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玉莲轻声道：“咱们无冤无仇的，我何苦要蒙你呢？”
几乎是一瞬间，周氏的眼泪就夺眶而出。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玉莲见状连忙把自己手里的帕子递了过去：“难受就哭出来吧，发散发散对你身体也好。”
周氏接过帕子将自己的脸埋在帕子里痛哭出声，是啊，林娘子和她无冤无仇的不必害她。又有谁和她有仇呢？其实也不必有仇，左不过是她挡了旁人的路了！想到这些日子婆婆对她越来越严苛，而转头对着后街常大人家的女儿却是赞赏有加。
以往还没觉得有什么，只想着许是婆婆自己没有女儿，瞧见人家的女儿乖巧懂事，因此多夸了几句罢了。如今想来却觉得不对劲，婆婆一向吝啬，竟然接二连三的拿自己的梯己首饰送给常家女儿，这里面要是没有别的想头鬼才不信呢！就这样想着想着，周氏竟然渐渐止住了哭声，自己在那里琢磨起来。
只是这些以后再想都不晚，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身体。于是，周氏忙抬头问道：“林姐姐，实话告诉我我这毒中的深不深？可还有什么法子医治？实话说单我自己就罢了，不就这条贱命吗？有什么舍不得的！只是我还有一双儿女尚且年幼，若是我有个三长两短的，可让他们怎么活？”
第三百四十七章 往昔
听了周氏的话，玉莲赶忙安慰道：“放心吧，没你想的那样严重。我从你脉象和症状上看，应该就是中了苦杏仁的毒。而且因着用量不大，所以你才挺了这么久的时间。我一会开个方子，你回去吃个两三副就好了。”
苦杏仁？如果说原先还有几分犹疑的话，那这回周氏几乎已经可以确定是自己的婆婆下的毒了。前些日子，她嚷嚷着吃杏仁对身体好。因此周氏让人去买了杏仁来天天吃，还常常让厨下做杏仁露来喝。有时候碰上自己去了，也时常抓给自己一把。周氏还以为因着杏仁是自己出银子给她买的，所以她觉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才多少给自己吃一点。如今想来，这个婆婆大人是真的想置自己于死地啊！
只是不知道，这件事相公知不知情？想到他一贯对自己不冷不热的，也或许他根本就是婆婆的帮凶也不一定？周氏深吸一口气，不管是谁做的，她就是死也要给自己找回公道！
她抬头看向玉莲，苦笑着说：“多谢林家姐姐如实相告，前几日我也请附近一位相熟的大夫给看过，谁知那大夫却我一切正常。如今瞧来，那大夫不是医术不精就是的了封口费了！”周氏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清楚后者的可能性最大。那人在她家附近行医数十载了，怎么可能连这样简单的中毒和生病都区分不开呢？还是行医之人呢？竟然这样助纣为孽，也不怕报应！
玉莲拍拍她的手道：“我说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旁人行事我管不着，横竖我做事向来是无愧于天地良心的。只是我医得了病却医不了命，如今这病因已经知道了，想必你心中也有数，以后该如何还要自己好生思量一下。”周氏有些落寞的点点头：“我知道的，姐姐放心好了，我不会放过害我的那些人的。”
这解读的方子都是常见的药材，玉莲询问了周氏的意见。当场就开了方子，去找庄姝要了这些药材，亲自给周氏熬起了解药。
见她神色不大对，悠然和庄姝对视一眼，一起问道：“李奶奶究竟是什么病？严不严重？”
玉莲见丫鬟们都在外头，低声道：“不是病，是中毒了。我先去给她熬些解药，等她走了再和你们细说。”说完，就拿着药材和药炉子出去了。
她倒是走的干脆，可把悠然姑嫂俩给憋坏了。这事就只说一半真的是太让人挂心了，还不如不说呢！
悠然听了“中毒”二字，心里瞬间脑补了一出宅斗大戏。她不由问道：“你与这李大奶奶交情如何？她家里可有什么妾侍通房之类的？”
庄姝瞬间就明白了大姑姐的意思，只是她轻轻摇摇头：“她家只有一个通房，卖身契还捏在李大奶奶手里，应该没那么大胆子谋害主子！何况，李家家底贫寒，李大人的俸禄有限。如今他们一大家子的开销都是靠李大奶奶的嫁妆支应，家里下人们的卖身契都捏在她手里，想不出谁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悠然自言自语道：“不会是哪家的千金小姐瞧中了她相公，想要取而代之吧？或者这位李奶奶有没有庶妹什么的？”
庄姝失笑道：“姐姐想的可真多！李奶奶是家中独女，并没有庶出的姊妹。这位李奶奶娘家姓周，在咱们老家邻县也是有名的富户。听说跟周王妃娘家还有些亲戚关系呢！当初在闺中时也是千挑万选的，只是周老爷一心想要家里改换门楣，才选了当时考中了举人的李大人做女婿。据说李奶奶出嫁时也是十里红妆，好不热闹！后来李大人考中进士后，这一事情还被人们翻出来称赞了许久，大家都夸周家有眼光呢！”
她顿了顿，又说：“不过这也就是一般的百姓家里羡慕一番罢了。高门嫁女，世情如此！略微有些家底的人家怕是都瞧不上李家的家底的。就是有人报了和周老爷一样的想法，也会在未婚的青年才俊里寻摸，李大人本身算不得十分出挑，模样也一般，谁家贵女能相中他？”
这倒也是！毕竟那些大家闺秀略见到个清俊些的男子就忙不迭的以身相许的传说一向只存在于话本和戏剧里头。大康的风俗即使相对开放，未婚女子能够和陌生男子接触的机会也是非常之少，想来应该不会是有人瞧上了李大人。
这时，悠然突然想起了前事，于是便问道：“上回你生产的时候，李大人恰好就在咱家。事后我总觉得有些太过巧合，这事安哥儿和你提起过没有？”
庄姝点点头回道：“相公和我说过这事，也说那日的事有些巧合太过，让我暗中堤防一下李大人，倒是没有说周姐姐有什么不好的。”
悠然仔细回想了一下李文博这个人，总觉得此人给她的印象非常阴柔。她在心里暗忖道：莫不是李文博如今发达了想要抛弃糟糠之妻，但是又想侵占人家的嫁妆，所以不想和离而是准备暗中谋害自己的妻子。
这时，庄姝也想到了这一点，她下意识的说：“姐姐，你说周姐姐这毒会不会是李大人下的？”
悠然看着她的眼睛道：“也未必没有可能。”庄姝睁大眼睛捂着嘴道：“应该不会吧？好歹也算是患难夫妻了，况且还有周姐姐还给他生了两个孩子呢！”
悠然叹道：“这世上为了权势地位抛弃妻子的人还在少数吗？”就是千年之后，这样的事件也是屡屡发生。悠然的记忆不由得飘到了前世，她三十出头了还未成婚或者就是因为见过的悲剧太多了吧。那时候身边结婚的朋友，一半离了婚，一半为了孩子或者旁的原因不得不将就。真正幸福的没有几个！
所以，她怕了，怕自己也会落入那样的结局，因此每段感情都不敢十分投入，觉得对方稍有不足就忙不迭的离开。可能大多数的“剩女”和她有一样的想法，因此宁愿选择有些孤单的单身生活，也不愿轻易的踏进婚姻那座坟墓之中。
只是未曾想到，在这个遥远陌生的平行空间，她能够收获一份真挚的感情和一个幸福的家庭。
第三百四十八章 相中
正当悠然在那里走神的时候，有小丫鬟回报说周氏要走。两人连忙回到花厅那里，庄姝笑道：“周姐姐不如再多休息一会再走，横竖时间也不晚，我瞧你脸色还有些苍白，何必急于一时啊？”
周氏有些惨淡的笑笑：“刚喝了药，这会已经觉得好多了。有些事家要回去料理一下，就不久留了。真日真是多谢妹妹一家了，这事实在是……”
庄姝上前拍拍她的肩膀：“你回去后千万保重自己，旁的都是虚的，身子好了才能谈其他。”
周氏点点头：“我省的。”玉莲将剩下的药材都包好了递给她：“你的症状不太严重，每日一副喝个三五日就行了，这些就尽够了，你带着吧，省的再出去啰嗦。”周氏感激不尽的接了，又和悠然等人寒暄一通后，就坐上马车回去了。
送走了周氏，悠然等人少不得就此事议论了一番。不过到底是旁人家的事情，没过两天悠然忙起端午节礼的事情来，就暂时将此事放在了脑后。
这日，韩氏打发了底下一个管事婆子张贵家的来给悠然送节礼。因着是国公府的老人了，悠然特意让她进到自己屋子，亲自接见了她。
张贵家的穿一身簇新的绛紫色衣裙，头上插了两三支金簪，手上也有一只嵌了珍珠的赤金镯子。悠然一边让人给她搬凳子一边笑道：“妈妈许久不来了，一向可好？”
张贵家的笑道：“托奶奶的福，一向都好。夫人也让我给奶奶带好，奶奶那日去正巧碰上夫人有事出门去了没能得见，让奶奶有空了只管过去说话呢。”
悠然笑道：“这是应该的，等哪日我家大爷休沐的时候，我们一起过去给伯父、伯母请安！”
说话间，柳叶端了茶进来，先给悠然一杯，又端了一杯亲自递到张贵家的跟前：“妈妈请喝茶！”
张贵家的接过茶杯笑道：“唉，让姑娘亲自给我这老婆子倒茶，真是生受了！”悠然笑道：“这有什么，别说是她了，就是我小时候也在妈妈手底下学过规矩呢。让她们这些年轻的多孝敬孝敬你，你随意指点她们几句岂不就够她们受用大半辈子了？”
这话把张贵家的奉承的有些飘飘然了，她嘴上虽谦让了几句，心里却觉得悠然这话说到她心坎里去了。可不是吗？悠然虽说现在是诰命夫人了，几年前不也还是府里的丫头吗？
说笑间，她又细细打量了站在悠然身边的柳叶几眼，只见这个丫头虽说样貌不是一等一的好，但也算清秀可人，身量苗条，行事瞧着也大方。当下心里有了些计较。
恰好外头又来了一位沈泽的同僚之妻亲自过来送礼，悠然少不得出去相陪，临走前见张贵家的正和柳叶说话，便嘱咐道：“妈妈不必着急走，这眼看就到晌午了，一定要吃了饭再走。我已经吩咐厨下预备妈妈的饭食了，柳叶你好生招呼一下张妈妈。”
张贵家的正好有些小心思，因此便顺势应了下来。找个话头便和柳叶聊起了家常，柳叶的性格本就单纯，人又年轻，况且张妈妈问的又是她自己的事情，在她的脑海中，不属于那些不能外传的事务，因此都一一回答了。张妈妈是越听越喜欢，心里觉得这丫头的人品性格都能配得上自家小子。没一会，厨下果真送了一桌客饭过来。柳叶不好在悠然的屋子招待张贵家的，便让小丫鬟把桌子摆到了东耳房里，又叫了杨妈妈等几个有年纪的妈妈相陪。
悠然因在前头陪沈泽的同僚之妻，不能过来，只让小丫鬟来传话说，让柳叶几个陪好张妈妈。席间，张贵家的又从杨妈妈嘴里旁敲侧击的打听了柳叶的事情，柳叶历来温柔可亲，虽说是悠然身边最亲近的丫鬟，但是从不拿大，众人自然只有夸赞的。张贵家的见好几个人都夸她柳叶性格温和，又听她还没有定亲，心里更是坚定了自己的主意。至于大家说的那些她要出去自己婚聘的事则被张贵家的下意识的忘记了，在她看来，这些大丫鬟过惯了豪门大院锦衣玉食的生活，谁还愿意再出去过那些苦日子？只是这事，还得回去再合计一下，倒不必急于一时。张贵家的打定了主意，当下便和杨妈妈等人周旋起来。
可怜的柳叶此时还不知道眼前这人打上了她的主意，照着悠然的吩咐，还在那细心的照顾着张贵家的。一会给她布菜一会给她添酒的十分勤勉，要是知道了她心里的想头，只怕早就转头走了。
又过了两天，端午节前日，恰逢沈泽放了两天假。两人便商议着上午去国公府请安，下午回来后再回娘家一趟。
一开始，原是悠然带着沈汐和两个小子一起坐马车的。谁知康泰那小子见爹爹骑着马在外头威风凛凛的样子很是羡慕，当下便嚷着道：“娘亲，我也要和爹爹一样骑着马走。”悠然捏捏他的小鼻子反驳道：“你人还没有马腿高呢，怎么骑马？”
闻言，康泰小哥顿时有些不乐意了，噘着嘴不说话。悠然见长子不乐意了，顿时又想男孩子嘛早晚要学这个的，便柔声道：“行了，你问问你爹，他要是愿意载着你的话娘就不管了。”
听了这话，康泰顿时从僵尸状态复活了，“腾”的一下就坐起身来，掀开马车的车帘，对着沈泽喊道：“爹爹，爹爹，我也要骑马。”作为一个男人，沈泽对儿子的附和度就高了好多。当下就将大儿子从马车的车窗里拽了出去揽在自己的怀里。
悠然好悬没被吓出一身冷汗，当下对相公翻了个白眼：“你也太大胆了，万一摔着孩子怎么办？”
沈泽不怎么在意的笑笑：“难不成你家相公在你眼里连这点小事也搞不定？”见他一副自恋不已的样子，悠然没好气的啐了他一下，转身将车帘放了下来。
第三百四十九章 王氏和刘氏
好容易把淘气的大儿子给折腾出去了，刚清净了一瞬间，康平就不办了！他见哥哥和爹爹都在外头骑着大马，心里也是非常羡慕的，于是也指着外头断断续续的说：“康平骑马马。”悠然忍不住得的扶额：唉，她怎么就连生两个臭小子呢，这要是其中有一个乖巧的女孩该多好啊！
瞧瞧，汐姐儿才多大？看到小侄子哭闹，就知道帮她分忧了！只见沈汐熟练的抱起小康平来，拿九连环逗他，又把他架在自己的腿上让他一蹦一蹦的跳跳。
只是康平这小子分量不轻，沈汐没一会就觉得胳膊酸了，悠然适时的接过小儿子：“这小子如今可沉着呢”
没一会一家子就到了国公府，到了二门处，韩氏得到消息之后已经让沈荣之妻王氏在这里候着了。见了悠然一家子，王氏连忙迎上前来笑道：“嫂嫂可算来了，母亲在里面等了好久了呢。”
说着看向悠然的两个儿子，赞道：“泰哥儿素日常见没觉得怎样。倒是平哥儿，这才几日不见，就窜了一大块，走到路上都不敢认了。”
悠然笑道：“孩子这么大的正是长的最快的时候。你家的慧姐儿想来个头也不矮了。”
王氏是两年前嫁给沈荣的，已经生下来一个女儿，名唤锦慧。原先还好，虽说是个女孩，到底是国公府第三代的头一个孩子，也是备受众人宠爱的。只是好景不长，自沈茂的妻子进门一下生了个儿子之后，王氏便觉得自己娘俩的日子过的分外酸楚。
虽说韩氏对她们依旧是一如从前，但是王氏明显觉得这府里的下人支使起来费事多了。再加上沈茂的妻子刘氏是个惯爱掐尖要强的，王氏只觉得自己的日子难过的紧。
因此听了悠然的话，她不免有些失落的笑笑：“个头矮又怎么了？到底不比弟妹，一下子生了个男孩！”说完才惊觉自己的言语有些泛酸不大妥当，当下尴尬的笑道：“是我失言了，让嫂嫂笑话了。”
悠然对王氏的印象还不错，因此劝慰道：“没什么的，你平日也别紧张太过。这才成亲几年？你又还年轻，早晚会有儿子的。我瞧着慧姐儿的容貌像她爹爹，有些男像。”
王氏连忙附和道：“可不是吗？倒不是我嫌弃相公的长相，只是一个女孩家家的长了一副男孩相，待大了可怎生是好？”
悠然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且不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单就慧姐儿这相貌，在庄户人家看来就是招弟弟的相貌。我瞧着啊，你这下一胎啊十有八九是儿子！”
闻言王氏大喜：“若果真应了嫂嫂的话，我必备上重礼答谢！”
悠然轻笑着摇摇头：“咱们一家子骨肉，说什么谢不谢的，这可就外道了！”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前走，没一会就到了后院的正厅。丫鬟掀了竹帘，一行人连同丫鬟婆子鱼贯而入。
到了屋里，悠然先拜见了韩氏，说了几句闲话，又让孩子们给韩氏见礼。韩氏这个年纪的妇人就喜欢看小孩子。忙不迭的支使丫鬟们上果子上点心，又把沈汐拉到自己身边细细垂询。
这时，只见原先坐在韩氏下手的一个年轻妇人站起来笑道：“我身子重，因此未能出去迎接嫂嫂，请嫂嫂勿怪。”这人正是沈茂的妻子刘氏。悠然见对方虽穿着宽松，可肚子着实还看不大出来，估摸着顶多三四个月吧！这就叫身子重了？若是真的身体不适就罢了，但是瞧着刘氏满面春风的样子也不像是不大舒坦的。便是不到外头迎着，总该迎到门口吧？
悠然心里难免有些略微的不舒服，只是她依旧是笑容亲切的问道：“弟妹瞒的好紧，上回来时还没听说弟妹的喜信，这回身子就重了，可见月份是不小了，几个月了？”
王氏在一旁听了这话暗乐，这个刘氏仗着自己头胎生了儿子如今又怀了二胎，镇日里以功臣自居，在府里拿张做致的。统不过两个来月的身孕，搞的跟自己快生了似的，想要一大家子都围着她转。今日可是踢到铁板了吧？她也不想想，这位泽大嫂子虽然平日里看起来温和有礼，可若真是一点手段也没有又怎么能走到今天的地位！竟然还想拿人家的乔，真是自不量力。
果真，听了悠然意有所指的话，刘氏也不由的有些尴尬。只是当着韩氏的面，到底不敢十分造次，只低声回道：“两个多月了。”
悠然点头笑道：“是呢，前三个月正是要紧的时候，是该好生小心些。我又不是外人，你如今既有了身孕又何必如此多礼？快些回屋里歇着去吧，这里有伯母和三弟妹在呢。”说着对一旁的两个婆子说：“两位妈妈还不快将四奶奶扶回去，这里人多手杂的，万一不小心将四弟妹刻着碰着了，岂不是我的罪过？快去！”
悠然在韩氏身边十几年，嫁到沈家之后又常常帮着韩氏料理家事，因此在这府里颇有积威。两个婆子听了她的话，立马就要扶着刘氏出去。刘氏顿时觉得有些着恼，这些婆子，平日里在自己跟前都眼高的不得了，如今竟然这样听从一个外人的话！当下有些不忿的说道：“嫂嫂真是能耐，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能支使的动母亲身边的妈妈。这样的事我可是从来都不敢想呢。”话里头颇有挑拨韩氏的意思。
韩氏听了这话也不着恼，倒是顺着她的话笑道：“可不是吗？你泽大嫂子一向有能耐，你要是能学她个三五分，这辈子就够你使了。好了，你嫂子说得对，既然身子重，就回你自己房间歇着吧。这些天也不必过来晨昏定省了，万一再有点什么意外，茂哥儿回来岂不怪我？”
这话可就有些重了，儿媳妇给婆婆请安，每日晨昏定省那是顺应礼法的事。除非你真的是病的起不来床了，别人无话可说。如今不过怀孕两个多月就不给婆婆请安，传出去人家只会笑话刘氏拿大不懂事。
刘氏见嫡母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里，顿时有些慌了。
第三百五十章 善心
韩氏本来就不怎么待见庶子媳妇，平日里也很少让她们在自己跟前伺候。尤其刘氏平日经常做些拿不上台面的事心里更是厌恶。不是嫡亲儿媳，她也懒得伸手指点。正好借着今日的事情把她隔得远些，省的一天到晚的在自己跟前晃悠着心烦！
得了韩氏的首肯，两个婆子这回没再犹豫，半推半拉的将刘氏带出去了。
刘氏被韩氏哄走，王氏倒没觉得有多痛快，只不由的生出了兔死狐悲之感，行事愈发的小心谨慎，生怕惹了蒂姆不快。眼见这会嫡母脾气不大好，王氏连忙笑道：“我去厨下瞧瞧席面预备的怎么样了？”
韩氏点头道：“去吧，你嫂子爱吃辣子鸡，让厨下拿嫩公鸡的鸡胸肉做道辣子鸡丁。”王氏忙答应着下去了。
待王氏一走，韩氏便对悠然道：“你瞧瞧这两个，一个就跟个鹌鹑似的，胆子小的紧。一个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着，还没半点脑子。她们但凡能有你一半的见识能耐，我也能有个臂膀。”
悠然忙笑道：“伯母也不必太忧心了，她们都还年轻，慢慢就是了。我瞧着三弟妹行事虽谨慎了些，但是心地不坏，瞧着还算中用。只是听说她是继母跟前长大的，性子谨慎也是习惯使然，伯母多提点几回就是了。”
韩氏不置可否：“随她们去吧，又不是我的嫡亲儿媳，说的重了轻了的都不合适，能不能历练出来就看她们自己的造化了！”
这时张贵家的正好刚从外头回来，过来给韩氏回话，见了悠然照样是请安问好。因她这几日的差事做的不错，韩氏便笑道：“这几来回奔波也辛苦了，有什么想要的赏赐尽管说，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张贵家的正愁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呢，听了韩氏这话忙笑道：“做这些本就是奴婢分内的事，不敢要什么赏赐。只是夫人既说了，老奴就托大一回，想求个恩典。”
闻言，韩氏挑眉问：“什么恩典？你只管说来，别这样吞吐的。”
张贵家的看向又悠然说道：“倒不是奴婢磨叽，只是这事还要泽大奶奶答应才行。”悠然不意这里头竟然还和自己扯上关系了，也不知道这张贵家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当下笑说：“妈妈只管说吧，但凡是我能做的必不会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