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5 快刀斩乱麻(上)

  辽东石门,青草接天,三百骑兵狂呼挥刀,为首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将,迎战冲来的大队胡骑。
  以三百对一千,这队骑兵全然无惧。
  老将刀光一闪,有如碧水狂涛……
  前方数骑只是一顿,战马哀鸣,胡骑将领手狼牙棍已被从截断。
  血雨飞溅,斩过半片身体,刀光停也不停,左闪烁着化做凌厉波涛,滚滚向前。
  “杀贼!”
  狂呼声,汉骑咆哮如雷,奔腾如火。
  有着这员老将做为尖锥,撕开胡人队列。身后的汉军骑兵再无阻挡,刀光如雪,杀得尸横遍地。
  很快,胡骑胆虚心寒,四散逃开。
  追了一阵之后,老将也不贪功,当即命令返程扎下营盘。
  他们接到的命令,只是负责清扫石门附近胡骑探马,斩杀小股游骑。
  只要做好这件事可以了,至于全盘,那不是他们该考虑的事情。
  入夜,营盘之已经渐渐沉寂下来。
  老将衣不解甲,手举着竹简,静静的坐在油灯之下,嘴里喃喃的念着什么。不注意他身那还沾染着丝丝深黑色血迹的破旧盔甲的话,象一个毕生苦读的老儒。
  突然,他耳朵一动,翻身滚落地面。身体有如游蛇一般触地反弹,伸手一拂,打灭油灯。
  抽刀背负身后,要窜出帐外。
  嘴巴已经微张,要发出吼声,警示全营。
  “咻……”
  一声轻微尖啸响起,如电光般掠过老将,“夺”的一声闷响,钉在帐内立柱之。
  老将扑出营房,只看见一队兵士边往巡逻,并没有半点乱象,也没见到敌人影踪。
  他沉思一下,也没惊动自己手下,回到营帐,收刀回鞘。拈起那团白色物什,原来是一张折叠的纸镖。
  点燃油灯展开一瞧,老将如遭雷击,全身轻颤起来,白须白发都跟着发抖。
  过了好一会,他的眼流出泪水,嗬嗬轻笑,再是大笑,最后是狂笑。
  强大的内气震得四周空气嗡嗡做响,可他一点也不想掩饰。
  “离宫之后,半生戎马,终于等于了师尊召唤。这一等是足足五十三年,阎山,魏大牙,你们可没有我长寿,没有等到这一日。”
  “子漠,三百兵马交由你掌控,好好照顾家里……尤其是你娘身体不太好,我离去之后,你得想办法多多开解于她,等安定下来,我再来接你们。”
  “父亲?”
  一个年士满脸震惊,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刚刚跑进营帐,见到父亲脱下甲衣,换黑袍背好行囊,这是要远行吗?
  “不要多问!或许要不了多久,你能听到我的消息了。此去洛阳讨董,正是我古陵大展身手之时。子漠啊子漠,说不定下次再见之时,乃公返老还童,重复青春了,哈哈。”
  说到后面,老将满面欢容,连这些年来一直皱出了川字形的皱纹也舒展了许多。
  父亲脑子坏了吗?
  子漠只感觉眼前有乌鸦乱飞。
  “是公孙将军安排父亲去洛阳吗?可是,大军尚未启程,时间还早,又哪里需要父亲孤身前往?”
  没等到将令,这么撒手离开,简直不可想象。
  “不是公孙瓒,是李御,李牧海。说了你也不懂,乃公去也。”
  ……
  “丁四,马五,兄弟一场,如今我周琛去东郡投军,你们可愿随我离开?”
  一骑出得营盘,手持长枪,腰挎宝剑。
  斜阳西落,他面刀疤在霞光照耀之下,显得更是狰狞。
  又有两骑紧随身后,满是不解的看着刀疤年。
  “大哥,好端端的怎么?”
  见到刀疤年面不愉,黑脸汉子连道:“这小官不当不当,黄祖老儿志大才疏,打压我等,早晚会埋没了大哥,去东郡大展身手,也算不错?”
  “如果是为了当官,那也不必说了。此去虽然前途大好,开始之时很可能只是做一个小兵,你们可还愿意追随?”
  “元礼大哥往哪里去,我们跟去哪。”
  两个壮汉想也不想答道。
  ……
  “老爷,有人投书入府,金纹银边看去十分高雅。”
  颖川,城西,宽大豪华宅院之,算筹声音如同急雨噼噼啪啪响个不停,听到门外动静,算筹停了下来,一个雄浑嗓音响起:“呈来。”
  雄浑声音的主人,一个满身肥肉的大胖子接过书简,立即打开一瞧。
  见到面金光闪闪的剑型图案,浓浓的水气扑面而来。
  “朝天令,好,好,万贯家财何足道,师尊相召,敢不景从。”
  他伸指狂掐一阵,肥脸挤出波浪来,笑道:“风云相济,龙起大泽,正是吉兆……青竹,请夫人们前来,我有事宣布。”
  “是,老爷。”婢女恭敬退下,眉间全是不解之色。
  ……
  新春刚过不久,喜庆气氛还未曾散尽,东郡无论是官府还是民间,都如同巨大的机器一般运转起来。
  或许是因为离着洛阳不远,也或许是乔瑁立功心切,他不但想要派出兵马讨贼,还想要多加筹集粮草,因此接下了诸侯大军输送粮草的重任。
  当然,这并不没有好处,从东郡送出去的粮草,迟早会得到十倍回报。
  只是苦了一些百姓。
  被官府层层盘剥之后,这个年也没过好,每天勒紧裤腰带,面黄肌瘦的过着日子。
  苏辰看到这一幕,有心想要做点什么,却也无能为力,他并不愿在此时节外生枝。
  甚至,对乔瑁的一些很明显的分权行为,也视若无睹。
  都尉府的命令,基本没人会听。
  麾下几员裨将牙将,更是连聚将阅兵都能迟到半个时辰,简直没把他这个都尉放在眼里。
  “老爷,这些乌合之众,连行军都成问题,更别说作战了。是不是要整顿一番?”
  雪女整理着书册,眉锋轻蹙,也有些不耐烦了。
  若是在朝天宫,这种散漫作风,早被赶出岛任其自生自灭了。更严重的,甚至会扔进海里喂了鱼虾。
  “不用管,总得给乔太守一个面子。这些将领管事,都是乔家亲眷,无论发作了哪一个,都会有着后患。再说了,我们又无需真的替他整顿什么兵马。”
  苏辰也有些烦躁了,倒不是因为原来的东郡军马散漫老弱的原因。而是他发现,获得的人道气运,并没有想象那么高。
  按理来说,自己成为一郡都尉,无论如何,都算是镇军一方,名望渐起,会很有收获才对。
  可事实,完全不是这样。
  气运是有,在明珠洞府之,能发现稀薄有若云烟的金色光雾聚集。
  总数呢,惨不忍睹,只得区区一千气运值。
  “名不正,则言不顺。气运这东西可能也是一样,先前计划得稍加更改。否则,算能治理得天下太平,耗时太久,也是没有意义的。”
  想到三国乱战需要几十年,自己如果慢慢种田,夯实根基。虽然没有后患,这气运却如同小溪淌水一般,实在让人难熬。
  而且,他并不敢保证,等到事情变化,慢慢坐大起来,会不会引来道门佛门的干涉。
  所以,还不如快刀斩乱麻。
  这事也急不得,等到洛阳征战时再见机行步。
  苏辰领军月余,更是在这段时间清剿了东郡地界的一些黄巾贼军,让郡县清平,道路澄清。
  更是开通商路,造福百姓,朝阳商会也主动赈灾,安顿流民。
  力所能及的事情,他会去做一做,但不好做得太过,不然有邀买人心的嫌疑。
  算随意做了一点好事,也引来了乔瑁的不满。因此,苏辰安排下去施粥,都是以太守府的名义做的。
  这段时间,乔瑁的名声倒是好了不少。
  但对他的态度又生疏了许多。
  好吧,真实原因,是这段时间来了许多朝天宫弟子。虽然人数不算太多,但这些人却是以苏辰私人名义招募的,遭人疑惧也算正常。
  “三千二百七十六个四阶,五阶弟子共有六十八人……雪女,一下子有三十一位弟子突破境界,真是可喜可贺。”看了一下书,苏辰面闪过一丝笑容。
  本来的五阶元神境界,在这个世界也是炼罡期的弟子只有三十七个。
  却没想到,月余时间,有三十多位又取得进步。
  这些人配合着朝天宫乘功法传承,如三尺剑,天意刀、碧波斩等攻击技巧。其实战能力,甚至能称得一声将。
  此时全在苏辰手下当一个小兵。
  这分力量,分散开来,看起来十分不起眼。但只要聚在一起,简直有如洪水一般,足以碾压天下。
  更不用说,每位弟子在天下各处,都有着一点根基。
  到时只要发出号令,无论人力财力,聚拢起来,是一只庞然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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