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太上见当时的各国诸候君主们,都不太明白传统文化中君道和臣道的原则,对当时的国君离道失德十分痛心。因此,他才发出无限感叹说:“奈何万乘之主,而以身轻天下!”
所谓“以身轻天下”的语意,是说他们不能自知修身、涵养心性的重要,犯了不知自重的错误,只图眼前攫(jué)取功利,不顾丧身失命的后果。因此,不但轻易失去了天下,同时也害了自己。君主身系国家民族命运的一国之主,责任重大,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百姓的家国性命,人民的幸福安宁,都寄托在明君身上。倘若国君不自尊自重,不以道德立身,不理民事,不为民着想,贪图个人享乐,必然失信于民,辜负民心,这便是国君“以身轻天下”之义。
人身是一小天地,犹如一个国家,有君有臣有民,心为君主,为一身之统帅,五官五脏,四肢百骸(hái)皆称臣听命。心君道德厚重,正气充盈,全身皆应之以正,无疾无患,永久健康,这是以明心治身的太平盛世。空净师有句名言:“人心是个怪物”。这句话把人的后天主观识心解析得入木三分,既形象又生动。人心是个变色龙,具有极大的可变性,它可善可恶,可道可魔,可正可邪,可明可暗。可作正人君子,亦可成为不肖小人;可以登上天堂,也可以沉沦地狱。人的性命前途,人生的历程走势,全在人心一念之间的机关上。
今之世人受社会大环境的影响,也因各人禀性中的缺陷,故皆轻视道德,崇拜金钱万能,敬重物质至上,贪欲妄念难平。从而使身中的心君迷惑颠倒,失重就轻,昏暗不明,不能以德制妄,不能以正压邪,以致使体内小天地里的六贼施虐,阴魔作怪,身无宁日。心君既昏,身中之国必然导向无序化状态,出现恶性循环,欲望愈甚,妄心愈狂,言行失控,自造孽障,疾病丛生,损性害命,将上苍所赐、父母所养的身心性命白白糟踏,这才是典型的轻视生命于天下。长此以往,未有不自取其患的。人生来世,天理浑全,三宝在身,贵当难胜,身中何尝不是万乘之国。若身行轻躁,奢恣轻淫,不尊其气,不贵其形,不宝其命,不爱其神,自己作贱自己,自取败坏,将今生难得之人身性命轻抛轻撒,自轻自毁于天下,这正是人生最可悲、最可惜、最可叹之事!
【轻则失臣,躁则失君。】
“轻则失臣”,国君乃一国之主,万人之上,众臣百官,诸王诸候,皆称臣伏首,百姓皆尊而贵之。就人身而言,心为一身之君,全身所有大小系统,大至五脏六腑,小至每个细胞,皆为心君之臣民。臣有辅君之责,当尽职尽忠,岂可失乎?假若为君嗜欲不节,昏暗无明,颠险不顾,正气不足,妄欲常动,不以静守,这是心君的自轻行为,其结果必然失去敬威,臣民不服,乃至丧权失国。这好比国君轻淫浮躁,不以厚重自持,失去尊严,民心不服,所以不能以礼使臣,百官必离心离德而去一样,都是轻视道德、不自律自重的恶果。故经言“轻则失臣”。
所谓“躁则失君”,君有主宰国家之权,理一国之政,为百姓造福之责。国一日不可无君,岂可失乎?但国君若不能以德静守,荒淫无度,欺压百姓,必失去民心,人民必将抛弃他。人之大体,心君中立于身,行使主宰之职,岂可不以静重持正而主臣?假若轻举妄为,急剧忙迫,不知事之循序渐进规律,鲁莽行事,此即是“自躁”。自躁必然失君,好似国君不以镇静自守,不能居中立心,必然失去君之仪威。故言“躁则失君”。
细想修心之事,亦与此义相同。心君若能泰定,本不可摇动。若心君多变,六神无主,身中之主人必定离位,识神必然乘隙作乱,五官、五脏、六腑的阴神主事,阴胜于阳,个个皆欺侮心君,致使身中之国,国乱民危,身中之天下,未有宁日。由此可知,轻躁是败身败国之祸根,静重是治国治身之本。
人的生命价值,在于我有一个完整无瑕的身体的存在,志在为天下、为国家建功立业,造福人民。正因为有此身存在,就应该戒惧恐惧,燕然自处,游心于物欲之外,不图一己之私,而谋天下众生的利益,才不负天赋所生生命的价值。可是纵观历朝历代的君相们,大多都是只图眼前私利,而困于权势欲望享受之中,以身轻天下的安危而不能自拔,因此而引伸出太上有“奈何”的一叹!
《庄子外篇》有“两臂重于天下”之说,看起来是为个人自私。但从人道而言,立身爱己,正是大有为于天下的开始,所以儒家才有“孝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的戒言。不修身养身,又怎能担当起天下国家的大任呢?同时应知,人若无超然出世的修养,而贸然谈利益天下国家的大业,正是失其轻重权衡之处,此即所谓“轻则失臣,重则失君”的另一层含义。
【本章说解】
此章经旨显示:人当以静重自持,不可以轻躁而自失。重是轻的基础,静是动之主宰。圣人终日行道,不离辎重,虽处繁纷闹场之中,内心却平静如水,虽面对滚滚尘流,心中超然而不留一物。人心既为万乘之主,倘若不守静体,意马外驰,言行乖张,轻躁必失其德,妄动必失重根。失去重心,头重脚轻,焉有不栽跟斗之理?
本章主要论述“重”与“静”的重要性,以“辎车”喻重,以“燕处”喻静,非指一端而言。诸如治国之居重驭轻,兵法之以静制动,人以清静治心身等等。道之体主静,道之用为动,天下万事,皆当本之以重,主之以静,方才不离体道。
“动”与“静”是传统哲学观的重要范畴。万物皆是内静而外动,有动有静,以静为根,以动为变,以静制动,动而归根。故“重为轻根,静为躁君”的基本思想,不仅对哲学、医学、军事、政治、修真学、养生学、管理学等,都有重大的影响。而且其中的静中存养,动中省察,动静相济,以静为根,执两用中等辩证唯物思想,对修身养性也是极为重要的指导原则。
上古圣贤,重以自持而道高天下,静以自养而德贯古今。心含太极之实理,身备阴阳之和气,蕴之为德行,用之为事业。由本而支,自源而流。鼓动之机,如和风时雨;感化之妙,似瑞日祥云。天下钦其德而无欺,万世被其化而不惑。此乃是“重以静”之明验。修道之人,若能以道德自重自静,不失之于轻,不失之于躁,则心身无不在修,处世应事无所不治。
自然界处处皆有动静之理。树欲静而风欲动。当大风袭来之时,树枝树叶不得已而应,但应过即静;不得已而动,动过即停。此动此应,并非树的本意,而是树随风势,不得已而为之的自然现象,毫无后天有为造作的痕迹。修真人混迹世俗,必然面临腥风浊雨的侵袭,不可能“躲进小楼成一统,管它春夏与秋冬”。也没有绝对的“世外桃园”躲清闲,而必须勇敢地去面对社会,接受风雨的磨炼与考验。像莲藕一样,根植污泥而不染,化腐朽为神奇。像树木一样,在风雨中学会动静自然。在日常工作、劳动、生活中,去体悟“随缘而遇,随遇而安”,“随风而动,应过即静”的动静之理。“树欲静而风不止”,“神好静而心扰之”。只要肉身在,就有识心欲望的萌生。所以修真人必须时时警戒自心,事事止欲生悔,学会以无驭有,在动中取静,在火中栽莲。待到养炼纯熟时,心中自会呈现“清风明月”,悠然自得。到那时,“任凭风浪起,稳坐度人船”,何愁不能达彼岸?
袭明章第二十七
【善行无辙迹,】
“善行”即德心、德性与德行的结合表现。“善行无辙迹”,是说行真善、大善的人,从来都是在无心无欲,不留名,不图报,在别人不知不晓的情况下,做了大善事,却不留丝毫痕迹。
天下之事,有善与不善;天下之德,有隐有显,有有形与无形。道的体性特点,体现于人身上就是德,显态为之德,隐态为之道。最高尚的德是自然的、无形的,无迹象可睹,无端倪可察。它是内在的,含蓄的,是无意的自然流露。上德以无心为德,下德以有意为德,上德无为而无不为,下德有为而有以为。正如《清静经》所云:“上德不德,下德执德,执着之者,不明道德,”这种德行与德的本义甚远。
德有四种境界:真德、玄德、阴德、显德。真德即上德,是道性与佛性的完美体现,是一种自然无为的真常之德,没有后天主观意识雕琢的痕迹,是德与道的完美自然结合。玄德也是一种最符合道性的表现,是通过高级全息生命体在隐态作功,而作用于显态世界的一种真善,此类善无表象踪迹可寻,符合自然之道。阴德是一种德心与德行的结合,施恩不图报,行善不留名,此种德行虽不完美,但它却是步入玄德的阶梯。显德者,也是徳心与德行的结合,由于有显的特点,易被人知晓而获得物质或口头感谢,使德性能量场出现等价交换,不能形成德性能量的积累。真德是空心无心的体现;玄德是明德的体现;阴德和显德都是心中尚有尘浊,尚有辙迹的表现。
很多人行善图报,而且希望现报,此乃执德、无德的表现。有心行善不为德。有心行善好比车行有辙,人行留迹,皆是过而不化之痕。世人行善,多是用心刻意去行,唯恐人不知,或欲图人回报,心中仍有私,所以不能以物付物,事过仍念念不忘。行善积德者并非无报,其报在天,其报在道,报之于无形也。待到调神境界时,这其中的因果关系就会逐步知晓。
圣人行道,不下堂,不出门,便能德行天下,毫无辙迹。圣人之德行,非辙痕足迹之类有为之善可比拟。因圣人与万物浑化而相忘,不界篱墙,不分人我。事当行则行,时可行则行。圣人行大善之于天下,无声无息,无踪无影,天下人受其善德之恩,而不知其名,不知其行。圣人行大善,皆是不行之行,无心之行,合于自然。故山海不能挡,鬼神不能测;不知其始,不知其终。此即“善行无辙迹”之义。
【善言无瑕谪(zhé),】
“瑕”,音xiá,玉石上的赤色斑点。“谪”,即过失。“善言无瑕谪”,是说真正的善言,不会有毛病缺点,像无瑕疵(ci)的白玉那样洁白透亮,人人都会喜欢。
这里所说的“善言无瑕谪”,是指有道的圣人,处事接物,言行举止,皆能因时顺理,自然而然。圣人之言,当言则言,言之合道,言之有益,言之有理,言之善时,所以其言毫无瑕谪。世俗间人的言语,有许多是违背天道之理的无稽之说。凡是无理之言,污语恶言,是非妄言,碎语闲言,恶语怨言,颠语狂言等,皆是不善之言,皆是有过可谪之言。惟圣人非道不言,非理不说,言不轻发,言出谨慎,言语平和,言如珠玉,虽言而无弊可谪,可作世人之楷模。圣人之言,言简而意深,辞约而理尽,其言可遍播天下,但无怨无恶,人皆信而行之,此即是“无瑕谪”之善言。
修真人应知,即使是与人为善之言,说话也要注意方式方法,讲究语言艺术,审时度势,因人而异,因事而异,循循善诱,使之在善言中得到善的启发,而更加为善。即使对有缺点错误的人,也要以鼓励为主,在帮助树立信心的同时,指出其存在的不足。先辈们认为:“责善要切忌尽言”。“曲木恶绳,顽石恶攻,责善之言不可不慎也。”即是帮助别人的“责善”之言,也要根据其人的具体情况,“当尽长善救失之道,无指责其所忌,无尽数其所失,无峭直,无累言。犯此六戒,虽忠告非善道矣。”
助人为善,须带三分深厚,要给人留掩盖之路,启迪人悔悟之心,养人体面之余,犹如天地含蓄之和气,不可如急风暴雨,不可疾恶如仇。责人之过,必须先肯定其长处,待人喜悦时,则责善之言才容易被接受。假若言语不当,容易使人不悦,而产生逆反心理,即使善言也难以接受。
善以言化人者,必须心诚、色温、气和、词婉,容其所不及,谅其所不能,恕其所不知,体其所不欲。随事讲说,顺势开导,使其生愧悔之心而幡(fān)然改过。人非木石,未有不求上进者。常言道:“话有三说,巧说为妙。” “良言一语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太上感应篇》中说:“吉人语善、视善、行善,一日有三善,三年天必降之福。一日有三恶,三年天被降之祸。”可见善言中也有颇深的妙处,要做到“善言无谪”,更是一种修养的硬功夫。
【善计不用筹策,】
“计”即计谋。“善计”即符合自然道性的设想、规划、办法。“筹”者,筹备谋划之意。“策”者,策略也。“筹”与“策”是古代用木或竹削制而成的条片状物,用于计算和计数。上古时生产力不发达,还没有纸张、算盘等计算手段,多是以绳、筹、策等简单工具记事。
这里所说的“善计不用筹策”,是说古时的先辈们,都是善以道计事,运用先天无为智慧,守一而不移。凡事之来临,不用主观识心去筹策,而心中却落落有数,件件明白,该轻该重,该缓该急,有条有理,周密而全备。这就是“善计”。
“善计”就是大道的应用。中华传统文化的《易经》、中医、阴阳、天文、地理、武术、艺术等领域,乃至用于军事方面的《孙子兵法》三十六计,都是道之“善计”的应用。
圣人之道,以一贯之,用之于天下,则万物之数不计而自知;圣人以无为用之于天下,则万事之理不较而自得。所以圣人对于物之当计,事之筹策,都是审时度势,揆(kui)之以理,度之以情,顺理而施,如情而止,宜多则多,当少则少,不须用心计的筹策之劳,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因应无心,物我俱化,绝非后天人心的筹谋所能比拟。圣人筹策天下大事,都是大机大用,皆有自然之理,无事无时不有无为之妙。在世人看来虽是不可穷之数,不能逆转之事,但在圣人看来,则是坐昭无遗,事物的来龙去脉,其发展变化的始终过程,都是一目了然,这正是常人难以知晓的圣人的大智慧所在。故曰“善计不用筹策。”
世人用后天意识谋算行事,不筹算不能知其数之多少,非简策不能计其事之量度。奈何世人过度耗用精神,先天智慧多已丧失,所以凡事不得不以后天智识之心去筹策,机巧之心尽使,聪明机关算尽,欲尽周全无遗,唯恐有所闪失。但因不能以先天大智慧用事,最终也难以跳出后天有作有为的痕迹,难以摆脱阴阳五行的制约,难以尽知事物复杂的显隐变化过程。
现代电脑的问世,这是人类智慧的外显延伸,这对人们认知自然真理,无疑是有益的帮助。但任何有形的计算工具,都有其后天的局限性。即使最先进的亿亿万次电子计算机,也难以准确计算出人体生命复杂的运化过程,更难以计算天体自然的变化规律。被称为现代尖端科学的电脑,虽对人类物质文明有着很大的推动作用,但较之圣人先天大智慧的无为善计来,仍有着天壤之别。
世间聪明人不少,凡事都是用尽心机,绞尽脑汁,左盘右算,自认为已很周全,其结果往往事倍功半,有时甚至是事与愿违。俗人行事,多是从个人私心出发,以后天小聪明算计,故往往妄言妄行,难免违背天理自然,损人利己,造下业障而不知。
常言道:“人算不如天算”。《太上感应篇》曰:“如是等罪,司命随其轻重,夺其纪算,算尽则死。死有余责,乃殃及子孙。”可见做人做事,千万不敢亏心亏理,天理在人心,人心一刻不可离天理,否则就是背天而行,必然受到自然规律的报应,丝毫不爽。
【善闭无关楗(jiàn)而不可开,】
“关楗”,即门栓。横曰“关”,竖曰“楗”。世人皆知“关楗”可以关门,但不知世间万事万物都有其“关楗”,也就是常人所说的“窍道”、“门道”。事物虽然没有有形的关楗,但却有事理的“关楗”。
“善闭”者,是指善以道关闭情欲之门,使眼、耳、鼻、舌、身、意这六门常关紧闭,不招六贼入侵,不受六害干扰,常处在无为清静之中。人身这座房舍,除常用六门之外,还有天门、地户、九关与众多窍穴信道,根据不同需要,有的需常开,有的需紧闭。常开者可与高维空间沟通,得到源源不断的能量补充;紧闭者不使体内能量向外泄漏,节约能源,以提高性命质量,同时也可以防止外邪的入侵,这就是修真、养生、健康长寿、长生久视之道。
不仅世间的房舍居室有门有关楗,其实万事万物都有其门户关楗,关楗之中又有最关楗,这个关楗就是道德,就是心性。天地万物,阴阳之道,唯有无心无为,才可以经常自由地进退于“消长之道”,通达利害成败之机。其中的密窍,虽神秘莫测,但有道之人以无心之道,常无心无门,所以心门无隙无间,无内无外。门户尚且没有,何处下手开关?故曰“善闭无关键,而不可开。”天地之间,惟有众妙之门,闭之而人不可知,开之而人不可见,天地造化之出入在于此,动静之阖辟在于此。其闭,闭不以门;其开,开不以户,唯在于无心无为。非仙佛圣真,不能出入此众妙之门。
修行人若能心不摇动,意不散乱,善以道心闭情欲,善以静养守精神,守真固本,修心养德,则主人公即会大解脱、大自在。虽七情阴鬼终日妄撩乱,六欲内魔每时设险阻,也不能窥见其缝隙。我之心门无形无象,豁然像宇宙一般宽广无涯,又何须有门户之关楗?
以道治国,德化天下,人人皆有道德,无匪盗窃贼,无内忧外患,则天下必然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国泰民安,人民祥和幸福,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又何需关闭门户呢?若社会失去道德,人必滋生盗心,盗贼必然肆虐,虽有法规禁忌,贪污盗窃却屡见不鲜。即使壁墙高筑,铁质的防盗门、防盗网再坚固,也总有空隙可钻,更难防盗心之诈,这便是今之盗风难除的根本所在。孟子曰:“固国不以山谷之险。”以道德治国治身,就是“善闭无关楗而不可开”的真义。
【善结无绳约而不可解。】
“善结”者,就是以道用事,以无心而结,方可结其心。虽不用绳索捆绑,虽人不可见、不可测,但却能结天地之精神天下之人。空愁妄想,劳累身心,好象用绳结物一样,枉费精神,终归是幻化,皆非善结之行。
“善结”者,能结象数理气之造化,能结治国之纲纪,能结圣贤之事业。结天地之精神者,就是凝聚天地之灵气,用之于修心养身,重塑性命,了性了命。结象数理气之造化者,便可知吉凶之变化,可明阴阳之变易。结国之纲纪者,就可以明兴废,可以辨存亡。结圣贤之事业者,可以齐家治国平天下。所以无形之绳约,天地不能改,鬼神不能移,纲纪不能乱,事业不能违。此皆是圣贤善以道德结天下事之妙。故曰“善结无绳约,而不可解。”
关于善闭宜结之事,对常人而言,则是不闭而乱,不结则散,而圣人外缘悉绝,内念不生,完完全全,虽无绳约之束缚,无关楗之防范,但心中与天地相合,无缝隙可乘,弥缝甚固,所以其关其结,皆不可开不可解也。不仅是天理浑全,无懈可击,其数也是顺乎自然之道,不掺杂人为之伪,纯是一片天然,所以圣人治天下之事,虽无有形的绳索捆绑,但天下谁能解开它呢?
圣人顺天行道,为天下众生谋利益,所思所行,皆合自然之理,这就是“结”之意。圣人既行大道,得天道之助,一往直前,善始善终,绝不半途而废,无人能有阻挡,这就是“不可解”之意。
天下之人,空愁妄想,劳累身心,好象用绳结物一样,枉费精神,终归是幻化,皆非善结之行。世人凡心凡欲,昼结于想,夜结于梦,是非名利之结,紧锁心头,恩仇好恶之念,牢拴肺腑。前结未解,后结又续,终日竟夜,身心无一时不结,愈结愈多,无异于作茧自缚,自投罗网而永不能解脱。黄梁美梦之结,天下无一人可以解开,待到梦破之日,虚幻破灭,不可解亦解,只不过是又糊涂了一场而已。
学道之人岂可不知:接物必以道,离道而求人求物者,就好象用绳索捆绑一样,终有一天总会不固而散。而以道接物者,虽千里之外,亦必应之,是故以道“善结”天下万物万事者,最牢固,也最长久。故曰“善结无绳约而不可解”。
【是以圣人常善救人,故无弃人;常善救物,故无弃物,是谓袭明。】
上文所言之“善行”、“善言”、“善计”、“善闭”、“善结”,此五善之妙,名虽有五,但就其实质而言,就是圣人常善之“一”道。
“人之初,性本善”。常善在人,本为固有之德,常善在物,就是自然之理。圣人以常善教人,就是以上德救人的心,圣人教人行忠孝,其意在于救人以性命。无论高低贵贱,美丑善恶,贤与不肖,圣人都是慈悲为怀,一视同仁,使人人各得其所。即使对那些不善者,同样以善相待,不鄙视,不遗弃,循循善诱,耐心德化。佛祖曾对肢解他四肢的歌利王不恨不弃,并表示成道后第一个先度他。由此可见,凡是有大德之人,都是胸襟宽广,气量超人的大智者,不计较个人得失,心中慈怀众生,不放弃任何一个人。圣人立三纲五常,使天下人明白天道秩序,教人树立公心,除去妄欲,恢复天理,而不致伤天害理,自造业障,而导致失却人身的恶果。此便是“常善救人,故无弃人”之真谛。
“常善救物,故无弃物”,圣人以当然之理救民救物,教民顺应四时,救护万物,不使伤残。圣人无分别之心,爱护天下万物,视万物为己身。不贱石贵玉,视玉石为一体,故而从不害物,从不损物,从不弃物。那怕是滴水粒米,一石一草,皆善而待之,全备其性命。圣人燮(xiè)理阴阳,调和气数,扶正祛(qu)邪,使天地灾害不生,保寒燠(yu)之期不错,使万物各遂其性,各安其生。
大德之圣人,他们虽隐密潜深,从不显山露水,但却时刻百般地护佑着众生,不使伤灾夭折人与万物的性命。他们以极大的付出和常人难以想象的辛劳,千方百计地调节维持着自然生态的平衡,以换取人类万物的安宁。这便是圣人“常善救物,故无弃物”之义。
“是谓袭明”,是说圣人不但善于救人与物之身,更重于救人物之心,视万物与己同体,视天下人与己同源同心。人物虽有不如己者,却毫无分别之心,绝无厌弃之意,故能常善救人救物之身心,以自己大德之明,教化人与物之明。而且又能“袭明”于天下后世,使“善救”之德绵延不断,无穷无尽,在不断的德化之下,使代代相继,物物相承。
先圣有善救之德,后圣亦必善救之心,先圣之袭明,后世亦必袭明,以明袭明,以善袭善,辅翼于天下,造福于万世,这就是“袭明”之义。“袭”者,承袭、接续不断之义。“明”者,以德光使暗者转变为光明,使糊涂者变为聪明,使聪明者内藏而不外露,心性更加光明。圣人之德化于天下,使后世万民之心浑然止于至善之地,而百姓日用却不知。圣人以自己大德之光,点燃世人心中之灯,一人明,人人明,万物明,天下光明一片,这就是“袭明”之义。
圣人德光普照天下的无比威力,是世人无法可知、无法理解的,也是有为之善德所不能比拟的。
【故善人者,不善人之师;不善人者,善人之资。】
凡举心动念,具备“十善”、“五德”者,即为“善人”。德就是真善,仅从德字结构上解析,德字是由双人旁、十、四、一、心等五部分组成,其意是要为众人(彳(chi)表示与行走有关)一心做到十种善行、四项原则。
“十善心”即忠孝心、好善心、慈悲心、平等心、博爱心、教化心、忠恕心、和蔼心、忍耐心、勇猛心。”四项行为准则就是“非礼勿言,非礼勿听,非礼勿视,非礼勿行。”有此十心四礼,仁义礼智信“五德”全在其中,只要持之以恒,修持不辍,德即可全,是谓大善。
不立善心,不累善德,言行举止,徇私背道者,是谓“不善人”。有善德之人,都是心无私念,处处为他人、为众人着想,事事未有不推善于人者。不善之人,被善人之善言善行所感化,以善人为老师,使自己的“不善”化于“善”。圣人行善德教化天下,天下人皆师之以善。此即“善人者,不善人之师”之义。
“不善人者,善人之资”。所谓“不善人”,即失道缺德、少德、损德,德性不完全之人。此类人所行不中不正,损性害命,自陷苦海而不能自拔。凡是真有善心之人,对于不善者皆怀慈悲之心,倍加爱护劝勉,惟恐其自甘于不善,故而小心戒鉴,耐心善化劝导,度化其心,帮助他由不善而归于善。君不见佛家师尊们常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之语表达善心。这两句话一语双关,对那些为善者,是表达尊敬、赞扬、鼓励、学习之义;而对那些不善者,则是一种告诫、劝导、怜悯之义。
常人都是自恃其才,自逞其能,见善者置之不理,不知奉为楷模;见不善者鄙弃之,不屑一顾,不知见贤思齐,见不贤内省的道理。
修道之人应知,善恶虽有殊,而为己之师资则是一也。对大善者我师之为榜样,对不善者我戒鉴为资,这样无论人之善恶,都可以为我所用,有益于己之身心。对于善与恶,应当一视同仁,使善者更善,使不善者改恶从善,这才是真善者的正确的态度。人往往对善者亲近之,对不善者疏远之,甚至厌恶之,看起来也无可厚非。但对修真者而言,这种分别之心,仍然没有跳出“我”字圈中,还处于“四相”的束缚之中,故心不能如宇宙那样宽广,善德境界也难以升华。
有善德之人,若只能独善其身,而不能兼善天下,那只不过是一己小善而已,若不能以善德教化不善者,甚至厌弃讨嫌,那就不是真善者。真善者必须怜悯天下不善者,并以其不善为资为师,此即“不善人,善人之资”之义。
【不贵其师,不爱其资,虽智大迷,是谓要妙。】
“贵其师,爱其资”,此乃“袭明”之要妙。一个人假若“不贵其师,不爱其资”,不能全善德,言行不合道德,不孝敬父母,不敬畏天地,不尊师重道,不以众人万物为师,就不能得天地众师之助,也不能得万物之辅。此谓之“不贵其师”。
不尊师重道,不重德积德之徒,不能学道。修真之学,是一门博大精深的学问,修持必须有明师指导,才能节节应手,步步顺利。要穷理、尽性、了命,假若没有明师的教诲和指导,任你百般聪明,也难窥透其中玄奥,一纸之隔如隔千山。无明师指导,则理难尽义,性难明真,命难漏尽,修业很难达到上乘境界。
重德、修德、有德是明师接引的关键所在。修真人必须尊敬天地师君亲。师乃再造性命之大恩人,其恩如同天地,不是父母,胜过父母。父母只给予今生肉身,师尊却能给予永生,故贵师、尊师、敬师是修真成功的根本保证。除尊显隐师尊之外,还要注重万事万物为师。万物皆有道性,德无常师。若不能掌握万物皆为师的奥妙,则性体能量不能凝聚,难以取得物质世界和隐态空间世界的帮助,难以采聚高维空间的道性物质能量。
所谓“不爱其资”。“资”者,资助使用也。别人“不善”之行,可以证我之行,以人为鉴,对镜明心,心生忏悔,反思明心,此即是资我、助我之义。若以为别人的不善与我无关,反而嫌弃厌恶,不能以人为鉴,吸取教益,就是自弃其资,放弃其师。修真者贵其师,包括反面之师,无论何种逆境逆事,也无论是天考魔考,都是必修的课题,也是必须逾越的历程。这种逆境魔师的帮助,往往来得更深刻、更有益。但人心往往轻视反面教师的作用,喜顺不喜逆,忽视逆境的魔炼,甚至经不起考验而中途动摇,这种人看似聪明,实际上是“虽智大迷”的糊涂人。
所谓“要妙”,就是袭明之义。贵其师,爱其资,不但在于明己,而且也在于明人,明了一切事物的辩证之理。以己之明,化人之不明,以人之明,化己之暗,做到事事明,时时明,物物明,明与明相袭相承。能如此深悟大道之妙,明此至善之旨,得此无穷之妙,就是得道之“要妙”。
【本章说解】
本章经旨,是说凡用后天识心为善者,虽也可称之为善,但不可谓之大善、至善、真善。前辈云:“有心为善不为德”。只有在无心状态下的“无为而为”,在神运情况下,性体才能造福一方,做大善事、大好事。诸如调整生态平衡,在自然灾害中救人济物,帮人解厄避凶,助人调治疾病,救度人心等等。在这种别人不知不晓的隐态状态下,做了善事别人也不能感谢,这才是真善大善,无往而不具其善。
古有“大方无方,大用无用”之论。所谓“大方无方”者,就是不去不来,没有远近,不局于大小,无方无所,不囿于境域。“大用无用”者,就是无为状态下的性体之用,就是大道的神运或用神。大德之圣人,遇事致宜,因物处物,不显其妙,不见其迹,以一身而体天地之道,以一心而通万物之理。不待后天身心的操作运用,而开者无所不开,闭者无所不闭。从未计谋筹划,而当结者则无所不结,当解者则无所不解,一切皆在无形中自然完成,毫无后天造作的痕迹。此等妙处,推之于人,而人人无不宜;施之于物,而物物无不善。存之治己,亦有益于人;用之善人,亦在善己。故己之明与人之明,可明明相袭于无穷。人若能领悟此理,不溺入人欲之私,不用后天人心去造作,即可知所谓“大用无用”,则是无所不能用,无处不可用。堪与大方者,同其大方也。由此可知:经中所指出的“袭明”、“五善”,都是救人救物之要妙。
“袭明”犹如“微明”,又可谓之“袭常”,亦即“知常曰明”之意。世人多不愿藏其明,救助一人,便生居功之心,好为人师,好逞其能。有道之人皆是藏而不露,不好为人师,不以善救于人而自名,也不以善利他人为资己。自己虽有大智,而浑然若愚,不自是自恃,无所分别,此乃行道者“袭明”之妙用。
不彰扬自己“不可名”之名者,是谓之“袭明”。不分别可名之善与不善者,是谓之“要妙”。善行、善言、善计、善闭、善结、善救人、善救物,此七善者,都是圣人不可名之善德。善行者以不行为行,善言者以不言为言,善计、善闭、善结者,以不用为用。所以圣人救人救物,都是无心无行,以不救为救,没有任何救助的痕迹,常掩蔽而众莫能知,即使被救的人,或是受恩惠的人与物,也概不能知。圣人这种为天下人做了大善事而不被人知,即谓之“袭明”。
“袭明”一词,顾名思义,就是承继佛光道烛的无尽光芒,在暗中向人间撒播光明,普惠人类万物,救度众生拔出苦海,走向光明,这是一切有道之人的共同心愿。
世俗人之心,是以能见之善事为善,以有行迹、有作为之善为行善,以有名象可称者为善德,对于有道之人的不可见、无为无不为之大善,却一概不知。常人往往以善与不善作对比,故常以此善与彼不善而起好恶之心,这与圣人善救之妙,差之甚远。圣人顺天理而行,故无行迹,法时而后言,故无口过,万物万事之数摆在面前,不计算即可知。全德之人,对于人与万物,如母之待子,母子一体,虽纵之而不去。故圣人处事应物,无关而能闭,无绳而能索,一切都在自然中。
对于修道人而言,混迹世俗,要在入世中学会出世,身在有为中,心在有为外,以无驭有,超然物外,即会得道之“要妙”。假若仍以后天用事,挟策以计,设关持绳以御物,那样行事,永难进入无为上乘之境。圣人视万物与我同体,视天下人与己同心,故常以善德救人辅物。这种以己之明,导人物之明;以己之心灯,点燃众生心中之灯;以己之德,化天下之愚。这既是那些显隐高真大德师尊们的真善实行,也是我等晚辈真修实证者的出发点与大目标。愿同修者共践之,共勉之!
常德章第二十八
【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为天下溪,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
“知”是通晓。“雄”为阳、为显,以雄喻尊贵、刚健。“雌”为阴、为隐,以雌喻谦卑、柔弱。
“知其雄,守其雌”,就是守柔静之道。雄与雌就是一对阴阳,是阴阳的结合体,世间万事万物,都是有阴即有阳,有雄即有雌,无阴阳、无雌雄,就没有世界万物,也就没有人类的繁衍生息。
为什么要“知其雄,守其雌”?人常处在显中阳态世界,终日与人事物打交道,难免耗精费神,劳心劳力,所以应当动静结合,以逸待劳,这是常态中的“知雄守雌”之道。雄动与雌静,雄刚与雌柔,雄强与雌弱等,皆是事物阴阳属性的体现,是辩证的对立统一关系。
修真人逆修大道,更要知雄守雌,知白守黑,知有守无,这是复返先天大道的必由之路。之所以强调要“守其雌”,因为“雌”就是虚静之道,道体本是虚无自然,道用则是柔弱中和,大道之体用,离不开一个“静”字。此静就是雌,就是无,就是道根。静能生动,阴能生阳,雌能生雄,因而“守雌”不仅是不断去阴增阳、返本归根的途径,而且是求得阴阳平衡的应用之道。知雄守雌,知白守黑,也就是执两用中,就是守“一”之道。离开这个“一”,偏向一端,都是片面性,都不符合“知雄守雌”的本旨。世人只知尊之为荣,卑之为贱,喜雄厌雌,好刚恶柔,故往往偏执一端,丧失常德,自招祸患。
“为天下溪”一句,是承接“知雄守雌”之意。“溪”,为水流低下之处。“溪”在这里代表着“雌”的处下柔弱本质。有德之圣人,即使位处尊贵,也常守之以卑微,虚心谦下,去雄刚之强,就雌柔之和,如此,则必能取信于民,而民必然信而归之,这好比水流归入低溪的道理一样。刚健勇敢的精神,虽然也难能可贵,能勇往直前,克敌制胜,但若掌握不好,用之过度,肆意逞强,盲目冒进,则会走向反面,导致失败的遗患。唯有以静为本,刚柔相济,守柔不争,以柔克刚,方合大道自然。
人能常处谦下之德,犹如深溪聚水一般,则真德自然常在,真气必然充盈,精神淳朴,性如婴儿一般纯真,命体也会随之得到再造,性命渐渐由后天复返于先天,复归于初生婴儿状态,此即“返朴归真”。
人欲得长生,就必须收视返听,回光内照,凝神入穴,神气合一,这是“知雄守雌”之要妙。如此持之以恒,百脉通畅,真气充盈,百邪不侵,万魔自消,常德自然可以永保,性命自可返老还童,终而达到复归无极的先天婴儿状态。
【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为天下式,常德不忒(tè),复归于无极。】
“知其白,守其黑”,太上在此处以白喻示昭昭,以黑比喻默默。“白”为阳、为显,为知见,为聪慧,为魂神。“黑”为阴、为隐,为昏暗,为愚昧,为魄神。“忒”音特,是差错、变更之意。
阴与阳合为太极之本体,阴阳互动而生万物。圣人洞晓阴阳变化之机,把握众妙之门。知阳魂之白而韬光隐迹,摄情归性而返朴还淳;常守阴魄之黑,则阳魂之白便会自来归复。
“知其白,守其黑”的关要,就在于拨转阴阳这点消息。若不能知白守黑,便不能改阴增阳,也不能返黑为白。圣人之所以能“知白守黑”,不执于一端,是因为圣人知晓黑白当然之理,故能守其当然之道。能知白守黑,立于中道,执两而不迷,不受物欲的污染,不陷于一面之偏邪,终无得失之患。
“为天下式”,是说圣人深知阴阳、黑白中的奥妙,所以常守“中”道,作为“天下式”。“式”者,就是自然规律的法则法式,亦即万事都必须效法遵行的准则。若没有此“式”之规范,天下人便不知去黑就白之道,就不能得阳长阴消之实。
“为天下式,常德不忒”,是说圣人能为天下式,唯在一个“德”字。德是道的外在表现,德体现于人为上善,是处世接物的准则;德体现于物质世界,则为物理法则。圣人身合大道,德备天地,其大德之法式,广大悉备,是天下人事物效法的楷模。分而言之,为君者当守其为君之式,为臣者当守为臣的法式,为父者、为子者、为长者、为幼者……等等,皆能各安其角色之本分,尽其当尽的责任。天下人都能效法圣人之德,各尽其本份,社会自然会循于有序化,则道德行世也。
世间事物皆有黑白,黑白就是阴阳,有阴阳就有差别和矛盾,这是阴阳界普遍存在的既对立又统一的自然现象。天下人若能对黑白不起好恶之心,知守一致,不炫露耀物,内含自守,忘却非分之想,成全万事万物之理。上下尊卑,秩序井然,真常之德,人人知晓,人人同守,民无异俗,国无异政,天下同心,这就是“为天下式,常德不忒”之义。
天下既以圣人无为之德为楷模,则圣人一人之式,可以法乎一家,法乎一国,法乎天下,法乎万世。天下万世都能知白守黑,同知同守,那么,阴黑之魄,未有不返归阳魂之白者;人们不符合道德的言行,自然会德化归心。黑白既返,其德乃常,其式攸久,后世代代承传,自有不可穷尽的无极大道。故曰“复归于无极”。
“无极”,就是无有穷极之义。因为圣人所法之式,皆是宇宙间的自然之理,是人心固有之德,天下人都能执守道德这个法式,万世永不磨灭,则无极大道无穷无尽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