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交易而非正义
从他们简单的交流中苏牧也得知，女主角叫做白娜娜、男主角叫做杨志刚，至于那个不在场的富二代叫于程轩，至于其他人都是公司里的各部门小职员，一个经理级别的都没有。
一个戴着眼镜的财务部小职员有些担心的对杨志刚说：“杨哥，这件事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吧？我们下班前听说那个家伙下午没等下班就跑到王总办公室大闹了一顿，然后人就不见了......”
杨志刚搂着白娜娜无所谓的说：“闹？呵呵，我现在担心的就是他不闹，然后这件事就这么冷处理掉了。他闹开了才好！我已经和工会那边的朋友打过招呼，只要等公司里面放出风声后他们就会介入！”
财务部小职员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可是......可是工会对我们公司的影响不大啊......最多就是调解调解而已，而且一旦他们介入坐实了这件事，恐怕杨哥你也......”
杨志刚有些不屑的瞄了一眼这家伙，不过做的很隐蔽没有被别人发现。这家伙从一年前就不断的开始拉拢他，要不是因为他叔叔在财务部还能说上话，就他这个畏畏缩缩的性格以后怎么在财务部独当一面？
不等杨志刚继续安抚，一旁的另一个行政部的中年男人就不耐烦了，把手里的酒瓶往财务部小职员怀里一塞道：“我说你怕什么！？有杨哥在计划还能出事？工会的介入只是做做样子、起到一个导火索的作用罢了，我们行政部的李部长和投资部的王部长才是主将！我们只要负责摇摇旗......”
“咳、哼嗯！”
这家伙看起来已经四十多岁的样子，对着三十不到的杨志刚一口一个杨哥喊得自然至极。不过话还没有说完一旁的杨志刚就咳嗽了一下，递给他一个差不多就行了的眼神。
中年男也反应过来自己说得有些多了，虽然自己这个小团体需要拉拢这家伙背后的那个财务经理，但仅仅是要利用他的目的，至于要不要让他加入，这个还需要等以后看他自己的发展了。
“......总之你只要在办公室里吹吹风就好了，放心、这件事不会有人真的揪着我们这帮小职员不放的，上面比谁都要清楚......来来来！大家一起来敬嫂子一杯，要不是有她的倾情演出，我们的进展不可能那么快，今年的奥斯卡我建议就颁给嫂子了！”
中年男还是很机灵的转换了一下话题，带头向白娜娜举起酒杯。
“谁是你们的嫂子啊......你们可不要乱说！否则到时候我没人要了谁负责！？”
“杨哥负责......除了杨哥还有谁够资格......”
在众人的恭维和打趣下，白娜娜还红着脸和一脸得意的杨志刚喝了一个交口酒。看着白娜娜羞红的脸蛋杨志刚忍不住在她的嘴里使坏，几滴酒液没忍住从她的嘴角漏了出来，惹得所有人又是一阵阵的起哄。
杨志刚装作帮她擦拭嘴角酒液的样子，食指在她的嘴唇上轻轻的拨弄了一下，换来美人的一阵嗔怒。
苏牧野又继续停了一会，看众人没有继续聊这个话题的意思后重新回到监视者的身边。
看了看周围没有人注意自己二人，苏牧野神秘兮兮的用手肘顶了顶监视者。不过顾嘉阳那张微胖的脸上还是一副研究的表情看着杯子没有理他，只是淡淡的说道：“说。”
“嘿嘿，知不知道你被那小子的帖子骗了，刚才进来的那个男的正是发帖子的家伙，而那个女的就是他之前的女朋友，他们根本就没有分手，都是一个局！”
苏牧野现在的面庞就算是一副贱贱的表情都是那么帅，这点从边上是不是撇过来的酒保眼中就能发现，只是一个酒保为什么老爱偷看一个英俊的外国男人?......
“哦，事吗？你还听到了什么？”
监视者的话里没有一点惊奇的意思，仿佛这件事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没有能看到对方出糗的样子让苏牧野有些不爽，这家伙从一出现开始就给人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所以苏牧野才想从这些小问题上打击对方，不过效果不咋样。
“额......具体的他们没说，不过好像这一切都是那个杨志刚布的局，目的就是骗那个富二代于程轩上套，就连她女朋友的背叛好像都是演的一出戏......你怎么一点都不惊奇？”
听到他的问题监视者这才把手中的酒杯放到桌面上，然后转头用那种看穿一切的眼神看着苏牧野，大概过了两分钟就在苏牧野快受不了的时候说道：“那么你知不知道杨志刚其实也是被别人利用？这一切都是他的顶头上司投资部的部长定下的计划，利用于程轩作为突破口打击管理层的于氏一派......”
在苏牧野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监视者继续说道：“作为家族式企业的集团，他们企业内部现在已经分为两大派。以行政部和投资部组成的青年派，他们做事激进而富有侵略性，是最近几年集团发展的主力军。随着公司资源对他们进一步的倾斜，他们向公司索要的权利也越多。一方面是由于为了适应市场快速的变动性，毕竟为了一个项目的审批需要跑上两个月的公司只能被市场淘汰掉；另一方面也是出于他们自身的利益考虑，如果什么事做完都得不到上层的奖励和看中，只能在每年年终拿到一笔微博的奖金、并且一辈子升迁无望的话，他们也不用留下来......”
监视者拿起刚放下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继续说道：“但是一家公司的发展总会遇到瓶颈，特别是对于一个家族式企业。最近几年公司的发展开始慢慢跟不上内部人员的瓜分，老一派的家族成员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本该属于自家人的利益被他们眼中的外来者拿走？所以两派人就在公司的资源分配、人事任命、部门管理上明争暗斗、相互安插人手，这就导致想要一手掌控新部门的家族派被青年派的杨志刚阴了一手。”
“你、你早就知道了？”
“不，之前不知道，但是在你和他们接触之后我就“观察”到了。”
苏牧野一脸的无语，又是这种神棍式的结论。苏牧野能够大概猜测到监视者应该拥有某种通过表象看本质的能力，但是这和通过现在看过去应该是两个意思吧？
“......你既然都知道这是一个骗局了，那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我可是有两天没有睡好了。”
监视者用“你在说什么！”的语气回道：“回去，为什么？”
“这都是骗局啊，没有人遇到不公、只不过是公司里的鸡毛蒜皮，这里不需要你伸张正义！”
听着他这段莫名其妙的的话，监视者看他的眼神里全部都是“你在说什么？你是傻子吗？我为什么要伸张正义？”
看着对方眼中的表情，苏牧野英俊的额角忍不住跳了跳道：“喂喂，你那个是什么眼神啊？我可是听别人说过你杀的都是该杀之人，被人们称为“现代侠客”，还有什么“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之类的......你别告诉我这都是屁话啊！”
监视者皱着眉头想了想才说道：“我想起来了......似乎在某个学校论坛里有人这样描述过我，我记得当时我还因为好奇人类的这种奇怪的心理行为关注过那里，不过发现是一帮心理不成熟的学生所做的记录后，我就没有再次关注过......你把那些通过自己想象后得出的结论当成了真像？也对，你们人类的发展史一直都是根据现象去猜测、想象，然后求证或求伪，虽然加入的真理序列，但是你的思维方式看来并没有得到净化......”
看着监视者把自己当成“人猿”的眼神，苏牧野两边的额角都开始一涨一涨的，苏牧野总算发现自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后，他的情绪波动就会越来越大......不过这又怎样？
“好吧......我还是太年轻了，那么说说你打算怎么做？”
“错。不是我打算，而是顾嘉阳的打算。他的目的你之前不是已经看到过了吗？”
苏牧野想了想，脑海里突然蹦出那句话“我是尘世监视者，奉行等价交换而来。”
如果监视者或者说“顾嘉阳”的行为不带有伸张正义的目的，那么......
“你、不，是顾嘉阳他仅仅是为了那篇帖子中的交易而来的！？”
苏牧野的心里不禁愕然，这么说来之前顾嘉阳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些帖子发布者提出的交易，而不是因为那莫须有的正义了？但是既然不为伸张正义，那么那种交易对“顾嘉阳”又有什么好处呢？
苏牧野用怀疑的目光看着监视者问道：“不对！你确定这些事都是在“顾嘉阳”的引导下由你完成的？而不是你自己的意思？”
这次监视者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沉默了一会才说道：“......当然，我作为一个工具，功能是负责观察这个世界。我是一个没有感情也没有自我的存在，自然不会在没有得到命令的情况下做出不符合自己功能的行为。”
听完他的话后苏牧野更加怀疑了，因为情感共鸣明确的反馈回来这家伙现在明明是有感情波动的！
“也就是你所有的感情变化其实都是“顾嘉阳”引起的喽？要不你现在让顾嘉阳和我说说话？”
“......这恐怕不行，如果现在唤醒他的意志只会对他的精神产生不可逆的损害！”
“哦......是吗？”
苏牧野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因为他能够感受到监视者的感情波动有些不稳定，这一点估计连监视者自己都没有发现。他那里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工具，不知道为什么苏牧野想起一种类型的电影......“智械危机”！
之所以没有继续问下去一方面是因为顾嘉阳，另一方面是因为门口突然冲进来的那个男人。
“嘭！”
为了追求格隔音效果而特意定制的木门狠狠的砸在一旁的墙面上，一边路过的服务员吓得差点将手中的盘子脱手扔了出去，手忙脚乱的抓住盘子上的两只杯子，正准备招呼一下来人的时候发现只剩下了一个背影。
来人身穿一身高级西装，手腕上的男表在酒吧的灯光下并没有一般金属那种张扬的反光效果，反而有种内敛的感觉。也不管一路上客人奇怪的眼神，径直的走到杨志刚他们那一桌，一脚狠狠的踹在沙发背上狠狠的骂道：“杨志刚、你算计我！”
本来正喝得高兴的众人纷纷用愕然的眼神看着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这个家伙，接着便纷纷用担忧的眼神看着杨志刚。
杨志刚倒是一点也不惊慌，微微抬手示意大家不用紧张，然后施施然的抬起桌子上的一杯酒站了起来道：“大家不用慌，于经理是我约过来的。之前的事都是一场误会，我和娜娜因为一点小纠纷导致于经理和娜娜引起了一些小误会，我这次特意越于经理出来就是想把事情说清楚，之前的都是误会你们说是吧？娜娜、于经理......”
刚才还一脸志得意满、春风得意的杨志刚，现在脸上全是冷冷的笑意看着白娜娜和于程轩二人。奇怪的是刚才还一直扮演着娇羞小女人的白娜娜确实一脸的苍白和尴尬，她似乎才是众人中最诧异于程轩会出现的那个人。
远处的苏牧野嘴角忍不住勾了勾，现在酒吧里有小半人安静下来看着这边，他不用靠近也能听得一清二楚，至于白娜娜脸上的表情就更不用说了。
杨志刚的话结合白娜娜的表情，这其中似乎有些故事啊，苏牧野的第一反应就是白娜娜这个女人好像玩了一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把戏......
看着杨志刚脸上的冷笑，于程轩松了松自己的领带，不屑的说道：“误会？哼！你一个二流大学出来的人和我说误会？你的能力强又怎么样，别以为你做的那些小动作我不知道，先是利用自己的人脉给我下了个套，我本以为你有什么高明的目的，没想到只是为了给你自己的毛遂自荐做个铺垫！当时你直接说我又不会不让你进入新部门，毕竟你的能力做个小职员还是够得。进入新部门后还像个小丑一样今天努力努力工作、明天抱怨抱怨困难，结果就是为了给投资部的人当狗！”
听到这里脸色已经黑的如墨的杨志刚忍不住出口呵断他。
“够了！我做了又怎么样？要不是你性于你又能做什么？你知道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只能穿我的破鞋！怎么？你真以为这个婊子是看上了你的才学？她看上的是你的钱、是你的性，你知道吗！”
一旁的白娜娜此刻的脸上全是涨红之色，不可置信的看着杨志刚喃喃道：“你、你骂我？我从你住500快一个月的廉住房时就跟着你、你竟然骂我？当初你被公司辞退的时候我都没有选择分手、你骂我......”
吧台边坐着的苏牧野正看得起劲，忍不住拿起身边的酒杯喝了一口啤酒，就差一点葵花和瓜子下酒了，这完全是一出狗咬狗的都市剧啊。
不过一旁的监视者却起身把他一把拉走，在苏牧野疑惑的目光中淡淡的说道：“该动手了。”
二人离开的方向却不是正火热的那边，而是直接走出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