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爸爸说了什么？”卡米娅不自觉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该不会爸爸突然开明了，答应她在外面浪吧。
这么一想，卡米娅的眼睛忽的一亮，绿色的美瞳迎着光简直跟夜晚的猫眼一样就差放光了。
伊尔迷沉默地看了她片刻，恰逢游艇抵达岸边，之前鸣过的汽笛声再度发出刺耳的声音。
卡米娅看到集塔喇苦的嘴唇似乎动了下，但因着汽笛的声音她并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当然她大哥也可能并没说话。
“大哥？”等汽笛声歇了，卡米娅眨着眼睛喊了声，语气中透着少许愉悦的声调就算她故意压着都令人无法忽略。
伊尔迷瞥了她一眼，未防待会的话让这人激动，把手搁在她脑袋上才缓缓说道：“爸爸让我把你带回去，千万要看紧你，不能让你再溜了。”
“骗……”骗人啊！
因为脑袋上的手实在太有力了，卡米娅刚吐出一个字就把剩下的话都咽了回去。
她抿着嘴，两边的嘴角更是绷得死紧死紧的，微微下垂的弧形正昭示着她此刻并不美丽的心情。
“爸爸的确是这么叮嘱的，你知道的，我不会拿这种话唬你的。”伊尔迷语气淡淡的，但卡米娅发现自己还真无法反驳他。
她低垂着脑袋，就觉得脑袋上的大手正揉着自己的发顶。揉了两下之后，伊尔迷又轻轻拍了下她的脑袋。
“走吧，考官已经在审核了。”
“嗯，知道了。”
卡米娅跟在伊尔迷身后，大概是自觉受了天大的委屈，一直上了飞艇，卡米娅始终没和伊尔迷搭话。倒是中途无聊，西索来找伊尔迷玩牌，两个人太少，卡米娅也被热情洋溢的西索拉过去凑数了。
玩得是最简单的抽鬼牌，所以当小杰准备来找卡米娅，就看到集塔喇苦、西索以及卡米娅三个人凑成堆地在抽牌。
集塔喇苦的造型一如既往给人一种他和卡米娅一定有个是被抱养的错觉，红发的西索这次终于没再穿着魔性的豹纹紧身裤，可能在这次狩猎中连裤子一起狩猎到了，总之穿着方面终于接近了一开始的样貌。三人中最正常的果然还是卡米娅，不过这会儿相较其他两个的神情，这人满面严肃，每次抽牌都像做着一生一次的决定一样。
小杰早在视线触及西索的时候就捏紧了拳头，倒是跟在他身后的雷欧力看着眼前那么辣眼的画面，整个人都不好了。没等任何人开口，雷欧力直接把人拖走了。
大厅里本就因为有西索又有集塔喇苦而没人了，两个人站在那儿还是挺有存在感的。等卡米娅从西索手上抽走一张梅花七，抬眸就看到雷欧力推着小杰出了大门。两个人来得突然，走得也快，这让她有些奇怪，脸上自然而然就带上了几分疑惑。
“很在意么——”西索突然出声问道。
其实从开始抽鬼牌他们几个就都很安静，西索这一出声反而像是打开了话匣子。
卡米娅将牌对着自己，藏着掖着的同时将背面正对自己大哥，视线却落在西索脸上问了句“什么？”
“很在意小果实啊——考试的时候你们也一起行动了吧嗯哼——”
西索的语气总是这么gay里gay气的，卡米娅都快习惯了，不过没想到他竟然看到过他们，而重点是他们竟然都没察觉到，真是太危险了。倒是她大哥在听到这话后，抽卡的动作顿了下，眼睛一抬就看了过来。
卡米娅也不在意，等伊尔迷抽完卡，就像保卫者一样迅速把手中的牌藏好了。
“你说小杰啊，我们是……”朋友啊。
不能说朋友，会被伊尔迷打的。
卡米娅赶紧打住，想了想又说道：“小杰烤得鱼比你烤得好吃。”
“嗯哼——这么快移情别恋了吗？明明奇犽不是变化系的吧。”
“……”不不，奇犽可能是变化系，但她肯定不是。
不过移情别恋是什么鬼啊！
卡米娅皱着眉，抬手就从面前的五张牌里随手抽了一张，这次没有停顿也没迟疑，只是拿回来一看以后卡米娅就特别绝望——
彩色的鬼王正微笑地向她招手呢，这张脸还和面前的西索一模一样，简直像复制出来的。
卡米娅面无表情地看着西索，西索则笑眯眯地回望着卡米娅，似乎特别地开心。
“嗯哼哼——”面对笑得妖娆的西索，卡米娅真想把手里的牌全甩他脸上去，但最后她还是憋住了。
“你最后几天都和那个人在一块？”伊尔迷也是相当从容地从卡米娅的手牌中抽取一张，因为并没能把她手中的鬼牌抽走，卡米娅还是有些失望的。
“是啊。”卡米娅耸耸肩，看到伊尔迷将手牌背对向西索，单手拄着下巴又出声道：“大哥，我能跟你说件事吗？”
“嗯？”伊尔迷收起牌，看了眼身边的卡米娅。
“就是等考试结束以后，我能带小杰一起回去……”卡米娅边说边准备去抽牌，手都抬起来了却又突然打住了。对面的西索举着牌，但眯着眼睛，一张脸透着一股子危险气息地望着卡米娅，让毫无防备的她猛地打了个寒颤。
要死！这人简直像突然开启了认真模式，就算不放恶意的念压都让人浑身发冷。
卡米娅手都不敢伸过去了，就挪着椅子往伊尔迷身边靠了靠。伊尔迷看见了，原本拧紧的眉倒是松开了。
“小奇犽要把小果实带回去干嘛嗯——”西索弯着眉眼笑得纯然无害，然而就算他笑得跟小白兔一样也还是给人黄鼠狼的感觉。
卡米娅沉吟了一会儿，因着手牌里有了鬼牌，反而不担心这人手上的其他牌了。
“当然是训练他，让他变强啊……”卡米娅一说完，发现又抽到了一张鬼牌，只不过这次是黑白的。
有那么一瞬间，卡米娅是懵逼的，她眨眨眼睛，将牌翻转过来面向西索。
“两张鬼牌？？”
“嗯——这是乖孩子的奖励。”
“……”哪门子的奖励？
卡米娅差点就把手里的鬼牌砸过去了，最好砸他眼睛上，一只一张。
不过没等卡米娅动手，西索突然伸手过来摸了摸她的脑袋，脸上的表情和蔼得跟友善的大哥哥一样，当然这只是暂时的。
“一定要把小苹果培养起来哦——嗯……比现在更加美味更加成熟更诱人更让人兴奋嗯哼哼哼……”
不，你已经足够兴奋了好么。
看着西索颤抖的双肩，卡米娅心里一紧，突然有点儿担心小杰的未来，显然被这变态看上了就是一辈子的事，她下意识就拽住了伊尔迷的衣服，这才鼓起勇气拨开头上那只爪子。
恋童癖有时候是不可理喻的，卡米娅还决定找个机会要和伊尔迷说说西索不仅变态还恋童这个事实。
太可怕了！
因为西索作弊，这抽鬼牌的游戏并没能继续下去，倒是作弊的人很坦然地接受惩罚，承包了另外两个人的午饭。
刚过了中午，飞艇的广播就把考试合格的人一一叫了过去。
按照序号，卡米娅是第一个被叫过去的。进去就看到一老头坐在榻榻米上，一副轻松怡然自得的模样。
“哟，来啦。”尼特罗先是低头看了下名单，这才抬头笑道：“是40号奇犽啊……嗯，小姑娘是替考的吗？”
卡米娅瞳孔一缩，下意识地就飚出了满身杀气，虽然不知道这老头是谁，但被看出替考这种事可不好。
第16章 野外求生第六站
房间里的气氛一度有些紧张。
卡米娅也绷着神经，一双猫眼紧紧盯着榻榻米上的老头。但这人仿佛并未受她的杀气影响，满面皱纹的面容上依旧精神矍铄的双眸透着些许苦恼，看看她，再看看手中的名单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对于对方的反应，卡米娅拧着眉，外放的杀气都快因为无人搭理而蔫掉了，不过她还在坚守着。
依旧满房间的杀气，尼特罗这时候终于正视了眼卡米娅，但面上的表情依旧轻松无恙。
“好了好了，别放杀气了先过来回答我几个问题。”尼特罗抬手招呼道。他转着手中的毛笔，末了还用笔端刮了刮油亮油亮的脑门。
卡米娅的心情顿时也有些复杂，抿着嘴瞅了眼那老头，见他真是完全不为所动，满身杀气终于彻底蔫儿吧唧了。
她挪着脚步走了过去，即便被拆穿了性别，但卡米娅还是如同一个男孩一样，该怎么走路或是怎么坐都参照奇犽的来。
等她盘腿坐好了，尼特罗抬眸看了她一眼：“你叫什么名字？”
卡米娅睨了他一眼，假装不在意地回道：“奇犽。”
“唔，我是问小姑娘你真名。”尼特罗摸了摸下巴上的大胡子，笔端再一次蹭到了光秃秃的脑门上，灯光打在上面有点儿亮。卡米娅瞧了眼，还是不怎么想回答，倒是这人再度沉吟了片刻之后，自说自话地继续：“说起来猎人的选拔测试开创至今，替考被查出来这还是第一次……”
所以说查出来才是重点吧。她当初如果披着一麻袋来考试，这群人还是会把她当奇犽吧，其实真得没差。
一如伊尔迷用了假名不还照样在考试吗？
卡米娅满不在乎地从尼特罗身上挪开视线。话说到这里，卡米娅突然就淡然了，协会根本不会开除她的资格。
“只要有本事就行了吧！”卡米娅趁着那老头停顿的档口补上一句。
“唔，不过考官也是有权取消考生资格的，尤其你还是替考的……”尼特罗摸着下巴，垂眸望着手中的名单，语气正儿八经的说得跟真的一样。
卡米娅刚还挺淡定的，这会儿又被他这一句话弄得紧张兮兮的。她的确听说过考官可以取消考生资格的，没想到眼前的老头就是这样的一个考官。
对面的人没说下去，卡米娅想了想解释了一句：“报名表上面的性别填错了而已……”
尼特罗眨眨眼睛，听出了她的弦外之言，还非常配合地跟道：“所以奇犽是女的不是男的？”
“对啊，你不也看到了吗？所以我说我是奇犽啊。”卡米娅指了指自己，这才双手交叠搁到了后脑勺上，还故意装出满脸的不在乎。
卡米娅装得也跟那么回事似的，尼特罗觉得要不是这孩子最开始的杀气放得那么自然那么速度，他可能还真信了。
“这样啊，不过先不管这些，来回答我几个问题吧。”
看着对面一脸笑意的老头，卡米娅觉得自己可能被耍了。
“为什么想要当猎人？”
“也不是很想当猎人，不过听说考试挺有趣的就来了，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卡米娅觉得如果是奇犽的话应该就是这么回答的，但如果是她的话，因为奇犽报名了，所以她就来了啊。
当然这种话是不能老实说的。
“那剩下的几个人里，你最关注谁？”
卡米娅歪了歪脑袋，“77号，我大……集塔喇苦……也不对，如果只有一个的话，还是405号吧。”
“那最不想跟谁交手呢？”
“77号！”
卡米娅回地极其迅速，条件反射般的应答令尼特罗都忍不住抬眸看了她一眼。就见她绷着张脸，看起来的确是非常不想和77交手的样子。
尼特罗摸了摸胡子，怔了下才说道：“唔，可以了，你出去吧。”
这就完了？卡米娅有些奇怪，不过这人说可以出去了，卡米娅从垫子上跳起来，转身就出门了。
其他考生有些站在大厅里等着，有些则不在，不过统共也就七八个人而已。卡米娅坐在护栏上，没多久就看到自家大哥顶着满头的钉子向她走来。
卡米娅在出来以后就在思考了，按照那老头的问法，最终场测试很可能是对战型。如果这人还很恶趣味的话，指不定就选你最不想交手的人当对手了，早知道她就不说大哥，说随便哪个人了。
一想到自己很可能对上伊尔迷，卡米娅的心情就特别忐忑，她下巴枕着膝盖上，暗暗叹了声。一直等伊尔迷到了面前，她才一下从护栏上跳了下去。
“大哥。”卡米娅叫了声。每次只要她主动又殷勤地这么叫她大哥，总觉得伊尔迷的心情会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