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嫡庶之分
“这话应当朕来说才是。”莫凌天拢过女子三千长发，在她唇瓣上轻柔印下一吻。
夜凉如水，天还未打明儿，只觉得身旁一空，女子眼睑微颤，睡眼惺忪的支起身子，轻言：“皇上，您要走，臣妾服侍您更衣。”
“不必，你好生歇息着，朕改日得了闲空便来瞧你。”莫凌天束好衣带，眸中带着一抹宠溺说道。
霜璃颔首矜持一笑道：“恭送皇上。”
莫凌天拢过女子鬓角处的发，在她额上印下一吻，转身掩门离去。
这一夜睡的倒也安稳，人一离，霜璃这会子便是睡意尽失，她取出一件儿遮寒的披风披在肩上，坐在铜镜前把长发挽起，随意插上支翡翠簪子，捧起茶盏捧在唇边轻吁几口气。
只听闻一声惊呼，霜璃不悦的蹙蹙眉，立起身推门款款走出房门，朱唇轻启凌厉问道：“何事如此大惊小怪。”
芷冉一脸惊慌失措的背过身，抿抿薄如蝉翼的双唇，支吾道：“娘娘，没……没什么，外头天儿冷，您还是回房歇息下吧。”
“芷冉，你过来，让本宫瞧瞧你背后藏的是何物。”霜璃秀眉微挑，轻声吩咐道。
芷冉双手绞着衣裳上的花样子，垂着首轻言：“娘娘，您还是莫要看了，晦气，这等小事儿奴婢私下处理了便是，千千万万不能污了娘娘您的眼。”
霜璃心中狐疑，眉尖若蹙道：“罢了，有何等子晦气之事是我没见过的，退下，如今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娘娘，您息怒，芷冉……芷冉这就让身。”芷冉垂首轻咬下唇，缓缓的侧转身子。
打眼瞧过去，霜璃心中悚然一惊，那不是已死了的黑色幼猫，芷冉像后退上两步道：“不知何人把一只死了的黑猫丢在了咱们阁内，自当是不小心的，奴婢这就处理了，免得娘娘您沾了晦气。”
“不小心？本宫看来摆明就是想给本宫一个下马威，这礼送的是真真儿的好，黑猫本就不吉利，竟把这已死了的黑猫放入院内，何人如此胆大妄为。”霜璃别过脸，一脸戾气叫人骇然。
芷冉唯唯诺诺的屈着身子道：“娘娘，您息怒，是奴婢做的不周全，该尽早处理了才是，惊扰娘娘清闲，请娘娘责罚。”
霜璃眼神微阖，嗔怪道：“一口一个责罚，叫本宫如何罚你是好？把这猫处理了，本宫不想在瞧见，下去吧。”
“是是是，奴婢即刻便把这晦气之物弄走，省的娘娘瞧见了心烦。”芷冉垂首应声，把那僵硬的黑猫挡在身后，目送女子转身离去。
不用动脑子便知晓，这人又是馨月，除了她能同自己这般明目张胆的敌对，女子心中不忿半倚在贵妃椅上，在心中暗自盘算。
“娘娘，您终究是打算出手了，今日送她了一份大礼，奴婢约摸啊，她到现在高兴的脚都站不稳呢。”一身青衣的丫鬟，轻声笑道。
倚在榻上的女子掩唇轻咳，朱唇轻启道：“本宫倒是要瞧瞧她如何应对，说来，她也真是有几分本事，能把皇上留在身边如此久，她这步棋子算是走错了，错就错在她碰触了本宫的底线。”
“娘娘英明，依奴婢瞧啊，她就这几分小聪明，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娘娘您的头上呢。”那丫鬟眸子弯成了月牙，轻声说道。
“去给本宫倒盏茶，口渴的很。”女子一扬细如凝脂的手，轻言。
那丫鬟甚是恭敬的奉上一盏差，女子朱唇微启轻吹几口气，心中想道：“接下来，就各凭本事，咱们走着瞧。”
红日悬，风儿像一双无形的手拂过人脸庞，倒也觉得分外舒服，霜璃坐在房檐下的摇椅上，眼神微阖着，好不惬意。
“姐姐好生清净闲雅。”夙綪湄唇角勾起一抹笑，拘礼道。
霜璃忙立起身迎上前去，轻声嗔怪道：“妹妹今日怎得了空过来，你身子羸弱，现在未打春儿，还凉的很，依姐姐看来，还是莫要多下床走动了。”
夙綪湄抿抿薄唇，轻言：“姐姐这份儿情，綪湄定铭记在心。”
“罢了，过分见外了，可着实叫我心生怜惜，不敢想象你曾受过怎样的苦。”霜璃眼见沁出一丝泪，轻声说道。
夙綪湄扼腕叹息道：“没了那女人的嘲讽讥笑，耳根子倒也是清净了，心也随着落寞。”
“人世间，变化无常的事儿太多太多，只得欣然接受，不然还能怎么办？”霜璃喟叹道。
夙綪湄启齿轻笑：“听闻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妹妹心中倒是豁然开朗了，打进宫以来，我便一直怀念我娘做的桂花糕，那味道绕在心头久久难忘，可惜啊，现在已是尝不到了，可怜了我娘一生为奴，本以为能飞上枝头变凤凰，最终也不过是落了那般结局，受人欺压无反手之力，更是有了我这么个不争气的女儿，让她未过上一天好日子，姐姐你可知晓，我母亲在府中从未抬起头走路，就连下人婢仆，也敢对她出言相机，那污秽的语言，像刻在我心中一般，怎么抹都抹不去。”
霜璃抿抿薄如蝉翼的双唇道：“过去的事儿就让它过去吧，亦是由不得人。”
“多年了，我也曾这般想过，可爹爹对我母子的冷漠，下人的冷嘲热讽，姨娘的苛刻打压，在我脑中挥之不去，我娘下葬之时，爹爹都未去瞧上一眼，那是何等的不屑一顾。”夙綪湄苍白的手捂住胸口，轻声咳道。
“妹妹，你莫要激动，伤了身子可不好了。”霜璃轻声劝慰道。
夙綪湄微抿薄唇，微微一笑道：“让姐姐见笑了，这些事儿在我心内积压里许久，一直没处倒苦水，今日瞧见了姐姐，倒是全说了出来。”
霜璃拉过她的手轻言：“积压久了，便成了心病，心结，事已至此过去数年，妹妹本该不想才是。”
“自该这般想才是，亏了姐姐指点迷津，我这心头儿啊，好久没这般释然过了。”夙綪湄眼神微阖，唇角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阳光粼粼照在脸上，那暖意直达心底，叫人倍感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