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7.第1007章 苦楚(一)
阿莫忧心的扶着慕煜尘,这才发现,慕煜尘的脸色这个时候是苍白得可怕,整个人的精神也去了一大半。
“大哥,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齐峰?我去杀了他!”
阿莫咬牙切齿的开口道,说着便要行动,然而,慕煜尘却有些无力的抬手阻止了他--
“没事,先扶我上车,直接去公司,不要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
慕煜尘的声音里也有些虚弱的疲惫,有气无力的跟阿莫交代道。
“是,大哥!你们快点!”
阿莫这才忧心忡忡的扶着慕煜尘往车子里坐了去。
慕煜尘接过阿莫递过来的纸巾,擦去了自己嘴角沾染的血迹,默默的忍受着胸口出传来的叫嚣的闷痛,整个人也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只想好好的睡一场,然后,便也之后默默的合上了眼睛,清冷苍白的侧脸上隐隐透出了几分的苍凉和脆弱,合上的纤长的睫毛隐去他眼睛里的情绪……
看不出他的情绪,但是这个样子的慕煜尘,阿莫却不止是第一次看到,当初知道慕凌天猝然长逝的时候,他也是曾经这样过!
一定是齐峰那么混蛋跟大哥说了什么!
阿莫想到这个可能性,阿莫就恨不得把那个齐峰给宰了!
“直接去医院。”
阴沉的眼睛闪烁了几下,阿莫才将眼底涌起的愤怒压制下去,压低了声音,对着一旁的司机道。
司机点了点头,通过前方的车镜默默的看了后座的慕煜尘一眼,也面色沉重的加大了车速。
一个多小时之后,车子总算抵达了T大医院,慕煜尘一直闭目养神,浅淡微眠着。
下来的时候,慕煜尘自然是有些抗拒的,但是终于是抵不过阿莫的坚持,只好任由着他扶着自己往医院里走了去。
此时才刚刚是接近中午,医院的人还是挺多的,阿莫迅速的去挂了急诊。
很快,在阿莫跟几名兄弟焦急不安的等待之下,医生也迅速的给慕煜尘做了一系列的检查。
阿莫感觉自己等待了很漫长的一段时间之后,医生才算是给慕煜尘忙活完了。
此刻,慕煜尘便轻靠在沙发里休息着,阿莫见医生收起了病历本,便迎了上来,低声问道,“怎么样?医生?我大哥他怎么了?没事吧?他不会有什么事吧?他刚刚吐血了,而且……”
阿莫紧张之下整个人也显得有些语无伦次起来,俊朗的脸上有些难以掩饰的慌张。
医生这才压了压手,示意他平静下来,也上前了一步,低声回道,“他心里长期郁结压抑,而且最近过于疲劳,导致身体跟心里都有些疲惫,病人的心里一定是长期处在一种压抑而绷紧的状态。这样的情况要是不及时疏导治疗,遇上什么刺激很容易急火攻心,所以就会出现你刚刚说的情况。”
闻言,阿莫当下就愣住了,连忙问道,“那,医生,他现在情况怎么样?要不要紧?”
“他需要好好休息放松一下,等下我会给他开一些安神的药物,但是,你们最好试图排解一下他心里的压力,而且平日里要多注意休息,不然,身体也会透支的。”
医生后面又交代了一些事情,后面开了药方,阿莫才让其中的一个保镖过去抓药。
“大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医生刚刚还给慕煜尘的手腕上打了一针。
阿莫的声音传入耳中,慕煜尘这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黑眸里倒是没有刚才那边的暗淡,脸色也好看了不少。
“没事,有些透不过气而已,现在好多了,不必担心。”
慕煜尘语气很平缓的应道。
“医生说你心里压抑郁结,需要好好放松,这段时间公司里的事情也忙得差不多了,不然你跟嫂子外出度个假吧,不然,我担心你的身体会受不了。”
阿莫想了想,便这么劝道。
慕煜尘吸了口气,淡淡道,“我没事,眼下我是没有办法离开Z市,医生说得严重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今天的事情,跟谁也不要提起,包括凌诗。”
说着慕煜尘便是有些意兴阑珊的站了起来,步履还算是平稳,“好了,回去吧,直接回枫居。”
“大哥!”
阿莫皱着眉头唤了一声,后面也只好焦虑不已的跟了上去。
……
车子一路直接朝枫居驶进,后面的慕煜尘一直神色沉静如水,较之刚才的状态,现在倒是感觉好多了,就是脸色依稀见苍白,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淡漠的清冷之意。
“阿莫,你也在慕家生活了二十多年,你感觉慕家的人对你怎么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慕煜尘忽然低沉的问出这么一句话。
然而,此话一出,阿莫当下就愣住了,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慕煜尘会突然问起这些,但是他还是老实的回答道,“那一直是我心里最光明的存在,没有它,没有你们,就不会有今天的我。”
阿莫说这话的时候,是充满感激的,他顿了一下,忽然转过头望着慕煜尘,“大哥,你也是阿莫这辈子最敬重的人。”
“我曾经想象过,若是当初,不是爷爷带我离开了孤儿院,我的命运,一定是很平庸……不会拥有现在的幸福,更不会遇见凌诗。”
阿莫的眼眸里透出满满的诚恳和感激之意。
“我这个大哥做得是不是不够称职?”
慕煜尘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他一边问着,一边抬起眼神,看向阿莫。
阿莫这时候似乎听出什么不对劲的,连忙也看向慕煜尘,视线一下子就撞进,慕煜尘的眼睛里,见慕煜尘的眼中凝聚着的流光,不知道为什么,阿莫总能隐隐感觉到一股说不出来的悲凉。
他顿了一下,许久之后,才沉声道,“不管别人怎么看,你一直都是我跟凌诗最敬重的大哥,大哥,有些情感,只有真正的经历过,才能真正的有所感受,所以……”
“别人怎么看,我无所谓,我在乎的是什么,他们未必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