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 环境
洁白的雪地很快出现一片与其极不相称黑点，密密麻麻的，摇摇晃晃的从另一头的河岸爬下，跨过一百多米的河面再成群成群的涌过这边的河岸。!
第一步兵团的士兵们虽然经历过北非战场，但还是被这群溃兵给吓坏了。因为他们从没见过这么大规模的冻伤，也从没见过这副模样的伤兵……他们许多人都是用麻袋、破布任何可以找得到的纺织物包裹着自己和伤处，这让他们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一支军队而更像一支流民。
在秦川的眼里，用“僵尸”来形容这些溃兵或许更合适：他们双眼无神，即便是看到第一步兵团来接应他们也没有半点的惊喜，受伤的人一瘸一拐的，有的手还吊在脖子，如果不是嘴里还时不时喷吐出热汽，真的很难看出他们还是个活物。
“收起你们的食物！”命令很快一声声的传下来：“不许把食物给任何人！”
虽然这有些残忍，但秦川却不得不承认这是对的，眼前这支溃兵的人数太多了，多到第一步兵团算把所有的食物都贡献出去也不过是给他们塞牙缝。
其结果是第一步兵团也失去了补给然后很快会失去战斗力，更糟糕的还是这些食物还有可能会引起溃兵的混乱……你永远也无法想像饿疯的人在看到食物后会有怎样的反应，他们会为了这些有限的食物互相争夺，甚至不惜以死相搏。
“继续走……”斯莱因校举着小喇叭大声朝对面喊叫叫：“通过这里你们安全了，动作快！”
斯莱因校这是担心部队的射界让自己人挡着……从战场下来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敏感性，他们有时并不知道什么理论或是战术，但每当出现一种不利情况时心里会感到不安，像痛处或是把柄抓到对方手里似的。
但斯莱因校的喊话并没有让溃兵们的速度快起来，他们已经疲惫不堪了，或者也可以说是用最快速度在走动了。
然而，很快秦川发现他们其实还能走得更快……
天空突然传来几声啸声，几架飞机的影子从天空掠过，众人情不自禁的抬头望去，还没等他们分清敌我一阵机枪的响声，子弹“哗哗哗”的倾泻下来打出一串串雪花，雪花的尽头是一群溃兵弹倒下，鲜血在洁白的背景下显得格外刺眼。
“敌人的飞机！”斯莱因校喊道：“快跑！”
这会儿其实根本不用斯莱因校喊了，溃兵们纷纷加快速度往防线这边涌……初冰冻的河面光秃秃的连棵枯树都没有，显然是敌人战机俯冲射击的好地方。
接着又是一架战机俯冲下来，在机身抬高的一霎那抛下一枚炸弹。
“轰”的一声，雪花和冰块在烟雾到处飞射，方圆数十米正奔跑的溃兵都被结结实实的打倒在地。
秦川注意到那是两架雅克1战斗机，它也是苏联目前最优秀同时也是能与德军bf109一争长短的少数几型战机之一。
（注：苏德战争初期，苏联的老式战机完全不是德军的对手，只有雅克1和米格3勉强有一战之力）
第一步兵团的士兵在第一时间架起机枪朝那两架苏式战机射击。
两架低空扫射、轰炸的苏式战机显然没有想到溃兵还有反击能力，当场有一架被机枪命冒起了黑烟。
两架战机见势不妙，调了个头逃离了这片区域。
但斯莱因校却并没有因此而放松，因为他知道苏军飞行员很快会把这里的情况向苏联追击的军队报告，然后会有大批的苏军朝这边涌过来……
这让斯莱因校焦急起来，他冲着前去帮助伤员的医护兵和担架兵大声下令：“把这些人从我们的阵地前赶出去，他们会害死我们的！”
于是，医护兵和担架兵很快成了溃兵的指挥员，大声催促着溃兵加快速度。
但关于这一点斯莱因校却是错了，苏联军队的协同远没有英、美军队那么好。
这一方面是因为苏联军队通讯设备落后，他们的许多战机甚至还要用发射信号弹来相互联系，陆地的部队还要用飞鸽子、通讯员传达命令。
另一方面，则是在这样的雪地和气温下，机械化部队算是苏联的汽车、坦克都很难正常前进，所以敌军的反应远没有想像那么快。
当然，己方部队的反应速度也会成级数下降，第一步兵团不久能深刻的体会到这一点了。
结果是溃兵有惊无险的通过了第一步兵团驻守的河面，只在阵地前留下一串串脚印和被几十具被战机打死、炸死的溃兵尸体。
担架兵去想把这些溃兵的尸体抬回来，却发现根本办不到，因为鲜血已经将尸体与河里冰面冻在一起了，他们能做的只有将尸体的身份牌掰下带回来。
“这里与北非完全是两回事！”库恩忍不住在秦川旁边小声说道。
“是的！”秦川回答。
这一点勿庸置疑，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苏联战场与北非不一样，但同时……几乎所有人都没想到差别会这么大，这让第一步兵团这支精锐之师都有了种重新成为新兵和菜鸟的感觉。
“我们应该有人适应期！”库恩担忧的说道：“我们进入沙漠至少还有一周的时间学习下沙漠基本知识，可是到这里……却是被直接从飞机丢下来的，没有人告诉我们在冰天雪地里该注意些什么！”
“他们没有这个时间！”秦川活动了下快要被冻僵的手指，说道：“或者也可以说我们没有这个时间，你也看到那些溃兵了，如果没有我们……他们很快会被苏联人追！”
库恩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这时河对岸的哨兵挥舞着红色的小旗向这边发出警告，接着手脚并用的从那一头跑了回来。
秦川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敌人来了，苏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