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娘跟陈大人的庚帖已经换了,刚才媒人合了八字,说是晚年缘分。”
那媒人自然是挑拣着好听的话说,又有钟夫人做保媒人,赵悦这边也确定了向刘氏以及全家人的意见,对于这门亲事并没有什么异议,如此一来自然没生出什么意外来。
三天后庚帖换完时间就要定下两边的婚期了,毕竟陈大人跟向刘氏年纪都不小了,婚期不会拖太久。
向南听赵悦说起这些事儿,想着等一段时间就要喊陈大人做爹了,叹了口气让赵悦不用说得太详细。
“娘那边怎么样?”
向南还是关心向刘氏那边是个什么心情,赵悦表示向刘氏现在正在赶制玫红嫁衣。
向刘氏是二嫁,对于前面的亡夫也不是完全没有感情,所以不愿穿大红嫁衣出门。
这些事儿向南不乐意去琢磨太多,整件事简单化一点。这段时间陈大人要娶学生家的寡妇娘这事儿已经慢慢传出去了,也有不少人打趣向南。
不管别人是恶意还是什么意思,总之向南懒得接招,该忙活什么就忙活什么,现在他可不清闲。
除了两边科院的事儿,向南还要在工部帮忙研制海船动力系统,除此之外偶尔有什么想法了还要抽时间去舒宅试着做出来实验一番,往往一呆就是半天到一天。
所以年前的时候向南还说这个职务很清闲,现在想想,向南才明白过来当初皇上那个微妙的笑容是啥意思了。
想想也是,当初外放到偏远地方都累成狗,现在被留在京城了,皇上没道理真让他有多清闲。
向南这边照常忙着公务,陈大人偶尔也会过来,不过因为有了婚事,陈大人没好意思像以前那样天天来向府蹭饭了,只在得了好东西的时候兴冲冲的跑过来找个借口跟向刘氏说说话。
一直到正月都要过完了,向南接到周子才的信表示即将抵达京城,顿时惊喜的忙碌公务,争取将那一天腾出来去码头亲自接周子才。
作者有话要说: 向南:前朝小皇子都在为皇上种地,想想自己的牛马生活顿时就比格咻咻往上升。
宫齐:其实我也很喜欢这里啦,能够无视季节的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比皇上都还要先享受到。【腼腆笑
第156章 老友重逢
几年不见,周子才除了跟吹气球一样长胖了两大圈以外,别的什么都没变。
周子才带着妻儿是在临近中午的时候下的船,向南在码头等了一阵,还跟来接人的大将军府管家唠了会儿嗑。
向南是周子才的同科以及故友,大将军府的下人对向南都不算陌生,哪怕是没见过向南,可一听向南的名讳就能第一时间将人跟名字对上号。
一下船就看见向南,周子才自然很是高兴,三两步跑过来刚伸手准备跟老友抱一抱,结果搭上肩膀就发现向南居然又比他高了。
上次两人在一起还是六七年前,这会儿再见面,都是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了。
可向南依旧身材修长匀称,没有留胡须的面容看起来也很是年轻。
相比较之下,留了胡子还长胖了两圈的周子才看起来就要比向南老个至少七八岁了。周子才郁闷的摸了摸胡子,上下打量向南,“怀允,你是不是当年假报年龄了?”
向南哈哈一笑,先跟旁边跟上来的周子才夫人见了个礼,“嫂夫人一路辛苦了,这就是小三子?”
五岁大的周蓬蓬瞪圆了眼睛好奇的看着向南,等周吴氏笑着回了向南礼之后又拉着周蓬蓬,周蓬蓬这才乖乖巧巧的弓腰作揖喊了向南一声“向叔叔”。
周蓬蓬有点自然卷,且五岁也才留头发没两年,头发短短的发尾都卷成了小圈圈,再加上白嫩嫩的脸上圆圆的眼睛鼻子嘴巴,看着实在可爱得很。
周蓬蓬是六年前周子才跟周吴氏在任上怀上的,那时候周子才带着媳妇儿跟两个闺女一起赴任,忙忙碌碌好大一堆事儿。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周子才倒是迅速成长了不少。
走到后面已经长得亭亭玉立的叮叮跟铛铛自然也是上前笑着脆生生的跟向南见了礼,向南自己有孩子,对别人的孩子也挺稀罕的。
三个孩子向南都亲手送了他在舒宅那边做的小礼物,叮叮跟铛铛的是彩色玻璃烧制的旋转音乐盒,周蓬蓬的则是小巧的变形玩具。
当然,所谓的变形玩具其实就是一些简单的机括行程的形态转变,并没有跟变形金刚一般,毕竟这个时空目前还没有金刚这东西。
周蓬蓬第一次见到向南这个叔叔,不过以前每年都能从这位叔叔那边收到神奇的礼物,又兼之时常听天不怕地不怕的两位姐姐以佩服崇拜的口吻说起向叔叔,向南很轻易的就获得了这位小朋友的好感。
周子才一家是直接壕气十足的包船回京的,船上自然条件好得很,这会儿也不存在长途奔波的劳累疲倦。
见到向南,周子才就觉得有说不完的话,毕竟这几年能遇上随便他话唠的人扒拉来扒拉去还是只有向南一个人。
在任上的时候不是对他心有芥蒂瞧不起他的就是知道他背景想要巴结的,虽然在同一个地方生活了六年,可实际上还是没能很好的将感情融入进去。
周吴氏显然对自家夫君很是理解,很是识趣的带着三个孩子先行离开了。
“行之兄久不归京,不先回家给长辈们行个礼真的可以吗?”
向南略略迟疑,虽然见到老友也很高兴激动,恨不得立马就寻个地方跟周子才好好说说话。
周子才很是潇洒的摆了摆手,“别瞎惦记这些,我家老爷子老夫人可不惦记我,有小三子跟叮叮铛铛两姐妹回去就够了。”
看来周子才对于自己在家里的地位还是很清晰明白的,一点不觉得家里的人在热切的盼望他。
见周子才这么说,向南忍不住笑开了,“行之兄还是像当年一样。”
这种熟悉感也很好的让向南先前碍于时间而产生的隔阂感消失了。
周子才闻言也是笑得畅快,畅快之际忘了之际跟向南的形象差距,抬手拍了拍向南肩膀,“怀允也跟当初差不多,不过看得出来,咱们都变了,至少年纪都变大了。”
说来还真是,两人都是三十多的人了,可不就是改变了么。
向南也不得不感慨一声岁月真是一把杀猪刀,当年一笑就很猥琐的年轻男子也变成了一笑依旧那么猥琐的中年胖男人了。
还好向南自己多年如一日坚持锻炼,看见周子才这样,向南准备回头加大每天的锻炼量。
周子才六年没回京了,向南这几个月对京城倒是渐渐熟悉了,这会儿自然由向南带路,去的是京城新开的酒楼,“这边可是跟皇庄有点关系的,这里的菜品绝对是全大业最新鲜的。”
关键是向南来这里刷脸还能混个五折。
听向南这么一说,周子才也开始生出期待来。
“行之兄你怎么也蓄上胡须了?平白老了十来岁。”
向南还是没忍住吐槽周子才的山羊胡。
周子才自己却很是喜欢这撮胡子,摸着胡子脸上皱巴巴的很是纠结,“真的吗?可是这胡须可是我好不容易才留下来的。”
当初刚外放的时候,周子才经常听见的就是什么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渐渐的挺多了周子才对胡须就有种别样的执拗了。
哪怕媳妇儿跟闺女们强烈反对他这胡须,周子才还是坚强的将胡子留了下来。到最后周吴氏也放弃劝说了,还说反正周子才也就长那样了,留了胡须也好,至少脸遮住了一部分,看起来没以前那么丑了。
这个理由很好的将叮叮跟铛铛劝住了,这让周子才很是郁闷了好长一段时间。
对于周子才的爱好,向南也只是别扭的多看了几眼,最后等看得差不多要习惯了,这才勉为其难的表示看久了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于是周子才这才舒坦了,还反过来劝向南也留胡子,“要是你一直不留胡子,人家就会觉得你不可靠。”
向南一头雾水,“办事还要看胡子了?”
这是古代特有的胡须文化吗?
周子才左右看了看向南的脸,最后还是停止了劝说向南留跟他一样的山羊胡,毕竟那张三十多岁了还依旧白净的脸,周子才也不是很好意思去毁了。
两人到了酒楼寻了个包厢,周子才身边还是舞墨伺候,另外还有个贴身小厮弄文,那个一般是帮周子才处理外面的事儿,这会儿已经跟着周吴氏一起带着行李回府了。
舞墨还是那般周到,忙进忙出的伺候着向南跟周子才都安顿下了,这才出了房间。
向南身边带的依旧是卫江,到了酒楼卫江就很有眼力的留在了大堂,一边是习惯性的帮向南收集外面的一些信息,一边也是寻了舞墨一起小酌一口,再随便聊聊天。
向南跟周子才也没喝酒,就是跟以前的相处模式差不多,周子才吧嗒吧嗒的说着话,那嘴皮子都不带停歇的,向南也会说说自己这几年的生活以及现在在京城的日常。
“这回我应该也要留在京城里了,毕竟这几年呆在一个地方多少也做出了一点政绩,我爷爷年纪也大了,不希望我们这些小辈离得太远。”
当然,除了去军营的几位哥哥堂兄堂弟。大将军府现在也就只有周子才这一个异类文官,留他在京城里孝顺老人也就理所当然了。
好在周子才自己也没有什么大抱负,留在京里当个小京官也不错。
“如渊还有三年才能回来,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要说变化最大的,我觉得咱们三个人里面只有他吧。”
向南笑着提起林渊,说实话当初那个傲娇的一本正经的少年也已经渐渐变成圆滑而又成熟睿智的成年男人了。
或许比起向南或者周子才,林渊才是最成功的政客。不过向南倒也并不为此感到生疏失望,毕竟林渊跟他们两个不一样。
林渊承担着的是一个家族的重新繁荣,他代表了一个家族在跟皇上彼此试探尝试。
只要林渊依旧把他们当朋友对待就足够了,向南并不会要求自己的朋友一定要怎样怎样,大家都是个体,只要彼此依旧珍惜这份情谊就足够让他继续将这份友情好好珍惜保持下去。
“说起这个,今年三月会试,如渊有两位堂侄要上京赶考,如渊有没有跟你说让你帮忙照看?”
当年照看林渊的那位族叔因为某些原因并不让吴越郡林家继续倚重信赖,林渊甚至更愿意拜托向南跟周子才这两位多年不见的老友多照顾一二。
那些大家族总归挺复杂的,向南点头表示自己也有收到,“倒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儿,毕竟如渊在京里的府邸一直有人在打理,咱们只需要在必要的时候出面见见那两个后生就够了。”
“十几岁的举人,哎,如渊家的人总是让人受打击。”
说起科考读书,向南也是唏嘘不已,深切的表达了一番对这些会读书的人的羡慕嫉妒恨。
“听说你家阿泽也很厉害啊,你倒好不用羡慕啦,我家蓬蓬这么大了还是傻乎乎的,我这个愁啊。”
向南失笑,没见过这么说自己儿子的老爹。
“尝尝看这些新式菜色,好多都还是从海外荒岛上带回来的,要是以后有机会,我也准备去海外转转。”
向南招呼周子才吃菜,自己用筷子点着菜盘开始一样样的说起这些菜的名字口感烹煮方式以及传奇来历。
周子才这几年本身就是在沿海那边,到现在都还留了人在帮向南收集那边的土特产送到京城店铺以及武陟县那边商铺,对于这几年热起来的出海热潮自然了解甚深。
“现在出海淘金已经越来越让人疯狂了,当初寻到西浪海国的那批人前几次可是赚了不少,单单是从那边运回来的各色宝石就足够让那些投钱的人赚翻了。”
周子才说起那些出海热潮皱着眉,露出有些担忧的神情。
不管是什么事,若是让人头脑发热止不住的疯狂,那再好的事也将渐渐变味儿。
向南唏嘘的杵着筷子点头,“放心吧,皇上有意插入整顿,海军也开始组建,出海的船只也将会被朝廷规范化。”
虽然知道有时候那些人的疯狂也是掌权者故意放纵的,只有这种疯狂之下才能让朝廷顺利插足强势捋清各路势力,可对于那段疯狂时期造成的乱象,向南还是不大愿意去多想的。
想再多除了生出一些对掌权者的不满与对社会发展的无奈以外,什么也没用。
周子才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虽然周子才跟向南两人一点都不擅长那些政客该有的思想,可这么多年的官场经历,到底让两人成熟了很多。
两人有意避开了这个话题,转而说起了家长里短。
等听到向南不无惆怅的说起陈大人跟自己娘的事儿,周子才很不厚道的笑了,“正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嘛,怀允你也不用太过纠结。几年前内子生产险些难产一尸两命,那时候我就突然想啊,你说这人一辈子就几十年,干啥要顾忌这样那样的外物呢?”
“被媳妇抽鞭子了不过是掉点面子,媳妇能高兴了,家庭也就和睦了,大男人服个软又有什么,男人不就应该比女子多承担更多么?”
周子才很是感慨的说起当初自己的人生感悟,以自己的苦逼来衬托向南的幸福。
这个带着小甜饼味儿的安慰也是够够的,向南很坦然的表示自己有被安慰道了。
“确实如此,世事无常,谁知道今天还跟你吵架的人明天还在不在呢,我对这些倒是并不在意。”
后又提起邀请周子才到时候带着妻儿过来喝一杯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