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玉质棋子一颗一颗的落进篓子里,砰砰砰的声音不断响起,季黎轻哼一声,站起身来:“收好棋子。”
  “大人?”尔宜瞧着季黎神色似乎有些不对,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尔宜,冰枫潜入京都为的是什么?”
  “当然是为了窃取我大靖机密。”
  “我大靖百分之八十的机密在何处?”
  “督卫署。”督卫署监察百官,各部资料皆有收集。
  “那就从安宛秋处下手。”
  尔宜咦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
  谢云邵最近几日连着进学,好不容易得了假,立马便和于亭松一起聚在千杯酒楼准备大吃一顿,却没想到遇见了姜希白。
  姜希白本来就和谢云邵不对付,又加之上次因为谢云邵的缘故他被迫去牢房里住了一晚上,这心里一直就不怎么舒服,在溪山书院两人不在同一处,一直没见着面,如今见着了,免不得找找谢云邵的晦气。
  “我说谢云邵你不是婚期将近了吗?怎么还在外面瞎溜达?”姜希白一开口便直接提到婚事,语气之中满是嘲讽。
  “关你屁事啊?”
  “我啊也是关心你,要知道你未来夫人可是季黎季大人,你啊这般不把婚事放在心上,小心……”姜希白一脸同情地看着他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纯粹的关心。
  谢云邵惯来不喜欢姜希白,连着他母亲清河郡主,他父亲郡马,还有他那个妹妹也不怎么喜欢,说到底世子爷他就是看他们一家子不顺眼的很。
  “哦,你倒是说说看我小心什么?”
  “小心季大人对你不满,回头啊让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姜希白抚掌大笑:“季大人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谢云邵嗤笑一声:“你以为小爷我会怕?”
  小厮七引暗暗扯了扯谢云邵的袖子,他家世子爷可别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来,若是传到季大人耳中,他家世子爷的舌头说不得真的要被拔去喂狗!
  七引想起季府狗老大黑哥那凶神恶煞的模样,不由苦了苦脸。
  “世子,你说话之前可要三思啊!”七引压低着声音小心翼翼地提醒。谢云邵对着他翻了个白眼,转向姜希白,高抬着下巴满脸不屑。
  “她是心狠手辣,不过,那也是分人的,像是对着你这种恶心人,那肯定心狠手辣啊,毕竟是个正常人都不会留着你恶心自己,但是对着我那就不同了呀。”谢云邵笑眯眯地继续说道:“可若是对着像本世子这样难得的青年才俊,风流少年,那可就是春风拂面,柳絮铺地……”
  姜希白:“……”这得多不要脸?
  “你继续吹啊,我就看看你脸皮究竟多厚。”姜希白收好扇子双手环胸。
  谢云邵停了话,斜着眼盯着姜希白,姜希白也如出一辙地盯着他。
  “谢云邵,你不会不知道季黎好女色吧?啊?你可得小心了,指不定你们家那一脉就绝后了呢。”
  “说起来你怕是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吧?真可怜……这以后恐怕只能做个干干净净的老男人了,哈哈哈哈……自己的未来夫人上不了,你夫人也肯定不会让你去上别人,毕竟你未来夫人可不是个善茬。”
  “姓姜的,你嘴巴放干净点儿。”谢云邵冷了脸色,握紧了拳头,他现在想揍人!
  “清河郡主府的家教真是叫本官大开眼界。”
  冷淡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丝意味不明的味道,木门被打开的声音紧跟着传来,诸人侧头,只见楼道旁边原本禁闭的门扉缓缓打开,玄袍玉冠的身影映入眼帘。
  哈哈大笑的姜希白愣在原地,卡在喉咙里的笑声一下一下的蹦出来,他面色惊恐,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季黎冷冷地看着他:“本官与宁世子的婚事如何还轮不到什么阿猫阿狗来说三道四。”
  “季……季大人……”
  季黎冷笑一声抬了抬手:“来人。”
  姜希白打了个哆嗦:“你……要干什么?”
  “告诉你什么叫做真正的心狠手辣。”
  第17章
  姜希白咽了咽口水,身为一个日常只知厮混的纨绔子弟,他与季黎这个当朝权臣的交集可谓是少之又少,除了在皇太后寝宫和皇家宴会等大场合外,他几乎碰不着她,按理说,他们交集这般少他不至于见着这人就双腿打颤的,可……一想起各种传言,和前些日子自己做的事儿,他终究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恐惧。
  “季,季大人,我我好歹也是郡主之子,你……”姜希白看着向他走来的人,连连往后退。
  “原来你是郡主之子啊?”季黎冷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天皇老子呢。”
  “我……”姜希白还要说什么,已经走到他身边的尔宜抬腿一脚踢在他的腿弯处,猝不及防腿脚一软,砰的一声单膝跪倒在地上,还未反应过来,尔宜又如法炮制踢了他另外一条腿,再抬手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原本傲气十足的人便这么跪趴在地上,颇为狼狈。
  谢云邵拍了拍手:“我说姜希白,你怎么行这么大的礼?”
  “谢云邵!”姜希白咬牙切齿,尔宜轻哼一声,未出鞘的长剑狠狠地打在他的脊背上,力道颇大,便是楼下大堂的客人都能听见那啪的一声,姜希白一声惨叫差点把人筷子都吓掉。
  “你、你们,我母亲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姜希白强咽下口中的腥味儿,苍白的脸上带着狰狞,极为难看可怖,从小到大也算是娇生惯养,他可从未受过这般罪,姜希白趴在地上,内心里涌起一股屈辱与愤怒,不由昂着头怒视着季黎。
  季黎嗤笑一声,缓步走到他面前,黑色的官靴与他只有一步之隔,她微微抬脚勾住他的下巴,凝视了好一会儿才动了动移至了姜希白扣着地面的手上,她眯着眼用了用力,听到了痛呼声后,挑了挑眉:“清河郡主的儿子……呵,真是没用啊,你连你母亲十分之一的本事都没有学到,也敢在本官的眼皮子底下搞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本官是不是该赞你一句初生牛犊不怕虎呢?”
  “你,你什么意思?”头顶徐徐传来的话语叫姜希白心头一寒,四周萦绕的淡淡安神香的味道也不能让他紧绷的神思松缓下来,这个时候,他甚至都顾不得身上的疼痛。
  季黎听见他说话,又加重了脚上的力道,接过尔宜递来的匕首,缓缓蹲下身子。
  匕首反射出来的亮光映在姜希白的脸上,他瞳孔猛地一缩,挣扎着就想要往后缩,却发现压根儿就动弹不得,冰凉的利刃在他眼前晃过,慢悠悠地从指尖移到了他的手臂之上。
  刀刃直立而下,匕首稳稳地插在了他的手腕处,姜希白惨叫连连,浑身颤抖,季黎冷笑着又将匕首拔了出来,鲜血顺着刀身流至刀尖,一滴一滴地落在光滑的地面上,像是在盛开的地狱之花,美丽而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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