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方旭看了他一眼，见他特别想把话说下去，也就没有阻止他，反而做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对工作的态度认真的完全对得起柳钰涵发给他的那份工资。
柳钰涵停顿了一下，双手紧握在一起，慢慢将这个不长的笑话讲了出来：“就是有一个人有天喝酒喝多了，凌晨憋的不行起来上厕所，路过镜子的时候突然发起了神经，对着镜子玩起了剪刀石头布，玩了很多局都是平局。”
“老是平局，他觉得挺没意思的，就准备回去睡了。结果走之前竟然赢了一把，于是一直到天亮，他都高兴得没能再睡着。”
方旭：“……”妈的智障，大半夜想这样的故事干什么？！
柳钰涵的天赋点有很大一部分就点在他的声音上，尤其是在他将某个故事娓娓道来的时候，他的声音能给这个故事增色不少。
而在这样一个漆黑寂静的夜里，刚刚从厕所回来、眼睛里还带着恐惧的柳钰涵，缓缓用他那把好听的声音说着一个不知道该被称作冷笑话还是鬼故事的笑话，真的是非常能够影响到听众的感受。
起码方旭在骂过智障之后，就下意识将他说的这个故事记在了心里，把柳钰涵送回卧室去睡觉后，自己就躺在客厅里的沙发床上，睁着眼睛思考着这个冷笑话一直到天亮。
然后在柳钰涵起床去上班的时候，他默默望着自己雇主的背影，突然得出了一个自以为是真理的结论——
整天有事没事想些鬼故事，难怪大半夜不敢去上厕所。
作者有话要说： =v=发现有些道友还是很细心的嘛。贫道还以为根本不会有人在意文里面特别那啥的伏笔呢。
不过说实话，如果道友们真没看出来，那就是贫道写的太隐晦了，这个锅是母星的，母星，你准备好了吗？
地球：……一辈子都准备不好谢谢！！！
第33章
可能是意外，也可能是必然，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柳钰涵的同事终于开始过问方旭的事。他们倒是没有催着柳钰涵赶紧把人送走，可柳钰涵这几天每次半夜起床去上厕所，总是会想到和镜子有关的鬼故事。
而由于上一次他和方旭分享的鬼故事之后半夜睡得很好，这几天一旦自己吓到自己，就会把鬼故事分享给方旭听，完全是一副把对方当成心灵垃圾桶的架势。
一开始方旭还能置身事外地嘲笑他，觉得他每次自己吓唬自己实在太蠢，但随着听鬼故事的次数增多，方旭就有点受不了了。
他有时候看到屋子里被柳钰涵赋予过故事的物品，竟然也会觉得非常害怕。
感觉到自己的心理防线在一天天崩溃，方旭知道这样下去不行。
如果再这么下去，他很可能还没东山再起就已经被鬼故事吓成一个怂包，每天从假哭变成真哭，从此以后在自己的粉丝眼中再没形象可言。
只要想一想那个场景，方旭就心塞得不行。痛定思痛之后，他对柳钰涵旧话重提，希望柳钰涵能早一点履行他们的合同。
柳钰涵早就想这么做了，当然一口答应了下来，接着和他商量起合同的细节。
其实方旭的要求也不算是太高，他只想让柳钰涵在直播时把他也带上。
“虽然我之前是有别的打算，但是这几天听你讲鬼故事，我突然有点好奇你之前做的直播到底是什么样子。”方旭简直是睁眼说瞎话，偏偏说的还特别真挚，“能带我玩一回吗？”
虽然听起来非常无害，但方旭的这个要求当然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他知道经过这一段时间柳钰涵生病的事情，对方之前被节目组带起来的、有些虚高的人气已经彻底沉淀，再加上后面游乐场开业必然会带来的另一波关注，柳钰涵的关注度和身价必然一涨再涨，现在赶紧抱上这条粗大腿才是正经的，所以也不敢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而柳钰涵之所以能够做出成绩，当然是因为他关于鬼故事的直播做得好，方旭既然想要蹭热度，肯定就要抓住这个关键点，所以他这个要求提的也算是比较巧妙了。
柳钰涵见他提出的要求不算是强人所难，即使心里略有些怪异，还是不知道怎么地就答应了他这个要求。
但有一点——
“带你玩是可以，但是这套装备的价格可不便宜，我没有资金再买第二套，你打算怎么和我一起玩？”
这是个相当实际的问题，方旭之前虽然也想过这个问题，但他确实没想到柳钰涵竟然小气地连第二套装备都不愿意提供。
柳钰涵看着他眼神就仿佛在看着一个傻子：“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了解过这套装备的价格？”
这话说的可真让人冤枉，方旭一副无奈的样子：“当然是了解过的，看着也不算太贵啊。”
几十万信用点而已。
柳钰涵一脸震惊：“还而已？那可是几十万，我刚刚工作，哪能一下拿出那么多钱？”
方旭也一脸震惊：“你大小也算个二线明星了，居然连几十万都拿不出来？你粉丝给你的打赏呢？商家广告费呢？”
柳钰涵瞅了眼满脸理所当然的方旭，语气有些冷漠：“我又不是职业主播，当然没有接过广告。而且我一开始做直播不过是为了祈福，那些打赏我拿出去一部分用来还愿了。”
方旭是第一次听到还愿这个说法，仔细问了一下才知道这其实就是柳钰涵在愿望实现以后，将一半的打赏收入捐献给联邦的福利事业去做贡献了，不由暗骂柳钰涵一声傻逼。
好好的有钱不赚，赚了也白给那帮没爹没娘的孤儿花是怎么回事？
不过这话他不敢直接说出来。
不仅是因为柳钰涵是他的雇主，他还指望攀着对方再次爬起来，也是因为他口中那些没爹没娘的孤儿其实是战死的军人的后代。
在星际这个大大小小战争还经常发生的年代，那些军人可以说是为了保护联邦民众才战死的，他们留下的遗孤当然应该受到照顾。所以他绝不敢当众诋毁烈士和遗孤们，哪怕这些人在他眼中没什么了不起的。
但就算他没有说出口，柳钰涵又怎么可能感觉不到他身上那种让人不太舒服的情绪？
虽然这个感觉来的莫名其妙，但柳钰涵却十分相信自己，一个激灵后脑子竟然就这么转过了弯！
他想到自己之前的行为，简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可惜他们具有法律效益的的合约放在那里，就算柳钰涵这会儿心里发沉，也不得不带着他做了一次普通直播。
在此之前，柳钰涵明智地联络了秦漠。
随后他就若无其事地和方旭商量了一下，干脆直接在直播里讲起了之前给方旭讲过的鬼故事。
这工作柳钰涵已经是轻车熟路，兴致来了甚至还能操纵脑电波转换仪只具象一部分简化过后的情景，更是让观众们看得无比过瘾。
而他自己也在感觉到具现化场景突然变得轻松以后，眼睛一亮，整个人越来越兴致勃勃，一个场景接一个场景不停地转换着，让直播间里的观众惊叹连连。
方旭坐在柳钰涵的身边，可以说是满心的尴尬。
他没有相应的设备，没办法直接看到柳钰涵具现出来的场景，所以甚至不知道应该配合着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才好，僵硬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也可以打开直播间去看画面。
本来方旭就听了不少鬼故事，心里早留下了痕迹，只是脑子里没有详细的概念，所以情绪还算平稳，这会儿看到柳钰涵直接扔在观众面前的演示场景，顿时就回想起之前脑补过的那些画面，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在他自己都没有留意到的时候，他的脸上和眼中都带上了真实的恐惧，倒是让柳钰涵的观众们看得兴起。
虽然中途出了不少意外，但这次直播的效果不错，柳钰涵和方旭的合约基本算是履行完成，他自然就想赶紧和方旭一拍两散。
可方旭刚刚尝到一点甜头，看着稍有起色的粉丝数，哪愿意放弃这个捷径？干脆死活赖在柳钰涵宿舍里不走，搞的柳钰涵头疼不已。
而在这时候，秦漠终于上门了。
作者有话要说： =v=出现了，三徒婿！
按照目前的进度，应该是周一入v，当日掉落整10000字大章，但是更新时间可能要到十点左右，特此通知。
第34章
方旭虽然对联邦军人没有多少敬意，但面对气势凛然的秦漠，他却是怂成一团，甚至连个不字都不敢说。
而秦漠也不在意他心里的真实想法，只是态度冷漠地向他下了最后的通牒，勒令他在当天晚上之前就必须搬出源康的员工宿舍。
“你们的雇佣关系已经结束。”秦漠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柳钰涵肩上，眉眼间带着一种令人心惊肉跳的漠然，看得方旭忍不住惊恐地咽了口吐沫，“非源康员工，无权居住在源康的员工宿舍里。”
方旭吓得连说话都是哆嗦的：“但是……他怕的睡不着觉……”
“源康员工的人身安全和健康状况公司都有相应章程，所以柳钰涵的事不劳一个外人费心。”秦漠锋利的眼神落在方旭身上，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种彻骨的寒冷，“还请方先生早日从这里搬出去。”
虽然用着敬语，但是秦漠的语气却强硬到让方旭只听一句就不敢吱声的地步。
面对这种真正上过战场，随时都有可能对他采取某些行动的军官，本来死赖在柳钰涵宿舍不肯走的方旭再也不敢仗着自己身体素质强就罔顾柳钰涵的意见，立刻就收拾了为数不多的东西，怀着满心怨怼离开了柳钰涵的住所。
薄情寡义，让他们走着瞧吧！
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错，方旭满脑子都只剩下要报复回去的念头。
柳钰涵对他的不满不屑一顾。因为已经回过神来，这几天他脑子里都是各种猜测，在方旭的纠缠下忍耐早就到了极限，恨不得方旭早点原地爆炸。现在秦漠态度强势地帮他将人赶走，柳钰涵除了高兴根本就没有别的情绪。
为此，一向有些害怕秦漠的他特意取出了自己最好的茶，用最认真的态度给秦漠泡了一杯，亲手送到他的面前，然后鞠了个躬说：“谢谢少将！”
秦漠笔挺地坐在客厅沙发上，全盘接受了柳钰涵的感谢，在他直起身后，才指着自己身边的位置让他坐下：“举手之劳。你先坐，我有事要跟你说。”
柳钰涵不明所以，听秦漠语气严肃，还以为他是要说什么公事，答应了一声就走到他身边坐下，一本正经地等待着秦漠和他交代事情。
然而秦漠见他坐下了，却没有急着和他说事，先端起他刚刚泡好的那杯茶喝了一口，感受着茶水清淡的香气和口感，被雾气氤氲的眼神里含上一点笑意。
“柳钰涵。”秦漠突然叫了他的名字。
柳钰涵被叫得一个激灵，盯着被茶杯上白雾模糊了面孔的秦漠，脑中的警报又一次拉响。
来了，那种仿佛被什么野兽盯上的感觉又出现了！
柳钰涵的内心其实是崩溃的，但是他面前的秦少将却偏偏是一副严肃正经得不行的表情，让他就算有很多话想说也说不出来，更别说把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问出口了。
秦漠眼中带着了然，但他并没有就这个问题进行深谈，反而是说起方旭的事情：“你和他签订合约的时候我没有阻止你，这是我的错。”
其实那几次直播他也看了，但他和柳钰涵那些粉丝是差不多的想法，只以为柳钰涵是受惊过度才会用这样的方式开玩笑，后面被人引开了注意力，也就没能及时阻止柳钰涵把方旭招募到宿舍来。
在这一点上，他有错，
柳钰涵稍微有点着急：“不是不是，是我的问题。我不知道那时候怎么就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秦漠摇头说：“并不完全是你的错，这里面有人在刻意引导。就算他自己不知道，事情做了就是做了，必须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秦漠说的就是方旭，虽然他的话没有直接讲明白，但柳钰涵听得很清楚，脑中有了些了悟，立刻就重重点了点头。
秦漠眼中笑意加深：“外面的医生水平不足。如果是有治疗需求而要找人陪伴，你可以向公司提出申请，公司会综合各方面的考虑，给你一个可行性最高的方案。”
这句话算不上隐晦，里面的意思立刻让柳钰涵心中一凛。他顿了一下，才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说：“公司还管这种事情？”
甚至还综合各方面考虑、制定出具有可行性的方案？
秦漠的回答简直是冠冕堂皇的表率：“我们曾经都是战友。”过命的交情，自然彼此都比较关心。
这个理由听起来合情合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柳钰涵总觉得哪里有一点点违和，然而只要一看到秦漠正直的帅气面孔，他就一句疑问也问不出来了。
内心的小人在瑟瑟发抖的柳钰涵：总觉得把这个问题问出来一定会出事。
“方延清虽然没有被卷进他前经纪人的案子里，但这只是意味着他没有参与进去，并不代表着他对这件事情不知情。”秦漠轻飘飘看了迟疑的柳钰涵一眼，突然把话题转了回来，“他的前经纪人是有意欺骗，但他也不是全然无辜。”
一句话，外面的人都很不安全，柳钰涵必须要听话。
柳钰涵不知道方旭的前经纪人到底犯了什么罪，但秦漠只说了这一句话，他就有一种浑身发寒的感觉，连忙把那奇怪的违和感抛到脑后，一再表示自己下回再也不会引狼入室了。
秦漠对此不置可否，眼神中明明白白写着“那可未必”，但低着头的柳钰涵根本没有看见，还在一个劲儿地向他做保证。
“没关系，下次注意。”秦漠以公事公办的口吻向柳钰涵下了通知，“你回头往上面打个报告说明一下你的情况，公司那边会有专人给你安排治疗方案的。”
柳钰涵连忙点头：“好的，谢谢少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