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张小道嗖的一声跳起来:“在哪?”
茅九把他拎回来:“在这儿待着。格格$党%小说”
陆六看过来, 茅九回他一眼,然后抬头看天花板。
陆六会意,扔给他一个蓝牙耳机:“随时联系。”
茅九默了一下, 他说的配合得当本以为是从对方武力值上面估测然后配合默契。他忘了还有科学, 科学兴科技,科技方便你我他。
将蓝牙耳机戴在耳朵上,茅九点头表示可以了。
陆六上二楼迎战草鬼婆, 茅九几步跳到余宵珲面前, 按住他:“躺下。”
余宵珲问:“地上?”
“哪方便躺哪儿。”
余宵珲就干脆的往地板上躺,张小道蹲在他旁边有些担忧。
茅九握着瓶白酒, 大拇指一翘,开盖了。
随手拿了个酱料小碟, 朱砂兑上白酒, 将早先配好的一些磨成粉末状的药材按照比例投进酱料小碟里面,然后搅拌混合。
张小道看得有些惊奇,因为他一般画符都只是朱砂兑白酒,从没听说过要加其它东西。
茅九说道:“一般的符只需朱砂兑白酒,特殊的符则需要配合各种药材兑好墨汁。”
“这么说来我好像的确看到过老爹画符的时候都要提前几天备好药材, 我原先还以为他是怕消耗过大补身体用的。”
余宵珲听得忍不住笑,听这话就知道张小道平时学习道术肯定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
茅九拿出毛笔, 抬头对余宵珲说道:“会很疼,得忍忍。”
余宵珲说:“我知道, 谢谢。”
茅九让张小道压制住余宵珲的手脚:“我要在他身上画符, 符会让他体内的蛊产生不安, 提前催化它们的孵化。一旦孵化就会因为本能而开始吸血,这个过程会很痛苦。”
张小道点头:“我会压制住哥的手脚的。”
茅九手腕轻抖,毛笔蘸了朱砂沿着余宵珲经脉画符,先是画了一遍。光是一遍就耗费了将近半个小时,当画完的时候,他脸上覆了一层薄汗。
当最后一笔勾勒完成的时候,余宵珲脸上开始出现变化。脸部肌肉开始颤抖,身躯肉眼可见的鼓起几个疙瘩,疙瘩此起彼伏,似乎是里面的某些东西在活跃的跳动。
但这些东西的活跃是给余宵珲带来痛苦,余宵珲咬着牙,疼痛使他脸上布满了汗水,视野开始模糊。张小道压制着余宵珲力气越来越大的手脚,最后几乎是整个人都压在余宵珲身上了。
茅九放下毛笔,说:“开始孵化了。”
起身把一盆猪血端过来,往里头倒了一点研磨成粉末的药材然后放在余宵珲的右手旁边。
许是闻到鲜血的味道,吸血虫蛊更为兴奋。再加上母蛊的到来令它们欢欣雀跃,加速了孵化。虫蛊在血管欢庆的滋味,绝没有人想要尝试。
余宵珲痛苦得差点压抑不住惨叫,张小道整个人压在他身上惊慌的问茅九:“九哥,怎么办?”
“必须等。”
必须等到虫蛊全部孵化,哪怕是留一颗都会带来后患。突然门铃响了,茅九拧眉,这个时候还有谁会来?
茅九吩咐张小道压着余宵珲别松手,起身去门口先是问:“谁?”
门外寂静了片刻,然后响起一个声音:“物业。”
茅九沉默了片刻,他觉得那声音有些怪,死板僵硬,像是录音。想了想,从猫眼往外看,只看到了一片漆黑死寂。退开来他又问了句:“谁?”
这回过了许久都没人回答。
茅九转身走了几步陡然发觉不对,门外走廊是有灯的,通常会亮一整夜。他从猫眼往外看,只看到一片漆黑,要么就是有人在门外同时从猫眼往里头看。人眼有倒影,他看的时候没有从那片漆黑里看到自己的倒影,但死人的眼睛就没有倒影。
刚想通,门发出砰的一声,被踹开了。那是智能防盗门,人是踹不开的。
茅九回身,躲过横扫过来的一腿,站定稳住发现门口站着三个人,一男两女。全是面无表情,眼神呆滞,手脚僵硬。
“行尸?”
用不着确认什么了,三具行尸全都攻击过来,且都不懂得转弯。当茅九绕过磨砂玻璃隔断屏风,而三具行尸直接是用肉体撞上去的就知道。
茅九回头,只见三具行尸身上或多或少都插进了玻璃碎渣子,不由挑眉:这是完全不知疼痛?
张小道听到动静,抬头一看:“九哥?”
茅九挡在他前面:“别分心,我来解决他们。”
张小道应是,专心致志的压制着动作开始大起来的余宵珲。
茅九应对着前面大踏步而来的三具行尸,猛然转身手撑住沙发一个后空翻跳跃到茶几上,从茶几上拿了两把浮萍拐。
一手一个劈在行尸的头上,然后跳起来两脚踢在男行尸的胸膛上。阻止了行尸的前进,但行尸不知疼痛,因此反应迅速不会因为疼痛而迟疑,且行尸力大无穷,好几次茅九都被掀开。
左脚脚尖点地,右脚抵着墙根,茅九被男行尸困在了角落里。眼角余光瞥见其中一具女行尸旁若无人的走向张小道,茅九眼神一凛,将手里的浮萍拐狠狠的砸过去,正中女行尸的小腿。
估摸着那力道足以砸断女行尸的小腿,女行尸不知疼痛,腿断不断于她而言无碍。但她那具身体还是肉体凡胎,断了骨头还是妨碍到了她的行走。
茅九反手将剩余的浮萍拐狠狠的砸在眼前男行尸的胳膊,顺着关节砸,砸碎了他的两只手。男行尸想要抬手抓住茅九,却因关节碎而无法控制。
茅九顺势就着男行尸四肢关节砸,将其关节全都砸碎使之无法动弹。然后又如法炮制的砸碎了另外另个女行尸的四肢关节。
此刻,三具行尸四肢关节尽碎,在地上挣扎却只有躯干在蠕动,活像条虫子。
茅九喘着气,对付这些力大无穷的行尸也是费了一番功夫。转身找了个玻璃杯,往里面投进点燃的黄符,待烧得差不多了就抵住行尸的嘴巴。
不过一会儿就有一只小小的蛊虫受不了热气钻了出来,茅九倒了点白酒,打火机点燃烧了。
三具行尸里头的蛊虫全被茅九用这种方式取了出来,取出来之后三具行尸便不再动弹,已成一具普通尸体。
此时张小道压制不住余宵珲了,整个人都被甩开。被甩开后赶紧又压了上去,却发现余宵珲似乎极其痛苦,他的身体浮现许多细细的长条形状的凸起,似乎是蛊虫暴动了。
张小道被这想法吓到了,连忙叫来茅九。
茅九过来,看了一眼情况。
“蛊虫全都孵化了,因为太多开始争抢养分。所以暴动了。”
茅九说完这句话,拿起一把小刀划开余宵珲的手臂。扔掉小刀,一手死死的握住余宵珲的手臂,另一手食指和大拇指往余宵珲肩膀上某个穴位一按。
余宵珲便软了半边身体,即使挣扎也只是小幅度的挣扎。张小道见状愈发佩服。
茅九对他说:“端着血,站这儿。”
张小道把装着血的盆子端到了余宵珲的右胳膊旁边,对准了那伤口。
“待会儿无论见到什么都绝对不能颤抖,别吓到蛊虫。”
张小道点头,忍不住问:“九哥,蛊虫愿意跑出来?”
茅九说:“不愿意也得愿意。第一,把他们赶出来,让他们知道在余先生的身体里吸不到血还会有危险。第二,外面有食物。第三,母蛊在。”
之前在余宵珲身体上画的符已经起作用了,这些符里面加了蛊虫讨厌的药材,药材通过毛孔渗透进皮肤里。蛊虫开始暴动,察觉到危险,想要离开。
再加上那符本就是驱邪用的,令蛊虫感到不舒服。
另外一点,因为母蛊在这儿的缘故,使这些吸血虫蛊感到安心。
蛊虫在余宵珲身体里感觉到危险又没办法吃到食物,反观外面,既有食物又安全,自然会疯狂的跑出来。
但在这跑出来的过程中会让宿主很痛就是了。
茅九拿了瓶白酒让余宵珲喝:“酒会让人体体温变化,血液加速流动,那会让蛊虫感到不舒服。”
余宵珲听话的喝下白酒,差不多喝了半瓶之后茅九就没让他喝了。白酒喝多了怕会酒精中毒,此刻余宵珲仅仅是脸色有些红,眼神还是很清明。
他平常交际多,不容易醉。
茅九盯着余宵珲右手臂上的伤口,那伤口上面没有血,只见狰狞外翻的皮肉。
忽然,有条小小的红丝线探出头来,似乎是闻到了血腥味,爬了出来。如果一直盯着看会觉得它的速度很慢,其实一眨眼间它就爬到了盆子附近。
那是红色的透明状丝线一般细,小拇指一般大小的虫子。那就是吸血虫蛊。
单看一条没毛病,若是成千上百条,那鸡皮疙瘩就层层叠叠的往上涌了。张小道手轻微的抖动了一下,鸡皮疙瘩完全无法控制的往上涌。
他抬头看了一眼茅九,对方一脸镇定淡然,顿时心生敬佩。他还下手去挤余宵珲的手臂,将里面的吸血虫蛊全都挤了出来。
很快的,直径三十厘米的盆子有半盆是吸血虫蛊,细细密密的扭动吸血,令人头皮发麻。
茅九查看了一遍余宵珲的身体,再三确认所有的吸血虫蛊已经完全引出来之后让张小道放下盆子。后者迅速的放下。
“把桌上的黄布拿过来。”
张小道几个跳跃迅速的把黄布拿回来递给茅九。
茅九接过,用黄布包裹住盆子,裹得严严实实的,然后执起朱砂笔画符。肉眼可见的盆子里的吸血虫蛊开始不安的翻滚,企图钻出黄布。可因朱砂中有克制蛊虫的药材,它们钻不出来。
画好符之后,茅九打算点燃火焰将里面的吸血虫蛊全数烧毁。
这些吸血虫蛊一旦离开了适宜的温度就无法生存,房间事先被他们调到适合的温度。但为了以防万一这些蛊虫在察觉到温度不适宜后迅速回到余宵珲体内,所以茅九还是选择将它们烧死。
当浇完白酒,火星子触碰到白酒时,刹那间火焰冲天。吸血虫蛊在盆子里遭遇到灭顶之灾,发出人性化的尖叫。
伴随着这些令人咋舌的尖叫的,还有楼顶上女人的尖叫声。
茅九用力抹了一把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贼恶心!
手扶着蓝牙耳机,说了句:“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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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六如平常那般走上二楼,二楼一片漆黑,他径直走进健身房——那是他单独劈出来作为健身的房间,基本上每天都会花上个把小时健身。
打开开关,一排直长形节能灯全亮。健身房一览无余,都是健身器材,前方则是一大块的落地窗玻璃。
公寓外的草鬼婆跟着陆六,从阳台攀爬到健身房的落地窗外面。落地窗有窗帘,窗帘是松开的,遮挡住了里面的情况,唯独剩下一条缝隙可以看见里面的清形,但视角范围有限制。
草鬼婆四肢有些扭曲的贴在玻璃窗上,一双恍如虫兽般毫无感情的眸子紧盯着里面陆六的背影。
陆六背对着草鬼婆,唇角带笑,垂眸盯着手上茅九给他的古铜钱剑。
古铜钱剑本是正气凛然,但到底是存了上千年的东西,又是斩杀了无数妖魔邪道,多少带了点儿煞气。这煞气倒是亲近陆六,握在掌心处也不见多少排斥。
陆六挥了挥几下古铜钱剑,觉得还是挺顺手的。
“虽然没用过剑,不过还算是顺手。”
落地窗外的草鬼婆手指轻轻敲了一下玻璃,从指尖爬出一只形似蜈蚣的长虫。那长虫顺着吐了点唾液,立时将落地窗腐蚀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洞,草鬼婆的手臂伸进这个洞,从里面打开了落地窗,然后爬了进去。
草鬼婆四肢俱都趴伏在地上,犹如蛇一般灵活,在地上缓缓靠近陆六。
陆六垂眸,盯着前面的钢质健身器材。这玩意儿反光的,也就是说身后什么情形他都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