边,媳妇身子病殃殃的,家里的蛋挞又得他亲自去送,真心走不开啊,所以进退两难,就在屋里跟媳妇商量怎么办。
沈若兰走进屋,说,“爹,这边离不开你,不如我回我替你回去吧!正好我订的那些家具现在也能做好了,回去好去把家具拉回来,还有顺便儿看看家里的大棚啥样了,孵的鸡和鹅出来没有。”
沈德俭一听沈若兰回去有这么多事要办呢,就答应了,“那多给你奶奶买点儿东西,再给她点儿钱,别让她紧吧着了。”
沈若兰笑道:“放心吧,就算你不说我也会那么做的。”
她原也不在意那点儿钱,其实要是老太太不整事儿,能消消停停的,她就是往她身上花点钱儿也无所谓的,毕竟她是她爹的亲娘,生她爹养她爹的人,她也不好太苛待了。
但是,她要是想整事儿那就另当别论了,看在她最近表现尚好的份儿上,沈若兰决定回去后好好给她过寿,只要她能保持一直好好的,她也不会亏待了她。
当然,祖孙感情的话,肯定是不会有了,老太太这些年对她视而不见、漠不关心她可以原谅,但是她跟沈德贵商议着算计她,要把她卖给郑屠子的事儿,她永远都不会原谅的!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定好明天早上走,沈福存也跟着回去。
沈福存都出来两个多月了,也有点儿想家,想老婆孩子了,正好跟兰丫一起回去看看,顺便儿把他跟金存这俩月挣的钱给爹娘拿回去。
福存兄弟俩本以为,二叔每月最多能给他们开一两银子,因为这边儿又供吃又供喝又供住的,活儿也不累,别说是每月给他们开一两,就是每月给他们开八百文,他们也是求之不得的呢。
没想到,二叔竟拿出好几锭银子,放在了桌子上,说是他俩这俩月的工钱。
兄弟俩一看那几锭大大小小的银子,都倒吸了一口气,光大中间最大的一锭五两的银锭子,就把他们的眼睛闪花了,然后又看到旁边几块零零散散的小锭子,加起来大概有七八两之多!
沈福存磕磕巴巴的说,“二,二叔,这也太多了吧?你是不是弄错了?”嘴里说着,急忙拿起那锭五两重的大银往沈德俭手里塞,“你快拿回去吧。”
沈德俭看着他那被吓住的样子,笑呵呵的说,“没弄错,这些钱里有一半是你们应得的,另一半儿,是我这个二叔帮衬你们的,二叔这段儿时间也没少赚,多给你们也给的起,你们尽管收着就是了……”
说着,把沈福存塞到他手里的那锭银子又放回到那堆儿银子里。
沈福存和沈金存直挺挺的坐在那儿,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都激动得不知该咋地好了。
沈若兰看着福存哥和金存哥这副进退两难的样子,就笑着说,“给你们的你们就尽管拿着,爹给你们这些钱,一半是因为你们是他的侄儿他想拉扯你们一把;另一半也是因为你们在这儿活干的好,他给着也舒心;不然,你们要是偷奸耍滑,好吃懒做的,你看他给不给你们?别说是这些银子,就是这些的一半儿也不带给你们的,早把你们撵回家去,该干嘛干嘛去了。”
听沈若兰这么一说,沈福存和沈金存也不在扭捏了,向二叔二婶儿道过谢后,就珍而重之的把那几锭银子装进了荷包里,仔细的揣进怀中。
“二叔,我今晚上要出去一会儿!”沈福存激动而又兴奋的说道。
明天就要回去了,他想给爹娘和老婆孩子买点儿好东西,也算是他的一份心意吧。
沈德俭笑道:“去吧,只是当心些,别把银子弄丢了。”
“嗯,我不揣这么多去,就带一两就要足够了!”沈福存笑逐颜开道。
晚上,沈福存和沈金存吃完饭,就兴头头的准备出去,沈若兰见招娣姐妹几个来这么久,也没空出去玩玩儿,就给了她们几百文钱,让她们也出去逛逛去。
招娣几个刚开始的时候还不肯要那钱,被沈若兰板着脸批评了一顿后,才红着脸把钱收下了。
菊儿和竹儿见大家都要出去,也嚷嚷着要一起去,沈若兰便又给了他俩几百文钱,让沈福存和沈金存带着他们这一小帮,一起出去逛去。
沈德俭和穆氏原不放心他们出去,想跟着一起去的,被沈若兰给拦下了。
孩子们要出去玩儿,要是有大人跟着,肯定就不能玩儿的那么开心了,还是给他们一个自由的空间吧。
再说,孩子们也都不小了,总不能一直呆在父母的翅膀下啊,让他们自己出去锻炼锻炼,对他们的成长也是很有好处的。
几个孩子笑嘻嘻的走了。
沈若兰一看家里清静了,觉得机不可失,赶紧烧了一大锅开水,从空间拿出浴桶,关上门开始洗澡。
家里也有浴桶,可是她不习惯跟大家共用一个,这些天每次洗澡,都得先想法设法把人都支出去,再把她那只浴桶拿出来洗,洗个澡就跟做贼似的,提心吊胆的,很不方便呢。
她下定決心了,等把这边儿的生意安排妥当了,就回靠山屯去,住在自己那个青堂瓦舍的大房子里,想咋洗就咋洗,在不用这样心惊胆战的洗澡澡了…。
正洗着呢,忽然听到大门外有敲门的声音,爹出去开了门,随即,一些杂乱的脚步声和说话声传来,听动静,好像是张二勇一家子来了。
张兴旺一家子是来跟沈德俭一家子辞行的。
因为五香花生米在这边儿越来越不好卖了,已经有很多酒楼和干果铺子研究出了五香花生米的制作方法,很少有人愿意花大价钱买他们的五香花生米了,而张兴旺又不认可降价,所以,就决定收拾一下回去,然后再找个没有人知道五香花生米的地方接着卖,肯定还是一样赚钱。
张金凤也跟着来了,当她看到沈若兰家居然住着这么好的房子,房间还这么多时,嫉妒的眼睛都有点儿发红了。
一样的出来做生意,他们家就只租了两间小厢房,一间是厨房兼职仓库;另一间就是他们的卧室了,屋里只有一铺大炕,家里的三个男人都住在大炕上,她都这么大了,总不能跟爹和哥哥们挤在一张炕上吧,就只好每天睡在装花生的麻袋上了,天天都睡不好觉,难受死了。
本以为沈兰丫家里跟他们家情况差不多呢,没想到居然差了这么多,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呀!
虽然羡慕嫉妒恨,但是嫉妒了一会儿后,又打起了鬼主意了。
她已经从哥哥的口中知道沈德俭的媳妇是一个温柔贤淑的女人,那是哥哥和爹的形容,在她的眼里,这种性格的女人就是好捏咕好欺负的,肯定好说话。
所以,她盘算着想跟这个女人开口,借住在她家,不跟她爹和哥哥们回桃花村去了。
他们家这么多间屋子,肯定住得下她,她又是沈兰丫未来的小姑子,这女人就是为了沈兰丫将来不被她这个小姑子欺负,也不会拒绝她的。
张金凤已经在城里待服了,没法在回屯子里生活了。
城里多好啊!有的是好吃的、好玩儿的,好穿的、好戴的,比桃花村好多了,她来的这些天,见识了不少从前都没见识过的好东西,也吃了不少从前没吃过的好吃的。
当然,这些好看的好吃的,都是她新交的朋友给她买的,她捡到荷包的那个有钱人家小姐很大方,不仅给了她好几两银子的谢仪,还给了她不少自己不要的胭脂、头油和香粉,张金凤就用那位小姐给她的钱扯了两块花布,一口气做了两身儿花衣裳,都是大红大绿的,穿起可好看了。
还用剩下的钱买了好多绢花、头绳、耳坠子、簪子等,这些东西,都是她从前做梦都不敢想的,可现在都是她的了,这生活,简直太美好了,她每天都生活在梦幻般的幸福中,再也不想离开这里了。
她打定主意要留下来,并借住在沈若兰家里,跟穆氏唠嗑的时候,也都挑着好听的话说,不是夸沈若兰能干,就是夸自己二哥本事大,穆氏虽然觉得这丫头说话愣愣的,但是看她一直好言好语的,就温柔的跟她聊着。
说了一会儿,张金凤看穆氏一点儿性格都没有,胆子就大了起来,问她:“你那些年都上哪去了?咋还不回家呢?”
这种禁忌的话题,就是沈若兰都从来没有问起过,现在被张金凤这么直不楞腾的问出来了,顿时满屋子都安静了!
张兴旺更是老脸腾的一下红了,瞪起眼睛怒斥说:“金凤,瞎问啥呢?在家时爹告诉你啥了?”
之前在家时,张兴旺原不打算带张金凤过来的,就怕冒虎气让人家看笑话了,但是张金凤再三向他表示,一定会少说话,不会惹事的。
张兴旺仨儿子就这一个闺女,多少对她有点儿偏疼,见她信誓旦旦的保证,一时心软就把她带过来了,走道时还叮嘱了一道,叫她过来时别乱说话、别乱翻人家东西、别惹事儿……没成想,这屁股还没坐热乎呢,她就冒虎气了,这下子把张兴旺都给整尴尬了!
“呵呵,弟妹啊,你别见怪,这孩子心眼直,说话不经脑子……”张兴旺讪不搭的解释,老脸臊得通红的。
张金凤一见她爹这样,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虽然不明白错在哪儿,但是一看她那俩哥哥都不是好眼睛瞅她,就知道自己一定错得挺严重的,就闭了嘴,不再说了。
穆氏见张兴旺满脸愧色的跟自己解释,就浅笑着说:“没事儿的,小孩子嘛,口无遮拦也是有的,其实也不怪金凤奇怪,就是别人也奇怪我这些年去了哪呢。”
说着,转向沈德俭,缓缓道:“那时我年轻不懂事,跟兰儿爹拌几句嘴,就赌气跑出来了,开始的几年是赌气来着,没想过要回来,后来渐渐想通了,想回来了,又怕兰儿不接纳我们,还怕他这些年已经再娶了,就一直拖到现在……”
这是她跟沈德俭俩一起想出来的借口,不然没法跟别人解释她这些年去哪了,他们倒是不怕别人想啥,主要是怕孩子们有想法,才商量着找个这个借口。
沈若兰洗完澡出来时,正好听到娘的话。
虽然娘说得合情合理的,可是沈若兰并不相信。
跟娘在一起生活这么久,娘的脾气秉性她也算是摸透了,就她这种性格的女人,就是丈夫打死她,她也舍不得丢下孩子只身离开的。
何况,爹的性子也是极好的,不可能跟娘闹到她离家出走的地步。
只是,娘为什么要这么说呢?她在隐瞒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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