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小山练功

  星期天的早晨,南京军校。
  六点钟,一声号音准时的打破清晨的宁静,这时军校本部的起床号,紧接着各总队驻地的号音响起,一时间之间清亮的号音在空交织在一起,搅碎了早晨的宁静。
  几分钟后营房里杂乱地跑出众多的学生兵排成了一行行一列列,开始了新的一天的早操。
  七点钟,各队士兵在值星官的带领下依次进入食堂,面对着桌子的馒头菜汤,正襟危坐,士兵们眼睛却都盯着桌的吃食。
  终于值星官的哨音响了,学生兵们动作飞快地抓起桌的馒头,大口喝着菜汤,好一顿儿狼吞虎咽。
  十分钟后,哨音再次响起,学生兵们急忙放下手的碗筷,离开了饭桌。
  一个学生兵偷偷瞥了眼站在外围的值星官,见他没有注意,飞快的摸起个馒头塞进自己的衣口袋里。
  因为他是北方人吃不惯午的米饭,这个馒头是留到午吃的。
  八点钟,学生们再次聚集到操场,因为今天是星期天,要举行例行的总理纪念周。
  据长官说一会由蒋校长亲自主持,全体背诵孙山总理的遗嘱,同时还要宣扬党员守则和军人读训。
  下午则是自由活动时间,允许出校。
  紧张训练一个星期后的学生们都在盼着下午放松的时刻。
  此时与操场的隆重肃穆人头攒动相,营房里的一间小屋子里却宁静的很。
  秋天的阳光透过擦得干干净净的玻璃投在了霍小山的脸。
  霍小山此时正盘腿坐在地间的一个蒲团,闭目沉思。
  这个蒲团还是他从老娘宋子君那里拿来的,用于每天念佛的晨课。
  房间不大,但收拾得很整洁,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两张木床,床的军被本叠得很整齐,又用板子刻意压过,棱角分明,显示着独特的军营气息。
  这里是霍小山和沈冲住的地方,他的住处无疑得到了张教育长的照顾,而且兼着照料军械室的校工的空衔,也不用象学生兵那样参加例行的早操,也不用去听蒋校长那晦涩的zj方言。
  沈冲在早餐后去了军械室,霍小山则是一个人盘腿坐在蒲团体悟着自己的武功。
  霍小山回想起自己和师伯动手用阳光关三又叠也未能奏效,自己和老爹动手用贴山靠,都是势在必得的一击,而他们两个却同样都全身而退了。
  为了这个问题他特意问过霍远,霍远则告诉他八极拳虽是至阳至刚的近身战法,但绝不是不留后路有去无回的打法,而是至阳至刚到了顶点便要懂得转化为至柔,宁采臣和霍远正是用了这种转化才免得伤在霍小山那一撞。
  霍小山在军校习武并没有放松,每天早晨都要静静体悟,他体会出了这种转化,因此在他的外表看来反而越发的普通,不发力平常人根本感觉不出他的虚实,而他一出手时才真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沈冲总以为自己是输在霍小山的力量速度与技巧,却不知道霍小山却他悟到了更深一层的理。
  沈冲走的是进攻凶猛至阳至刚的路子,但只在至阳至刚的方面尚未走到巅峰,更别提化至刚为至柔了。
  国术传统虽为技击,这与西方的自由搏击无异,都需要强健的体魄与灵敏的速度,但国人骨子里的传统却是讲究天人合一阴阳变化,这一思想深变到世俗社会的各个领域,军事,博弈,商战,乃至在当时被称为国术的武术,都能够升到形而的哲学高度,这种思想在武术也同样得到贯彻,从而体悟出了气,体悟出了阴阳,这是一个民族的内涵,却是西方人所学不到的。
  rb人虽然也有这一方面的体悟,但只是得到了表皮。
  如忍者讲究如水如火如雷如电,虽精神刻意去感受,却从没有国人来得玄妙高深。
  而正是因为霍小山现在已经体悟到了阴阳变化的妙境,所以他的外表已经不带有丝毫的火气。
  每次和沈冲拼刺的时候,沈冲那冲天的杀气甚至可以影响到旁边的观者,却不能够在霍小山的心激起任何一丝涟漪。
  那一刻沈冲如果是一颗高速燃烧的流星,霍小山是那浩瀚的夜空,流星虽热虽美但掠过之后却依旧如雁去无痕。
  正因为这种境界的差异,使得沈冲面对霍小山时总是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看霍小山随意地站在那里,浑身下无一处不是破绽,但若一进攻却发现根本没有破绽,宛如穿透了迷雾才发现自己撞在了一堵厚墙一般。
  霍小山静静体悟着,心一动,从地站了起来,甩去了衣。
  此时的他平和逝去见峥嵘,因为他个子偏高而又多穿较肥大些的衣服所以才每每给人略显单细的感觉,而现在当他****着身的时候虽然不是大块头的肌肉男,但身的肌肉现在很协调,没有沈冲那样夸张,但却很匀称结实,象练健美的人平常人所不会看出来的小块的小条的肌肉全都纤毫毕现。
  他双手收拢,双脚并拢,身体直直地前倾,前倾,80度,50度,40度,30度,眼看着他身直直地要和地面平行了。
  如果这在一个外人看来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因为唯一支持着他身体的只是在后面的两个前脚掌,甚至说只是脚趾,而身体却已经全在前面了。
  霍小山保持着这样的状态依旧在体悟着,他感觉自己似乎摸到了另外一个层次的理。
  霍小山终于缓缓将身体抬起,眼睛盯住了前面桌子放着的一个搪瓷缸子。
  霍小山将那杯子平端了起来,然后松手,同时他眼睛精光一闪,一掌由下向向那搪瓷缸子的底部拍去,杯子停止了自由落体的下落运动,诡异地停在了空气,里面的水却噗地一声一下子全都喷到了天花板,而此时那仿佛定身在虚空的杯子才如梦初醒般地掉到了地,发出哐当一声。
  “哎,你在屋里折腾啥呢?”正从屋外进来的沈冲恰好看到了搪瓷缸子落地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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