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 屠杀
学校附近掀起了一片腥风血雨。
苏军俘虏完全不是德军的对手,这不仅是因为俘虏们被关押在学校里长期不见天日吃不饱穿不暖体力严重不支,更是因为双方装备和准备的巨大差距。
德军一个营的部队全部展开,步枪、机枪、迫击炮等全都蓄势待发,甚至还有坦克构筑起的钢铁防线做为掩护。
苏军兵力虽多,但却必须一队队的从学校缺口钻出捡到武器之后才有反抗能力,同一时间能够投入到战场里发挥作用的并不多。
于是学校前的空地处很快变成一个屠宰场,一队队的苏军士兵涌来,被德军火力打倒,接着又一队队的士兵踩着战友的尸体往前冲。
苏军士兵也尝试过从其它方向突围,但德军将整座学校围得水泄不通,不管苏军怎么冲锋都毫无意外的被德军火力打了回来。
“政委同志!”一名苏军士兵朝马特维大喊:“我们该怎么办?”
马特维失魂落魄的望了望窗外,那里已经堆满了苏军俘虏的尸体而且尸体还在继续增加。
其实不用看,马特维在德军开火的一霎那知道普卡耶夫的这个计划要失败了……苏军俘虏甚至想拿到武器都十分困难,因为德军的机枪、迫击炮还有坦克用火力对装载有武器的滑翔机残骸实施十分有力的火力封锁,许多士兵都倒在抢夺、寻找武器的路。
而如果没有武器,苏军士兵是在用血肉之躯与德国人的钢铁防线碰撞。
投降这个想法在马特维脑海里一闪而过,但这个它很快被马特维否定了。
因为他还有家人,因为他来自军人世家,因为家族里还有亲人在军队里身居高位……
想到这里,马特维只能咬了咬牙,对苏军士兵说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谎言:“坚持住,同志们,我们不需要击溃他们,也不需要突破他们的防线,我们只需要拖住他们。瞧,我们牵制住了他们的坦克以及大批的部队,与此同时我们的主力部队正在朝他们发起猛攻,只要再坚持一会儿他们要崩溃了,胜利是属于我们的!”
苏军俘虏相信了马特维的话,或许说也是出于一种恐惧……苏军俘虏们都知道一点,做了俘虏的他们实际已经是苏联的叛徒。现在可以说是他们的唯一机会了,再不“改过自新”,那么等苏军攻下霍尔姆打进来时他们会“罪加一等”,于是苏军俘虏们只能再次大叫一声,捡起地战友们丢下的枪冲去。
学校的土地都被尸体给堆满了,鲜血混合着融化的雪水沿着低洼处流进学校旁的小溪,把整条小溪都染着了红色,然后再缓缓流向还没有解冻的洛瓦季河里,将沿岸的残雪都染成了令人触目惊心的红色。
打到最后甚至连身经百战的德军士兵都手软了。
有些士兵在战后的日记本里写下了这样的描述:“这一仗看起来似乎很简单,因为它不过是将枪口对准敌人然后扣动扳机。但事实却并非如此……这是对人性的一种拷问、一种挣扎、一种折磨。我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那些是敌人,我们这么做是应该的。但问题在于这场仗使我们有种感觉,像是在对着手无寸铁的百姓开枪而不是军人,我甚至还想冲着战友大喊:‘我们为什么不等他们捡起步枪再打?’。当然,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因为这是战争,这不是武士之间的对决或是绅士之间的决斗,这里不存在风度和怜悯,任何对敌人的同情都是在犯傻。我需要做的,是说服自己!”
终于,战斗结束了。
学校里还时不时的往外放几声冷枪,但坦克“隆隆”开去打了几炮之后彻底没了声音。
秦川挥了挥手,几队士兵越过坦克冲了去,像往常一样,他们往里头投了几枚手榴弹然后再闯进教室,紧接着又是一阵枪声。
秦川没有进去,他只看到德军士兵将里头活着的人一个个拖了出来拉到坦克前的车前灯下,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他们身后挂着列宁和斯大林的头像。
“他看起来像是个军官,尉!”维尔纳一脚将其一人踢倒在地:“我抓住他的时候,他正在命令其它人继续战斗!”
“问他叫什么名字?”秦川对着翻译说。
翻译前用俄语问了几句,但苏军军官什么也没回答,只是朝他吐了口带血的口水。
愤怒的翻译前狠狠的给了他两拳。
秦川前制止了翻译的粗暴行为。
无论如何,能坚持到现在还没有崩溃而且还在坚持的人都值得尊敬。
当苏军军官看到秦川时眼睛亮了起来,接着像只受伤的野兽似的嚎叫着冲了来,但很快被凯勒一个枪托打倒在地。
“他认得我!”秦川说。
翻译问了苏军同样的话,接着这个问题很快有了答案。
“他知道你是‘传士’,尉!”翻译回答。
“哦!”秦川不由一愣,会知道自己的人或许不少,但能认出自己的却不多。
接着翻译从其它苏军士兵那问到了答案:“他叫马特维,尉。是苏军第33步兵师政委,也是他们的指挥官!”
这话不由让所有德军官兵都感到意外,因为苏军居然会把一个如此重要的指挥官派到俘虏营来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
“这么说,他会认得你不怪了!”面包师说:“他肯定策划过刺杀你的计划,当然也看过你的照片!”
秦川点了点头。
转头正要离开的时候,听到马特维在后头不甘心的大喊,眼里带着乞求。
秦川疑惑的望向翻译,翻译解释道:“他希望你能杀了他!”
“为什么?”
“你知道的!”翻译回答:“如果他不死而是俘虏的话,那是苏联的‘叛徒’!”
秦川点了点头,拔出手枪走到马特维面前。
马特维感激的朝秦川点了点头,嘴里说了些什么,虽然秦川听不懂,但却知道那是感谢的意思。
枪声响起,马特维倒在地,身体抽搐了一番后再也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