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有心事
李小军缩在墙角，一副萎靡颓废的样子。
“这里不会有别人的，很安全。”姜若说道。
李小军松了口气，站了起来，整个身体舒展开来，骨头发出卡巴卡巴的响声。
“我的天啊，这两天可把我累坏了。佝偻着身子走路，骨头都要弯了。”李小军拿下了脸的假胡子和假发，将身的破大衣脱了下来扔到地。
姜若一双凤眼看着李小军，若有所思，跟着开口说道：“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李小军一边收拾着妆容，一边说道：“你想问我为什么会变成通缉犯？”
姜若点了点头。
李小军苦笑一声，说道：“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是被人陷害的。我惹了一些很麻烦的人，碰到了很麻烦的事，在外面东躲西藏好几天，好不容易才回到这儿来。”
“其实这也不重要，只要你能治好我妹妹，你是姜家的朋友。哪怕你真的是罪犯，姜家也会帮你洗脱罪名。”姜若微微一笑，这一刻她身气质尽显成熟果敢。这并不是可以站在太阳底下说的话，姜若却显得淡定从容，理所当然，像是在商场谈生意一样。
某种程度，这是大气和小人的区别。姜家虽然算不大豪门，与黎家相更是不值一提，但是自信和气场却丝毫不差，这是的的确确经历过风雨的家族才会有的特质。
李小军曾经戏耍她，面对她的果敢也不由得产生了一丝佩服。李小军收拾干净了衣服，说道：“我可以洗个澡吗，我已经好几天没洗澡了。”
浴缸是由整块大理石砌成的，头顶的花洒像盘子一样大。居然没有狮子口，李小军感觉有一点可惜。
浴室内雾气氤氲，李小军泡在热水里，全身放松，几乎要睡着了。李小军的神经紧绷了太长时间，太久没有放松过了。
洗完澡，李小军换了姜若送来的衣服。姜若早给李小军安排好了房间，房间里的床宽大而柔软，李小军像待在免费的五星级饭店里一样。
李小军睡着了，睡得很沉。现在只想大睡三天，什么事都不干。
李小军原本没心没肺，总能一觉睡到大天亮，最近一阵子却渐渐变得梦多了。李小军梦见自己落入了火山口，下面是沸腾的岩浆。李小军的身体不断地下坠，眼看要落入岩浆之。李小军知道自己在做梦，想醒却醒不过来。
李小军醒来的时候，已经入夜了。窗外星星点点，庭院里的路灯都亮了起来。
李小军下了床，发现床头已经摆了一些精致的糕点和红茶。红茶已经凉了，李小军没有在意，抓起糕点三两口吞下肚子，他饿坏了。
洗过澡，睡过觉，吃过糕点，李小军才感觉自己似乎恢复了过来。流浪的日子实在是不好过。
姜家的房子是欧式风格的建筑，大厅内装饰着世纪的骑士盔甲，以及壁炉。壁炉似乎已经很久没用过了，面积了一层厚厚的灰。
李小军在走廊走着，走廊铺着红色的地毯，像童话故事里的宫殿一样。在走廊的窗户旁边，姜婉铃静静地坐着，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的星空。走廊没有开灯，只有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身，静谧的夜里显得无的圣洁。
这是李小军第二次产生看到天使的幻觉了。
“婉铃小姐，好久不见。”李小军一边走近，一边打招呼。
姜婉铃似乎微微一怔，转过头见到李小军才回过神来。
“李先生，你醒了。”姜婉铃礼貌地微笑道，“我听姐姐说你来了，本来想招待你的。可是你已经睡着了，不方便打扰你了。”
即使李小军现在是全城通缉的要犯，姜婉铃对李小军的态度与几天前丝毫没有变化。一时间李小军甚至以为这几天的经历会不会只是一场梦。
“啊，真不好意思，来别人家里却只顾着自己呼呼大睡。”李小军挠了挠头，赔笑道：“因为实在是太累了。”
“请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吧。”姜婉铃说道。
这孩子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这样毫无防备。不过李小军知道，这仅仅是表面的。
“这么晚了你还没睡，睡不着吗？”李小军说道。
姜婉铃身穿着一件粉红色的睡裙，虽然只有十几岁，却发育得十分成熟，凹凸有致，肤如凝脂。如果不是坐在轮椅，谁也不会想到这样一个少女是个半残疾的人。
“啊……抱歉。”李小军注意到自己盯着人家看太久了，别过了眼睛。
李小军不是很能把持自己情绪的人，但是在面对将姜婉铃时，却感觉自己内心一片澄澈，不敢起丝毫的邪念，哪怕只是一丝丝的念头，也像是玷污了眼前这位少女。
姜婉铃却没有注意，只是点了点头，依旧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自嘲一般笑了一声，“可能是白天睡太久了吧。”
“有什么心事吗？”这句话已经到了喉头，李小军总算硬生生咽了下去。有些事情是不能问的。
“李先生，”姜婉铃忽然开口，“虽然有点冒昧，能不能请你陪我到庭院里走一走。”
“当然可以了。”
两个人到了庭院，姜家的庭院即使是随便逛一逛也要一个多小时。姜婉铃的轮椅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地前进着，李小军跟在身后。李小军忽然发现，跟姜婉铃在一起时，即使什么话都不说也不会感到尴尬，一直很舒服。
“我说……婉铃啊。”李小军开口说道。
“嗯？”
“你应该知道了吧，我现在……我……”面对刘雪莲和姜若时，能够从容不迫地说出“通缉犯”这三个字，到了这个时候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姜婉铃微微一笑，说道：“我知道。我也知道李先生一定是被人陷害的。”
李小军一愣。
很直白的话，听不出丝毫的虚伪，也听不出半分的犹疑，听到的是毫无保留的真挚和信任。
“你怎么……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我知道李先生不是坏人啊。”
理所当然的语气，李小军不由得有些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