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看着她手足无措想开口解释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的样子,叶寻唇角微微勾了一下,目光如炬地看着她,“今天的事到底怎么回事,那镜子有何古怪?”
秦氏一愣,没想到他会忽然改变话题,反应过来后茫然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怕他不信,她又立马接着强调道:“我是真的不知道!”
叶寻打量了她一会儿,见她不像说假话的,又转头看向叶倾,叶倾摇了摇头,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也不知道。”
她也疑惑今天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了,他也真是奇怪,竟然来问他们今天的事情怎么回事,现成的景绣不问。
她们怎么知道那个景绣到底是发什么疯,一个普通的镜子而已,值得那么紧张吗?
“真的不知?”叶寻不放心的求证道。
叶倾神色有些不满,阴沉着脸摇了摇头,抬眼看他,“大哥该不会以为我们和五公主联合起来对付景绣吧?”
叶寻被戳中心事反而坦坦荡荡地点了下头,“没错。”
叶倾顿时无语,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只是看出来五公主她不喜欢景绣所以才陪着她一唱一和的。”
叶寻目光犀利地在她们母女二人坦诚的脸上打量了一圈,最后点点头,起身之前又特意的叮嘱道:“今天你们也看到了,濬王为了绣儿甚至可以当众对月儿动手,可见绣儿在他心里的地位。还好月儿是公主,若是别人只怕现在已经没命活了。”
母女二人看着他修长清瘦的背影走了出去,消失在视线里才回过神来。
秦氏慨叹道:“这个景绣当真是命好啊!”
虽然叶寻全程都神色温温润润的,语气也很平和。可是那话里的警告和敲打一点都不含糊,他这是在为景绣出头啊!
如今老爷不在,二房连一个成年的男丁都没有,她们必须紧紧的依附大房而活,叶寻迟早是叶家的当家人,她们得罪不起啊!
在他的心里景绣这义妹俨然比倾儿堂妹重要多了。这也不奇怪,毕竟他对景绣动过那样的心思,男女之情当然比亲情更能迷惑人心。
叶倾听了默然不语,过了一会儿却忽然冷笑一声,“我就不信她能一直好!”
“倾儿你”秦氏大惊失色,慌张地看着她,苦口婆心道:“刚才你大哥的话你也听到了,我们不能为了一个景绣得罪你大哥啊,叶家迟早交给他接管,咱们可都要倚靠他啊!”
“难道我就白白受冻?”叶倾白了她一眼,不甘地反问道。
说道这个秦氏自然也是不甘心,可是得罪叶寻和那个濬王的后果又是她们承担不起的。
忙解释道:“娘的意思是咱们最近这段时间先不要有所动作,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你大哥对我们放下戒心,咱们再好好商议出万全之策,争取一下子将景绣赶出叶家!”
叶倾听了这才满意地勾唇一笑,在秦氏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又开口意味深长地说道:“那也要她有命等到那个时候”
秦氏神色一边,震惊地看着她,“你”
“放心。”叶倾知道她在想什么,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想要景绣命的人多的是,或许等不到我们出手她就已经没命了”
秦氏若有所思道:“你说的是五公主?”
“不错。”
母女二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相视而笑,笑得阴森而又得意。
司马濬牵着景绣一离开众宾客的视线就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路上有不明就里的下人们看到这一幕都神色骇异。
这濬王和绣儿小姐可是比传闻中还要开放大胆啊,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清枫院的下人包括青霜在内看到司马濬抱着景绣进来都是一副诧异不已的神情。
虽然小姐不似一般女子羞涩忸怩,比一般女子要胆大开放的多,但她知道小姐和王爷一直都谨守分寸,没有做过出格的事。这样的搂抱只会偶尔在王府里才有,在外人面前是断断不可能的。
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青霜反应过来,忙跑向房门将门推开,司马濬抱着景绣进去她也立马跟了进去,看着司马濬动作轻柔的将双目紧闭,脸上犹有泪痕的景绣放到床上后她才忍不住担忧地问道:“王爷,小姐她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要不要请大夫?”
一连窜的问题像连珠炮一样从嘴里流泻而出,司马濬目光温柔缱绻地落在景绣脸上,头也不回地摇摇头,“你先出去吧!”
青霜虽然满腹疑惑,可是听他这么说刚才悬起的一颗心却怦然落地,不要请大夫就说明小姐没受伤
她最后忘了一眼景绣遍布泪痕的脸,然后说道:“奴婢去打点热水来。”
司马濬轻轻“嗯”了一声,伸手轻轻的拭去景绣眼角刚好流出的一滴眼泪,心急如焚心如刀绞,虽然很想知道出了什么事,但他依旧什么都没问。
青霜看着司马濬凝重的神情和景绣湿润的眼角,心里担忧疑惑不已,但却什么都没问走了出去。
☆、第277章:一视同仁
很快,青霜就端着热水进来了。
司马濬从她手中接过热水和毛巾,将毛巾放进水里浸湿然后又拿起拧干,展开散了些热气才轻轻地去擦拭景绣脸上已经花掉的妆容。
青霜何曾见过司马濬做过这样的事情,想上前接替他,可知道他为小姐做这些实属甘之如饴,于是无声地叹了口气就退了出去。
良久,就在司马濬以为景绣已经睡着的时候,她忽然睁开湿漉漉的杏眸目光贪恋地看着他,我见犹怜的样子让司马濬心里闷闷顿顿的难受。
抓住她欲摸向自己脸颊的手,将柔嫩的掌心贴在脸上,柔声说道:“困了就睡一会儿我在这儿陪着你。”
景绣双眼氤氲着水汽,他的面容看着甚是朦胧,覆在他脸上的那只手细细的摩挲着他的皮肤,“司马濬,如果有一天我忽然消失了,你不要找我”
司马濬身子一僵,嘴角的温柔笑意渐渐消失不见,薄唇紧抿,微微颤抖。握着她的手倏然收紧,目光如炬地看着她泪光闪闪的双眼,“什什么意思?”
“我”景绣张口难言,她不知道怎么跟他说那么匪夷所思的事情,说了他会相信吗?他又会怎么样看待自己?会不会把自己当成一个怪物?
司马濬看着她眼中的雾气越聚越多,目光痴缠又贪恋地看着自己,这是从来不曾有过的,这样的目光让他心里渐渐滚热起来,可是却没有任何旖旎的心思,他只想知道她刚才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顿了一下不确定地问道:“是不是那面镜子”
景绣喉间就像堵了一块石头,并且是棱角锋利如刀的石头,喉咙处不仅堵的慌还十分的灼痛。
过了好一会儿才在他焦急又期待的目光下点头。
“镜子已经碎了!”司马濬加重语气说道。
景绣沙哑着声音道:“可难保不会有第二面。”
司马濬目光倏然一紧,如果那镜子能让绣儿如此害怕甚至说出离开自己的话,那么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那镜子不管有多少他都会不遗余力的去毁掉它!
仿佛看出他在想什么,景绣从床上坐起身子来,“查出那面镜子的来历,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给了南宫新月这面镜子!”
司马濬点头,“放心!”
景绣目光缱绻地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等查出那面镜子的来历,找到那面镜子真正的主人,我就将一切都告诉你。”
希望你知道一切之后不会害怕我不会疏远我不会不爱我。
将她眼中流露出的一丝紧张和害怕纳入眼底,司马濬又是疑惑又是心疼,将她的双手分别放进被子里,直到听到她的呼吸变得绵长而悠远他俯下身子在她光洁白皙的额头上印下轻轻的一吻然后起身离开。
“王爷”青铜看了一眼司马濬身后的房门,满眼疑惑。
青霜也赶忙上前来,满脸担忧。司马濬看向她,声音听不出情绪地说道:“好好照顾她!”
“是。”青霜神色郑重地应了一声,然后看着他神色凌厉地从自己面前走过,青铜大步跟在后面。
叶国公担心前面的事情传到叶老夫人耳朵里,让她老人家忧心。月儿和绣儿都是母亲放在心尖上宠着的,她老人家知道了这两个孩子不和,当着众宾客的面闹成这样一定会十分难受的。
刚进了荣乐堂就看到自己的夫人正一脸焦急的和老夫人说着什么,而老夫人的神色更是一脸急躁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
“老爷”叶夫人不经意间瞥见叶国公进来的身影,忙走过来唤道。
母亲因为前面发生的事情坐立不安的,问了好几个下人都没能说清楚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累了这半天了刚躺下就挣扎着起来了,说要去清枫院问问绣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说让人去将绣儿叫过来,可母亲却仿佛一刻都等不及了一样,非要自己过去,她劝都劝不住。
看到叶国公过来,她顿时松了口气,忙求救似的看向他。
叶国公也大概猜到是个什么情况,快步走向叶老夫人扶着她重新坐了下去。
叶老夫人看见他过来暂时放弃了要去找景绣的念头,目光急切地看着他,问道:“绣儿和月儿怎么啦?”
她们不是好朋友吗,绣儿怎么会对月儿动手,她听寻儿说过绣儿可是会功夫的,而月儿身边也肯定有武功高强的护卫跟随着,这两方动起手来可不同于别的女子间的小打小闹?
况且这一个公主一个郡主,平日也都是稳重端庄的,今天怎么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顾形象的动起手来呢?
大夫和绣儿都曾嘱咐过母亲不能动气和激动,叶国公生怕她因为这事着急上火,于是和颜悦色道:“没什么事,不过就是两个孩子顽笑忘了场合而已,实则没什么大事。”
叶老夫人神色却没有一丝放松,狐疑地看着他一脸的不相信。府里的下人向来都稳重,若不是情况真的紧急,不会接二连三的有人过来通知自己。
叶国公在她压迫力十足的视线之下,心里无奈的叹息一声,说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儿子也不清楚,好像是因为一面镜子起了两句口角,不过现在已经好了,您就不要再担心了!”
叶老夫人稍稍松了口气,但是脸上的疑惑并没有减少,蹙眉道:“镜子?”
什么样的镜子能让这两个孩子反目成仇?
叶国公也是一脸疑惑,“儿子看那镜子也并无甚新奇之处。”
想到景绣和南宫新月二人对峙时的反应,叶国公心里担忧和疑惑更甚。
叶老夫人凝眉深思了一会儿,问道:“她们人呢?”
“月儿应该已经回宫了,绣儿和濬王在清枫院。”叶国公回道。
叶老夫人点点头,默了一瞬问道:“那镜子现在谁那儿?”
“这个”叶国公神色犹豫,“已经碎了。”
叶老夫人眉头蹙地更深了,过了一会儿才看向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叶夫人低声说道:“晚上让绣儿过来一趟。”
叶夫人眉心轻轻跳了一下,然后点头应了声:“是”。
服侍了叶老夫人躺下,叶夫人和叶国公夫妻二人走出了荣乐堂。
刚好在荣乐堂门口撞见刚从叶倾处出来直奔荣乐堂而来的叶寻。
“祖母知道了?”叶寻看着他们脸上的神情,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叶国公点点头,然后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月儿和绣儿到底怎么起的争执?”他不知道,可寻儿和她们两个一直坐在一起应该知道吧。
叶寻俊朗的眉峰微微蹙起,看着父母亲一脸探寻的神色,心里叹息一声。
回到夫妇二人的院子,叶国公夫妇二人相视一眼,耐着性子看着低头沉思的儿子,过了好一会儿才等到他抬头。
叶寻斟酌着说道:“父亲母亲,我也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我能感觉到是月儿在故意针对绣儿。”
叶国公听了这话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自从景绣进入叶家以来南宫新月来了两次的情形,月儿对绣儿淡淡的排斥他不是没察觉到,只是看今天的样子似乎并不只是排斥那么简单了。
针对虽然他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月儿的性子清冷孤僻,好不容易和绣儿能玩到一块儿去,不是关系很好吗,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反目的?
叶夫人听了一阵诧异,问道:“怎么会呢,好好的月儿为什么要针对绣儿?”
上次来她们还彼此和颜悦色呢,再说了就算有再不开心的事也不应该当着今天这个场合闹起来啊。
这一个公主一个郡主的,稍微行差踏错就要受人诟病,今天发生的事估计已经在平阳城的大户人家传开了,等明天一早估计就传遍整个平阳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