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图腾
对于未知的东西，哈雷很有股锲而不舍的精神。
他把全部精神力都集中在那六码方圆的区域。
挤、压、钻、撞、扎……
所有能用的办法哈雷都用过了，但怎么也无法洞察那块黑色区域。
哈雷终于耗尽耐心，莫名的愤怒起来。
他拎着棍子，怒不可歇的冲出了帐篷。
黑色区域的位置距离哈雷这里不远。
哈雷心中是这样想的：既然我的精神力无法探查，难道还不能亲自去看么？
此时已近凌晨，马人部落中静悄悄的。
只有帐篷中穿出的鼾声和值夜人员的脚步声在部落中回响。
所有的人都已经睡熟。
哈雷拎着棍子，板着脸，大步的往那边走。
值夜的马人和骑士团成员都认识他，看到他衣服气鼓鼓的样子，没有人试图阻拦他。
很快，哈雷便来到那个区域。
那是位于一个小广场中心的平台，约有六码见方。
平台上立着一根石柱，石柱顶端是一个神态凶猛的马头，柱身上雕满了花纹。
这是马人部落的图腾。
哈雷不认识，但他明显感觉到，这根石柱上散发这一种奇特的波动。
这种波动阻止他靠近。
哈雷感觉到一种巨大的阻力从石柱中散发出来，身形一下停滞。
这股阻力似乎是专门针对哈雷的。
因为平台上有几只蜥蜴在爬，它们没受到任何影响。
哈雷盯着石柱，和他卯上了劲儿。
月光下的石柱给他一种很大的压迫感，让他喘不上气来。
哈雷试着往石柱前走了两步，压力骤然大了起来。
石柱给他的感觉，就像如山的海浪，一层一层的，把他从那边推了回来。
哈雷不信邪，一遍一遍的试。
他发现自己距离石柱越近，所受的压力就越大。
哈雷咬着牙往前走，但他最近也就能走到柱子附近十二码左右的位置。
“这是我们部落的图腾。”裂蹄的声音忽然从他身后响起：“你如果能触摸到图腾基石的话，我就为你开启一次图腾，让你查阅我们马人族的传承。”
哈雷被裂蹄的声音吓了一跳，哆嗦了一下，坐到地上。
“哈哈……”克拉佐和裂蹄一起大笑起来。
克拉佐说道：“你的警惕性还是太差了……我们都来了好一会儿了。”
克拉佐和裂蹄都喝多了，但酒精这种东西，对于职业者，特别是高级职业者来说，只需要一动念就可以用斗气将它们燃烧掉。
早在哈雷用自己精神力探查附近区域的时候，裂蹄就醒了。
当时他还以为有强大的敌人入侵。
裂蹄悄悄叫醒了克拉佐，告诉他似乎有敌人来袭。
两个人抄起了武器。
裂蹄是辅助型的萨满，他和克拉佐配合的话，陆地上还没有能够同时面对他们两个的职业者。
那个时候哈雷正专心的探查石台，没有注意到他们。
裂蹄是部落图腾的守护者，很快便通过图腾发现，用精神力探查他们的竟然是哈雷。
“是你的好儿子，他已经学会了冥想。”裂蹄苦笑扔下武器，对克拉佐说道：“你确定你这个儿子，以前从未学过冥想……你们不是故意来炫耀的吧？”
“唉~~他真的没学过冥想，”克拉佐洋洋得意的叹了口气，耸耸肩，故意用一种无奈的语气说道：“你不知道，有一个天才的儿子是多么的痛苦……我已经被他打击的麻木了……”
裂蹄没接他的话茬，克拉佐这种炫耀的样子实在让人不痛快：“走吧，你的儿子在试图接近我们部落的图腾，如果我不在旁边的话，他可能会受伤。”
克拉佐一听到哈雷会受伤，立即紧张起来，拉着裂蹄跑到了马人图腾的位置，刚好看到哈雷在试图接近图腾，便藏到一边观看。
兽族的图腾是兽人力量的源泉。
据说他们的祖灵便藏匿在图腾之中，在那里接引每一个死去的兽人，把他们送往兽神的天国。
每到兽神的诞辰日，兽人们便会准备丰盛的祭品，供奉在图腾下面。
图腾的守护者也会在这一天开启图腾，让那些勇敢的战士们感受图腾的启迪。
祖灵会给勇敢的战士赐下技能，使之成为图腾战士，或者让图腾战士更加强大。
图腾的祖灵只庇护本部落的人，所以外族和外部落的人是无法感应并接近图腾的。
如果强行接近的话，会受到来自祖灵的攻击。
图腾越是强大，攻击越是猛烈。
马人部落的图腾只是一个低级图腾。
即使这样，来自它的攻击，哈雷也无法承受。
相对这个低级图腾来说，哈雷太弱了。
马人部落的图腾并没有攻击哈雷，因为他脖子上带着裂蹄送给他的骨饰。
那个骨饰上蕴含着马人的气息。
哈雷听了裂蹄的话，看了看克拉佐，没有说话，转过身继续向平台走去。
一步、两步……然后被图腾推了回来，然后继续……
克拉佐招呼过来一队巡逻兵，让他们搬了好几桶酒过来，然后和裂蹄席地而坐，又拚起酒来。
两个人一边喝，一边打赌哈雷还能往前再走几步……
哈雷越走越恼火。
他不想被这两个家伙当成赌注。
哈雷堵着气，低着头，像与大树角抵的牛犊，一步一步地往前挪。
蛮干从来就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哈雷不是一个遇事蛮干的人，他开始调动自己的精神力。
他用精神力在身前形成了一个护罩，借以分散来自图腾的压力。
有了这个护罩，哈雷又近了一点，已经能够抵达到距离石台五码左右的地方了。
哈雷苦撑了一会之后，忽然醒悟过来：自己怎么那么傻，不是有个光盾符文可以用么？
光盾和火网，是哈雷仅会的两个技能。
因为冥想的缘故，他的精神力已经可以离体，施展技能不局限于在掌心勾勒，而是可以在精神力笼罩的任何位置进行勾勒。
当然，他现在还没有认识到一点。
光盾符文很快在哈雷的掌心勾勒完成，一面金色的光盾出现在他手掌前面。
因为他精神力更加强大的缘故，这面光盾和当初克拉佐用符文激发出来的一模一样。
那是光盾的完整形态。
光盾出现之后，来自与图腾的压力骤减。
哈雷双手推着光盾，又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停了下来。
“盾牌的奥义不是阻挡，而是卸力。”哈雷忽然想起克拉佐的教导：“旋转，倾斜、抖动……都可以把来自敌人的冲击卸掉。”
哈雷按照父亲教导的，不停的变换光盾的角度，时不时的抖动、旋转。
他并不需要刻意的寻找光盾最有效的防御方式，对面的压力已经帮他做了选择，他只需要分辨那种方式最省力即可。
哈雷再次开始行进。
一步，两步，三步……哈雷终于摸到了平台。
咣啷！
裂蹄的酒桶又掉在了地上。
克拉佐得意的大笑，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酒。
很快，耗尽了体力和精神力的哈雷又被图腾推了出去。
这次他迷迷糊糊的躺倒在地上，就这么睡着了。
克拉佐急忙过去抱起他，发现他只是睡着了才松了口气。
裂蹄没有食言。
哈雷被马人们装扮的花里胡哨的，埋在一堆鲜花从中，像个傻子似的坐在图腾前面，呆呆地看着裂蹄带着一帮半人马在他前面又唱又叫，又扭又跳。
兽族图腾中的祖灵有着各种各样的嗜好。
每个部落祈祷的舞蹈，供奉的祭品都不一样。
这些都是图腾守护者的秘传。
马人图腾的祖灵喜欢鲜花，喜欢看战舞。
在鲜花和舞蹈的刺激下，图腾中的祖灵开始苏醒，石柱上的花纹逐渐变亮。
图腾顶端的马头发出光芒的时候，就是能够进行智慧启迪的时候。
哈雷按照裂蹄说的，用精神力感应图腾。
这次和昨天不一样了。
原本在哈雷精神力感知下呈现一片黑暗区域的图腾，竟然变成了一个散发这柔和光芒的圆点。
哈雷凝神感应。
图腾石柱变得透明，里面是密密麻麻的能量节点。
这些节点汇集在一起，似乎构成了某种阵势，就像骑士团的战阵一样，把很多能量聚集在一起。
图腾聚集的能量全被约束在图腾内部，就像装在玻璃瓶中的凝胶，微微荡漾却不会溢出。
哈雷还感觉到，图腾内部似乎隐藏着不少符文。
这些符文都比较复杂，有些像棱球，有些像多面体。
哈雷把注意力集中在一个血红色的四面体符文上。
他发现这个四面体符文中的一部分，和自己收集的几枚符文很像。
一个大胆的想法从他心中冒了出来：难道这些立体符文，是由自己收集的那些符文构成的？
哈雷准备把这些立体符文记忆下来。
他在自己的力量之源，用精神力模拟这些符文。
哈雷不明白这些符文是什么意思，但这并不影响他复制这些东西。
这是他当程序员时工作经验。
“我不知道这段程序是做什么的，但我可以复制过来慢慢研究。”
照猫画虎的行为模式有时候还是很有效的。
不过，这些符文无法在他的力量之源长时间存在，很快便会溃散。
哈雷很快就想到了解决的办法，他连图腾柱的能量节点也一起复制，有了这些节点的支持，那些符文就不会溃散了。
哈雷从图腾的底部开始，一点一点的往上复制……一直到了图腾顶端马头的位置。
马头突然活了过来，须发翕张，朝哈雷怒目而视。
哈雷一愣，随即也朝那个马头瞪眼。
所谓以眼还眼，就是这么个意思。
马头张开嘴，朝哈雷发出一声嘶鸣。
哈雷只觉得心神巨震，立刻从入定中醒了过来。
“呼~~”
哈雷长出了一口气，马头的那声嘶鸣让他很不舒服。
“儿子，”克拉佐像幽灵一样出现在他身边：“你可算醒了。”
“什么意思，为什么说可算醒了？”哈雷随口答应了一声，看了看天，发现天已经黑了，于是说道:“原来已经到晚上了。”
“父亲，我入定的时候不是中午么，没想到这么快天就黑了。“哈雷站了起来，拍到身上已经枯萎的花瓣，说道：“裂蹄叔叔呢？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他呢。”
“他这几天有事情。”克拉佐轻轻地弹了一下哈雷的额头，没好气的说道：“你怎么入定这么久，这都已经过去四天了，如果不是裂蹄说你没事，我都准备把这图腾砸烂了。”
“四天？！”哈雷瞪大了眼：“我不过就复制了一下图腾，就已经过了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