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商定好以后谁管钱的问题, 夏幼幼捶捶腰流露出疲惫的神态, 傅明礼立刻识相的拿来软垫放到她腰后, 夏幼幼这才满意的笑笑。
  两个人含情脉脉的对视着, 几乎要被对方眼睛里的情意给溺死。沉默片刻之后, 傅明礼突然道:“把你跟父亲生活的趣事再跟我讲讲。”
  今天一天用嗓过度的夏幼幼:“……”
  “说说吧, 我喜欢听这些。”傅明礼温柔道。
  想到他这些年没能得到的父爱, 夏幼幼心疼的叹了声气,将刚刚已经说过的故事给又讲了一遍。
  傅明礼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见她口渴时立刻递上杯子, 夏幼幼喝完在他期待的目光下只得继续。
  好不容易又说完一遍,傅明礼笑道:“再讲一遍。”
  “……”夏幼幼无言的看着他,直到在他一直含笑的目光下败下阵来, 才认命的开始复述。
  直到她累得趴在桌子上, 任凭他美貌引诱也无动于衷,傅明礼才只好作罢, 看着她疲惫的样子道:“可还想说话?”
  “……三天内都不想多说。”夏幼幼闷声道。
  傅明礼满意的点了点头:“待会儿徐延会来, 你去跟他解释我们的关系, 记得要长话短说。”
  “……”夏幼幼这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只可惜这个时候嘴犯懒了不说, 连胳膊都不想抬了。
  傅明礼见状便将她抱回床上,盖好薄被后低声道:“我去做事, 你先睡会儿,徐延若是来了, 我会让人来叫你。”
  说完他想了想, 又补充道:“到时候我会派人看着你,不准跟他说太多。”
  “……滚蛋。”夏幼幼斜了他一眼,直接把被子盖到了头顶。
  傅明礼笑笑,拍了拍被子离开了。
  他刚走,夏幼幼就坐了起来,本想去看看周书郊,可身上穿的是傅明礼的衣裳,就这么出去实在是打眼,说不定还没见到人就被推回来了。
  这时她才后悔方才没有开口要一身新衣裳,不过转念一想以傅公公发腹黑程度,说不定是故意不给衣裳穿的,好让她哪也去不了。
  等到天色渐晚,几个宫女拿着新衣裳和鞋子过来时,证明了她猜的果然是对的,这个小心眼,还真是为了困住她!
  夏幼幼恨恨的从床上坐起来,换了衣裳后随意挽了个发髻,还未彻底收拾好,便听到徐延来了的消息,她顿了一下,转身朝外头走去。
  徐延今日事忙,等抽出身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他心急的到了司礼监,傅明礼却不在这里。好在这里的宫人已经得了吩咐,一见他来了立刻去请夏幼幼。
  在没见到夏幼幼之前,他的一颗心一直悬着,可真看到她好模好样的出来了,心里又升起一股诡异的不适。
  “你……”换衣裳了,徐延匆匆上前,看到她身上崭新的宫装后皱起眉头。
  夏幼幼斜了一眼旁边伺候的人:“你们退下吧。”
  “是。”宫人们福身,然后往后退了一小步。
  夏幼幼的嘴角抽了抽,心想这人可真够听话的,傅明礼让盯着她就这么认真的盯着。
  不过好在她和傅明礼所有事情已经说开,即使和徐延见面也没什么好瞒着的了,便不再介意这个电灯泡。夏幼幼朝徐延笑笑:“听说你昨天来找过我?多谢啦,果然够朋友。”
  徐延看到她没事松了口气:“没受伤吧?”
  “当然。”
  徐延点了点头,想去牵她的手,但想了一下还是克制道:“那就好,走吧。”说完便要带着她离开。
  夏幼幼忙叫住他:“等一下!”
  “怎么了?”徐延疑惑的回头。
  夏幼幼不好意思的笑笑:“那什么,我就不跟你走了,我得等明礼回来,和他一起回家呢。”
  “明礼?”徐延愣了一下,随后瞪大了眼睛。
  夏幼幼点了点头:“抱歉啊,之前因为一些事,没敢把这事儿告诉你,其实我和明礼已经成亲了,他这次抓我也是因为前些日子我和他闹别扭,他没有办法才这样做的,没想到让你费心了。”
  她的话犹如惊雷在耳边炸开,将他所有构想的‘以后’都炸成粉末,徐延怔怔的看着她,半晌才艰难的问:“你说你和明礼……”
  “是啊,我是他夫人。”夏幼幼笑道。
  这句话犹如一个巴掌甩到了他脸上,想到昨天来说那些话时傅明礼的表情、她此刻娇笑的模样,都让他昨日今时做的事、操的心都变成了笑话。
  徐延愣了半天,猛地朝后退了一步,仍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在他还没回过神的时候,就听到她开口道:“对了,你的白玉镯子我昨日不小心打破了,真的抱歉,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去再找一个还你,虽然知道不能和你那个比,但是也是我的歉意……那个,我的红绳你什么时候可以还给我?”
  “红绳?”
  “嗯,可以吗?”夏幼幼期待的看向他。
  徐延和她对视许久,只觉得贴在衣物内的红绳烫得仿佛着火了一般,将他整个人都灼伤了。半晌,他冷淡一笑:“对不起,因为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弄丢了。”
  “你!”夏幼幼的眉头猛地皱起,但想到这人是傅明礼顶头上司、未来皇帝后,生生忍下这口气,憋屈道,“丢了就算了,等过几日,我找到和你那个差不多的白玉镯子了,就还给你。”
  “那是傅明礼的家传之物,不过是暂由我母亲保管而已,你砸的是他的东西,不必还给我。”徐延面无表情道。
  夏幼幼一听是傅明礼的家传之物,立刻开始肉疼了,原先还不觉得那镯子有什么好的,现在越想越觉得好看,她牙酸道:“这样的话,那我就不用还了。”
  徐延平静的看着她,一双手紧紧握成拳,隐在袖子下的胳膊青筋直露,夏幼幼奇怪的看他一眼,觉得他的情绪好像不太对劲。
  “……那没事的话,你就先回去?”夏幼幼讪笑一声,“我看你还挺累的,回去多休息。”
  她说完,本着地主之谊,想要送他到门外,结果刚经过他身边,就被他猛地抓住了袖子,一把拉到了他的面前。
  夏幼幼毫不犹豫的反身一摔,直接将他过肩摔到了地上,颇为反感的揉着手腕:“做什么动手动脚的?有话不会好好说?”
  旁边伺候的宫人被眼前的一切给吓到了,谁也没想到夏幼幼会敢对储君动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不等他们上前搀扶,徐延羞恼的从地上起来,怒气冲冲的看着夏幼幼:“你可知道我是谁?竟然敢对我大不敬?!”
  “抱歉,我只是不喜欢旁人碰我。”夏幼幼皱眉,是她反应过敏了,这人好歹是未来皇帝,她纵然不喜欢,但也不得不思忖该如何道歉。
  徐延气笑了,垂眸刚好看到她微微捋起的袖子下,白皙的胳膊上点点红斑,他虽然还未娶妻,但很明白那是什么东西。
  徐延的眼睛瞬间红了,冷着脸看着她:“我不能碰,傅明礼就能碰了?”
  “废话,”察觉到他话里的不善,夏幼幼的脸也冷了下来,“他是我夫君,自然能碰得。”
  “好、好,”徐延往后退了两步,红着眼眶冷笑,“是我蠢,活该被你们骗,发福蝶,你好样的!”
  夏幼幼看他明显不正常,疑惑道:“你到底怎么了?纵然我暂时瞒了你,可也没做什么伤害你的事,你至于这么生气?”
  “我本来是要封你做皇后的!”徐延怒道,“你怎么这么没出息,找了个太监就嫁了?!”
  “……”夏幼幼确定这人是疯了,也确定他好像喜欢自己,同时反思自己到底什么时候给了他错觉,仔细回想一下后确定没有,当即扬起头道,“我就算不喜欢太监,也不会喜欢你,你想封我做皇后,问过我的意见吗?”
  被她这么一说,徐延心中的怒火更甚:“我问又如何,不问又如何,反正你就是要做我的皇后,这一点,什么时候都不会变。”
  若是旁人,可能早被这霸道皇帝爱上我的戏码吓傻了,而夏幼幼只是翻了个白眼:“滚远点。”
  “……”宫人每听她说一句话,就心惊胆战一次,默默后悔一开始没有她的出这个门,也省得听到她和徐延抬杠了。
  “你!你给我等着!”徐延气得甩袖离开。
  夏幼幼并没有等着的觉悟,盘算着等傅明礼回来了,定要他抓紧时间办傅家平冤的事,然后两个人远走高飞。
  虽然她江湖习气重,对这些王孙贵族不甚在意,可也知道被皇帝缠上有多麻烦,早知道徐延会对她动那种心思,她一开始就不该招惹他的。
  夏幼幼一边叫苦,一边等着傅明礼,好不容易将人等回来了,就赶紧将此事跟他说了。
  傅明礼听了之后安静许久,夏幼幼小心的看着他:“我是不是做得太过了?”抛开徐延是上司这一点,他和尚言严格意义上来说还是表兄弟,她有些担心这么做太过不留情面了。
  傅明礼看她一眼,夸奖道:“你做的没错,以后也要这么乖。”
  “……”她做了什么乖事?招惹徐延还是揍徐延?夏幼幼嘴角抽了抽,颇为担心道,“你也别不当回事,赶紧把傅家的事情了了,我们好抽身。”
  “嗯,知道了。”纵使没有徐延这事儿,他也会抓紧时间处理,他在这宫里已经够久了,也该出去看看了。
  “还有……”夏幼幼撇了撇嘴,提起此事有些委屈,“我那红绳和他的镯子本来互为抵押,现在白玉镯子被你摔了,红绳也被他弄丢了,我什么都没了。”
  “没了再买就是,”傅明礼说完,突然想到那个卖红绳的小贩已经无迹可寻,顿了一下后道,“我知晓那个纹络是什么,等过些日子画出来,找个老师傅试试能不能编。”
  夏幼幼点了点头,又想起一件事:“啊,徐延说那镯子是你的传家之宝,怎么会出现在他那里?”
  “是傅家给世代儿媳的,本来在我母亲手上,傅家出事时她给了我,”在他进宫后便被淑妃夺走了,之后便没了消息,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见到,傅明礼笑笑,“或许是淑妃给的徐延。”
  “娘娘这点做的可不大地道,你母亲的东西,怎么能给她儿子,要给也该给你才是,”夏幼幼撇了撇嘴,看了傅明礼一眼叹息,“不过给你你也不见得珍惜,既然是母亲遗物,怎么能说摔就摔了?”
  那是因为以为是你和徐延之间的定情信物,傅明礼笑笑:“碎片还在,到时候想办法用金子包好,或许还能戴。”
  “能戴我也不戴了。”那镯子已经给了她比三室一厅还大的阴影,意义再与众不同她也不想要。
  傅明礼知道她在想什么,好笑的捏了捏她的脸,二人又说了会儿话,天彻底的黑了下来。
  傅明礼提出在司礼监再过一夜,等天亮再回府,夏幼幼果断拒绝了,不是她自作多情,留在宫里总觉得自己像块小点心一般被觊觎,这感觉太古怪了,还是尽早回去的好。
  她这么说了,傅明礼也只好同意,趁着夜色让人备了马车准备离开。夏幼幼看到马车后,立刻惊喜的哇了一声,上前抚摸车辕上的包金:“我见过这辆马车,那时候还在想你也忒奢侈了,竟然坐这种马车招摇过市。”
  “前些年遇到暗杀了,受了些伤,又整日处理公文不能安心养伤,先皇怕耽误他的事,便赐了我这辆马车,不知为何后来传言便成了这是我自己的。”提起此事,傅明礼也略有无奈,但他习惯了世人不屑又惧怕的目光,因此也不觉有什么。
  宫斗剧看多了,夏幼幼一听他说这话便觉得是老皇帝的阴谋,但想了想皇帝给了他那么多权力,应该不至于做这些小动作。
  “天色不早了,走吧。”傅明礼道。
  夏幼幼点了点头,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个兄弟没带上,当即讨好的看着傅明礼:“那什么,周书郊呢?”
  “周书郊?”傅明礼扬眉,“那个男扮女装的混蛋?”
  “……是啊,他呢,也得跟我们回去吧,”夏幼幼讪笑,“到底是我搭档,平日也没少帮我,我不能不管他啊。”
  傅明礼淡淡的扫她一眼:“哦,阉了,等伤口好了就让刘成带他回去。”
  “……?!!”夏幼幼震惊的下巴都快掉了。
  傅明礼颇为无语:“你相信了?”
  “……如果这话是程宴说的,那我肯定不信,但要是傅明礼傅公公说的,”夏幼幼干笑两声,眼巴巴的看着他,“你不会真给阉了吧?虽然他比我虚长两岁,可我都是拿他当弟弟看的,总不能我夫君弟弟都是太监吧。”
  傅明礼无奈的敲了一下她的脑门,道:“放心吧,他还好好的。”
  “那就好,”夏幼幼笑眯眯道,“那我们带上他吧。”
  “……嗯。”
  于是被遗忘了两天的周书郊终于被放出来了,还和督主夫妇一起坐在马车上。马车足够大,加上后来赶过来的刘成,四个人一起坐也不觉得有多挤。
  只是氛围有些微妙。
  夏幼幼还好,见人都齐齐整整的出现就放心了,倚在软榻上翻话本,周书郊就不那么好过了,缩在角落里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傅明礼和刘成的眼刀子给凌迟了。
  好不容易熬到进家门口,周书郊急忙从马车里出来,张口便要回自己的小院。
  傅明礼悠悠看他一眼:“你既然是个男子,住夫人原先的屋子恐怕不合适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周书郊识相道,接着看向刘成,“还请刘管事帮忙再安排个住处。”
  刘成冷哼一声,别过脸去。若说这里被周书郊欺骗的人,傅明礼是最生气的那个,他便是最屈辱的那个,想想这些日子因这人是个女子所给的特殊待遇,他就想揍人。
  “……”周书郊无奈的看向夏幼幼,夏幼幼只好用同款无奈脸看向傅明礼。
  傅明礼只觉得同样的表情,阿幼怎么做怎么好看,这个男扮女装的混蛋却看起来一点都不让人喜欢,果然惹人厌的人做什么都惹人厌。
  然而阿幼说了她拿他当弟弟,再惹人厌也不能真的阉了,傅明礼只好看了刘成一眼,让他重新给周书郊找个住处。
  周书郊松了口气,笑嘻嘻的看着刘成,想说几句好话缓和一下关系,然而刘成根本不想搭理他,冷着脸说了个请后转身走了。
  傅明礼牵着夏幼幼的手回房,折腾了几天,早就伤筋动骨了,一回到熟悉的被窝里,两个人都踏实了不少。
  “阿幼,我想……”
  “不,你不想,”夏幼幼冷漠拒绝,她身子骨比一般女子结实不假,可到底也是个女孩子,现在那处还在疼,说什么也不能由着他,“睡觉!”
  “为什么?”傅明礼憋了这么多年,如今刚刚开荤就让继续忍着,他略微有些不满。
  夏幼幼斜了他一眼:“因为我疼。”
  “哪里?”
  “……还能是哪里?”夏幼幼红着脸瞪他一眼,一点也不想跟他讨论这个话题。
  傅明礼想了一下,难得有些腻歪的蹭到她身旁,低声道:“我今日出去时向太医要了些药,能让你舒服些,要用吗?”
  夏幼幼斜他一眼,丝毫不上当:“口服还是外用?”
  傅明礼顿了一下:“怎么说?”
  “口服的话我就吃两口,要是外用的话就算了。”神特么会让她舒服点,外用会用到什么地方,她不用想也知道。
  傅明礼笑了一声,歪到她身上趴下,小声的诱惑道:“让我帮你涂一下吧,宫里有专门伺候宫妃的御医,他们研制出来的药很有用,你此刻应该也不舒服吧,只要涂上一层,就不会疼了。”
  “……”不得不说她可耻的心动了,尤其是看到傅明礼一本正经的模样后,忍不住试探道,“那不如,试试?”
  傅明礼立刻坐了起来,从旁边的矮桌上拿了药膏,边掀她的裙子边提议:“如果怕的话你就闭上眼睛。”
  “……”等一下,只是涂药的话为什么会怕?夏幼幼刚好发出灵魂的疑问,他的手指就挤了进来,她惊呼一声,忙捂住自己的嘴。
  傅明礼笑笑,吻了吻她的额头,夏幼幼察觉到他不怀好意的手,忙抓住他的衣领,喘着气咬牙道:“你别乱来……”她后悔了!先不说那药膏冰冰凉凉的简直要命,单是他的手都快够自己喝一壶的了。
  傅明礼安抚的吻着她的眉心,一路吻到唇上停下,缠绵片刻后,夏幼幼再也克制不住,哪怕身上还有些不舒服,仍是忍不住揽住他的脖颈,动情的贴在他的身上。
  正当二人要突破底线时,傅明礼喘着气抽身离开,闭着眼睛躺到了一旁,留下还想再进一步的夏幼幼独自懵逼。
  “……”这是啥意思?夏幼幼僵着脸看向他,发现他真的要睡后立刻推了推他。
  傅明礼的眼睛微睁一条缝,扫了她一眼后压抑道:“你身子疼,不能做。”
  那刚才干嘛调戏她!夏幼幼无名火起,但碍于姑娘家要矜持,她咳了一声问,“你就不难受?”
  傅明礼平静的闭着眼:“以前和你每日这么躺在一起时都这么难受,习惯了。”
  夏幼幼实在无话可说,有这一会儿无语的功夫,她身上的邪火也算下去了,翻了个身对着傅明礼躺着,正好瞥见他不自然的隆起。
  “……”这可真是会忍,夏幼幼又心疼又好笑的看着他,半晌一双小手还是抚了上去。
  傅明礼猛地一震,颇为吃惊的看向她。
  “宫里的朋友,让你见见市面。”什么矜持什么自重此刻都没了,夏幼幼老练的瞟他一眼,然后笨拙的开始动作。
  饶是如此,傅明礼也够受用了,抱着她吻了上去。二人硬是守着最后一道线,一直折腾了大半夜,等两个人醒来时,刚好不耽误用午膳。
  夏幼幼懒洋洋的抓着傅明礼的袖子进主厅时,立刻注意到周书郊此刻正一脸忧郁的坐在饭桌旁,身上穿是正经的男装,头发被青色布巾一裹,活脱脱一个小书生。
  夏幼幼对他的造型没什么看法,倒是觉得他出现在这里挺奇怪的。他不是向来对尚言敬而远之么,今天怎么舍得来了?
  很快刘成解答了她的疑惑:“夫人,昨夜周公子似乎收拾了包袱想要离开,我怕他没跟夫人打招呼,便自作主张的将他拦了下来。”
  “……”所以这是打算跑路结果被逮了?夏幼幼怜悯的看周书郊一眼,推着傅明礼坐到桌旁。
  傅明礼扫了周书郊一眼,周书郊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自动走到刘成身边站定,刘成嫌弃的看他一眼,离他远了一些。
  周书郊很是无语,都这么嫌弃他的话,干嘛还拦下他,让他一个人孤独的离开不好吗?!
  他求助的目光立刻投向夏幼幼,夏幼幼叹了声气,刚要说话,便听到傅明礼淡淡道:“既然阿幼把你当弟弟,以后便是一家人了,坐下吃饭。”
  “……是。”周书郊乖乖坐下,顺便给了夏幼幼一个‘弟弟?我比你大吧,你占谁便宜?’的眼神。
  夏幼幼白他一眼,若不是为了保下他,谁才会说这么恶心的话!
  傅明礼一看他们互相挤眉弄眼的,立刻不悦的看向周书郊,这才发现他这身打扮,当即蹙眉道:“是谁给你准备的这些衣裳?”
  周书郊顿了一下,无辜的看向刘成,刘成站出来解释道:“回督主,周公子是个男人的事,我们不知道也就算了,如今知道了,自然要他换回男装,再以女子装扮在府内走动,好像不合适了,所以奴才给他备了这身衣裳。”
  换回男装是好事,至少阿幼会非常清楚他是个男人,从而不和他过于亲密,只是……傅明礼看了刘成一眼:“他不适合书生打扮,给他换件衣裳。”
  “是,”刘成立刻否定自己的品味,“那请问督主,给周公子换身什么衣裳合适呢?”
  傅明礼沉吟片刻:“门房那衣裳不错。”
  “……”周书郊讪笑一声,“我觉得这身衣裳也挺好的。”门房那种灰不溜秋的布料制成的衣裳,简直不要更难看,这傅明礼是怎么觉得那种衣裳更适合他的?
  一旁往嘴里塞吃食的夏幼幼听了,默默斜了傅明礼一眼,别以为她不知道,这是以为她喜欢书生,所以防着她呢。
  “门房身上那种料子好像没有了,”刘成略微有些烦恼,“等会儿奴才去问问,再给周公子裁一块做衣裳。”
  “行了,这样也挺好,”夏幼幼悠悠道,见傅明礼还想说话便瞪了他一眼,“适可而止。”
  傅明礼不悦的看向周书郊,这两天受了八百回气的周书郊:“……”关我屁事啊摔!他怒而拿起筷子,撒气一般夹了块鲜嫩的红烧肉,把嘴巴塞得满满的——
  唔,好吃。
  夏幼幼瞟了他一眼,也跟着来了食欲,可惜红烧肉离她比较远,她正犹豫着要不要站起来夹时,周书郊顺手用公筷给她舀了一块。
  “谢谢。”
  “没事。”
  肉质鲜美多汁,厨娘的手艺依然这么好。夏幼幼眼睛眯起,吃得十分满足,只是旁边阴测测的视线太明显了,她咀嚼的动作慢慢小了下来,求生欲让她给身旁这位夹了一块,与此同时,整个红烧肉盘子都挪到了傅明礼面前。
  夏幼幼抬头看,正看到周书郊殷勤的笑脸。
  “……”看来不止自己有求生欲啊。
  傅明礼并不领情,看着碗里的红烧肉冷淡的问:“好吃吗?”
  “好吃。”
  “好吃的。”
  夏幼幼和周书郊同时回答,答完瞪了对方一眼:真是嫌不够乱的!
  傅明礼冷哼一声:“你们两个养出来的猪,当然好吃。”
  “?”
  “!”
  二人震惊的看向傅明礼,看着周书郊一脸大事不好的表情,傅明礼心情总算是好了些:“骗你们的,吃饭。”
  ……真够无聊的,夏幼幼瞪他一眼,专注的开始扒拉米饭,周书郊趁机无视了旁边刘成仇视的目光,也跟着好好吃饭。
  一顿饭下来,桌子上三个人其中两个都撑了,周书郊打了个嗝,懒洋洋的站了起来:“没事的话,就不打扰二位了。”
  说完看了一眼傅明礼的眼色,见他没有反对,就先自行离开了,刘成立刻跟了出去。
  周书郊在前头走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回头道:“刘管事,先前是我对不住你,但那也是形势所迫,你不至于这么记仇吧?”他虽然是借着女子的身份占了刘成几次便宜,但好像也没做其他太过分的事吧?
  至于曾经勾引过他的事,周书郊自动忽略。
  “周公子多虑了,我只是给公子准备些衣裳,想要公子换上。”刘成悠悠道。
  周书郊心里翻了个白眼,脸上露出一个假笑:“那就有劳刘管事了。”
  “跟过来。”刘成看他一眼,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周书郊无奈,只得跟了过去,一直到库房前才停下,刘成要他在外面等着,自己独自进了库房,没多久便抱着一堆衣裳出来。
  周书郊谨慎的看着他手里那堆味道潮湿的衣服,并不肯过去接。刘成也不在意,将其中一件甩了甩,举到眼前问道:“周公子觉得如何?”
  圆领、窄袖淡青色长衫,怎么看怎么眼熟。周书郊谦虚道:“这是宫里的衣裳吧?”
  “是啊。”刘成坦然道。
  周书郊顿了一下,疑惑的看向他:“你要我穿这个?”
  “是啊。”刘成眼角总算流露些许笑意,这个人骗了自己这么久,不整治一番难平心头之愤。
  周书郊无语的看他一眼,各种念头在脑子里飞速转了几圈,最后无奈的叹了声气,宠溺道:“行行行,我穿,只要刘管事高兴,我穿又如何。”
  他虽没刻意捏出女声,但嘴角带着的笑、眼角流露的纵容,仿佛还是那个好脾气的漂亮姑娘,让刘成欺负起来瞬间不怎么是滋味了,最后冷着脸甩下一句“早晚阉了你”便匆匆离开了。
  周书郊只觉得□□一凉,下意识的夹紧了些,省得再有人觊觎他那二两……不,四两肉。
  看样子刘成短时间内不打算找自己的事了,周书郊畅快的吹了声口哨,翻墙出去找乐子了。
  另一边,夏幼幼不高兴的跟着傅明礼去了书房,一进屋便开始抱怨:“你和刘大哥对周书郊好一点,好歹人家也是密语阁前五的高手,老是被你们这么戏弄成何体统。”
  “怎么,你心疼?”傅明礼依然对他们两个之前那么亲密耿耿于怀。
  夏幼幼捏着他的脸,无语道:“谁心疼了?只是让你们别过分。”
  “哦。”傅明礼将她抱上书桌坐着,无视她的手在自己脸上作怪。
  夏幼幼看他这个漫不经心的态度,忍不住挑眉看着他,傅明礼顿了一下,果断去解她的衣带。
  “……做什么?”
  “做,”傅明礼解衣带时抽空抬头看她一眼,“你有这个功夫担心别的男人,不如好好担心担心你自己。”昨夜他虽然也算得了些满足,可到底如隔靴搔痒,不及他亲自动手来得痛快。
  “……”夏幼幼无语的看着他,直到自己的衣带尽开,肚兜缠在身上的细线也被他解开,她才知道他是认真的,当即羞恼道,“你能不能有点正形?!”
  傅明礼瞥她一眼,给她的回答是单手将自己的腰带给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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