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田喜娘嘴里说着,手上利索地把铺在下面的粗布床单扯了下来,还向夜萤展示那一摊已经略略发黑的鲜血泅染之处。
  夜萤一阵瀑布汗。
  什么鬼?示红?不是把床单珍而重之秘密收藏到衣箱里吗?
  田喜娘已经拿着粗布床单喜孜孜地出门了。
  夜萤受困于身体的疼痛,根本就追不上她。
  不一会儿,夜萤已经听到田喜娘的女高音在村头村尾响起,大意就是:大家来看看啊,这是我女儿昨天走亲第一夜的成果。她是如假包换的处子,见红喽!
  村民们跟着一阵挺热烈的议论,群众们都是大嗓门,也不加收敛,看来“示红”这一出在古代就是和看戏一样重要的娱乐活动,于是议论的内容一句半句传到了夜萤的耳朵里,大意就是:
  哟,夜家的女儿果然是个贞洁女子!
  吴大牛那老光棍有福了!捡了个大便宜。
  没想到吴大牛不用则矣,一用惊人!那看血痕,啧啧啧,大出血啊!吴大牛真是勇猛!
  诸如此类!
  点评科学、客观,言语竟然准确地拿捏到了狎呢不下流的境界。
  看来,经过不知道几百年的熏陶,每一位村子里的贞洁妇女都经历这一遭之后,村人点评“示红”的水准一直居高不下。
  我的天啊!原来古代这么开放?真是民风彪悍啊!
  夜萤觉得万分羞耻的事情,可是经过田喜娘这么一宣扬,怎么就如此喜感呢?
  而且村里人竟然也如此热衷倾情参与!
  夜萤耳膜微痒,听着这些村人的议论声,她怎么有在刷微博和微信朋友圈的感觉?
  好吧,吃饱了才有精神好好思量今后的生存之路。
  夜萤认命地拿起那碗鸡蛋甜羹,用木勺子舀了一口放进嘴里。
  哎,古代天然无污染的柴鸡蛋味道真好,香浓可口,完胜什么超市的绿色生态鸡蛋,食欲顿时被挑逗起来,夜萤三五口就把这碗鸡蛋羹吃完了。
  随之,一段被原主压抑的记忆也跟着活跃起来。
  夜萤这才明白,为什么天亮阀挞了一夜的吴大牛就消失了,这和村子里祖上沿袭下来的走婚制有关。
  村子里也不知道哪代祖宗抽了,订下了走婚的规矩,即:
  下聘礼后,一对新人不能马上举行婚礼,而是先行洞房之礼,直到女方怀孕,生下第一个孩子,才举办婚礼,搬到男方家住。
  在顺利生下孩子之前,女方还和姑娘时候一样,必须留在娘家。
  而且男方只能夜里出现,白天虽然能见面,但却不能住在对方家里。
  当然,如果女方这辈子都怀不上孩子,也就不可能和男方结婚,三年期满,婚事自动取消,男方也不能要回聘礼,男女各自婚嫁,互不干预。
  坑爹的,好现代、好时髦的规矩,这不是现代人的试婚吗?或者通俗一点叫婚前同居?
  第三章女婿上门
  吃完鸡蛋羹,打了一个满满鸡蛋味的饱嗝,夜萤一时间有些无所事事,不知道自已应该干些什么才好。
  坐在凳子上发了会呆,她想了一下,还是依着原主的生活习性来,先整理一下自已的闺房吧。
  虽然身体某些部位疼痛持续不断,但是坐着也是疼,并不能缓解,夜萤便克服着,起身拿了条帚,先把黑乎乎的泥地扫着划拉干净,然后又从木箱子里取出一块干净的旧粗布床单,把被田喜娘扯掉床单的床铺好。
  做完这些,虽然天气微凉,但是夜萤仍然微微流了一些汗,加上昨天晚上吴大牛在她身上放肆所为留下的痕迹,夜萤只觉得全身粘乎乎的,很不舒服。
  她便走到屋外,四下张望着,准备找个木盆,打盆水清洁一下身体。
  “萤妹,你,你醒了?”
  这时,一个略带着内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夜萤回头一看,睡眼朦胧,正搓着眼屎的不是原主的便宜哥哥夜斯文是谁?
  “哥,你昨晚上又去赌场鬼混了?”
  夜萤对这个因为赌把妹妹卖给老男人的哥哥很不屑,开口便不客气地道。
  夜斯文吓了一跳,他没想到一向羞怯胆小的妹妹,今天竟然用这种口气和他说话。
  可是抬眼看看妹妹脖颈上那上吊时被勒出来的青紫痕迹,夜斯文自知理亏,便好声好气地道:
  “萤妹,哥哥昨天不是和你发誓了吗?再也不赌了,如果再赌,就剁掉我的手指头。我今天只是睡迟了,绝对没有去赌场。”
  说完,又一付要指天划地发誓的模样。
  这个渣男,坑完自已还要坑妹妹。
  夜萤看不下他的样子,便使唤道:
  “得了,你也别再发誓了,从此改过自新,不要再害人害已,踏踏实实做人比什么都重要。你去给我打盆干净的水吧!”
  见夜萤教训之后,竟然不客气地使唤上自已,夜斯文楞了一下,他总觉得今天的妹妹有什么不同,
  但是看着妹妹脖颈上除了青紫勒痕之外,还有别的暧昧的痕迹,夜斯文心里暗道:女子成了妇人,或许就会是这样吧?娘亲不也一样彪悍勇猛毫不客气?
  夜斯文心里打了个寒战,暗暗觉得还是没有变成妇人的女人可爱多了。
  见妹妹不再提自已和母亲联手把她许给吴大牛的事,夜斯文便认命地乖乖拿起扁担和木桶,去村里的水井给妹妹打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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