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奴婢不敢,奴婢自打小进府,奉了夫人的命伺候三公子读书,一切皆是奴婢职责所在……”阿竹低首下去道。
实在是谢妙容这话说得太抬举她了,说什么有劳,她作为一个奴婢,尽管是萧弘的乳母阿蓝的侄女,算得上有点儿特殊的人,比起其她奴婢跟萧弘的关系近一点儿,但到底身份还是奴婢,阿竹也不敢就那样接受了谢妙容的夸奖。
阿竹这么说话,到底让谢妙容觉得她有点儿自知之明。
接下来,萧弘硬要拉谢妙容一起下棋,他们两个人一起对弈阿竹。据萧弘所说,阿竹的棋艺精湛,他往往想要赢一局都不容易,更多的时候是平局。
谢妙容虽然在棋艺上造诣不深,以前跟萧弘下棋,连萧弘也下不过的,所以,她认为萧弘拉她去做军师,实在如同病急乱投医的人。而且,她听说过一个人下棋要是能常常不输也不赢,只是追求平局的话,那说明这个人的棋艺是非常高的。输赢容易,平局难求。她认为阿竹相当聪明,从阿竹的身份上讲,她就是萧弘的书房里伺候他读书的奴婢,她的棋艺精湛,要是经常赢萧弘的话,萧弘作为主子的面子就挂不住。可要是经常输给萧弘的话,那萧弘也就不会多有兴趣常常和一个输给自己的人下棋了。剩下就是平局,平局最容易让人有征服对方的欲.望,放在下棋上,就是很想下赢对方。这么一来,萧弘当然会很有兴趣跟阿竹下棋,所以,阿竹这一招是很高明的,她懂得人心……
不用下,谢妙容也会推测出她即便跟萧弘一起跟阿竹对弈,最后的结局依然是平局。
但是谢妙容略一思索,还是欣然答应萧弘:“好啊,三郎,我们一起来跟阿竹弈棋,务必要赢她。”
转脸又对阿竹道:“阿竹,你可要尽力,不要输给我跟郎君哟!”
阿竹欠身:“奴婢一定尽力。”
萧弘便先坐下去,接着谢妙容就也坐到了他旁边,两人肩并肩,头挨着头,一起看向棋盘。
阿竹则是立在棋盘的另一边,并没有坐下。
萧弘一抬眼见到阿竹站着,便说:“阿竹,你坐下啊。”
“奴婢不敢。”阿竹小小声道,同时她的眼角余光瞟了眼挨着萧弘坐的谢妙容。
萧弘立即明白了,这是因为书房里来了谢妙容这个主母,阿竹作为一个奴婢岂有跟主子平起平坐的理。先前,她可以坐,是因为她伺候了萧弘许多年,萧弘早就不把当奴婢,而她在书房这方小天地里面也没有太把萧弘当主子,当然萧弘对她也好,从来在书房这里都不跟她严格的讲究主仆身份,所以,基本上他都叫她坐的。而她一开始推辞了几次,后面也就顺着萧弘的意思坐下了。这一坐就到现在,都坐习惯了。但是今日来了谢妙容这个主母,她要是再坐下的话,就是不合时宜了。毕竟这个时代,主子和奴婢之间存在巨大的身份差异,各方面有一整套的礼制要求。无论是谁,要是逾礼那都是大不敬以及犯大错。
垂下眼眸,萧弘没有让阿竹再坐下。因为他也知道阿竹在自己的妻子谢妙容跟前站着那是最自然的,阿竹要是坐下了,那才是对妻子的冒犯。
谢妙容不动声色的将这一幕看到眼里,她只能说阿竹如此“懂事知礼”,恐怕她的郎君又要对她高看一分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她产生了一种感觉,那就是她的到来,破坏了萧弘这间书房自在的气氛。至少阿竹只能站着不能坐着了,但不知道萧弘意识到这一点儿后会怎么想。
谢妙容唯有感叹,这个阿竹不但棋艺高,而且情商也不低啊。
她自己刚才答应萧弘的邀约,明知道她跟萧弘一起下棋最终也会和阿竹下个平手,但她还是要答应。只不过是为了在下棋的时候,跟萧弘一起秀恩爱,刺一刺某些人的眼,提醒她自己跟萧弘是正儿八经的夫妻,而且两个人的感情蜜里调油般,让某些人明白自己的的身份,不要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但是现在看来,自己还没跟萧弘秀出恩爱来,人家已经不动声色的又极为自然的发动了一波攻击啊。
阿竹是想提醒萧弘因为自己的到来,而让她失去了自在跟萧弘弈棋的氛围?还是说想让萧弘明白,书房里那一直好多年保持的美好氛围是不能够让第三人打破的,不管这第三人是谁?书房里就应该只是她跟他?
书房果然是个特殊的所在啊……
那无形的高墙早就已经被阿竹这许多年砌得高而牢了,她营造了一个美丽的桃花源,让萧弘不知不觉就习惯了由阿竹陪伴着,在其中徜徉。一旦有外人进入,就会让萧弘感觉异常突兀。
谢妙容不由得抿抿唇,重新看向阿竹,假意道:“阿竹,既是郎君吩咐了,你就坐下吧,这弈棋极耗时,你要一直站着,恐怕一会儿腿会受不住。”
她才不想在萧弘跟前什么都不说,把主母的架子端得足足的呢。无论如何,面子话还是要说的,而且她还想知道她这样说了,萧弘又会怎么说呢?自己这个主母可是好“体恤”他书房里这个侍婢呢。
萧弘一听,并没有迟疑,而是抬起头看向阿竹笑道:“既然娘子都这么说了,你就坐下吧。”
阿竹看萧弘一眼,有些迟疑,大概眼里的意思是这不好吧,这样做可是违背主仆之礼了。
谢妙容心里微微一抽,心想,看来萧弘对这个阿竹果然是另眼相看,不然也不会在自己那么说了话后,立即又让阿竹坐下了。
她倒是想看一看,阿竹到底会顺着萧弘的意思坐下呢,还是再看自己,再推辞一下。
谢妙容也是聪明,她在萧弘说了再次吩咐阿竹说下的话后,没有再帮腔,再说什么让阿竹听萧弘的吩咐坐下。要是够聪明的人一定会明白谢妙容刚才的那让阿竹坐下的话根本不能当真的,那只是一种试探。
当然,谢妙容不帮腔了,以一手拿起一颗白色玉石棋子,两眼盯着棋盘,做出考虑棋局状作为遮掩。
至少这样,会让萧弘认为她在考虑如何下棋,没有听到他再次让阿竹坐下的话,所以不帮腔了。
阿竹这一次并没有瞄谢妙容,而是继续坚持她要站着,否则她就不敢再下棋了。
萧弘见她如此坚持,就也没有再让她坐了,而是拥着谢妙容,笑着问她:“卿卿,可想到了什么好招?”
谢妙容故意娇嗔道:“我怕我落子之后,恐怕要不了三个回合,我们就要落败了。”
萧弘呵呵笑,接着问她:“那你跟我说一说,你打算怎下?”
谢妙容就拿着棋子这里试图放下,然后摇摇头,又那里试图放下,连续几下,犹豫不决的样子。
萧弘轻声嘟哝两句,似乎是说谢妙容这么弄让人眼晕,然后他抓握住她的手,说:“喏,落到这里……”
便听“啪”一声,棋子落到了楠木做的棋盘上。
在榻边站着的阿竹见状,并没有思索太久,很快她就落下了一颗黑玉棋子,棋局显得胶着,看起来,哪一边都无法轻易获胜。
萧弘见了便拧起了眉头开始沉思,谢妙容便跟他耳鬓厮磨,窝在他怀里,感受他的心跳,以及嗅他衣间溢出来的好闻的龙涎香味儿。落在外人的眼里,当然是两夫妻极为恩爱。
她不经意间瞟了对面那个立在榻边,垂眸看着棋盘的阿竹,想看一看她见到自己跟萧弘如此腻歪,她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可是她又失望了,阿竹的脸色既没有发红,也没有发白,她还是那个样子,表情淡漠,平淡无波。
这样她都没有被自己激怒或者生气,情绪失去控制?
谢妙容只得感叹这个阿竹城府真是深,看来人家这么多年的书可不是白读的,别看她外表娇弱,但是内心其实修炼的蛮强大的。这个人啊,可真是一个值得重视的对手啊。
不知道是不是怕阿竹站太久了腿疼,萧弘落子很快,而阿竹还是保持着她正常的落子速度。
总之,半个时辰后,这局棋终于结束了。
不出谢妙容预料,这局棋依然是平局结束。
萧弘随即说:“看来即便有娘子帮忙,也难跟阿竹下成平手啊,阿竹还是比我们棋艺高些。”
谢妙容想插嘴,人家何止是棋艺高超,在其它手段上也堪称高超呢。
“奴婢费了好大劲儿才能跟郎君和娘子下成平手呢,说到底,还是郎君和娘子棋艺精湛。”阿竹想当然的说出了自谦的话。
这种场面话听听就行了,没有谁会在这上头较真。
萧弘又道:“阿竹,你下去歇着吧,我跟娘子这就要回去了,书房里不用你伺候了。”
一边说一边下了榻,揽着谢妙容的肩膀往书房外走。
这是体贴阿竹刚才站久了,心疼她,所以就要回去了,不让她再在夫妻两跟前站着了?
谢妙容跟萧弘想得不一样,她其实倒还真想在萧弘书房里呆一会儿,去他书橱里翻一翻他都看些什么书?又写些什么字?她并没有要阿竹站更久的意思,单纯是认为书房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大概是比较私人的一个空间。不管是这个时代,还是以后的时代,但凡一个男人有点儿文化,都喜欢弄个书房。在书房里接待朋友,赏玩古董,谈生意,以及红袖添香。作为萧弘的妻子,她对于自己男人的这个私密空间当然是感兴趣的,而且她还认为,这个私密空间她完全有权利进入,并且她不希望别的人,特别是别的女人把萧弘的私密空间当成自己的地盘,这让她有被排斥之感。
既然今日来了,她当然是不想就这么匆匆忙忙的离去。
于是只听谢妙容笑着对萧弘说:“郎君,我想看一看你都收藏了些什么书,还有其它好玩的玩意儿再走。”
她用的是比较娇憨兼撒娇的语气,萧弘听了心里麻酥酥的,哪里忍心拒绝她,便停住脚,和煦对她道:“既然娘子想看,那就由我来带你去看。”
谢妙容甜甜应一声:“好。”
萧弘随即揽着谢妙容的肩膀,带她去他占满了整面墙壁的书橱跟前,笑着向她介绍:“这书橱还是你那家具店里定做的,用的是上好的紫檀,你看,我喜欢搜集诸子百家,特别是兵家和法家的书,这一面多数都是……”
嗯,果然是个喜欢在军中混的,看的书也是以兵家为多,喜欢法家,是喜欢用法律条文来治世?
一般钻研这两样的人,必定是有一定的抱负和野心的,特别是在这个以实力为上的乱世。谢妙容又想起了那年在萧府的曲水流觞宴上萧弘做的诗了,从那首诗她就能够看得出来,萧弘有治世的理念。也就是说他是有理想的好青年。
“哎哟!”突然一声娇呼打断了在谢妙容跟前侃侃而谈的萧弘的说话。
萧弘和谢妙容都忍不住一齐回头去看那发出娇呼的人。
“阿竹,你怎么了?没事吧?”萧弘首先开口关切地问。
接着他扔下谢妙容向阿竹走过去。
谢妙容冷冷地看着那个摔倒在地,按着脚踝做出一脸痛苦状的婢女阿竹。
心想,这个女人终于向自己发动反击了。
想必她方才站着下了半个多时辰的棋,然后看着自己跟萧弘各种秀恩爱,心里早就怒火万丈了吧。只是她一直不动声色的忍着,后面萧弘体恤她站久了,下完棋就要带着自己走,想让她快点儿休息。可是哪想到,自己却不愿意立即走,而是要看萧弘的那些书。这一下她再也忍不住了,认为自己是故意为难她,自己这么做只不过是让她继续伺候着,不得休息。所以,她就弄了个苦肉计出来,假装摔倒并且扭到了脚。
谢妙容甚至可以想到,阿竹一定会说方才站久了,腿麻了,刚走一步就站不稳摔倒了。
果然,在萧弘大步走到摔倒在地,满脸痛苦之色的阿竹跟前,并且蹲下|身问她要不要紧时,阿竹娇娇弱弱的说话了:“适才站久了腿有些麻,奴婢本想去为娘子和郎君端茶的,没想到,这才一动,就站不稳摔倒了,扭到了脚。”
“让我看一看,要紧么?”萧弘一面说一面揭开覆盖在阿竹脚背上的裙子。
谢妙容此时也走到了阿竹身边,她低头去看阿竹的脚踝,只见其脚踝果然红肿一片,再往她脚踝以上看,她可以看到她小腿光洁,便如同嫩藕一般,让人想要咬上一口。夏日炎炎,如同嫩藕一般的好皮肉,不知道男人们见了也会不会想要有咬上一口的冲动。反正在谢妙容这个吃货看来,这让她产生了一会儿要让婢女阿虫去后园吩咐管理后园的婢妇给她采些新鲜嫩藕来吃一下的欲|望。
一看到忖着如此光洁鲜嫩如藕的那脚踝红肿处,如同一个红发妖怪般狰狞,萧弘明显心疼了,他惊叹道:“怎的扭伤得如此厉害,哎,都是我,不该让你陪着我跟娘子下那么久的棋……”
谢妙容闻言忍不住抽抽嘴角,心道,得,这下自己可是成了阿竹扭伤的罪魁祸首了,萧弘嘴.巴里尽管怪的是他自己,但他会不会只是为了顾及自己的面子,才没有怪自己好好的来什么书房,否则也不会让阿竹为了她这个主母的面子,而一直站着陪下棋,最后脚麻了,扭伤了脚?
瞧萧弘那心疼的模样,谢妙容就觉得好像她刚才吃了一只小强,嘴.巴里无比恶心想吐。
一声素白衣裙摔倒在地的阿竹,在她眼里则是变成了一只人形小强。小白花终于露出了丑恶的獠牙,变成向她呲牙的吃人花了。
谢妙容终于发觉,人形小强在她每次的一番看来无害的举动后,都会进行更加有力的反击。
她故意摔倒扭伤脚踝,不过是想要谢妙容快点儿离开这个她跟萧弘的私人领地,她不喜欢萧弘陪着谢妙容看那些书,动那些书。在她看来,那些书是她和萧弘共同拥有的,一些属于回忆的东西,而那些回忆里面,有她跟他一起诵读这些书里的句子,一起讨论书中的精妙之处,一起度过的满室静谧,唯闻书页翻动时沙沙响的美好时光……
她还想让谢妙容难堪,让她看到自己要是受伤了,萧弘是多么紧张自己。谢妙容今日来书房不就是想当着她的面跟萧弘卿卿我我,让她见了生气嫉妒吗,不就是为了让她伤心难过吗?
她早就猜出了谢妙容的来意,所以,她就算心里再难过,也不会在面上表现出来,她不会让谢妙容如意!
其实就算谢妙容不留下来要看萧弘的书,她也一定会来这一出的。
今日她的脚踝是注定要扭伤的,就在站在榻边陪着萧弘和谢妙容下棋之前,在落下第一子之前,她都已经决定了。她要让萧弘对于以后谢妙容来书房产生忌讳,因为正是谢妙容的来到,才会让自己的脚踝扭伤了。
她在拒绝萧弘让她坐下的吩咐后,便已经想到了要用这个站久了脚发麻,站不稳的借口摔倒,所以在看到主子萧弘落棋快后,她依旧慢吞吞的下着棋。
都没有站上大半个时辰,又怎么会如此容易脚麻呢?
自然,这一局棋要在她控制的时间点上下完,而且依然是平局结束,既给了主子面子,也让主子依旧对下赢她保持着兴趣。
接着,她趁着主子萧弘揽着主母谢妙容转身去看那些书橱里的书,没有留意到她时,她狠狠心,脚一歪,力度合适的将脚踝给“崴”肿了。她痛出了一声冷汗,然后呼痛出声。
如同她意料之中一样,萧弘果然在听到她的痛呼后,扔下谢妙容走了过来,过问她的脚伤。
“郎君……好痛……我,我怕是站不起来了……”
她坐在地上紧咬着唇,痛苦得眼中蓄泪,额头上一层冷汗,唇色又白了几分。活脱脱一个被捕兽夹子夹伤了腿的小白兔形象,啧啧啧,真是我见犹怜啊!
“让我看看。”谢妙容也在萧弘身边蹲了下去,然后伸出手去把住她脚踝……
就在她的手接触到阿竹的脚踝时,谢妙容明显的感觉到了阿竹一抖,似乎她很害怕她?
“娘子,我怕阿竹伤了骨头,你会不会弄,要是不会,就别瞎弄,不然一会儿伤更重!”萧弘从阿竹的那一抖上,感觉到了阿竹的害怕和担心,遂带些不耐烦地说道。
阿竹要是穿去自己那个时代,这种演技不拿个影后都对不起她自己!
谢妙容真得服气了,这个阿竹看来是她穿到这个时代以来遇到的第一个宅斗高手。以前她在谢家无害的环境中长大,所见到的内宅争斗,只限于她六婶和六叔的瞎胡闹,以及那个六叔的妾蔡氏跟六婶的一些矛盾。比起阿竹,谢妙容觉得她六婶那个水平真得属于幼儿园水平的,除了知道大吵大闹,再没有级别更高的手段了。
而她自从进入萧弘书房见到阿竹算起,这不到一个时辰呢,人家阿竹不声不响的就跟谢妙容过了几招了。
并且,从现在看来,人家还占上风呢!
至少她用苦肉计成功的把萧弘从自己身边给吸走了。她还让萧弘为她的伤担心,甚至愧疚,进而说出了自责的话。
这会儿,自己明明想关心她一下,看到有没有扭着骨头,她还做出怕惧的样子明显的一抖,成功让萧弘说出自己别瞎弄的话。谢妙容差点儿一嗓子吼出来:“我外公可是坐诊几十年的骨科老医生,我还帮他给人接过骨呢,你这点儿扭伤算什么!”
她还想吼阿竹,你抖什么抖,老娘也不吃你,也不会xxoo你,纯碎想看下你的伤,你给我来这一出!
劳资……
她忽然很想恶作剧地在阿竹扭伤的脚踝上使劲儿来一下子,让她的脚真断了算了。
好不容易,她才忍下了心中升腾起的恶念。
不过,既然眼前这朵小百花如此多的心眼儿,她也不打算替她把错位的脚踝复原了,让她多痛一会儿也好,反正这是她自己作的,活该!
谢妙容站了起来,拍一拍手,说:“既是扭伤了脚,就赶快找郎中来吧,别耽搁了。”
萧弘听了谢妙容的话,这才像是想起正事一样,道:“对呀,我们都是干着急,还是要郎中来看了才有用。”
说完,他一伸手把坐在地上的阿竹给抱了起来。
谢妙容见到这一幕陡然一震,她不敢相信萧弘竟然做的如此自然。
古代不是讲究一个男女授受不亲吗?他怎么能一下子就那么把一个婢女给抱起来了?而且他还是当着自己的面!
如果是现代,她的老公这么做,她还要膈应一下呢。
这助人为乐也不是这么做的啊?还有啊,你不助人为乐,就没人助人为乐了?
放到萧弘身上就是,这屋子里的奴婢们都死绝了吗,你一个主子干这种活儿?即便阿竹摔倒的地方就在南窗下的榻边,萧弘也是把她抱上榻就松了手,可谢妙容还是看到阿竹被萧弘抱起来放到榻上时,瞧见了她伸出手抱着萧弘的颈项,脸上飞上红云,而她越过萧弘的肩头看向谢妙容的眼里,充满了得意和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