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

  清早，栖风阁外，小勺打好了热水匆匆进屋。
  推门一看，魏栀正坐在书案前，一板一眼地写着字。暖手炉放在一旁，不知冷落了多久。
  书案上叠了一堆描过的字纸，有些发皱。
  门没关好，一阵风拂进来，吹得纸张浮了起来，又立刻被一只白嫩的小手按住。
  魏栀熟练地取了镇纸压上去，又继续描字。
  刚写完最后一笔，小姑娘嘟起嘴，小心对着纸张轻吹了几下。
  圆润的指头轻捏起字纸，放到一边。
  “写完啦，哥哥快回来……”
  魏栀小声说完，就捧起自己的红脸低低地笑。
  呀，真不害臊！
  今日府里有宴会，午后下人们就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起来。
  寻常的宴会，来了几家与王府交好的官员，陆陆续续。
  还有些在学堂常见到的面孔，都是其他几位姑娘和少爷的好友。
  厅堂上渐渐热闹起来。
  齐景昀起身摆了摆袖子，叫上了年轻的几个一同去花园赏玩。
  不一会，堂上便空了一片。
  小姑娘正想着悄悄溜回房里，这时突然一只手热络地搀上来。
  “昨日府里的梅花又开了好多，六妹妹肯定还没见着，咱们一块去瞧瞧……”
  魏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齐明暄连搀带拉地带走了。
  花园凉亭聚了好些人。
  魏栀被拉到边上一处，坐下没一会就被灌了好些酒水。
  说是去年酿的梅酒，却比往常饮过的甜酒都要浓烈，刚入口就辣得小姑娘直冒泪花。
  “不、不要了三姐姐，我喝不了……”
  “你这是喝太少，还没尝出滋味……”
  小姑娘喝得浑身发热，掐紧了自己的胳膊才没倒下。
  过会儿，见人撑不住了，齐明暄抬头使了个眼色，不远处的刘嬷嬷立刻会意，快步走了过来。
  “嬷嬷，你看六妹妹才喝了几杯就醉成这样，快送她下去休息吧。”
  “是，小姐。”
  见人被搀扶走了，齐明月抑制不住兴奋的神色，立刻走到三姑娘身旁。
  “成了？”
  “一会儿时辰差不多了，带人过去撞开门就是了。”
  宴会正热闹时，一个下人上前，凑到齐夫人耳边耳语几句。
  过会儿，齐夫人突然沉下脸，也不顾堂上多少贵客，带着几个下人就朝着后院的方向走去。
  “你果真看见了那小杂种和孔二郎进了同一间屋子。”
  “夫人，千真万确啊，先是六姑娘说喝醉了酒，要去休息。可奴婢瞧着，这没多久，怎么孔公子也进去了，看那样子也是喝糊涂了。”
  “这孤男寡女的，也不知……”
  步入院子时，几个姑娘也快步跟了过来。
  走近了才发现，房门是虚掩着的。
  隐隐听得见细弱的泣声和男子喘气的声音。
  齐明月焦急地要去推门，又被刘嬷嬷拉了回来。
  围在门口的人越来越多。
  齐夫人见时候差不多了，立刻作出气急败坏的神色，抬手狠狠推开了木门。
  陈旧的木门吱嘎一声，大敞开来。
  “啊！”
  地上，衣襟开敞的男子捂着下体痛苦地呻吟，浑身血迹斑驳。
  黑色的木杖断成了两截，横在一边。
  齐景昭跪在地上，双目赤红，脸上赫然印着一道血痕
  高大的身影缩成一团，抱着衣不遮体的小姑娘，颤抖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