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那位一再恭维路容的某大人,继续加油的恭维。
  “原不认识,如今认识了,也好。”
  让傅湘君觉得是不是不论男女,只要有官职,就能摒除男女有别的界限。没看出来,她们这么的势利啊。
  转身便与傅湘君熟稔说道,“傅太傅,路大人乃朝中兵部尚书。”
  哎呀,年轻有为啊。
  傅湘君这才仔细观察他们,路容,年纪绝不会超过三十岁,混官场的人,大多是人精,他却不是,对自己的态度,既想靠近,又充满浓浓的恨意,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他的。
  “见过路大人。”她起身福礼,突然又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更多的嫌弃。
  好吧,她一直是被人嫌弃的,也习惯了,不过他到底为什么表现的这么明显。
  “杨大人,时辰不早了,您不是还要回家吗?”
  路容赶人,比较内敛的赶人。那位杨大人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游走,然后略微不甘心的说了一句告辞,便离开了。
  傅湘君眨巴着眼睛,就这么看着他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犹豫片刻,还是坐下来吃饭,她是太傅,虽然官级没有他们的高,可是,她属于后宫,不属于前朝。
  再说了,她已经算是明目张胆的凌慬那边的人,想和她作对的,应该都是凌慬的仇人。一定是的,她一定是托了凌慬的福,才有这么多的对手。
  顾随风见傅湘君的坐了下来继续吃菜,便松开了自己的手。暗示冬至继续吃菜,反正他们只是手下,主人傅湘君会解决的。
  只是,他考虑着面前这人,记得原本应该是王爷这边的人,偏偏这几个月又有了变化。
  “路大人,坐吧,有话直说,我出宫许久,饿了,还请您不要介意。”傅湘君冲他一笑,维持自己最大的大度,心里却是难受啊,人家杀人的眼色看着自己,她却早已能吃好喝好。
  路容的脸色恢复平常,看她的时候眼色也有所收敛。决不是因为他看到顾随风腰间的玉牌,更重要的是,他觉得自己过早的露出自己的意图了。
  也笑了笑,听得他说,
  “傅大人,果然同传闻中一般,不拘小节!女中豪杰!”
  额,这不是讽刺?
  “非也非也!”含在嘴里的菜,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她干脆直接否认。
  她从来没有混过官场,实在是没经验,而且连基础的人际社交,她也是少的可怜!
  “恩?”他难得眼中含了几丝笑意。
  “小女子不过是一介女子,实在承不起大人的称赞。”她干笑着与他说话,手中的筷子也收了起来。
  路容盯着她摇头道,
  “傅大人太谦虚了!”
  傅湘君苦苦的笑着,她哪里谦虚了,明明说的就是事实!
  他的眼神,有时候,所到之处,便是火光,仿佛是要把她烧了,而终于受不了面前这位自请而来的路容路大人,她觉得还是问问人家为什么会认识自己的。
  因为她原本以为自己不太引人瞩目,所以才选了一楼的角落吃饭,结果他的存在,让周围好多人,边吃饭,边时不时的投以目光。
  她生性低调,不适合如此高调!
  “敢问路大人,以前可是见过湘君?”
  看他呆滞了一下,眼中闪过了一丝的难过,她觉得更是不对劲。
  然后他微微点头,说道,
  “是。”
  所以他认识自己?见过自己,可她并没有见过他啊!
  看出了她的疑惑,他继续说道,“宫中御宴后,太和殿门口,见过傅大人一面。”
  听了他的话,傅湘君的脸色,越发的不好,手中的筷子,别说是动了,险些掉了下去。
  宫中御宴,还是太和殿外,他也在,她早该知道的,只有那时候,她被凌慬让人押了出来,遇上宫门外的人,她那时正在气头上,便没有多看。可是,只要想着,太和殿外的百官,能把她记着的,除了她的仇人,绝不会是其他的,难怪刚刚他对自己有敌意。
  不会是太和殿中死了的那几位的亲戚吧?越想越觉得惊悚,可是与她又没有关系,他为什么要找她呢?
  傅湘君的脸色一瞬间白了很多,路容看到,却在眼底隐忍。她想到了!所以,脸色才会变化如此之大。
  虽然宫中下令封口,可他还是辗转多人,打听到了当时的情况,一切,都是因为她,傅湘君,傅家小姐。
  如果不是她,就不会让……
  所有的思绪回归,他眼白中红色血丝变浓,更不愿意放过傅湘君的一丝变化。
  终于,傅湘君觉得自己组织好了语言,想要说话,可开口的时候,声音还是有所沙哑,
  “路大人,过去的事情,还是让它过去吧!”
  无论如何,她做的事情,从来没有对不起任何人,若是真的有错,她只当是命中注定,就像遇见凌慬,怎么也避不开。
  却不想,路容听了她的话,只以轻快的声音说道,
  “傅大人所说何事?本官为何听不明白!”
  傅湘君眼神模糊,是她猜测错了?随即看了看顾随风,他倒挺自由的,竟然看着桌上的菜,因为她没动筷,所以她们也停下了。
  眼神重新回到路容身上,兵部尚书,到底为什么要认识她一个小小的太傅?
  “没事,”她赶紧的打圆场,“只是大人当时应该是看到了湘君被押去了天牢,湘君觉得有些丢脸,所以……”适时停顿,她是为了自己能躲过他太过犀利的眼神。
  总觉得蔺相知一个吏部侍郎正气凌然,而他,兵部尚书,却像一个文官,心思太缜密。
  第四十八章 湘君中毒,急送就医
  话说,好好的吃顿饭,结果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她始料未及,包括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她其实是很想要去忘掉的,不想插足其中,那时候是为了自己免于一死,却变成了现在都无法结束的麻烦。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想多了,面前这人,只是单纯的想要与自己认识一番。不过傅湘君还是提着心,谨慎的与他对答。
  “傅大人不必如此,今日偶然见了傅大人,便想与你认识一番,并无过多打扰之意,请傅大人不必担忧。”他收起眼中所有情绪,只表露温温的气息,只为让她提起的戒备,放下去。
  她果然是不简单,看了自己几眼,眼中便流转了多重不同的情绪,他始终是一步错,让她有了戒备,不过也好,提前与她说了自己在太和殿见过她,她想到自己与她渊源,心中可有歉意?
  又吃了几口食物,傅湘君还是没有说话,虽然不合礼法,可她就是不想与他们多说话,顾随风明明就是宫中侍卫,按理他的官阶应该是能说上话的,结果,他不只没有,反而约着身边的冬至吃的不亦乐乎。
  吃了饭菜,一开始是觉得很好吃,可才下肚不久,喉咙像是被火烧了起来,不得已,她端起酒杯就喝干杯中的白酒。
  还是越来越重。
  突然胸口一阵不舒服,一时情急,捂着嘴咳了两下,口中一阵血腥味。腹中越来越难熬的感觉,逼得她只能单手死捏着桌沿,身子整个的想要向下坠,她只能撑着。
  艰难的冲对面好不容易发现她异常的顾随风说道,“顾大人……恐怕要麻烦你送我去医馆了……”
  牙口紧咬,不让喉咙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可是,自己也明白,被人暗算了。
  以前在电视剧中看到人家下药还觉得太讽刺,如今自己真的被下药,唉!心塞。
  迷离的小眼神看了身边的路大人一眼,显然他的脸色更是惊讶,她为了安慰他,特意笑了一下,表示自己没事。
  但是,冬至吓坏了。
  “小姐!你怎么了!怎么就吐血了?”
  “顾大人?怎么办?小姐吐血了,小姐为什么会吐血!”
  ……
  顾随风没有靠近她,因为身边的路容大人发现她吐血之后片刻便反应过来,走到她的身边,说了一句“抱歉了,傅大人。”
  拦腰抱起了她,傅湘君眼神恍惚,撑着所有的意识,随后也只听得到有人在说话,至于说了什么,她已经不知道了。
  “路大人?”顾随风挡住抱着已经昏迷的路容,意图明显,便是要让他放开傅湘君。
  冬至在身边,急得眼里已经充斥了泪水,已经起身打算与路容一起离开,却没有想到顾随风会阻止了两人。
  “顾大人,小姐……”冬至此刻眼中,已经看不到任何的不妥,她只希望能在最快的时间,找到医馆,让人看看小姐。
  路容眉头紧皱,对顾随风的举动更是不悦,他不该阻止才是啊。
  哪知顾随风并没有因他的眼神,而放弃阻挡,仍然在他面前堵着。路容不得已,将怀中的人递了出来。
  “劳烦傅大人。”
  顾随风恍若未闻,接过傅湘君,以最快的速度,离开酒楼,冬至赶紧的追了上去,周围人被吓到,一并停住了手中的筷子。
  随即路容转回身子,一脸凛然,望着酒馆中逐渐走近的掌柜。
  “把今天做菜的厨师,还有刚刚送菜的人,一并留下,等待发落。”
  周围一阵骚动,随后平静。毕竟刚刚的女子吃了饭菜便吐血昏迷,若说与他们无关,那是不可能的。
  “路大人……”掌柜不是没有遇上过这样的变化,可是如今这酒楼,顶着天下第一楼,便早已想到会有这样的状况,所以很平静,楼上还有各位朝中重臣,刚刚女子,应是与路大人相识,也有可能是栽赃陷害,否则怎么单单一人吐血。
  “路大人,发生了何事?”
  突然楼上有人听到了楼下的骚动,也引了过来。
  路容抬首,望见一行人,为首的是当朝丞相,蔺风,眉头一皱,却觉得不妥。早知这酒楼,是朝中众人的聚集之地,他们应是在隔间,所以才未见过。
  可自己的官位在他之下,于情于理都应该他先行礼,
  “下官见过蔺丞相,傅太傅吃了几口菜,便呕血昏迷,于情于理,应该给天下第一楼一个说法。”
  “傅太傅?”蔺风还未反应何时多了一位傅太傅,周遭却已经又乱了。有人上前与他说了几声悄悄话,他立刻脸色骤变。
  随即中气十足的吼了一句,
  “查!赶紧查清楚!”
  傅太傅,那是慬王爷的人,之前王爷朝中力证她的清白,更甚,朝中众人早已知道太后之事与她有关,她的一句话,便让宫中乱了一乱,王爷却还是维护,如此一来,这样的女子,所有问题,班师回朝的王爷,可会把这酒楼踏平的。
  再说了,太傅可是宫中人,又是傅家的小姐,全是麻烦。
  别说王爷那里交代不了,傅家更是!
  一时间,因为蔺丞相的举动,让众人大吃一惊,原只以为是小事,如今一看,却不是,急忙放下手中的一切,起身离开,就怕惹上什么麻烦。
  出了天下第一楼,顾随风想到回宫距离过远,医馆偏又距离太远,一时想起了太医院胡太医家便是在这附近。
  便什么也不想了,直接穿过人群,朝着胡太医的府上前进。冬至平日体力也好,即使跟不上顾随风,也不至于落后太多。
  没多久,便到了胡太医府前,顾随风直接冲了进去,门口家丁见他脸色太冷,速度太快,还来不及阻止,便已经让人冲了进去,只好跟着进去。
  一面喊着,“你是何人,为何擅自闯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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