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你没我快！”
  “胡说八道！”
  “不信我们试试？”
  “怕你？”
  “来啊！”
  说着罗青昊、杨明明不约而同地喊个“一、二、三”猛地一蹬车镫子，二八架自行车倏地一下冲出去，苏静静、周悦、周小雨先是尖叫着，后来见大坝上没有人，而且罗青昊、杨明明骑的特别稳，三个人觉得害怕又觉得刺激。
  坐在前杠上的周小雨，激动地拍着车把喊：“加油，杨明明加油！不对，我姐在罗青昊车上，罗青昊加油！加油！罗青昊！罗青昊你带着我姐加油！”本来好好骑车的罗青昊、杨明明一听周小雨这么喊，一秒破功，两人哈哈笑起来，二人也怕骑太快出事儿，毕竟都载着人呢，自动慢下速度，好好笑一笑周小雨，杨明明更是得空伸手捏了一把周小雨的脸，周悦看到后，笑起来，一抬眼，到了县城，一路上没见着什么人，到了县城，一下子被热闹的县城吓到了。
  此时已是一九八零年，中国各方各面开始发展，光看今年县城人流量大于去年前年，就知道了，周悦五人来到周秦山、齐三、杨军伟所在的床行，把自行车放在那儿，让周秦山三人看着，他们五人一起去逛县城，起初罗青昊、杨明明还跟着逛，不到二十分钟，两人就觉得逛街有什么意思，不如坐在哪儿乘凉。
  于是两人和周悦三人说了一声，便回到床行里，和汪大爷谈起了三国演义，而周悦三人兴头不减，且越逛越上瘾，前两年，县城还多是做衣裳，几乎没有什么卖衣裳的，今年居然多了三四家，周悦自已有钱，苏静静家里有钱，两个人一人买一套衣裳，周悦也给周小雨买了一套，把周小雨高兴的又蹦又跳，之后又去布店扯了一些布，给外婆、张美群、周秦山做衣裳，然后三人才去理发店剪头发，先洗后剪，还是挺浪费时间的，连周小雨都等急了，提前回了床行，床行中的罗青昊、杨明明快等蔫了，见周小雨回来，两人连忙问：“都回来了？”
  “没有。”周小雨说。
  “她们呢？”罗青昊问。
  “在剪头发啊，好慢的，所以我就先回来了。”
  “还要多久？”
  “不知道。”
  “……”
  于是罗青昊、杨明明、周小雨三人只好大眼瞪小眼地继续等啊，好在汪大爷的三国演义讲个差不多了，改而讲杨家将，周小雨凑到跟前，甜甜地说：“爷爷，我不想听杨家将。”
  “那小雨你想听什么？”汪大爷喜欢周悦，爱屋及乌也喜欢周小雨了。
  “我想听西游记，听妖怪。”
  “好，那汪大爷给你讲西游记。”
  接下来汪大爷便开始给周小雨讲西游记听，罗青昊、杨明明在一旁百无聊赖地听着，等汪大爷讲完一回西游记，周悦、苏静静还没有回来，两人正着急时，周小雨突然指着前方的一个女生说：“静静姐！”
  “哪儿呢？”杨明明问。
  “那个头发到肩膀的！”周小雨兴奋地说：“真好看。”
  “啊，是好看。”杨明明真心夸奖。
  “你姐呢？”罗青昊目光在苏静静身边来回扫，看见一个头发略短于苏静静一点点的女生，正在和一个人打招呼，打完招呼之后，扭过头，正瞧朝罗青昊这边看来，罗青昊十三岁的时候，看见她扛起凳子要砸人的小老虎样子，便被她另类的样子吸引住，一心想要交这个朋友，将要十四岁的时候，成为朋友，每每看见她蜜色的脸蛋上挂着笑容，他的内心都是欢喜的，现在他十五岁了，看着两个麻花辫剪掉，黑色头发自然又有规律地垂下来，本来就小的蜜色脸蛋，显得只有巴掌大，一对大眼睛格外灵动有神，同时又现出细长的脖颈，如天鹅一般优美，整个身体抽高了一个档次一样，好看的不像话，他的心里突然掠过和以前一点儿都不一样的感觉，心不受控制的砰砰跳起来，脸也跟着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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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46 章
  “姐, 我姐在那儿, 罗青昊, 你看我姐在那儿。”周小雨兴奋地跳起来。
  “嗯。”罗青昊胡乱地应一声，不敢直视周小雨, 怕周小雨或者别的什么人看出他的异样, 不过周小雨并没有看他，她现在眼中只有周悦一个人，欢快地迈着步子朝周悦身边奔, 到周悦身边后，小脸蛋昂着, 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周悦看，歪头说：“姐, 你真好看！”
  “好看吗？”周悦伸手拢了拢头发问。
  “好看。”
  “真的？”
  “真的, 特别好看，姐你像个电影明星一样。”周小雨一脸的羡慕。
  “你静静姐也像电影明星吗？”周悦笑着问。
  “也像，你们都像。”周小雨看一眼苏静静说。
  “瞎说。”周悦揽着周小雨的肩膀，说：“走，准备准备回家。”
  “嗯。”
  “爸的床卖完了吗？”
  “还剩下一张。”
  “那我们先回家？”
  “好。”
  周悦走到床行前, 杨明明热情地迎过来, 汪大爷、周秦山等人也夸她和苏静静好看, 唯有罗青昊低着头不说话，连看也不看她一眼，她走上前喊：“罗青昊！”
  “嗯？”罗青昊扭过头来。
  “看，我剪的头发好看吗？”
  “嗯, 还行。”罗青昊声音平常地说完，又问：“东西都买好了吗？”
  “买好了。”
  “那我们先回家吧。”罗青昊说。
  “哦。”罗青昊的反应令周悦不满意，但是想着那么多人夸奖她好看，那就说明很好看了，于是一路上心情十分美好，就是在回去的路上，感觉脖子上凉凉的，与苏静静还欢快地互相沟通了感受，两人美滋滋地一直聊到河湾村，各自回家的路上，杨明明凑到罗青昊跟前，问：“青昊，你觉没觉得……”杨明明话说到一半停顿了。
  “觉得什么？”罗青昊问。
  “觉没觉得静静和周悦剪个头剪的，人都变了？”杨明明攒着眉头说。
  “哪变了？”罗青昊反问。
  “说不清楚，你知道她们哪里变了吗？”
  “我不知道，你知道？”
  “我也不知道，难以用语言形容，诶，你还别说，静静头发剪的挺好看的，是不是？”
  “不是，我觉得周悦好看。”罗青昊直截了当地说。
  “胡说，分明是静静好看。”杨明明说。
  “周悦好看。”
  “静静好看！！”杨明明提高声音。
  “……真无聊，我回家吃饭了。”罗青昊不打算和杨明明争论下去，反正周悦最好看。
  “诶，今天我去你家吃饭啊，我爸没有回来，我妈去外婆家了，我去你家吃啊，青昊，行不行？”
  罗青昊回过头来说：“周悦好看。”
  杨明明：“……”
  杨明明到底还是跟着罗青昊跑去罗青昊家蹭饭了，这时候周悦家的饭菜还在锅中，外婆在厨房的灶台前烧火，周悦、周小雨坐在一旁，张美群擀好了面饼，看着周悦笑，周悦问：“妈，你看我干什么？”
  “看你好看呀。”张美群说：“真比你扎麻花辫子洋气多了啊。”
  “嘿嘿，我觉得也是。”
  “回头小雨长大点儿也把辫子剪了。”张美群看向周小雨说。
  “好啊。”周小雨认真地说：“这样我捡柴禾的时候，树枝就不会扯着我头发了。”
  “现在还扯你头发吗？”
  “嗯，辫子太长了，老扯的。”周小雨说。
  “那下午再去捡柴禾时，我和你一起去，看看扯到那里，回头让妈先给你辫子剪短点。”
  “好。”周小雨重重地点头。
  周悦、周小雨吃过饭没多久，周秦山等人回来，张美群习惯性地给周秦山留饭，周秦山吃饭之际，周悦、周小雨已经进入午觉状态。
  醒来时，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烈日炙烤着大地，知了在村子里叫不停，每天都往周悦家跑个三四趟的罗青昊、杨明明、苏静静，此时都没有来，周悦、周小雨一人拿一把扇子，坐在小水沟边降暑。
  等到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整个大地的暑气慢慢降下来，周悦、周小雨这才有种活过来的感觉，然后拎着竹筐去小树林里捡柴禾，遇到了许多出来透气的村民，大家看到周悦的新发型，纷纷夸奖，主要还是周悦的“学霸”人设立起来了，所以说什么做什么，村民都带着宽容及钦佩的目光看待她，加之大家都认为高中毕业就有可能当官了，所以自然是能不得罪周悦就不得罪，最好是讨好周悦。
  然而，凡事都有例外，周二娘就是个例外。
  周悦、周小雨拎着竹筐正向小树林走时，碰见在路边草丛喂羊喝水的周二娘，二人压根儿没想搭理周二娘，所以看也没看周二娘，周二娘却不是，她从周悦、周小雨一出现，便翻起了白眼，等到周悦、周小雨从她面前经过时，她十分鄙视地骂了一句：“还剪头发，真个不要脸！”
  因为周秦山一家越过越好，周悦又免三年高中学费，而她家……她心里极其烦闷，本来就图个嘴爽快，接着又碎了几句，料想周悦、周小雨也听不到，说算听到了，她也不提名没道姓的，她们两个死丫头能把她怎么样？没想到才骂完，周悦倏地站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问她：“你骂谁不要脸？”
  周二娘先是吓了一跳，接着说：“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周悦不依不绕地说：“有本事把你骂人的话再重复一遍！”
  “我骂什么了？”周二娘一副无辜的样子。
  “你骂谁不要脸，啊！”周悦顿时拔高声音，一下子吸引了村民们的眼光，周悦继续高声说：“做长辈的就是这样骂小辈的吗？”
  “我什么时候骂你了？”周二娘被周悦的气势震住，不由得心就虚了，声音也弱了。
  “你敢发誓？你发誓你没骂我，不然你家牛羊全死光！”
  “我——”
  “你对天发誓！”周悦一句比一句逼得紧，本来周二娘还想耍赖，可是没料到周悦气场这么强大，脑子反应这么快，几句话撂出来，像带着烟儿的枪子儿似的，让她一句话都对不上，道行居然比以前更厉害了，周二娘哪敢发誓，她最迷信了，万一誓言应验了，牛羊全死了，那她也不要活了，她不能让周悦牵着鼻子走，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于是她端起饲料盆，拨开人群说：“闹什么闹，忙着呢，没空扯。”说着拔腿就走。
  “别走，你把话说清楚！”周悦立刻要去追，村民们看到后，连忙拉住周悦，劝周悦不要生气之类，周悦毫不掩饰地解释，说自己和小雨在路上走的好好的，周二娘不分青红皂白就骂她剪头发了，不要脸，莫名其妙，现在是新社会了，剪个头发有什么了，村民们一听，立刻对周二娘的形象又低了几分，周二娘这是没事儿找事儿嘛，而此时周二娘回到院子里，连忙将院门关上，脸色极不好看，心里暗暗骂周悦这个死丫头真是有人没人教的货！虽然这样骂着，但是内心深处有个怂声，暗暗告诫自己，以后不能再惹周悦了。
  周悦这边被邻居们安抚好之后，便谢过邻居们，又刷了一波好感，大家纷纷觉得周悦这么懂事、这么有礼貌、这么聪明好学，周二娘肯定是嫉妒周悦啊，于是周悦更加喜欢了，回家的途中还聊着周悦的事儿，很自然地传到张美群跟前，张美群连忙跑到小树林里来找周悦，询问情况，周悦直接和张美群说：“妈，你别和我说道理，你认为二娘是讲道理的人吗？”
  “可是，我们不能和她一般见识啊。”张美群说。
  “妈，我问你，什么叫一般见识？”
  “这——”
  “我再问你，她多少次就这样悄声声的骂你，你不和她一般见识了，之后呢？之后她是不是都要骑到你头上来了？”
  “……”张美群被周悦说得一怔，周悦继续说：“妈，过段时间我就要去市里上学了，你还不跟她一般见识吗？她小声骂你，你不吭声。她就小声骂我，我如果也不吭声的话，她就小声骂小雨，小雨再不吭声，信不信她下次会大声骂我们全家？！”
  “我信。”张美群说。
  “我也信！”周小雨接话，然后咬牙说：“姐，你去市里上学了，她要是骂我，我就狠骂她，我骂死她，我还拿火棍去她家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