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轮回
花开花落、云卷云舒，无边的沙漠中总是能够孕育出很多意想不到的东西，只要你活的够长、就能见证他们的出生、成长、毁灭，很巧的是现在的苏牧野正好具备这样的条件。
第不知道多少次，苏牧野的意识再次回归沙漠世界，再用沙漠来形容这里已经有些不太准确，在苏牧野某次回来时这里发生了一次天地间的巨变，地下爆发出了无尽的熔岩燃烧了整个大地，虽然地上除了沙漠以外就是那些像是猩猩的生物，当烟尘散去、火焰熄灭只有，大地上出现了很多带着异样气息的泥土、山川、河流，来至于某片不知名海洋、山脉的水流汇入到这片沙漠。
又在不知道多少次回来时苏牧野看到了绿色的植被、白色的河流、黑色的泥土，除了金字塔本身以外所有的东西全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紧接着那些类似猩猩的人类再次出现、再次建立文明、再次出现战争、再次灭绝......
对于这一切的一切、苏牧野都是以第三者的角度进行观察，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要看着东西、这些东西又有什么样的意义，除了不断的观察这个世界、推演另一个世界以外苏牧野什么都已经不再记得，或者准确的说是记得、不记得，忘记、没忘记，对于苏牧野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的区别，因为他已经不在“需要”这些东西。
那个由自我感染构成的虚拟世界也一样，在苏牧野不知道几千、几万、几十万次的推演后那个世界已经完全清晰的呈现在苏牧野眼前，但是面对那样的世界、那样的人生苏牧野已经没有任何的需求，反而在经历过之后会全力的忘记一切，这样下一次在经理时就不会有那样强烈的不适感，直到对这二十年的人生全部麻木后、记得不记得也不在有任何的意义......
如果一切正常的话苏牧野的意识估计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某一天完全从这个世界、从每一个世界消失、如同那六个谭雅，不过有人似乎并没有这样的耐心，不、准确的说不是......
“你......为什么......还不放弃......”
在苏牧野早就遗忘的耳朵里突然传来一个怪异的声音，就像是长期不开口、再次说话时带着浓重的干涩感。
这句话说完后整个世界再次安静下来，苏牧野的眼珠如同亘古不变的太阳那般注视着远处山脚的动物们，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问题毫无反应，甚至连他有没有听到都无法判断。
无数个日夜交替，当山脚下的那些动物开始发展为一个部落、拥有自己的社会形态时，苏牧野的眼中才慢慢出现一丝名为思考的神色。
“谁......谁在......”
就算是一个想法，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就将苏牧野还能记得的文字消耗殆尽，如果一个人一两年不说话，估计也会失去所有的语言能力，更不要说在苏牧野的眼前已经不知道流逝了多少个日日夜夜。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你还记得自己是谁......”
那个怪异的声音再次响起，就像是从自己的耳朵里直接传出来的一样，苏牧野根本无法区分到底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声音。
这句话之后整个世界再次安静下来，但是与之前不同的是苏牧野的眼珠里已经看是慢慢出现一些神彩，似乎在酝酿着什么东西，并且与之前不同的是苏牧野的意识没有再次回到那个虚拟的世界，那个早就干涸的脑袋里也开始重新慢慢转动起来。
又是记不清多少个日出日落，山峦叠张已经变成了沧海桑田，苏牧野的双眼透过清澈的海水观察着身边数不清的游鱼，然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说道：“......”
当然就算不是在水里苏牧野也无法说话，这是与上次不同，苏牧野竟然有了“开口”的想法。又过了几天后苏牧野的脑海中才组织出一句完整的问句。
“你......谁？我又是......谁？”
“我不知道......但是你自己知道......”
简单的一问一答之后海底再次陷入安静，当海水褪去、大地从新暴露在太阳之下时，苏牧野的脑海中蹦出了一个酝酿已久的答案。
“你......狄迪......卡尔......我......我......”
“......”
天上的太阳在不知名原因下开始越来越热，离地面的距离也越来越近，曾经的青山绿水慢慢变成黄褐色的高原，水源丰富的河流也慢慢成为大地上的伤口。
随着大地温度的不断上升一座座干涸的山体逐渐倒塌，山峰逐渐消失、沟壑逐渐被填平，在太阳的炙烤下多姿多彩的大地慢慢退去所有的颜色，一切的一切慢慢回归到最开始的那种土黄色。
曾经的树木、植被被掩埋在厚厚的沙土之下，曾经的多样话的生物群落也被定格成一块块的化石，曾经的水脉河流不见了踪影......
当一切都恢复成沙漠世界时苏牧野的脑海中继续那个没有回答的问题。
“......我......我是......我......不知道......”
那个一直出现在苏牧野耳畔的声音还是那般不急不躁，仿佛这些一问一答间根本不存在任何时间差一般，淡淡的回答道：“不......你知道......”
这次没有在等下一个轮回的出现，苏牧野的双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就快冲破桎梏、毫不犹豫的继续问道：“我、我不......知道！......”
那个奇怪的声音如同戏弄孩童的耄耋老人一般，任然不疾不徐的道：“不......你知道......好好想想......想想如何去回忆......去发现......去看见......”
对方的回答似乎有些激怒了苏牧野，苏牧野的双眼中立刻激烈波动起来，两个棕色的瞳孔如同被狠狠击出去的黑8，在狭小的眼眶中疯狂的开始四处弹射！
“我！我、不知道！......不记得！......告、告诉......我！”
“......你真的不知道......真的不记得......真的要我说?”
这三个“真的”虽然不带有任何的感情色彩，但苏牧野本就已经暗流涌动的眼睛里顿时波涛汹涌起来！
“不知道、不记得......告诉、我......”
一边发出自己的疑问，苏牧野眼珠的转动速度加快了几分，似乎随时会“夺眶而出”。
那个声音似乎故意挑动苏牧野一般，安静了很久后才继续道：“你知道......你记得......就在......”
声音再次停顿了一下，就在苏牧野的双眼抽搐达到一定频率后才继续说道：“就在......这里......”
“这里”二字并不在苏牧野的耳朵里，而是像钻子一般直接转入苏牧野的脑海里，苏牧野本就已经处在高负荷下的双眼蓦然间钉在眼白中间，如同被一脚踩死的刹车！
“咚！”
如沐晨钟、苏牧野的意思下一瞬间就出现在了那个虚构的世界里，伴随着一声呱呱啼哭，苏牧野降生在世，而另一个苏牧野则是愣愣的站在医生边上看着这一切。
“我、这......这是......我......我！”
在这个虚构的世界里苏牧野总算是能够开口说话，但是身边的一帮人似乎无法看到他的样子，还是各忙各的、将一场紧张的手术进行的井井有序。
等孩子和母亲都处理好后医生才将怀中的胖小子交给门外的一个年轻男人，对方严肃的年上既有不知所措、又有如释重负。
看着那张与父亲有着80%相似的脸庞，一边幽魂般的苏牧野眼珠转了转，本来如同玻璃般的双瞳泛起一阵阵涟漪，慢慢出现了名为生命的光芒！
“我......出生了......”
苏牧野愣愣的看着那个抱着“自己”的男人，然后有看看被医生推出来的那个女人，这就是自己的父母......
“这就是你没有放弃的原因吗......很普通的人生......”
突然、之前那个一直平平淡淡的声音再次从苏牧野的耳边传来，不过苏牧野对此却没有任何的惊奇，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个襁褓中的婴儿道：“我本来就是一个普通人，自然应该过着普通的人生。”
“不，你并不普通，你也想要不平凡的生活，为什么不去改变这一切？只要你想、应该能做到吧？”
那个平淡的声音不再那般干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世界的原因，声音中多了一些人的感觉。
对方的问题并没有引来苏牧野的任何反驳，此时的苏牧野正看着那年轻的男女，他们正在充满希望的憧憬自己孩子的未来，也许是个老师......做个律师似乎也不错，不行的话当个工人也好。
听着他们的谈话苏牧野淡淡的回答道：“当然、我当然想过那些，那些东西不正是每个普通人都会憧憬的吗......”
说道这里苏牧野突然转身离开病房，走到走廊里的椅子坐了下来，隔着白色的墙壁似乎能看到里面的温馨场景。
“为什么不继续看下去？这些不正是你坚持先去的原因吗？”
苏牧野揉了揉自己的双眼，此时哪里已经恢复了苏牧野本来的样子，不同的是眼睛中包含了很多以前没有的东西。
双手的尾指互相掏了掏，苏牧野将清理干净的小拇指插进耳朵里一边掏一边道：“我可不是暴露狂，对于将自己的隐私那给别人看并没有兴趣......还有、你是叫做狄迪卡尔吧？难道这是一个偷窥狂的名字？”
说着苏牧野将手指掏了出来，虽然指甲里什么都没有，但苏牧野还是装模作样的吹了吹。
“噗~”
随着苏牧野的一口气吹出去、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一团如同水蒸气般的东西凭空凝聚在空中，然后一个......长着蓝皮肤的胖子出现在苏牧野的面前。上半身是个长着奇怪胡子的中年人，下半身则慢慢变小、像是被装进什么东西里一样。
......
......
苏牧野的小拇指僵硬的停在嘴角，双眼愣愣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外国胖子，那是一种马上要叫出名字、但又有什么东西不对的感觉！
“你......什么情况？！”
蓝胖子非常熟练的双手抱在胸口，扭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后淡淡的道：“这并不是我的身体，我也没有任何能够用来描述的形象，我就是我。至于这个外表......这是因为你......”
不等对方继续说下去，苏牧野赶紧摆动双手示意对方不要继续说下去。
“停、停、停，别说了，再说下去会有麻烦的......比起这个、我更关心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世界里，狄迪卡尔？”
狄迪卡尔先是扭头看了看医院的走廊，由于这里的情况并不是苏牧野小时候能够知道的，于是此时的走廊里并没有任何病人、或医生的影子。
“是你带我进来的......我确实很好奇、但没有你的允许我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苏牧野撇了撇嘴角，双手枕在脑后、靠在墙上道：“别把尾随说的那么轻松，说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又或者什么时候把我从那个破沙漠里放出去？”
重新回到这个世界后苏牧野的意识才算是真的恢复正常，不过别看苏牧野现在外表看似镇定，但苏牧野自己心里却一直在高速运转着什么，这是经历了那上千年的时光后所留下的后遗症，就像是一个人连续不断的看上几天几夜的纪录片后、不管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总会出现各种各样不适的症状。
刚才苏牧野之所以从病房里出来并不是真的不想对方看到自己的过去，而是苏牧野发现随着自己小时候的记忆开始慢慢复苏后，自己的精神就如同被放进了洗衣机里，随时有一种被撕碎的感觉，一般是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一边是上千年的自然演化，两个时间差和空间差之间的拉扯，让苏牧野有种快被撕扯成两半的错觉。
“不对，我并不想怎么样，或者可以说我和你一样、并不希望你留在这里。”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并不是我将你囚禁在这里，所以我并不能将你放出去，而且我也没想过要放你出去，这对我来说没有意义。”
苏牧野皱着眉头看着对方，从这个蓝胖子的脸上他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根本无法判断到底是真是假，那么问题是出现在什么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