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事（4）
韩建明领了叶氏回到家里，将众人都挥退，说了他的打算：“你若是愿意的话就将孩子就生下来，你若是不愿意，孩子就得打掉。”
叶氏泪眼连连地说道：“老爷，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她真的不愿意骨肉分离。
韩建明冷着脸说道：“这是我做了最大的退让了。”若不是玉熙帮着说情，他是不会退让的。
叶氏擦了眼泪，想了一下说道：“老爷，等孩子生下来，到时候我们就认个干亲走动。这样，我也能时不时地见孩子一面。”
韩建明冷着脸说道：“不行。这个孩子生下来，就跟韩家没有关系了。你要是不愿意，也别怪我冷血。”
叶氏能怎么办，只能妥协了。不管如何，至少现在孩子保住了性命，其他的以后再说。
韩建明见叶氏答应了，说道：“你好好休息吧！我去跟娘说这件事。”这事要告诉下秋氏，省得她着急上火的。
秋氏听到说孩子要送走，而且还不能跟韩家有任何瓜葛，忍不住眼眶都红了：“造孽呀！”好好的嫡孙，却弄得有家不能回，有爹娘不能认。
韩建明也很难受：“娘，我也不想的。可这事风险太大了，若是认回这个孩子，儿子所有的心血与努力都要功亏一篑了。”背负着不孝无德的名头，不仅他会被毁掉，昌哥儿他们也都要跟着蒙羞。
秋氏觉得韩建明想得太多了：“西北的规矩没有京城严苛，也没有御史，再者有玉熙在也没谁会吃饱撑着盯着我们家。”朝中，一般这样的事都是御史上折子弹劾的。
韩建明苦笑一声说道：“娘，没人追究倒是无事。可一旦追究，到时候就逃不过了。”若只是呆在西北这一亩三分地上，确实不用担心。可他图谋的，不是现在这点。
见韩建明坚持，秋氏也无法：“这孩子跟韩家无缘，不过你一定要给他找户好人家，别让他受苦。”
韩建明道：“娘，你放心，虽然他不能回韩家，但我会暗中照佛他的。”不能接回韩家也是出于无奈，但他肯定会照佛好的。毕竟，那也是他的亲生骨肉。
说完后，韩建明又道：“娘，叶氏的胎不大稳当，这段时间她得好好安胎。等孩子稳固了，再送她去庄子上。”既然决定要这个孩子，那自然是希望生个身体好的孩子了。
同以时间，玉熙也将这事跟云擎说了。说完后，玉熙苦笑道：“说了不插手，还是忍不住插手了。”玉熙很清楚，韩建明会同意让这孩子生下来，完全是因为这话是她说的。若是别人说的，肯定改变不了他的决定。
云擎笑着摸了下玉熙的髻角，说道：“早知道你会忍不住插手的。”就玉熙的性子，被这样求着，不心软才奇怪了。
玉熙仰头望着云擎，说道：“你会不会觉得我立场不坚定呀？”其实理智来说这个孩子真不该留，留下来就有危险。但她没法真的不管叶氏跟孩子的生死。以前看书的时候，书上说女子总是妇人之仁，这样容易坏事，她还呲之以鼻，现在却是有这个体会了。
云擎失笑：“你不是立场不坚定，而是因为叶氏是你嫂子，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侄子或者侄女。若是一个陌生人求你，或者是跟你不熟悉的人求你，你会插手吗？”
玉熙摇头道：“那我肯定不管了。”这些人她见都不会见，怎么可能会去管。
云擎说道：“这事既然做了决定，也不用多想了。那孩子有你大哥照佛，肯定过得不差。若是个儿子，以后有本事就靠自己博一份前程。没本事，你大哥也能保他衣食无忧。”若是个姑娘，那更是没任何问题了。
玉熙点头道：“也只能这样了。”到了这地步，也只能尽量往好的方面去想了，
云擎想了下，问道：“西海那边的牧民以及牛羊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吗？”
玉熙点头道：“封大军在第一时间就派人救灾了，所以造成的损失并不大。”有一个这样得力的属下，她跟云擎也能轻松许多。
云擎笑着道：“大军行事还是让人放心的。”也是因为封大军能力强，又让他放心，才会放了封大军在西海。西海那边，夷族人很多，这些人大半不会真的甘愿屈居人下。没有足够的能耐，镇不住。
玉熙嘀咕道：“办事能力强这点我也不否认，可就是太那个了一些。”玉熙可是知道，封大军在西海那边又寻了两个美人，其中一个还是土族的姑娘。
云擎是知道玉熙的性子的，巴不得天底下的男人都只对老婆好，不去碰那些莺莺燕燕的。云擎说道：“人无完人，是人总有缺点的。再者他虽然喜好美人，但行事却有分寸。”封大军虽然寻了不少的美人，但那些美人他从不带回家碍常氏的眼，更不让她们生下子嗣。所以鲍氏的日子，还是过得很轻快的。
玉熙说道：“希望吧！”虽然说封大军现在两子一女都是常氏所出，但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不过这是封大军的私事，别说她了，就是云擎都无权过问。
杨铎明只有半个月的假，所以在镐城他只能呆到处元宵就要走。杨铎明担心陈氏在她走后会不消停，所以决定在走之前将杨铎明二房的事解决掉。
杨铎明干的就是情报工作，只要有心，要搜罗符合符天磊要求的人选对他来说很简单。没用几天，他就寻到了一个合适人选。
杨铎明将这人的背景跟符青萝说了下：“这个厉氏，今年十九岁，祖上出过大官，他爷爷也任过富县的县丞。不过他祖父病逝后，历家就败落了。厉氏之前定过一门亲，是他祖父在世的时候定的。不过那男的在五年前因为剿匪没了，男方家人想让她守望门寡，厉家人没同意。那男方家有些权势，放了话说谁敢要娶了这厉氏就是跟他们家过不去。厉家斗不过他们，所以到现在厉氏也没能嫁出去。”其实中间也有过一家上门求亲，不过那家最后差点弄得倾家荡产。有了这事，再没人敢求娶厉氏了。
符青萝说道：“性情怎么样？我那大嫂虽然心眼不好，可百合她们姐妹三人却是好的。若这厉氏性子不好，是个恶毒的，百合她们以后可就要吃苦头了。”老话说天下后娘一个样，虽然有些偏颇，但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杨铎明笑着道：“若是个恶毒的，我能说给你吗？”也就是知道符青萝是个面冷心软的，他担心自己不在符青萝吃亏，所以才急慌慌地想让符天磊赶紧娶二房。符天磊娶了二房，陈氏注意力肯定转向那二房了，不会再盯着青萝了。
符青萝对丈夫还是比较信任的，当即点头道：“好，我明天就跟我哥说这事。”
符天磊得了符青萝的话，立即派人去打探了这个厉氏的消底细。打探回来的消息表明，这个厉氏的情况跟符青萝说得差不多。
赵正钦有些奇怪，说道：“姑奶奶怎么寻到这个厉氏的？”这小半年符天磊也挑合适的人选，但选来选去也选不到满意的。这也可以理解，符天磊要娶的不是正室而是二房，且正室还活着。稍微条件好都不会答应这门婚事，而条件太差的符天磊也不满意。
符天磊摆手道：“妹夫有些人脉。”杨铎明对外说是经商，但云擎却跟符天磊特意说了这事。所以他知道杨铎明是在为玉熙办事。
赵正钦问道：“老爷，就定下这个厉氏吗？是不是先见下人比较好呀！”人都没见过，万一消息有误，将来后悔也来不及。
符天磊点了下头，说道：“寻个机会见一面了。”
见过杨氏以后，符天磊就寻了官媒到厉家求亲，厉家纠结了两天就答应了。给人当二房虽然委屈，总比一辈子呆在家里当老姑娘的强了。再者，得了这门亲，以后杨家也有了靠山。
等厉家答应了，符天磊才将这事告诉陈氏：“日子就定在三月吧！”日子定在三月是历家的意思，历家是想趁这段时间好好准备下。
陈氏虽然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真面对了还是心痛难忍。可是再悲痛，这事也不是她能阻止得了。
符天磊说道：“你身体不适，这事我会交给管事料理的。”陈氏是主母，就算婚事不让她操办这事也避不开她。
陈氏知道这事她拒绝不了，哭着说没能为符家开枝散叶是她的过错，等厉氏过门，她会好好跟厉氏相处的。
听到这话，符天磊的脸色缓和了很多。不过等陈氏说想让他向云擎再求一份灵药，脸一下就黑了。
陈氏哭着说道：“老爷，看不到百合她们嫁人生子，我死也不安心！”到这会，只能拿孩子说事。
符天磊冷冷地说道：“好好养病吧！别再胡思乱想了。”当日云擎将那灵药送给他们一人一份，已经是莫大的恩情了。现在若是再去讨要，那就是得寸进尺。他不能为了陈氏丢这个脸，更不会因为陈氏坏了他跟云擎的交情。
说完这话，符天磊转身就离开了。
贺妈妈进屋，看着陈氏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立即让人去叫了大夫。吩咐完了以后，她给陈氏盖好被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不趁着二房进门前将老爷的心拢住还在这闹腾，只会将老爷越推越远了，到头来吃亏的还是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