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听筒里面一片死寂，要不是偶尔还传来敲键盘的声音，卡米娅真以为她二哥已经抛弃她了。
  她拧着眉，想了想才说道：“我其实就是想在外面玩玩，如果我这次回去了，爸爸肯定不放我出来了。”
  “这倒是的。”
  糜稽的声音已经趋于往常，卡米娅趁热打铁，继续说道：“所以啊，我再玩几天就回去，我一定会小心的……然后回去的时候也会给你带好吃的。”
  听筒那边又久久没有声音，这次连敲键盘的机械声也没了。卡米娅反而不着急了，糜稽没出声就表示有戏。
  “你说吧，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嘻嘻我就知道二哥对我最好了……”
  糜稽“啧”了声，又用力敲了下键盘，咯嘣一下格外清脆。
  “别灌我蜜糖，说你的计划。”
  “其实也没有什么计划，我就想问问你，怎么才能不让大哥怀疑地支开大哥？”
  “让他给你买东西去……你不是说他带你去吃好吃的吗？”糜稽这话说得有点儿嫉妒，没办法，谁让他从小到大只在大哥那里吃过惩罚呢。
  卡米娅却觉得不好，吃东西这事她作为当事人肯定要一起去。
  不行不行！
  “你说我装病怎么样？”卡米娅犹豫地开口道。
  “你想被大哥抽你就装！”糜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与其说你生病，你还不如说你生理痛呢……”
  “生理痛？？”十二岁的卡米娅觉得自己好像听过这名词，呢喃地重复一边就开始努力回想起来。
  反而听筒对面的糜稽有种不好的预感，据他了解，他家这位妹妹初潮都没来过吧。
  “卡米娅你……”
  “二哥，上次你看的那动画，里面妹子抱着肚子喊生理期来了就是你说的生理痛是吗？然后是不是让男的去买那个海绵一样的东西……”
  “……”不是海绵，是卫生棉……
  糜稽脑补了下大哥去超市买这东西的画面，虽然很可怕，但意外得特别带感啊。
  过了一会儿，卡米娅就听对面糜稽小声跟她说：“我现在给你报几个牌子，到时你自己发挥，让大哥给你去超市买……但千万不能说是我教给你的。”
  “嗯。”
  糜稽吐出口气，暗搓搓选了几个最贵的牌子报了过去。
  第18章 野外求生第八站
  卡米娅拿了纸笔，整整记了七八个牌子。等糜稽报完了，她转了下手中的签字笔，看着纸上那些拗口的名字，念了好几遍才问道：“需要这么多吗？”
  糜稽深吸了口气，“那当然，有几个一般超市买不到，大哥可能会花时间找一会儿，这样可以给你多争取点时间。”
  卡米娅登时眼睛一亮，觉得她二哥实在机智。不过因为不是很懂这东西，她还是把便利纸折好了塞进口袋里，以免要用的时候忘记了。
  电话还没挂，糜稽想了想，还是添了句：“你知不知道，奇犽那小子被爸爸放出去了。”
  这消息卡米娅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人就是一怔，眨了好几次眼睛才把糜稽的话消化了。
  “爸爸同意奇犽外出……是这个意思吗？”
  “是啊，听说那小子买了去猎人协会那边的机票，估计会去找你吧。”
  卡米娅沉默了一会儿，又多问了一句：“但爸爸让我回去。”
  对面的糜稽点点头，但一想卡米娅看不到，又“嗯”了声。
  听到这个肯定的回答，卡米娅抿着嘴，想着奇犽出来了自己却要被大哥带回家，忍不住就抱怨道：“爸爸太偏心了。”
  糜稽特别赞同这句话，差点就跟着大声附和了。不过一想到自己也不赞成卡米娅外出的，他还是老实闭上了嘴巴。
  当然这不是说他就不心疼卡米娅了，奇犽都出去过好几次了，然而卡米娅是真得一次都没出过家门，想想也怪可怜的。爸爸妈妈不让她出去，怕她太弱了会被人干掉，大哥根本就不喜欢卡米娅去外面，糜稽好几次都怀疑大哥对卡米娅有着不可告人的想法，糜稽本人当然也不希望卡米娅外出，格外担心他这个妹妹第一次出门会被人骗。
  对，什么都不怕就怕别人把卡米娅骗走啊。
  “唉，先不说爸爸，你在外面有没有遇到……”
  “嘟嘟嘟——”
  “……我去！卡米娅你下次打电话给我我也给你挂了……秒秒钟挂你！！”
  可惜他吼得再大声，对面的人也听不到。
  卡米娅挂了电话就开始想奇犽的事。大哥肯定也知道这事，就是没告诉她而已。
  不过一想到奇犽正在过来的路上，卡米娅就特别高兴。回去的路上遇到小杰也是满面笑容，跟只刚遛完公园的猫似的，神清气爽的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我心情不错。
  “卡米娅，发生什么事这么开心？”小杰看着面前这人脸上的笑，也跟着牵起了笑。
  小杰的笑像向日葵，一看就让人充满了阳光和元气。卡米娅站在他对面，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说道：“奇犽要过来了。”
  对面的刺猬头少年起先还愣了下，大概一时没分清奇犽和卡米娅的区别，歪了歪脑袋，片刻之后眉眼才再度染上笑意。
  “他病好了啊？”虽然用得是疑问，但里面笃定的成分不少。
  卡米娅愣是懵了下，没把奇犽和病好了联系起来。倒是她对面的小杰眨眨眼睛，眉间微蹙地反问：“你不是说他之前病了吗？”
  “……对，没想到他病好得也挺快的。”卡米娅抓了抓后脑勺，想到自己给奇犽挖了那么多坑，突然有点儿心虚了。小杰还歪着脑袋一脸疑惑，卡米娅也不管他心里想什么，大笑着再度拍了拍他的肩膀。
  “哈哈，总之等他来了我把他介绍给你啊，你们一定能成为朋友的。”
  小杰对此表示非常高兴。卡米娅则顶着满腔心虚，心不在焉地回了房间。
  飞艇抵达猎人协会直属酒店是在三天后的一早，最终试则决定在上午。
  卡米娅听着规则觉得最终试也很一般，比起测试内容反而台上的老头是会长跟让她感到惊讶。之前根本没觉得这老头厉害，当然眼下也没觉得有多厉害，但是猎人协会会长的话传闻是比她曾曾祖父还厉害的人物呢。
  卡米娅对厉害的概念并不包含自己的曾曾祖父，因为从没见他出手过，倒是红包塞给过她不少。
  这次的测试采用的是对战制度，赢得人直接通过猎人最终测试成为猎人，输的人晋级，直到最后一轮输得人淘汰。即是说他们几个人中只有一个会被淘汰，卡米娅环视了一圈，觉得自己的战力在这中间应该排在前几，又见对战表上自己和伊尔迷相距甚远，应该不至于对上，原本一直吊起的心也跟着落下了。
  第一场小杰对294号光头半藏。
  对战时间有点儿长，但最终小杰还是被强行获胜了。
  卡米娅站在伊尔迷身边，就听他大哥语气平平地点评道：“太弱了。”
  但这话与其说是点评，更像是说给她听的。卡米娅原本见小杰被打晕了，打算跟上去看看的，听到这话也乖乖收起步子留在了原地。
  之后的对战都极为顺利，轮到卡米娅的时候也是三两下就把对手制服了，轻轻松松获得了猎人资格。
  卡米娅还是觉得自己挺厉害的，虽然比不上家里人，毕竟那是一群外星人啊。作为一名普通人，相比周遭的普通人她还是很有优势的，脑子也聪明，身手还利索，看那个被她揍得小哥哥，现在还一脸愤恨地瞪着她呢。
  猎人测试最终试结果只有一个人不合格，其他人都合格了。
  卡米娅自然也合格了，索性猎人执照并不登记名字和任何认证信息，这倒是让她松了口气。
  想想要登记名字也就算了，万一是指纹认证之类的，她上哪里去把奇犽叫过来啊。
  不过未免这人兴起明年再参加一次猎人测试的念头，卡米娅偷偷跑去找豆面人了解了关于猎人测试的相关情况，然后了解到，同一个人在拿到猎人执照后是不允许再参加猎人测试的，就算执照丢了也一样。
  第二天有个关于猎人执照和相关事项介绍的会议，所以他们这几个人还不能走，要一直等到会议结束才能爱去哪去哪。
  其实卡米娅是不耐听这种的，不过为了能更自然地实行逃跑计划，她还是忍住了。因着这个，她都不敢向伊尔迷确定奇犽是不是过来这边了。
  小杰醒来的时候会议差不多接近尾声了。
  他被考官劝着拿了执照，又听了一些注意事项，原本是想去会议室那边等自己的小伙伴的。
  倒是照看他的考官笑着劝道：“其实去大门那边等也一样的，他们应该很快就出来了。”
  “嗯，谢谢萨次先生。”
  这时候还是上午，小杰一走到大门边上就看到站在喷泉边的银发少年。这人双手插在兜里，行为特别不羁地站在喷泉的沿石上，低垂着头，那样子更像是在就看底下的水面。
  “卡……”刚喊出一个字，小杰又迅速闭上了嘴，观望了下四周，还是乖乖把名字改了。“奇犽——”
  第19章 逃跑计划第一站
  私下里小杰很少叫奇犽这名字，但在外面就不行了，因为不能让别人知道卡米娅是替考的。
  他喊了奇犽，跑上去才发现这人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银发少年已经转过身来，但面上的表情和往常并不相似，不过比起表情更让小杰在意的是空气中飘来的气味。
  对，就连气味都变了。
  虽然只是一天不见，但小杰并不认为之前十几天气味都不曾有太多变化的人，今天会突然有所转变。
  小杰还在思考，倒是对面的奇犽利索地从喷泉沿石上跳下来，看着面前这个和自己差不多身高差不多年纪的人挑了挑眉，反正他是不记得有认识这么一号人的。
  “你也是考生？”在接受面前这人认错人的事实后，奇犽也不急着解释，耸耸肩就问道。
  “所以，你是真的奇犽？”小杰指着面前的人，满脸懵逼。
  “哟——”奇犽则挑高了眉梢，他实在没想到面前这人会知道这种内幕。一般这种时候不该是“奇犽，你竟然不记得我了奇犽你竟然失忆了吗”，这种问题更合理一点吗。
  “卡米娅跟你说的？”奇犽突然有些好奇面前这人和卡米娅的关系，要知道他这位妹妹……啊呸姐姐一般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底牌。
  “嗯，”小杰倒是没多想，一松开眉间的褶子，脸上就跟着扬起明快的笑容，“你好，我叫小杰，是卡米娅的朋友。”
  卡米娅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奇犽和自己的小伙伴站在一块。两个人正在说话，大概聊得挺愉快的，还能看到那小倒霉蛋笑得一颤一颤的肩膀。
  伊尔迷还在后面，一行人里还有酷拉皮卡和雷欧力，就连西索也落在后面。卡米娅没跟他们打招呼，出了酒店大门就冲着奇犽跑了过去。她跑得快，又没发出什么声音，不过面朝着她的小杰还是注意到了她，抬手跟她打了招呼。
  “卡……”
  “嘘！！”
  卡米娅边跑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但没等她跑到奇犽身后，银发的少年已经转过身来。
  回头就看到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也是很绝望的一件事，简直跟照镜子差不多。奇犽撇撇嘴，刚出口喊了声，就被卡米娅打断了。
  “奇犽。”卡米娅喊得小声，张开手臂就朝面前这人扑了过去。奇犽也是猝不及防，两只手垂在身边，迟疑了下才同样搂住了怀中和他差不多身形的人。
  两个人向来是亲昵惯了的，这会儿抱在一块也没有丝毫别扭的感觉，甚至有点儿像艺术馆里那些个双生艺术雕像。
  “那个就是卡米娅吧嗯——”西索笑眯眯地说道。
  这话显然是冲着新来的奇犽说的。走在他前面的酷拉皮卡和雷欧力怔了下，扫了眼那边的两人，又对视一眼，然后……他们选择什么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