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古怪的女孩
“我胡说八道?”叶丰眉头紧皱,沉声说道,“我只知道,我不希望我所在的学校里,多出二十个冤魂!”
陈传峰一推眼镜,大声说道:“我也不希望!没有人希望!可是,没办法,我们改变不了事实!难道因为抑郁症可怕,就不讲这些了?这和掩耳盗铃有什么区别?”
“错了,是你改变不了!”叶丰一挥手,断然喝道,“我们中医,下医医病,中医医人,上医医国。区区抑郁症,又有何难?”
“你是无知!无知者无畏!”陈传峰气得双眼通红,脖子上的青筋,绷起了多高。“依着你的说法,这个世界上,岂不是天下无病了?而事实是吗?根本不是!现在学生患心理疾病的,越来越多。就在两周前,就是这个班,就有一个叫王芳的女孩子,患了顽固的心理疾病,治遍了全海城,都毫无效果。就连我,也束手无策。可是,我起码会承认这一点啊。哪像你?竟敢大言不惭,‘区区抑郁症,又有何难?’我真是搞不懂了,为什么中医里,会有你这么狂妄的人?”
陈传峰越说越怒不可遏,指着最前排的一个学生,嘴角抽搐着说道:“去,去找夏院长过来!这课,我没法上了!”
那学生眼见着陈传峰,已经气得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了,急忙跑了出去,跑向了院长办公室。
很快,走廊上,就响起了夏冰那独特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
刚刚听得学生汇报,竟有人在陈传峰老师的课上捣乱,夏冰秀眉微蹙,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
可是,一进门,竟意外地看到了叶丰。
“这是怎么回事儿?”夏冰不由得惊问。
“夏院长,你可来了。这个家伙,捣乱课堂,还血口喷人,诬蔑我是教唆杀人犯。这课,我没法上了。夏院长,你必须给我个说法!”陈传峰指着叶丰,厉声喝道。
夏冰闻言,吃惊地看向了叶丰。
自己刚刚和叶丰分开,只这么一会儿功夫。
夏冰实在是不明白,八竿子打不到的两个老师,为什么会在课堂上,当着学生的面儿,针锋相对起来。
而当弄明白了事情的起因之后,夏冰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向来云淡风轻的叶丰,会突然一反常态,冲进来中止陈传峰的讲课。
其根本原因,就是叶丰对生命的态度。
夏冰甚至到今天,依旧可以清晰地记得,认识叶丰的第一天里,叶丰便淡笑着说过:“劝君莫食三月鱼,万千鱼籽在腹中!”
对待鱼虾尚且如此,更何况是眼前朝气蓬勃的学生们!
夏冰突然觉得此刻非常棘手。
这表面上,是叶丰和陈传峰的针锋相对,而实则,其实是一种中西医观念上的较量。
中医偏重感性,西医则偏重理性。
虽然在心理上,夏冰完全偏向叶丰,可是,夏冰也毕竟是西医出身,知道,从西医的观点来看,陈传峰或许在措辞上有些问题,但是,从理论上并没有错。
更何况,陈传峰亦是中医药大学,花重金聘来的。
而这件事儿的起因,又是因为叶丰的突然闯入。
夏冰如此机灵的人,此刻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一时间,头大如斗。
可正这么个工夫,却听得走廊上传来了一阵喧哗声,和咚咚的急乱的脚步声。
“夏院长,不好了,有个咱们学院的学生,跑到顶楼上去了,留了封遗书,想要跳楼啊!”一个老师匆匆跑来,惊恐地叫道。
“啊?”教室里的学生们,惊声大叫。
“什么?”夏冰的脸,刷地就白了。
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来不及和任何人打招呼了,夏冰迈动着长腿,踩着高跟鞋,急匆匆就向楼顶跑去!
叶丰亦是眉头一皱,跟在了夏冰身后,向楼上跑去。
“我说什么?我说过什么来着?看看,看看,这是我空口胡说吗?”陈传峰闻听此消息,竟有些莫名地兴奋,大声叫道。
一边兴奋地叫着,一边也跟在了叶丰身后。
教室里的学生们,倾巢而出,都涌上了楼顶,就连隔壁班的跟叶丰学习针灸的学生们,亦是闻风而动,纷纷上了楼顶。
叶丰和夏冰,几乎是同时,到达楼顶的。
却见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生,此刻,正满脸愁苦,站在楼顶的边缘处。
“王芳!”夏冰显然认识这个女学生,不由得脱口一声叫。
这个名字一叫出口,叶丰心头便微微一动,莫非,这就是刚刚陈传峰所说的那个,患了顽固心理疾病的女生?
随着楼顶上,人数的增多,女生王芳脸现凄苦,缓缓后退着,眼见就要退到了最边缘。
“王芳!”夏冰身为一院之长,眼见着这一幕,不由得脸色更白了,迈大步就想向那女生靠近。
却被叶丰一把拉住了。
“先看看原因,才能对症下药!”叶丰疾声说道。
夏冰恍悟。
旁边一个老师,亦是慌忙奔到了夏冰身前,递上了一张纸,正是那个女生写的遗书。
叶丰就着夏冰的手,看向了这封遗书。
这个女生,正是陈传峰所说的那个王芳!
是针灸学院大一的学生,刚入学的时候,听说学校的宿舍闹鬼,这女生素来胆小,就从家乡带来了一块石头,据说可以辟邪。
这学期刚开学,这块石头却被她在上晚自习的路上,不小心丢了。
王芳心急如焚,趁着夜色,下楼去找寻那块石头,可是,一时间却没有找到,却已经到了宿舍关门的时间了,在宿管阿姨的催促下,王芳不得不放弃了寻找,回了宿舍。
可是,回宿舍之后,便直愣愣地坐在床上,如同呆了一般。
室友关切地问她,她也不应,推了她一把,她竟应手而倒,从那以后,就不会说话了。
众人询问原因,她用笔写道,没有了石头,她上楼的时候,就非常害怕,回到宿舍,就看见一个白衣男子,从窗外进来,拉她就走,一吓之下,就说不出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