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

  太皇太后庾氏活了六十八岁,在那个年代也算是高寿了。
  她生了两子两女,到她死前,唯一在她跟前侍疾的只有女儿新安大长公主。两个儿子明帝和武帝都死在她前头,最小的女儿南康大长公主在桓翌死后去了荆州,这些年都没有回来过,即便是在太皇太后庾氏病重给她去了信,她也只是写了信来表示关切,并没有动身到建康来。对于这一点儿,新安大长公主颇有微词,认为她那个妹妹太无情,连母后病重也不来探望,对于这一点儿,太皇太后庾氏倒是很看得开,说她的小女儿应该是怕到了建康来不能回去。言下之意是,作为以前意图篡夺景朝天下的桓翌的遗孀,因为桓翌树敌太多,所以不敢冒险离开荆州,害怕仇敌报复将其扣留,那她就危险了。
  在病重离世之前,太皇太后让人把皇帝还有皇孙们都叫进了宫,她特别嘱咐他们要同心协力辅佐皇帝,特别是作为朝堂上现如今最有权势,且最为皇帝所倚仗,作为皇帝的堂兄的武陵睿王曹焕。太皇太后更是拉着他的手要他说出誓死维护小皇帝的话,并且得到他的保证才撒了手。
  老实说,皇太后殷舜华对太皇太后的这种安排是有意见的。
  因为小皇帝曹桂可是被原来的桓翌给推上皇位的,曹桂之母不过是个夫人,况且皇帝又小,又根本无法自己当政。他坐在皇帝位上,只不过是个傀儡而已,朝政是由权臣们还有像曹焕这样有权力的王爷把持。再说了,虽然她的长子曹安,就是以前的被桓翌废掉的皇帝,被废后,被强行迁往荆州,如今都还在桓家人手上。
  可是尽管她的长子被废了,但是她不是还有次子曹瑗吗?曹瑗已经成人,为何太皇太后就不让曹瑗取代小皇帝曹桂呢?无论从嫡,从长来说,不都是应该曹瑗做皇帝吗?
  但是自打桓翌兵败伤重而死,桓家的势力退出建康后,这个被桓翌扶上位的小皇帝曹桂竟然没有被废,太皇太后在后面帮着维持局面,就压根没有提过换掉皇帝,理由是朝局以稳定为上,稳定压倒一切。
  皇太后殷舜华对此非常不理解,难道换了个成年皇帝朝局就不能保持稳定了吗?
  她也不好去问太皇太后,免得被太皇太后说她野心大,意图帮着儿子篡位,这样的罪名可是太大,她哪里能够承受得住。
  其实她还真不懂太皇太后的意思,因为在太皇太后看来,景国自从开国以来,本来就是臣强主弱的局面,你换个皇帝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就好比八岁的曹桂和十八岁的曹瑗坐在皇位上,因为面对的都是强大的臣子,他们无法制衡那些掌权的高门士族,所以他们两个哪个做皇帝,朝局都不会有太大的的变化。太皇太后不相信曹瑗坐在皇位上,就能让皇权凌驾于那些强臣之上。而且她还认为,要是皇族抱着这种换一个成年的皇帝,意图让皇权强大起来的打算,必定会让事态往怀的方向发展。
  本来经过桓翌之乱,皇室就已经越发衰微了,要是再随便废立,到时候再生出乱子来,让北方那些退兵的胡人有机可趁,那到时候就不是哪位曹姓皇族子孙坐在皇帝位上的问题了,而是会面临让曹家失去这江南的半壁江山,失去祖宗基业的危局。
  方方面面考虑下来,令得太皇太后庾氏做出了依旧让小皇帝曹桂坐在皇位上的打算。
  不过,当她病重弥留之时,她还是对小皇帝的皇位表示了担心。所以,她要求宗室内的那些王爷们要支持小皇帝,然后和强臣合作,使得景国依旧维持这种平衡以及安稳的局面。
  在见了宗室里面的皇孙们后,太皇太后又让人宣传统的强臣之家,王家,谢家,庾家等几家的家主或者在朝为官的人进宫来见她。她要他们在她死后依旧要辅佐小皇帝,让他们和在朝的王爷们合作,共同维持安稳的局面,让百姓得以发展生产,安居乐业。
  谢庄和王涛带头答应了。
  太皇太后这才闭了眼,阖然而逝。
  尽管太皇太后说了在她死后,丧事从简。但是小皇帝曹桂依旧是下诏为太皇太后大肆操办丧事。太皇太后庾氏经历五朝,威望极高,她的薨逝到底还是让景国的朝局有了些微变化。
  比如说以前一直对太皇太后有所忌讳的某些人就开始为谋求一己私利,或者谋求更大的权力蠢蠢欲动了。
  这里面就有武陵睿王曹焕,还有鄱阳王曹瑗,以及曹瑗的母后,皇太后殷舜华。
  曹焕谋求在朝廷里获得更大的权力,比如说得到录尚书事这样的宰相之权。而鄱阳王曹瑗当然是想要取代小皇帝曹桂为帝,因为他觉得他才是皇位最理所当然的继承人。他乃是母后和已经崩了的父皇的嫡出第二子,按照皇位的继承顺序排在他大哥之后。他大哥被桓翌废了,又迁往荆州,按理也该是他当皇帝啊。可是偏偏他的庶弟,还是年纪最小的当了皇帝。
  当初桓翌是抱着什么目的扶持年纪最小的曹桂做了皇帝,大家都心知肚明。
  既然桓翌死了,他扶持的什么小皇帝是不是该退位?然后将皇位还给他这个正当的继承人。
  但是偏偏没有,太皇太后在世时,连提都没提这档子事儿。
  曹瑗心里虽然有不满,但是迫于祖母的威势,他不敢有丝毫的表露。他有抱怨,也只是和他母后,皇太后殷舜华说。
  他母后提起这档子事儿,也来气。但是殷舜华也比较畏惧她那个婆婆,太皇太后庾氏,故而两母子不满也只能装在心里了。
  但是等太皇太后一死,两母子也就开始打起主意,想要将小皇帝曹桂给赶下帝位,从而让曹瑗当上皇帝。
  不过小皇帝没有错处,又加上太皇太后薨逝之前跟宗室还有强臣都有交代,让他们帮着维护小皇帝的统治,而绝大多数人都同意了。他们要想取代小皇帝就必须要得到那些人的支持才行。但是很显然,当初在太皇太后病榻跟前答应了太皇太后的诸位强臣和宗室王爷是不太可能做出支持曹瑗,废掉曹桂之举的。
  而且要想说服那些强臣和宗室成员同意让曹瑗取代曹桂为帝,工作量太大,成功性也不高。所以皇太后殷舜华还有曹瑗必须要另想办法才行。
  其实有一个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让小皇帝从这世上消失,不管是怎么个消失法,只要他消失了,曹瑗就能名正言顺的按照顺序继承做上皇帝了。
  小皇帝消失的途径不外乎有以下几种,第一是他生病了,然后病重不治,这种消失法最好,但是基本属于异想天开。因为小皇帝身体健康,算是个活泼好动的小学生,他又怎么可能生重病消失呢?第二种嘛,就是他不小心吃了什么要他命的东西,他一命呜呼了,这也是消失法之一。第三种,就是他遇刺了,伤重不治,崩了。
  曹瑗开始认真考虑后面两种消失法,他觉得似乎第二种方法不会引起那么大的波动,如果做得隐秘点儿的话。但是要让小皇帝被毒死,就需要收买他身边服侍的人,而且,在他被毒死后,还要收买验尸的人。关键是这个收买的人一多,中间哪个环节出了纰漏,那么他这个王爷可是要倒大霉的,毕竟还有其他强臣和其他王爷会盯着此事呢。皇帝被毒死那可是大事,别看表面看起来隐秘,但是要是从皇帝身边的人去查起,其实是很容易查出来的。
  想清楚了这一点儿后,曹瑗觉得让自己心腹的死士去刺杀皇帝要简单直接一些。
  而且他熟悉皇宫,也熟悉皇帝的起居时间,还有平时的生活规律,要是派出刺客去刺杀小皇帝,应该是很容易得手的。
  于是,他把自己这个决定对母后说了,殷舜华听了心里打鼓,有点儿犹豫。毕竟小皇帝曹桂是先皇帝的儿子,是曹瑗的同父异母帝。作为兄长的曹瑗为了做上皇帝,派刺客刺杀弟弟,这怎么看都是血腥的戏码,让人有很大的负罪感,以及心里产生很大的压力。皇太后殷舜华可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帮着儿子,为了让儿子做上皇帝,同意他派刺客杀死他的兄弟。
  “母后,这帝位本该就是您的儿子的,五弟不过是个庶出的,他还是被废掉阿兄的桓翌扶上皇位的,我们只不过是拿回来本来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而已。”见母亲犹豫,曹瑗如此劝说其母。
  殷舜华听了,脸上的犹豫之色似乎消散了些。
  曹瑗见状又说:“母后,我若是做了皇帝,一定下旨讨伐桓家,我一定会为阿兄报仇!”
  对于长子曹安被桓翌逼迫废掉皇帝位,并且迁往荆州,殷舜华一直耿耿于怀。自从长子曹安被迁往荆州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儿子,也没有他的任何消息。她知道,说不定长子曹安已经被折磨死了也不一定呢。一想起这个,她就觉得难受得不行。
  “好吧。”殷舜华最终点了点头,同意了曹瑗的提议,只不过她还是嘱咐他,“一定要计划周全,不能有任何闪失。”
  曹瑗道:“母后,我打算用借刀杀人之计,让我王府内的死士假扮成睿王府的人……”
  “睿王府……为何会是睿王府?”
  “母后,我问您,若是我的人得手了,您说睿王会不会跳出来与我争呢?他可也是嫡出皇子啊,而且他的年纪比我大,还是朝堂上如今最有权力的王爷。我想即便他不争,他手下的那些人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也会帮他争的。”
  殷舜华看向自己这个次子,头一次发现他真得比他那个仁弱的兄长要强多了。不但有胆量,还头脑清楚有谋划。他刚才所说的,的确是比一般人看得远些。
  在母后赞许的目光里,曹瑗又说:“我这一计不但是借刀杀人之计,还是一石二鸟之计。不但可以让五弟给我让出皇位来,还能将这刺杀谋反之事栽赃到睿王头上。到时候朝中强臣们会替咱们除去这样一个刺杀皇帝意图篡位的王爷。咱们到时候坐收渔翁之利就好。母后只要出面让谢家主持公道,站在咱们这一边儿,我就能顺利登上帝位。若是我做了皇帝,必定比五弟还要重用谢家。谢家要是聪明,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让我做皇帝的。您想一想,睿王后面续娶了王家的庶女为继妃,可是得罪了谢家呢。谢家见到五弟意外身死,睿王有可能继位,我也有可能继位,他们会帮谁?更何况我让府中死士假扮睿王府的人行刺,谢家的人更会抓住这一点儿将睿王打倒的。于公于私,谢家都会帮我对不对?”
  “对,吾儿这么一说,让我眼前豁然开朗。你自去安排吧,我得空会回谢家跟二房的老祖宗唠唠的。”殷舜华笑起来道。
  “是,母后,那我这就回去安排了。”曹瑗面现笑意,向母后欠了欠身,接着转身决然离去。
  ——
  四月末,太皇太后风光大葬后一个多月,谢妙容迎来了她的十六岁生日。
  当日,萧弘一早出门的时候,跟她说了,要让她等着他回来,晚上给她庆祝生日。尽管因为太皇太后的丧事,建康城从皇室到平民百姓都规定了为太皇太后服丧,三月内不许饮宴。但是像是谢妙容和萧弘这样的两夫妻之间喝个小酒,吃个饭还是可以的。
  所以,谢妙容答应了萧弘,说晚上做几个好菜,等他回来一起吃饭。
  萧弘拍了拍她的脸,笑着说:“我今日早点儿回来,再给娘子买点儿时新的首饰。”
  “那我等着你。等着看郎君送的礼。”谢妙容甜甜笑道。
  她亲自将萧弘送了出去,这才回来跟阿虫一起拟菜单,谢妙容打算让阿虫的母亲,她的.乳.母阿枣进府来做几道拿手菜,那些菜都是她喜欢吃的。再说了,她也好久没看到.乳.母了,趁着自己过生日,让.乳.母阿枣进府,还可以让她跟女儿阿虫聚一聚呢。
  她把这个要请阿枣进府的消息对阿虫说了,把阿虫给乐得。
  接着阿虫就拿了个香囊出来,她对谢妙容说,她为了庆贺谢妙容的生辰,特意做了个香囊送她。
  一边说一边就把那个她做了一个多月的非常精致的香囊拿出来了,递给谢妙容。
  谢妙容很喜欢,顺手就给系在腰间了。
  阿豆也给谢妙容送了东西,她送的是也是手工,只是不是香囊,而是一双木屐。她说这双木屐是她亲手挑的樱桃木做的,在木屐后面部分还掏空了,里面放上香料,这样一来,谢妙容穿上木屐行走时,就会一路留香了。
  谢妙容夸阿豆的心思巧妙,当着她的面就把木屐穿上脚试了试,然后问她们:“我有没有一路留香啊?”
  阿虫和阿豆呵呵笑,阿豆还跟在后面使劲儿去闻,说:“娘子这屋子里太香了,不使劲儿还闻不出来呢,大概只要在外面走,若是迎面再来一阵风,那木屐里的香味才会出来……”
  “这是隐秘的招摇啊……哈哈哈哈……虽然臭美,但是想一想也挺有意思。那我明日就穿着它去参加别的夫人的聚会。”
  “娘子现如今也是建康城里面的受人欢迎的名媛了。自打娘子帮着不少人修造了浴室后,好像人缘越来越好啦。夫人但凡出去聚会,都喜欢让娘子跟着去,觉得特有面子呢!”
  “这就是投桃报李,所以人还是要多做好事,少做恶事。”
  阿虫和阿豆齐齐点头。
  主仆几人一边闲聊一边各自做事。一整天,很快就过去了。下晌,一直在外帮着谢妙容管理她的田庄的她的.乳.母阿枣来了。她带了许多地里的新鲜的瓜菜来,说她得了谢妙容派出去向她传信儿的奴才的话,就让人赶忙采了些地里新鲜的瓜菜给她带来。好在,这会儿天不热,赶了两个时辰的路,这些瓜菜都还新鲜。
  谢妙容就请她进屋去歇着吃杯茶,再去厨房做饭。阿虫见到母亲来了,也是腻在她身边不走,并且说她一会儿去帮其母打下手,做些新鲜的她阿母擅长,并且谢妙容爱吃的菜。
  “那我也去帮忙,整好,我最近特别想学几道.乳.母的拿手菜。”谢妙容挽起了袖子。
  阿枣道:“学一学也好,学会了,我不在的话,娘子想吃就自己做,那样方便一些。”
  接下来,谢妙容和阿虫果然陪在阿枣左右,三人去了厨房做饭。
  谢妙容是按照萧府里面正经的饭点做菜的,可是没想到,平时到了饭点就会到家的萧弘,却在这一天没有按时回家。看着满桌子的菜,谢妙容不由得抱怨萧弘不守信,早上他出去的时候还说今日会早点儿回来,还要送她生日礼物呢。
  她这里正在抱怨,不想阿豆匆匆忙忙掀开帘子跑进来,气喘吁吁地跟她说:“……娘子……娘子,不好了!我听人说好像当今圣上被刺了,禁军关闭城门,正在挨家挨户的搜查刺客……咱们萧府的大门如今已经关上了。外面满街都是禁军,大家人心惶惶的……”
  “什么?你说得是真的?”谢妙容一下子站起来,盯着阿豆紧张地问。
  “当然是真的,我才从阿蒲嘴里听到的,她哥在萧府门口做守卫……”
  谢妙容这才想到为何萧弘到了饭点儿不回来了,这出了皇帝遇刺的事情,他作为建康城内负责治安的头头,当然是配合其他禁军一起搜拿刺客了,又哪顾得上回家给她庆祝生辰。
  “哎,看来这个生日我是要自己吃饭了。”谢妙容一边叹气一边把阿虫和.乳.母阿枣叫了来,先是每样菜都留了些,拿个食盒装了,给萧弘留起来。接着便让她们陪着她一起吃饭。
  阿虫和阿枣客气了下,最后在谢妙容的坚持下,只得坐下,陪着谢妙容一起吃饭。谢妙容让阿豆也坐下陪自己一起吃。
  “对了,阿豆,你可听到了当今圣上被刺了,他的伤如何?”谢妙容吃了几口饭菜后想起一件她关心的事,就问阿豆。
  阿豆捧着碗摇头:“这个我倒不晓得。大家都心慌意乱的,再说了宫里出事了,也不敢乱传话。”
  “这倒是,看来要等到郎君回来才能晓得到底怎么样了。”谢妙容点头道。
  主仆几人吃完了饭,谢妙容便叫阿虫陪着她母亲去说话,她又让阿枣今晚就在萧府歇下,出了皇帝被刺的事情,这要出城看来也不行了。
  交代完阿枣和阿虫母女后,谢妙容由阿豆陪着去向婆婆请晚安。
  见了婆婆,才发现她脸上有惊慌之色。一问,才知道她公公萧咸,还有萧弘的大哥萧伦都没有回来。
  想一想,谢妙容也能理解一向遇事都很淡定的婆婆会如此惊慌了。毕竟婆婆的丈夫,还有两个儿子都没有回府,外面街上都是禁军搜查刺客,皇帝遇刺了,到底结果怎么样,大家都不知道。
  宫里是不是乱成一锅粥了呢?
  小皇帝虽然小,但他也是皇帝啊。他要是真被刺死了,且不说捉拿刺客,就是那皇位的归属也是一大悬案。这里面牵涉到谁会当皇帝,肯定又是有一番争斗的。要是太皇太后还在的话,这种混乱的局面有她这老人家出面,可能也会很快平息下去。但是不巧的是,历经五朝,德高望重的太皇太后薨了才不到两个月。没了她这根定海神针,宫里会乱成什么样,以及朝政的走向,谁都不能预测。
  总之,完全是一种风雨欲来的节奏。
  而皇位的更迭,往往和残酷的争斗以及鲜血刀剑相连,和朝中大臣的人头祸福相连,这不得不让人感到恐惧和担心。
  谢妙容只得解劝婆婆吉人自有天相,不但公公,就是大哥,还有萧弘都会没事儿的。
  当晚,萧府的女人们没有几个睡着的。谢妙容陪在婆婆孔氏身边一直过了子夜才回屋子去。本来她对于丈夫萧弘参与追捕刺客没回家还是比较淡定,也会相信他没事的。但是想到小皇帝的遇刺可是和家族的祸福相关,不但和她夫家萧家,还有娘家谢家有关,她也不能再淡定下去了。她想到了她父亲,身为朝廷的宰辅,必定是出于这个突然出现的漩涡中间吧。他的父亲这会儿在宫里吗?他又在做什么事情呢?
  谢妙容辗转反侧,直到快天亮了,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日上三竿了她才醒,因为没睡好,所以她觉得头疼。但是等她穿好衣裳后,她听阿豆说一早有一队禁军来搜查了萧府,从那队禁军的一个领头的小校嘴里得知,小皇帝昨晚遇刺身亡,事态变严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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