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正羽
玉熙一直睡到午膳前才醒来,这会不仅腰酸背痛,下身也是火辣辣地疼。
全嬷嬷知道玉熙醒过来,进屋说道:“药浴弄好了,去泡下吧!”泡了药浴会好不少。
泡完药浴,玉熙自己涂了药,然后才躺在榻上由全嬷嬷给她做按摩。
全嬷嬷一边给她按摩一边说道:“以后悠着点,别仗着年轻就不好好保养身体。”这话已经相当委婉了。
纵欲对男女都不是好事。当然,相比而言对男人的伤害更大一些。
玉熙有些不好意思,故意眯上眼睛装睡,这样就能不回应了。
玉熙刚才在泡药浴的时候吃了一碟糕点,这会还不饿。云擎跟枣枣中午不会过来用午膳,玉熙便让柳儿在自己院子用午膳,省得她顶着个大太阳过主院这边来用膳。
全嬷嬷给玉熙做了一个全身按摩,让玉熙舒服得差点又睡过去了。
玉熙起身的时候,觉得全身舒服了很多:“嬷嬷,你这一身的手艺可一定要传给佟芳。”全嬷嬷年岁越来越大,再过两年就算全嬷嬷想伺候她,玉熙也不让了。所以若是佟芳能学了全嬷嬷这些本事,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全嬷嬷说道:“就看她能学多少了。”佟芳虽然不是很聪明人,但她肯吃苦也愿意钻研。所以对佟芳,全嬷嬷还是比较满意的。
玉熙笑着说道:“只要给她时间,我相信能学到嬷嬷的七八成本事。”佟芳学好了这些本事,将来受益的是她。
全嬷嬷点了下头,转了一个话题:“玉熙,今日正羽过来。我问了他的意见,他很高兴地答应了。”
玉熙听到这话,脸上的笑意立即没了。
全嬷嬷多敏锐的一个人,见状就知道不大对了:“怎么了?”之前说这事的时候,玉熙是一脸的笑意。
玉熙跟全嬷嬷这么多年的情谊,现在全嬷嬷说起这事,她自然也不会拐弯抹角地否认:“他就没跟嬷嬷说其他事?”
全嬷嬷心一下沉下去了:“怎么了?是不是正羽有什么不妥当?”看着玉熙的神情,就知道是他侄孙那边出问题了。
玉熙点了下头说道:“他经常跟一个名叫薛晴的姑娘见面。那薛晴今年十六岁,长得是如花似玉。因为父母双亡,如今寄居在姑母家中。”
全嬷嬷面色很不好看,问道:“确定了吗?”见玉熙点头,全嬷嬷怒骂道:“这个混账东西?”竟然跟人私相授受。而最让全嬷嬷生气的是,竟然还不告诉她,由着她帮着张罗婚事。
玉熙心里有些愧疚,说道:“嬷嬷,我也是以防万一才让许武去查的,并不是不相信你。”全正羽出去那么多年,谁知道在外面是什么样。
全嬷嬷摆摆手说道:“也幸好你派人去查了,要不然等成亲后再暴出来这事来,那就是害了甘草一辈子。若如此,我这一辈子都不能安心。”幸亏这事还没说出去,不会影响甘草的闺誉。
听到这话,玉熙心头松了一口气:“嬷嬷也别着急,你下午去正羽那边仔细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全嬷嬷点头说道:“我等会就去。”这事不解决,她心里头也不安。
在玉熙用午膳的时候,全嬷嬷带了一个丫鬟出去了。
在猫儿胡同,全嬷嬷给他买了一个两进的宅子。全嬷嬷手头银钱还是很充裕的,要想大些的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全嬷嬷想让全正羽自己去打拼,若不然什么都准备好了也没有进取心了。
门房不认识全嬷嬷,不过管事是认识全嬷嬷的。见到全嬷嬷,管事恭敬地说道:“老太太,大人去了衙门当差了,要不要小的去请大人回来。”
全嬷嬷点头道:“现在就去叫他回来。”既然出来了,这次的事她定然要弄清楚的。
宅子离衙门并不远,三刻钟以后全正羽就过来了。给全嬷嬷行了礼以后,全正羽说道:“姑祖母若是有事派人跟我说一声,我过去就是了。”只要他跟上官说一声要去平西王府,上官不仅不会拦着还会殷勤嘱托。
全嬷嬷望着全正羽,问道:“你是真心真意想要娶甘草吗?”
全正羽看着全嬷嬷的脸色心下觉得不好,不过还是点头问道:“自然是真心真意求娶了。姑祖母,莫非是甘草姑娘不愿意?”
全嬷嬷眼中满满的都是失望,说道:“你既然是真心真意想要求娶甘草,那你告诉我那个薛晴是怎么回事?”
全正羽脸色闪过慌乱,不过很快他又强装镇定地说道:“姑祖母,什么薛晴?我不认识什么叫薛晴的人。”说完,全正羽又慌忙解释道:“姑祖母,一定是有人故意抹黑我,好让我娶不上甘草姑娘。”
全嬷嬷什么人,一听这话还有不明白的。虽然她知道许武出错的概率很低,但来的时候她还是希望这次是许武弄错了。可是现在,最后的这丝侥幸也没有了。全嬷嬷道:“没人抹黑你,这事是王妃亲口跟我说的。”
全正羽这下再装不下去了,失声说道:“怎么会?王妃怎么会知道这种事?”王妃日理万机,怎么会知道他的事情。
全嬷嬷冷笑道:“若是王妃不知道,你是不是打算娶了甘草再纳了那薛晴为妾?以后过着贤妻美妾享齐人之福的好日子?”
全正羽摇头说道:“没有,姑祖母,我已经跟薛姑娘断了。”
全嬷嬷气得笑了起来:“你们前天不还在李记茶楼包厢见面了?你不会告诉我,你前天去见她是去跟她了断的?”
连他们见面的时间跟地点都知道,再说什么都是狡辩了。全正羽说道:“姑祖母,是正羽鬼迷心窍,既舍不得薛晴,也不想错过甘草姑娘。姑祖母,我知错了。”
全嬷嬷见状苦笑一声。她回到老家时候全正羽当时只有五岁,大侄孙比较愚钝,所以她所有心思都用在全正羽身上。她亲自教他读书认字,后来还送了他去学堂,没想到全正羽去了学堂没多久,就开始瞧不上土里刨食的父母跟哥哥,觉得父母在土里刨食很丢脸,对着同母的哥哥也是趾高气昂的。全嬷嬷当时就有些心惊,狠狠地惩治了全正羽,让他跟父母跟哥哥道歉。
惩治过后见全正羽更正了态度,全嬷嬷就想着全正羽年岁小,会有攀比心也很正常,既然改了这事也就过去了。现在想来还是自己将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可以教全正羽读书习字教他做人的道理,也能让全正羽接受很好的教育,可是她改变不了全正羽骨子里的自私自利。
全嬷嬷叹了一口气,说道:“画虎画皮难画骨。”骨子里的东西,再如何也改变不了的。
全正羽听到这话,面色惨白:“姑祖母,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明天,不,我现在就去跟薛晴断了。”跟前程比起来,一个女人算什么。
全嬷嬷听到这话心寒不已,过了半响全嬷嬷开口说道:“你要如何处理跟薛晴的关系是你的事,我不会干涉。你以后的事,不管是婚事还是仕途,我也不会再管了。”既然能跟那薛晴纠缠那么久,证明是真心喜欢那姑娘的。现在为了前程说舍就舍,等以后她没有价值,是不是说丢就丢呢!
这话对全正羽来说不亚于五雷轰顶:“姑祖母,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改的。姑祖母,你就原谅我吧!”
全嬷嬷摇头说道:“我在王妃身边这么多年,从没为自己求过王妃什么。反倒是为了你,跟王妃开了三次口。正羽,姑祖母自问能做的已经都味你做了。再多的,姑祖母也无能为力了,以后的路就靠你自己了。”第一次,将全正羽放到侍卫营里。第二次,为全正羽求官。第三次,也就是这次,为全正羽求娶甘草。她为全正羽掏心掏肺,可是全正羽又是如何对她的。若是玉熙没有及时发现薛晴的事,等以后甘草受到亏待,她不仅对不起信任她的甘草,也无颜面对玉熙。但凡全正羽心里有一点想着她,也不会做这样的事。
全正羽听完这一席话,知道全嬷嬷是真的彻底放手不管他了。
走之前,全嬷嬷望着面色颓败的全正羽,说道:“你好自为之吧!”只要全正羽不要动歪心思兢兢业业当差,总比他在土里刨食的爹娘强。
当天晚上全嬷嬷睡不着,打开了窗户吹了下风,结果忘记关上,结果第二天就生病了。在玉熙的印象中全嬷嬷很少生病的,这次是真被全正羽伤了心了。
全嬷嬷见玉熙过来探望她,说道:“你过来做什么?万一过了病气怎么办?”
玉熙笑着坐下,说道:“过了病气就过了病气,正好可以趁着生病好好休息两天。”
全嬷嬷知道玉熙说这话是故意宽慰自己,拉着玉熙的手说道:“甘草那边我是开不了这个口,你跟我去说下吧!”她差点就害了甘草那孩子。
玉熙握着全嬷嬷的手说道:“嬷嬷,等你老了,有枣枣跟浩哥儿他们孝顺你呢!你不会孤单一人的。”玉熙知道,全嬷嬷其实是怕老了以后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全嬷嬷轻轻点头,说道:“枣枣跟浩哥儿他们都是好孩子。”枣枣懂事又孝顺,这她都看在眼里的。有枣枣这么一个大姐做榜样,浩哥儿以后肯定也不差的。
玉熙笑着道:“既然知道他们是好孩子,那他们也一定会好好孝顺你的。其他人,对你好咱们就真心以待,没这个心远着就是。”通过这次甘草的事,玉熙自然也知道全正羽的为人了。这样的人,以后又怎么可能会真心孝顺全嬷嬷。
全嬷嬷又忍不住叹了一生气,说道:“我教你的时候你才四岁,教他的时候也才不过五岁,怎么就差那么多呢?”除了玉熙,全嬷嬷也就悉心教导了全正羽一人。可玉熙品性方面是没得挑的,而全正羽,不说也罢。
玉熙说道:“有的人,天生就自私。这种人,不管后天如何教导都掰不过来,所以嬷嬷不必自责。”
蓝妈妈端了药进来,全嬷嬷不大想喝。
蓝妈妈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她也没有问。见全嬷嬷不想喝药,蓝妈妈说道:“嬷嬷,你将这药喝了早点养好病,要不然大郡主他们也都惦念着呢!早上大郡主她们听到嬷嬷生病了,都说要过来看望嬷嬷呢!我怕过了病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拦住了。”
全嬷嬷听到这话,再不推诿,立即将药给喝完了。药里放了安神的药材,没一会全嬷嬷就睡下了。
玉熙回了卧房,叫来了甘草,说道:“之前全嬷嬷说想将你许给他侄孙的事,出了一点变故,这事就当没发生过。”
甘草也不傻,一听就明白过来:“王妃,嬷嬷是不是因为这样才生病的?”
玉熙想了下,觉得瞒着甘草也不大好,就将事情说了一下:“你不要怪嬷嬷,这事嬷嬷也蒙在鼓里。全嬷嬷昨天知道这事就将全正羽骂了一顿,为此还内疚得都生病了。”
甘草吓得脸都白了,过了一会回过神来跪在地上给玉熙磕头谢恩。还没嫁就惦记着纳妾,这样的男人可见品性有多差了。要不是王妃派人详查,那她可就进了火坑。
玉熙说道:“你伺候我这么多年,我肯定要给你找个品性好的。”
甘草赶紧摇头说道:“王妃,我不嫁了,我就一辈子伺候王妃。”之前看到王爷跟王妃恩恩爱爱,她也想过嫁个好男人,过着平凡却幸福的生活。可是她忘记了,这世上像王爷这样的好男人太少了,而无良男人太多。张姑姑跟佟姑姑就是先例。
玉熙知道甘草是吓着了,说道:“不用怕,我会给你们挑个好人家的,不会将你们糊里糊涂嫁出去的。”这女人一旦嫁错了,一辈子就毁了。所以再给甘草她们说亲,肯定要将对方的底细查个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