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3 或许，我能帮他

  那是一份非常渺小的情感。
  相较起齐格飞至今为止见过的人性的各种丑恶来说，这份情感实在太渺小了。
  齐格飞的话是见过的。
  见过心生嫉妒的人为此产生了邪念。
  见过心生憎恨的人为此导致的梦魇。
  人们拥有着各种各样的情感。
  与那些情感相较，眼前的这一份真的不算什么。
  因为，那仅仅只是想活下去的一个愿望而已。
  那是人类从出生开始便懂的事物。
  眼前的人造人只不过是凑巧拥有了一样的东西，根本谈不多么的稀和令人感触。
  可是这份渺小的情感，让那位与自己同为英灵，被蒸发了理性，却毫无疑问是一名英雄的阿斯托尔福说出了这样的话。
  “我想帮他！”
  阿斯托尔福以之前没有的认真表情，向着齐格飞大声的开口。
  “这个孩子希望能够得救，所以我必须帮他！”
  “你也是英雄吧？”
  “那么，算这个孩子没有向你开口求救，你至少也应该帮他，那才能够称得是一名英雄！”
  如此话语，极为清晰的传入了齐格飞的耳。
  让齐格飞的眼眸，微微颤动了起来。
  “算没有开口求救…”
  是啊。
  不是因为被别人开口请求才去帮助别人，而是为了自己的愿望，发自内心的想去帮助别人。
  哪怕只有一次都好，这是自己的心愿，难道不是吗？
  “可是，御主…”
  自己的御主也有自己的愿望。
  现在，这个愿望便与眼前这份渺小的愿望产生了冲突。
  两个愿望，自己注定只能实现一个。
  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我应该实现自己的御主的愿望。”
  毕竟，齐格飞早知道了。
  无论是再怎么伟大、强大的英雄，那都无法拯救所有人。
  那样的话，自己只能拯救那些向自己求救的人。
  为此，齐格飞才成为了实现别人愿望的英雄。
  现在也是一样。
  既然自己无法实现所有人的愿望，那只能实现向自己救助的那一个。
  这不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的确，这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
  然而…
  “你想对眼前蜷伏的弱者视而不见吗！？”
  阿斯托尔福在完全不了解状况的前提下，喊出了击穿齐格飞内心的话语。
  “对需要帮助的人弃之不顾，你是这样当英雄的吗！？”
  饱含激昂情感的话语，让齐格飞浑身一震。
  对眼前需要帮助的人弃之不顾，仅对那些向自己提出请求的人伸出手？
  那是何等的丑陋。
  “啊啊…”
  明白了。
  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以前没有能够明白呢？
  自己或许拯救不了所有人，只能有选择性的去拯救，那不是一件错误的事情。
  可是，对眼前需要帮助的人，因为他没有向自己发出请求将其弃之不顾，那便绝对是错误的。
  自己，不是因为这样才会拥有愿望，想发自内心的去拯救一次眼前的人吗？
  如果自己对这一切无动于衷，那岂不是跟生前没有什么两样了吗？
  想到这里，齐格飞低下了头来。
  心，一股自我厌恶的悔恨感开始谋生。
  齐格飞之所以会回应戈尔德的召唤，实际并不是有什么想寄托给圣杯的愿望。
  齐格飞的愿望其实也非常渺小。
  那是不做实现愿望的机器，而是做一名真正能够帮助到他人的英雄。
  参加圣杯大战，那也仅仅是为了想这么做而已。
  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但是，在御主的命令下，自己却再一次的走回了生前的道路。
  这是何等的愚蠢。
  “saber…？”
  感觉到齐格飞的氛围似乎变得有所不同，阿斯托尔福发出了讶异般的声音。
  “咳…咳咳…！”
  这时，在阿斯托尔福的怀，人造人突然咳起了血。
  “喂！你没事吧！？”
  阿斯托尔福有些惊慌失措了起来。
  而齐格飞则是一眼便看明白了。
  那个人造人的身体已经达到极限了。
  那个状态，如果不及时施救的话，或许会有生命危险。
  倒不如说，算施救了，人造人估计也活不了多久吧？
  本来不是为了活下去才被制造出来的人造人，其寿命最多是维持三年。
  也是说，无论如何，眼前这名人造人的结局都只有一个。
  那便是死。
  “你振作一点！喂！振作一点啊！”
  阿斯托尔福连忙将怀的人造人放在地面，看着对方不断咳血的模样，眼泪都快溢出眶了。
  “你不是不想死吗？你不是想继续活下去吗？那再努力一下！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这些话语，像是理所当然一般，从阿斯托尔福的口响起。
  因为，对于阿斯托尔福来说，做出这一切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
  眼前有需要被拯救的生命。
  并且，他还希望能够活下去。
  所以，阿斯托尔福便出手了。
  这是阿斯托尔福不惜隐瞒同阵营的人都想拯救人造人的理由。
  仅此而已。
  而阿斯托尔福根本不知道。
  这样的他，在齐格飞的眼到底有多耀眼。
  眼前的从者毫无疑问齐格飞弱，而且是弱很多。
  但不知道为什么，齐格飞竟是对阿斯托尔福产生了一种敬仰的心情。
  这个人是一名真真正正的英雄。
  算理性被蒸发了，力量亦是别人弱小，那也不会对眼前的悲剧视而不见。
  这不是天真。
  如果是天真的话，那阿斯托尔福也不会仅仅救出这么一个人造人，而是应该救出所有的人造人了。
  可阿斯托尔福明白自己的力量的弱小，亦明白自己的能力的范畴。
  若是能够拯救所有人，阿斯托尔福便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若是不能，那将所有的能力都用来拯救仅此一个的生命。
  发自内心的去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这便是齐格飞心目的愿望。
  “————”
  齐格飞的眼神开始改变。
  那不再是犹如执行愿望的机械一般的沉默，而是带了觉悟的眼神。
  然后，齐格飞便是这样子对着阿斯托尔福出声了。
  “或许，我能帮他。”
  如何帮？
  这件事情，大概只有身为当事人的阿斯托尔福和那名人造人才知晓了。
  可有一件事情是可以肯定的。
  这一夜，黑之saber退场了。
  而阿斯托尔福则是带着那名人造人，离开了图利法斯，被按了叛逃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