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这么厉害的吗?那咱们岂不是……不愁吃喝了?”陆决还是不太相信。
容溪虚弱地点点头:“是这样的……要是家里没有其他活人就、就更好。”
陆决:“我知道了。”
“我会为你制造机会……咳咳……”容溪一贯温和宁静的眼里杀气凝结,“到时候,你一定要、一定要……”
“杀光他们!”
***
季婉婉坐在榕树的枝干上,一双雪白的腿垂下,晃来晃去。
她怀里抱着一只很大的兔子玩偶,它的玻璃眼珠已经掉了一只,显得很奇怪。布偶雪白的绒毛上染着喷溅状的血迹,但她就是没有扔掉它。
从外表看,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小姑娘,十一二岁的模样,穿着粉紫色的雪纺小裙子,纤细可爱,可想而知长大后会成为怎样的美人。
她踢掉鞋子,像所有顽皮的小女孩那样,清清脆脆地笑着闹着。
如果,她脚下不是遍地尸体的话。
榕树下大片大片的血,浸泡着人类的残肢。
血泊中跪着一个男人——他不知道,为什么只有自己活了下来。
他仰头恐惧地看着那个小女孩,这个小怪物,已经杀了太多人。连他也要死在这里了。
十个五级,四个六级,一个七级。
这些异能者,全都被她撕成碎块。
“滚回去告诉你们的头,”季婉婉摸着兔子布偶,“过几天我要去杀他。”
她歪着头咯咯笑起来:“咱们俩,只能活一个呀。”
听说他是十二级,但那又怎么样呢?
这片地区,只能有一个统治者。
既然这样,大家用拳头说话吧。谁厉害,谁就当老大。
那男人连滚带爬地跑了,看着他的背影,季婉婉手里扣着的兔子眼珠还是没有扔出去。
阳光照射到地面上的血迹,渐渐蒸腾出一股极为恶心的腥臭。
毕竟还是女孩子,季婉婉再也受不了,从树上跳了出去。
她抱着兔子,茫然站在路中间,不知道可以去哪里。
走啊走啊,也不知道何处是尽头。
季婉婉坐在花坛边上,陷入回忆。
冰冷的研究所,人世间的活地狱。
对了!
那个时候,她变成了介于昆虫和人类之间的东西……背上长出一对巨大的鳞翅,身上很涨很痛,像一只虫子一样开始排卵……
奇特的是,她的意识存在于每一粒卵中。
她看着自己不成人形的本体,炸成碎粉。理论上,她应该是死了……
可是,她再次从卵中孵化,变成了新的生物。
她记得,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个很帅的叔叔、一个漂亮温柔的阿姨活着。那个叔叔一直在鼓励她,让她不要放弃。
可是,叔叔阿姨大概都死掉了吧……
季婉婉擦擦眼泪。
大家都死了,只有我活着。
可是活着有什么意义?
爸爸妈妈,都被丧尸咬死了;家里的猫咪也不见了。她没有地方可以去。
街上到处都是凶狠的家伙,他们要伤害她。季婉婉什么都不懂,就干脆把那些人全杀死。
后来,她知道了在这个城市里有个很厉害很厉害的人,似乎叫做“沈晋原”。听说他是老大,不允许比自己强的人出现。
季婉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比他强,但她看得懂字,沈晋原对她发下格杀令,原因是季婉婉让他的手下死无全尸。
她毕竟还只是一个孩子。孩子没有善恶的概念。
而一个没有是非善恶观念,又力量恐怖的孩子,可想而知会造成怎样的灾难。
季婉婉赌气地想,这些叔叔要杀她,她就先杀死他们好了。
扭断了第一个人的头,之后的事情就很顺畅。
在杀戮中学习生存之道,她就这么活了下来。今天放过沈晋原的手下,她知道沈晋原迟早会亲自上门来的。
她做好准备了。
日光下,小女孩背上倏然伸展开巨大的鳞翅,折射出炫目鬼魅的色彩。
今天,又要去什么地方找吃的?
她漫无目的地飞着,渐渐出了城区。
在高空上,地面的东西可以看得很清晰。
季婉婉瞪大眼睛,地上有一团巨大的毛球正在吃草。
“兔兔!”
那是一只体型庞大得惊人的垂耳兔,它肥胖的屁股对着季婉婉。
季婉婉高兴地冲下去,收起翅膀停在大兔子身边。
玛莎拉蒂转过头来,两只眼睛看着她。
“呀,兔兔!”季婉婉围着玛莎拉蒂转了几圈,扑到它的长毛上。
“兔兔,你是谁家的呀?”她仰着小脸问。
玛莎拉蒂当然不可能回答她,它只是悉悉索索啃着草。
“你是野生的吗?可以跟我走吗?”
季婉婉越看越喜欢,拉拉玛莎拉蒂的大耳朵。
玛莎拉蒂诚实地摇头,大爪子一指某栋楼,示意自己有主人了。
这里还有人吗?还有活人?!
季婉婉顺着方向看过去,发现有什么东西被扔出来了,啪地掉在地上。
“什么……咦,吃的?”
那是一块白巧克力,已经摔碎了。
季婉婉舔着手指,看看楼上,又看看地上的东西,终于还是忍不住饥饿,把巧克力捡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大boss登场
第71章 路边野尸你不要捡(十)
季婉婉吃掉了手里的糖, 却没有上楼去。
具备了一定的实力, 感知能力也会获得对应的提升。
那楼上有非常强大的力量波动,她不敢贸然前进。
她能感应到上面有两个很强大的人。但只有其中一个为她所忌惮, 至于另一个,她打得过。
打得过的,都不用害怕。
“兔兔……”她坐在玛莎拉蒂身旁,抱住自己的膝盖。
“我住这里吧。”季婉婉抱住玛莎拉蒂的前腿,用小脸去磨蹭它的绒毛。
玛莎拉蒂嘴里的草掉在地上,兔脸懵逼。
谁来告诉它, 人类要干嘛?
***
容溪吃了药,感觉好多了,只是身体还有些无力。陆决给他捏肩捶腿, 放松肢体。毕竟昨晚上不够节制, 容溪浑身酸痛。
他们有一下没一下地说着话,陆决忽然闭上嘴,向窗口转过脸去。
“有什么东西在外面。”他可以确定,这就是他和容溪返回时,瞬间掠过的异常感。
有一个很强的东西, 就在外面,离他们非常近, 不过没有任何动作。
是什么……
陆决掀开窗帘一角,黑夜里最显眼的只有雪白的玛莎拉蒂。白痴兔子吃饱了缩成一团睡着了,而那股强大的气息,就在它身后!
它只是个兔子, 当然什么都不懂。但作为主人,陆决是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我下去看看。”他一脚踩在窗台上,回头对容溪说。
“注意安全。”容溪轻声道。
陆决点头,像只巨大的夜鸦一样,无声无息地往楼下跳。
他一动,玛莎拉蒂背后的季婉婉就发现了。
小女孩悄悄站起来,背靠兔子,细嫩的双手弯曲成爪。
如果对方要攻击她,她就把他撕碎!
陆决拍拍玛莎拉蒂的大脑袋,玛莎拉蒂打了个喷嚏。
两个人隔着一只兔子,谁都没有先动手。
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绷紧的弓弦。
陆决一手按在玛莎拉蒂身上,另一只手松松地垂下来,看似放松,实际上随时可以进行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