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
“阿豆是先告诉了我有这事儿,但我想这事情就算我处置了,还是要跟你说。再说了,周良娣又怀着身孕,我真得怕我出手,会有些人在后面嚼舌根儿,说我善妒之类的话……所以,我让阿豆跟阿莺说,这事情还是等我跟你都在的时候,来说比较好。”谢妙容向萧弘解释道,语气平常。她并不紧张,因为在这件事上她觉得自己问心无愧。
“可是这事情是你让阿豆去收买的阿莺,让她注意周良娣的举动,这种做法不是相当于往周良娣那里派密探吗?可见你防着别人,心思狭隘。此种做法跟比那些行阴司之事的人差不了多少。”
“你说什么?我心思狭隘,我行阴司之事?萧三郎,你忘了我们的头一个孩儿是怎么死的吗?”谢妙容一下子激动起来,看向萧弘愤然道。她怎么也想不到丈夫会这么说自己。
这话一下子就将萧弘给刺着了,失去头一个孩子也是他心里永远的痛,那个时候,失去了头一个孩子,他有很长一段时间一想起这件事情还要伤心。也就是从那以后,他对于那些卑贱的出身的女人越发看不上了,认为她们都是爱慕虚荣,心思阴暗的东西。凡是身份卑贱的女人,他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可是这个周良娣却是不同,她可是祖母娘家的女郎,还是正儿八经的嫡女,再加上曾经是萧弘幼时的玩伴,自小认识。他对她除了没有男女之间的爱,其他的朋友般的感情还是有的。后面他酒醉后又意外跟她发生了关系,使得人家怀孕,萧弘内心里还是觉得欠人家的。除了|宠|爱,除了感情,别的他倒还是愿意补偿她的。
一开始他看到阿莺拿了那诅咒妻子的木偶来告周良娣,他的确生气,后来阿莺带着他去找到了诅咒他跟谢妙容的生的孩子们的木偶,他简直是愤怒了,周良娣要是没怀孕的话,他真想把她一剑给杀了。妻子还有孩子们是他生命里面最珍贵,最不可缺少的人,有人想害他们,他当然出离愤怒。
不过,等到后面经她母亲提醒说还是兼听则明,他就让人把阿莺找了来问话,问过之后才知道原来阿莺到自己跟前来告周良娣跟自己的妻子相关。虽然阿莺说的是周良娣跟她嫂子勾结拿了符咒进来行巫蛊之事,可是这件事情是妻子的心腹阿豆买通阿莺让她找周良娣的把柄,所以萧弘也有点儿生气,在他面前直爽的妻子竟然有这样算计的一面。她和别的内宅争|宠|的女人没什么两样,总是想方设法地意图收集对手的把柄置其于死地。她在自己的面前是宽容善良单纯的,但是呢,没想到背过身去,她也同样想控制着后宅里,后宫里的那些意图跟自己发生关系的女人。
自己只不过有一个不小心发生关系,让她怀孕的周良娣,这个女人还是先皇帝御赐的,推脱不掉的,但是妻子还是时时刻刻派人盯着她,防着她。甚至,萧弘还想到,会不会那个告发周良娣的阿莺是被妻子派出去的阿豆收买,故意拿了这木偶来陷害周良娣的。好在那个周良娣一早就承认了是她嫂子撺掇她这么做的,不然萧弘绝对会产生这种怀疑。
谢妙容见萧弘不吭声了,继续道:“我可没忘记我的头一孩子是怎么没了的,那个时候我太大意,没有想到阿竹居然隔了房头还要来害我。这内宅里面的女人们的心思谁知道?我不想害人,可我也不想我再被人害。这一次周良娣行巫蛊之事诅咒我和几个孩子,我问你,若是我没有派出阿豆去窥探周良娣那边宫殿里的事情,你说,会不会有一天,我跟孩子们真被她咒着了,然后相继被咒死,到时候想必你就欢喜了?我和孩子们是无辜的,纯良的,也是该死的!”
她越说越生气,看向萧弘,嘴中的话语冰冷,眼中却现出讥讽和愤然。
“我……我什么时候欢喜了?”萧弘眼神有些闪烁道,他被谢妙容的这些话给说得毫无辩驳之言。
“你以前在我面前许下的诺言,说是即使你为帝,也只有我这一个女人,可以随时作废,因为我瞧着你不情不愿,不相信我的样子。这种话就跟张废纸一样,我不会当真的。”谢妙容冷冷一笑道,说完站了起来,“我还要去陪孩子们了,你呢,心怀天下,就去做你的正经事,后宫中的事情若是你有兴趣管,尽可以拿去管,我乐得清闲。另外,我也给你生了三个孩子了,我也有我自己的正事儿干,不能一辈子窝在后宫里给你生孩子。”
说完,谢妙容拂袖离去。
萧弘给她这一席话说得面色尴尬不已,他看着谢妙容走出去殿去,本想站起来去追她的,可是,他又觉得追上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要跟妻子道歉吗?说自己不该怀疑她?可是自己真得是很失望发现妻子表面上不争|宠|,实际上却做着争|宠|之事。尽管那个周良娣的确做了让人生气,无法原谅的事。
算了,由得她去吧。她说得对,自己还有很多正事要做,这个后宫里的事情以后他都不管了,交给他的母后还有谢妙容管吧。
还有,他还认为自己太|宠|妻子了,她一个不高兴就拂袖离去,可是宫殿内外还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呀。自己如今可是正儿八经的储君,她就这么随随便的下自己的脸,不给自己面子,让那些宫女内侍看了,会怎么想自己。
这也是萧弘没有迈步去追谢妙容的原因。他还是想要妻子在外人面前给自己些面子,毕竟今日不同往日了啊。希望妻子能够理解自己没有像以前那样,她一不高兴了,就要追上去哄她。
至于妻子说的她跟他三个孩子已经够了,萧弘却不赞同,而且他觉得这一点儿妻子也没法子她说了算。除非她不跟他每晚同床。但实际上,他们两夫妻在妻子做完月子后,夫妻恩爱,在房中和谐得很。他打定主意,努把力,争取让妻子很快又怀上。她说,三个就够了,那怎么能够?
他既然全心全意只|宠|爱她一个女人,当然要她不断给他生孩子。直到她生不动了为止。
要是谢妙容知道萧弘居然打这种主意的话,肯定会想方设法避孕的,她可不想这后半辈子都用来生孩子了,她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真想只争朝夕啊。
总之,萧弘跟谢妙容说完话后,就去见了他母后孔氏,告诉她,自己问了阿莺的话,没什么出入。不过,他想到其母说得一些话也在理,所以他去把锁着周良娣的宫殿打开了,只是不让她出大门。他还说,以后这周良娣的事情就交给他母后了,等到周良娣生完孩子再处罚她,甭管什么处罚的方法,不要她死就是了。
孔氏连忙说,这才是兼听则明的好孩子。
谢妙容跟萧弘两人为了周良娣的事情小吵一番后,连着好多天她都没怎么理萧弘,萧弘呢,回来也跟她说了些软话,说他还是爱谢妙容她这一个女人的,而且对他许下的诺言一辈子都不会变。只是他含蓄地表示,希望以后谢妙容在有外人在的情况下,给他点儿面子,不要撂脸子给他瞧。
对于他的这个要求,谢妙容倒是表示接受,说以后会注意在外人面前做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二十四孝好媳妇,这下对了不?
萧弘给她说笑了。说也不用这样,只需要稍稍注意一下就行了。他后来又给谢妙容描绘了两个人牵着七八个孩子的美|妙景象。谢妙容这才起了警惕心,想着这家伙原来放下身段儿来求自己是为了让自己多生孩子啊。对于生孩子这一点儿,她也知道这个时代的人那多子多福的传统观念,并且这还是在皇家,萧弘还是皇太子,当然是更希望子嗣众多。并且他又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女人,那她不多生真得过不了关。而谢妙容生孩子的底线,她给自己定下的要是再生下一个,不管是男,是女就到头了。七八个,真还把她当母猪了,她绝对不会愿意生这么多。
刚生完双胞胎,丈夫又想要孩子了,这个男人难道会是“孩控”?
其实,要是把自己跟丈夫调一下,她是男人的话,那她也不介意萧弘多生几个的。还会觉得萧弘多生几个,才把他拴得更牢呢。并且孩子不用生,光是逗,这么愉快的事情她也愿意干。这大概就是男女本身身体构造得不同,站着说话不腰疼吧?
谢妙容对于生孩子这种事情的打算是,生下了这一对双胞胎后,她必须要歇一歇,养一养,过两年再说生孩子的事情。她还很年轻,再过两年生,也才二十多点儿,用不着那么着急。
所以,她跟萧弘两个人在生孩子这件事情上还是稍有分歧的。
当然她并不表面上就跟丈夫争起来,而是打算把以前用过的避孕方法再用起来,这种事情她当然不敢让萧弘知道,否则萧弘一定会反对的。
夫妻之间,是不是有时候做不到不尽坦白呢?毕竟男女不同,人与人不同,唇与齿也还不同。甭管男女,当完全依附于另外一个人时,失去了独立性,也就不那么值得对方去爱了。反正谢妙容是这么认为的。她坐了月子出来,先是给自己制定了一个恢复身材的计划,每天坚持锻炼,做操,希望自己的身材在三个月到半年之内回复到没生双胞胎儿子以前。之前她生了十二娘后就是这么做的,结果不到三个月她就恢复了,只是这一次怀双胞胎,似乎肚子更大,腹部堆积的脂肪更多?故而要想恢复身材就要时间长点儿?
另外,她找了阿虎来商量,也就是阿虫的哥哥,这些年来一直帮她管理庄园店铺的,是她|乳|母阿枣的儿子。她让阿虎去大齐还没有开谢氏宜家木器店的州郡以及诸王的封地上去考察一下,条件合适的话就把新的连锁家具店给开起来。另外,她交给他一个任务,就是在已经开设了家具店的州郡,选择合适的地方建女校,当然阿虎去只是去选择地址建校,至于后面女校的教书先生,以及硬件和书籍等,这需要谢妙容找在行的人来商量。比如,她阿父手下的一些管理大齐的皇家教育机构的官员,还有一些她父亲认识的有名的山长。在这方面,她觉得她有必要找她父亲帮忙。
谢妙容交给阿虎的这差事可不轻松,按照谢妙容的要求,在没有谢氏宜家木器店的州郡要开设新店,在有谢氏宜家木器店的地方要开设女校,阿虎估摸着自己要去个两三年才能完成谢妙容交给他的任务。
这要开店,要选址建女校,就需要花钱。谢妙容想了下,要阿虎就近调拨那些已经开设了谢氏宜家木器店的州郡的利润。这些利润本来每年都要结算了往建康运的。
大齐现在用的还是五铢钱跟黄金,两样并行。民间的百姓们平时买些小金额的东西就用五铢钱,比如粮食菜肉等。而大金额的交易就会用到黄金。在偏远的地方依旧是以物易物,最保险的就是布帛还有粮食。这样一来,要开展商业贸易就非常不方便。因为这个运送黄金等到异地买卖东西,一来运输的车马人员要吃草吃粮,还要开工钱。二来,这个运送黄金还需要护卫,不然就这么运出去,半道上出来山匪给你劫了,你怎么办?
随着谢妙容的谢氏宜家木器店如同雨后开花一样,一家家的开起来,谢妙容已经深有体会这个金属货币的运送不易。她已经有想法要不要超前一下,开设票号。也就是古代的银行。如果把这个给开起来,这真是比谢氏宜家木器店还要赚钱的生意。并且,因为她的身份,可以说开起来就是独一家。票号这种东西开起来后可不是只是便宜谢妙容这么一家做买卖的人,票号本身还存在存贷行为,对于商品的流通,还有商业的发展可是会有极大的促进作用。
只是这个想法虽然好,执行起来,就会非常有难度。首先,就是度量衡的统一,还有货币里面的五铢钱以及黄金的这个兑换比例,以及绝对的国家铸币行为,不能够允许哪怕一点点私铸,否则可是会引发通货膨胀,老百姓要遭殃的。在这个封建社会,存在着大大小小的王爷还有世家贵族,你要禁止他们私铸,与国争利,那又是一番纷争。
除非君主高度集权,那些王爷们只能在封地上吃喝享受富贵,或者把他们全集中在京城,国家拿钱养着他们,类似于明清时代的那种票号流通体系才能建立。
所以,这就是虽然动一发然而已经动了全身。
谢妙容想清楚了后,觉得这个建立票号的主意虽然好,可是要实行起来需要政治上的配合,还有发展资本主义,不是三五年就行的。最关键的现在的那分封藩王以护卫都城还有皇帝的国策就制造了不小的难度。她要让萧弘改变这个国策都是不容易的,更何况如今天下还在她公公手上。故而,谢妙容只得打消了这个念头,让阿虎老老实实调动她的那些谢氏宜家木器店的钱做自己的生意,开自己的女校。她只能一步一步做自己力所能及范围的事情。等到时机成熟了,才推动那些宏伟的计划吧。这计划跟国家的富强相关,有时候并不只是在她这一生结束之时就能达到的。但是谢妙容想,自己不是还有孩子吗,她要把这些观念灌输给自己的孩子们,若是她这辈子没办法实现目标,那就让她的孩子们,她的孙子们接下她的接力棒,继续努力,让国家变得更强,让老白姓有好日子过。而且这种强是跟全世界的国家比,老百姓的好日子也是超过其他民族。
“阿虎,好好干,等你再回建康的时候,我给你庆功,再给你阿妹找个好婆家,你回来吃喜酒行不行?”谢妙容笑着鼓励阿虎道。
“殿下放心,阿虎会将您交代的事情办好,不然我妹子可是嫁不了人了。”
“你阿母最近身子还好么?”
“她好得很,带着两个孙儿每日都乐呵呵的。”
“那就好,那就好。”
跟阿虎聊了些家常后,谢妙容把早就准备好的给各地的掌柜,上面盖了她的印鉴的信交给了阿虎,又派了一队皇家卫队给他,让他带着他们择日出发。
阿虎接了信,点头应了,这才转身辞了谢妙容,走了出去。
把这件事情吩咐了没几日,周良娣生了,她果然生下了一个男孩,在谢家同辈里面排行第十五。这个孩子长得像萧弘,一看就是萧弘的种,这让之前谢妙容对于这个周良娣一次就怀上萧弘的孩子的疑虑取消了,但是呢,坐实了某些事,也让谢妙容心里觉得发堵。然而萧弘很喜欢这个孩子,孔氏也很喜欢,说这个孩子长得漂亮,像自己的儿子。谢妙容在一边听了,不由得撇嘴,心想,难不成自己生的两个儿子长得像自己就不漂亮了吗?
后来,阿豆还悍不畏死地八卦,说:“长得漂亮又如何,论起来,身份还是不如我们十三公子,十四公子贵重。而且男人长那么漂亮做什么当不得饭吃。”
谢妙容叫她少说两句,尽管大齐建立之后,力改前朝那只注重门第,注重男子容貌漂亮与否,然后赐官的陋习。但是呢,前朝的风俗和认知可不是一两天可以改变的。而且这个话还有点儿打击一直以来自认为美风仪的丈夫呢。只是打击归打击,谢妙容也这么认为。男人嘛,是拿来用的,又不是拿来看的。除非,长得又好看,又能干,那才值得炫。
本以为周良娣生了个跟萧弘相像的漂亮的儿子,上次她搞巫蛊之事诅咒谢妙容和她生的几个儿子的事情就会被揭过的。要真是如此,谢妙容绝对会提出来,并且反对不处罚她。这是原则问题,她当然不能当做不知道。
可是,萧弘还是做出了他早就想好的处罚,尽管没有真把周良娣弄去按照大齐律法砍脑袋,但是在她做完了月子后,让人把她送去了建康郊外的一家皇家寺院带发修行,期限是无期。萧弘说了,她做的事情的罪孽太大,没让她死,已经是看在她为了萧家生下了皇子的原因。所以,她必须要去皇家的佛寺修行才能赎罪。
这个消息是在为萧十五郎办了满月酒以后,萧弘当着周良娣宣布的。
周良娣当时听了简直傻掉了。她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因为她生下了儿子后,萧弘和孔氏可是抱着那个孩子乐得不行啊,她当时还在想,凭借生了个像皇太子的儿子,自己前头做的那没头脑的事情会被揭过吧,谁想到,到了最后,萧弘就然对她宣布了这么一个让她感觉生不如死的消息。
她真得宁愿死,都不想跟儿子分开,她扑倒在萧弘的脚下,哭着求他收回这个决定,只要能让她留在儿子身边,她愿意在宫里为奴为婢,愿意做所有的粗活,只求别让她跟儿子分开。
萧弘就说:“要是你留在宫里为奴为婢,那你的儿子就会同样为奴为婢,我说到做到,你自己选。”
“什么?”周良娣一下就呆住了,她不可置信地仰面看向萧弘,看到了这个男人那线条锋利的下巴,以及他紧紧抿起的唇,还有他眼里的决绝。这些都无一不彰显他的决定不可改变。尽管周良娣不太相信萧弘会这么对待他的亲生儿子。可是,她什么都敢赌,就是不敢赌儿子的前程。要是她执意要留下,那么萧弘果然将她的儿子变成跟她一样的奴婢,那她不是害了儿子了吗?
这是她的软肋,是所有天下当了母亲的人的软肋,那就是连一丁点儿跟孩子不幸福相关的赌都不敢下,就怕那万一。
萧弘呢,也早就拿捏住了周良娣绝不可能让十五郎变成奴婢。所以,他等着,等着周良娣放弃,等她点头。
在这件事情上,他绝不认为自己对周良娣狠心,本来,她做的那诅咒妻子和孩子们的事情,是真该把她按照大齐律法给斩了的,真得是看在她生了一个确实看起来是自己的儿子的份儿上,才饶她不死的。
能够让她活着,并且到皇家寺庙去带发修行赎罪已经是他能给她的最大的优待条件了。
果然,如同萧弘一早预料到的一样,在周良娣哭着说萧弘是个狠心的男人,她恨他后,她答应了萧弘提出的条件,去建康郊外的那一个叫报恩寺的寺庙带发修行。
“你好自为之吧,一会儿自己收拾收拾,下晌就会有人来带你去那里,还有,十五郎就交给我。你放心,我会好好待他,就如同我的嫡出皇子那样……”说完这个,萧弘看她一眼,拂袖离去。
“我的十五郎……十五郎……”周良娣趴在地上念叨着儿子悲痛不已,嚎啕大哭。
下晌,果然有宫中的女官带着人来把周良娣给带走了,她跟着那些押解她的宫婢们上了马车,离开了皇宫。她两眼哭得红肿不已,可心里却在想,她一定要活着,以后一定要去找儿子,让他为自己报仇,她恨谢妙容,恨萧弘,她在佛寺里念经时,一定每念一遍就咒一遍这两个人不得好死……
却说周良娣被萧弘派出去的人押解离开皇宫后,萧弘就让十五郎的乳母抱着他去了谢妙容那里。
他对谢妙容说:“烦请娘子以后好好照顾十五郎,他就是养在你身边的你的儿子了。”
谢妙容对于萧弘这么做,真得颇感吃惊,而且,她真得不太想养这个周良娣生的孩子在身边。每当看到这个孩子,她总有一种很奇怪的不舒服的感觉。但是吧,看到这个孩子那么小,她又同情他。犹豫了一番,她还是接受了萧弘的请求。毕竟孩子是无罪的,而且像她现在这个身份,这么个情况,养一个庶子在身边,也是她无法推脱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