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海东冲了过去,身上现在只穿了一套锦衣戴了风帽的他直接驱马向前,就撞入了对面,而身边亲兵有他下令,也有了底气,倒抡了枪杆持着不出鞘的腰刀,就这样劈天盖地的两边乱打,对面的原来都是京内游少的前卒,一向张狂,刚刚听了两个人说对面是些土冒,本来在看着这边嬉笑取闹着,没想到说打对方居然敢打来,顿时猝不及防的被翻了几个马下。
而邓海东就对着其中两人而去,正是自己兵马指着的,之前最先出手的两个。
看到他扑来,对方面色一变,铿的一声就拽出了刀来,后面的人也在汹涌,而远处也有马蹄声和呼喊声,似乎在喊:“哪里的逆贼,胆敢闹事。”而似乎还有更多的人马在更远处!
长青在后面压阵,看到这一幕脸色一变,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先自家吃亏,只能紧急喝道:“弓箭上弦,其余罩铠。”
来到长安郊外,邓海东本不想太张扬,所以偃旗息鼓而来的军马在昨日安置后,今天大部分人就没有披甲,只有少数的执巡子弟戎装了,现在一出事,听到邓长青一声令,上下都发了声喊,有弓者纷纷向前,二十名枪兵护卫,而大多数人立即向着后方跑去。
远处赶来的人,看到这边闹腾,而对面那营人喊了声,居然纷纷后撤,他们都哈哈大笑起来,离的远的他们根本没看清楚前后,但面对面的一群上百人却看的明白也听到军令,都意外了,心想他马家的两个不是说这是群....但比起那军马行动森严,前面这锦衣汉子更让他们觉得摄人。
因为邓海东面对两边腰刀斩来,眼也不眨根本就不去让!
看到他战马直冲向前切入两人之间,那刀光眼看就要临身,跟随的护卫子弟已经大喝发力,两条大枪蟒蛇一样的刺出,当即挑起了斩下的钢刀,邓海东大手已经快如闪电的掐住了两名对手的脖子,狠狠的一喝,提了起来就在手中一轮,看着居然是砸向后面要抢夺的对手同伙,惹的一片乱叫。
谁能想得到转眼就被他拿了人在手?
提着两个人,不过是手上微微用力,两人已经面色发白的丢了家伙,抱住了他的手腕,感觉他们好像这个时候才要运起斗气,邓海东一声厉喝:“鼠辈想死?”手上再发力,听到喉结响动,两人眼睛发白,双腿蹬着直接就昏了过去。
对面的人顿时喊了起来:“他杀了马家子?”
还有人看的到没有见血,只是昏了,于是在那里呼喝着:“还不放人,你这厮好胆,知道这是镇北候家的人吗?”
或说:“放人,不然灭你满门。”
但在刚刚邓海东一出手的惊人威势之下,再无人上前。
知道这些人越是叫的凶的,越是没了种,对面一群人的摸样如此,邓海东不理会他们的废话,先把两个人交付了亲兵,立即送后面去,同时接过了一把刀横着,这才冷眼看向对方:“想玩命,就别他娘的输了再提家世,算什么好汉!”
手再一招,对面人就看到他身边突前的步兵大枪刺出,仿佛在他们面前绽开了一朵寒铁牡丹似的,而后面弓兵也掩上,一排箭准确的钉在了他们的马前。
这一幕惊的他们后退之时,对面又响起了号角声,随即听到沉重的脚步声,轰轰向前。
转眼,居然是一列列披坚执锐的甲兵冲了出来,掩护住了退出的人,拦在了他们的面前二百步处,几声令下,看到那虎背熊腰的汉子驱马向后,而之前的人一队队交接弓箭,也向后而去,看着大概是去披甲了,至于他们喊的那两个马家子,现在已经不知道被押了哪里。
前前后后,从对方突然撞出,到现在拿人之后,主力披甲布阵完成,不过短短的一柱香功夫?
看到这些,见到披甲阵势,这些京内的人终于真正的变色了,而这个时候,后面呼喝着赶来的对手也终于抵了前面,他们从看到对方披甲列阵开始,也就闭嘴了,一到了前面就在纷纷问自己家的刚刚详情,但人人云里雾里,只知道马家的两个子弟先在前面看到了对方,就起了冲突,现在却被抓走了....
邓海东则借机回了营地内,只是吩咐长青把军马回收,依靠营地防务,在去帐内换甲之前,看了看子弟们脸色,似乎有些忐忑,他也能理解这些子弟的想法,这里是长安,刚刚对面似乎说是镇北候的人,是将门。
于是他一笑,大声道:“爷去劈甲拿刀,谁敢上前给我砍了他就是!”
听到他去拿刀,子弟们忽然想起了,宋缺的羽林就在不远处,宋家小姐还在后面,怕什么?顿时底气足了,齐声喊道:“杀!”澎的一下,大枪放平,狠狠的看着对面,眼看气焰更是嚣张,而长青还有些担心,吩咐长远来看住,追了他刚刚要说话,邓海东却喊了起来:“管他谁家的,我们不守住,就是有理也输了,先打了再说!”
这句话把长青点醒了,又听邓海东丢下句:“什么也不说只等我回头,若是冲阵埋头就打!”
他心领神会,连连点头,回头看去,自家军阵森严,踏足的却是长安地!他忽然一笑,什么时候我武尉家也能这般跋扈了,管他呢,就算那是镇北家的又如何,海东儿说的是,这世道赢了才是能说理,输了就是白死!于是冲了回去,对了子弟们吩咐道:“管他是谁,一声不吭,来了就打!”
“是!”
对面人本来就一头雾水,再看的这对面的军阵成列声声喊杀,不由心想看这等气派,到底是什么门第呢?一个穿了暗红袍的三十多岁人急的低声问道:“到底是哪家的?”身边有人支吾着说那两位好像知道,那人眼睛扫来气的骂道:“那他们人呢?”说的一群人不吱声了,他皱起眉头看着这边,就在想难道是我家不对头的人物,那能和我家不对头还敢下手的,又有这样气势,肯定不一般。
但算遍了人头,就是想不出,被抓的又是自家子弟,只能先催人去问清再说,于是有人上来,口中喊着:“我是镇北马府的,对面是什么人?”
对面却沉默如山,一双双眼在盔沿下恶狠狠的看着他,标箭射出,吓了他一跳。
而那标箭一支一支,就这样嗖嗖的落下,那弓弦振动的颤音仿佛就是此刻的天地之间唯一的声音,百五步,百步,五十步,三十步…白羽醒目,这分明就是拿出了厮杀的规矩,胆敢乱入便是箭雨当头,上去试试?
谁吃饱了撑的吗?
来人不得不缩回头,不多久又有人喊了起来,这次却只是在原地喊着,放人,放人之类的,或者冒出些威胁的话。
而这边依旧沉默如山!哪怕对面人越来越多,转眼密密麻麻,少说也有了近千人,一阵乱动后,对面的旗帜竖起:镇北马府,关中侯君,洛府长孙,武平尉迟等等。
长青咬着牙,看着这几面大唐名门的旗帜,知道这是要乱自己阵脚的威压手段,他面色平静的吩咐人去报邓海东,又看向子弟们,洪城子弟书读的少,不知史,没到过九曲北一次,再说向来只认军令,所以依旧沉默,阵势坚如磐石。
这时候,邓海东已经到了军后,一边换甲一边问完了伤兵的话,知道就那两个人先惹的事情后,吩咐把那两个绑了堵住嘴的人抓到面前,穿了皮甲的宋琬言就藏在他身后,而等到那两个马家的子弟被捆着,提到了邓海东的面前,几把雁翎直接驾着脖子按在那里,口一松开来就要骂人哟呵似的,但脖子上钢刀紧着冰冷刺骨。
邓海东提了透甲枪到了一个人的鼻端:“你,何人?”
“我镇北候马家的,乃关中将门,放了我,不然爷灭了你武尉满门!”
一枪直接抽了过去,打的满口流血,邓海东回头对了第二个人,枪悬着开口道:“问什么答什么,不然现在就杀了你。”那人没想到他下手这么狠,愣住那里,冠巾被扯着带了头发,重重拉住抬起头,邓海东透甲枪锋利的枪尖就这样顶在了他的嗓子眼上,寒气沁入,那人只能小心翼翼的点头。
“明知道我们是洪城邓家,听了名号还来打,是仗着外边人马,还是仗着你镇北候家,是被我灭了的杨门上家?”
“你,你便是那...”
“爷问你话了?不错,就是我。”邓海东知道他要问什么,大枪向下,对了他腿上捅了一下,顿时疼的对方惨叫起来,再问他是马家的谁,听了说是马家的族侄,内房乙兵,邓海东嗤笑起来:“还当你们是马家的当家人。”说的对面的人恼怒,却无可奈何。
“冲撞缴岁入的官军,殴打兵卒,你好胆!”
“你,你少扯虎皮,爷就是看你这厮不顺眼又如何?你杀我!来。”那人忽然被刺激出了血气,其实想邓海东不敢杀他,于是挣扎着喊了起来,邓海东一声长笑:“居然以为我不敢?死之前先告诉老子,和我家有何冤?”说着大枪拍下,直接把之前一人的胳膊砸断,凄惨的叫了一声昏了过去,这边人浑身一抖,邓海东喝道:“说!”
“你,你洪城不过是我马家下属,区区武尉,就是我家仆役,打不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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