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嗯，有吗？”
“有的，策划部的胡经理，人事部的徐经理，两人都有养狗的，而且他们的狗也都绝育过。”沈清画说起这些来，如数家珍。
听到这里，何术舒是真有些惊奇了，“你怎么知道的？”
沈清画微微一笑，“我和他们聊天的时候知道的，你知道的，因为球球，我有的时候听到狗的事情就忍不住多问两句。”
何术舒听到这里，不由得对面前的人笑了笑，只感觉清画真的是很关心球球。
既然现成的询问人选都有了，何术舒也不客套，直接让沈清画提到的那两个经理下午都到自己办公室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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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经理突然听到顾总召唤，还以为自己工作上出了什么大事呢，连忙紧张的满头大汗的去报道了，但是谁知道当来到总裁办公室后，顾总不仅没有冷着脸开始问罪，反而把他们请到了沙发上坐下，还让秘书送了两杯茶进来，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架势。
策划部的胡经理和人事部的徐经理是彻底懵逼了，他们面面相窥了一会，心里更加没底了，甚至于开始控制不住的想着，这是要裁员，还是要工作调动？怎么办，他们一点都不想离开这个城市啊。
然而就在他们忐忑无比，屏息以待的时候，顾总说出的话，却是让他们再度呆住了，“听说你们俩都有养狗。”
什么？
两个经理呆了半晌，才明白过来顾总今天叫他们来，又这么好的态度，原来既不是要裁员，也不是要将他们调往其他地方，而仅仅是为了问问育狗经。
对于顾总养的那只一年前曾经带来过公司一次的小黑狗，他们还是记忆犹新，但是没想到顾总对那只狗居然如此上心，虽然感觉很意外，但是明白了顾总的意图后，他们还是立刻不遗余力的解答起来，毕竟这可是一个天大的能和*oss拉近距离的好机会，这样以后顾总在高管会议上毒舌起来，也许会对他们稍稍留情吧。
抱着这样的美好期待，他们对于顾总的问题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而顾总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听说他们的狗都绝育了，感觉绝育好不好。
一听这个问题，两个经理就激动起来，最后胡经理当先发现道：“好，实在是太好了，顾总你不知道，我家的二哈原本脾气有多差，见人就扑不说，晚上还特别爱嚎叫，叫的邻居都有意见了，老婆也不让养了，我也是没办法，最后咬咬牙把它送去绝育了，结果以前的那些坏毛病全部都不见了，现在别提有多乖了，还特别亲人。老婆现在不仅对我养它一点意见也没有，有的时候还主动带它出门散步呢。”
在胡经理说完后，另一个经理也开口了，不过他的话不像胡经理那般激动，而是有些感慨万分，“顾总，我非常赞同给宠物绝育，其实我现在养的拉布拉多是我养的第二只狗，以前还养过一只全家都很喜欢的小狗，可惜的是那只小狗只活到了八岁就去了，原因就是睾-丸癌，我当时非常后悔，我为什么没给它做绝育手术，如果做了这个手术它也许就不会得那种病了，可以再多活几年。”
徐经理说到这里，可能是想到当初的痛心，眼睛已经微微有些泛红，最后他深吸口气，抬头注视着自己的顶头boss，感慨万分道：“所以顾总，我认为我们应该为宠物做出最好的选择，我这次养的拉布拉多一到一岁，虽然很舍不得，但我还是立刻就给它做了绝育，我坚信虽然做绝育手术会让它失去了一些东西，但是得到的会更多。”
在两个经理的现身说法下，何术舒也是感慨良多，同时他心中那本来一直犹疑不决的想法也终于坚定起来。
……
在两个经理结束了与老总的会谈之后，从其他部门回来的沈清画刚好看到了那两个经理推门走出总裁办公室的一幕，他脚步顿了顿，唇角不由得扯起了一抹清浅的笑容。
……
……
顾宅里的某只小狗这两天一直很乖，因为那什么绝育的事情实在是太惊悚了，它也是怕自己再不乖的话会真的被送去绝育，毕竟顾宅里还有沈清画那个阴险的贱-人在。
一连两天，在它的小心翼翼下，一切风平浪静，它再也没有见到类似的宠物医院的传单，也没有见到冒牌货和沈清画在一起商量什么绝育的事情，就在它精神稍缓，以为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时，这天冒牌货一醒来，它立刻就跑到冒牌货腿边打转，然后在冒牌货洗漱过后，非常好运的被抱了起来。
一人一狗来到了餐厅，沈清画依然早早的坐在了那里，唯一让球球有点奇怪的是，它今天没有看到它的狗饭盆。虽然心里有些奇怪，但是等到冒牌货坐在了餐桌旁，也依然抱着它没有撒手后，它瞬间就没有心思惦记这些小问题了，也许是王姨今天弄晚了也不一定，反正现在也不是很饿，再等一会就行了，当然在桌上看到什么菜好吃，直接让冒牌货夹给它尝尝也是可以的。
心中抱着这个念头的球球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当下就往桌上扫去，可是扫了一圈之后它瞬间就泄气了，因为它发现今天早上的餐桌居然是全素，真是一点让狗提起兴趣的东西都没有，只能又蔫蔫的趴回冒牌货怀里了。
何术舒一边用着早餐一边也没忘记留意球球，发现球球对桌上的食物没有兴趣后就放心了，他简单的用完了早餐后，一手继续抱着球球，另一手拿起了西装外套。
就在这时，坐在餐桌对面的沈清画开口了，“今天要我陪你去吗？”
“不用了，你今天不是还要去医院陪爷爷吗，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窝在何术舒怀里的球球虽然不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事情，但是见到沈清画被拒绝，心里还是暗爽的，本来就很好的心情瞬间更好了。
而某只所不知道的是，对面的沈清画虽然被拒绝了，但心情实际上也很好，甚至于眼角余光在扫过它时，还忍不住露出了一缕微笑。
早餐已经结束，球球本以为今天又和以往一样，他们用过早餐就开始相继出门，然后只把它一个人扔在家里，但是谁知道，今天冒牌货在对沈清画道别后，直到推门走到了外面，都没有把它放下来，咦，咦，这个发展是不是有点不对？
虽然对某只来说，它一直都在心里暗暗妒忌着沈清画每天能和冒牌货一起出门，甚至于无数次的想过那个跟着冒牌货出门的人换成自己，但是现在美梦成真，它反而有一种不真实感，甚至有一种不祥到恐惧的感觉。
毕竟就是再让它天真一百倍，它也不相信冒牌货会突然想要带它出门上班，所以冒牌货今天突然带它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球球被何术舒直接抱到了车上，然后它的这种不祥预感，最终在车子停在了一个地方后彻底应验，毕竟那明晃晃的“帝盟宠物医院”，只要不是它眼瞎，它都不可能会看不到。
几乎在看到那个医院的瞬间，黑色的小狗就立刻挣扎起来，但是它的使劲挣扎，对于一直把它抱在怀里的何术舒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除了刚开始有点猝不及防外，后来调整了下姿势，加大了点力道，就再度将球球牢牢的控制在了自己怀里。
顺着小吴打开的车门，何术舒抱着球球下了车。他看了看这规模颇大的宠物医院，就偏头看向一旁的小吴道：“今天预约的是十点吗？”
“是的，顾总，地方在犬类五楼绝育科。”小吴回答的毕恭毕敬。
听到了那明晃晃的绝育科，某只眼前一黑，挣扎的更厉害了。
何术舒自然也注意到了怀里小家伙那激烈的反应，他垂头看了一眼球球后，便对小吴道：“带路吧。”
事实上，他们今天所来的这家帝盟宠物医院，并不是当初传单上的那张，在决定要给球球绝育后，何术舒仔细查询了一下本市的宠物医院，最终才选择了这家规模大，口碑好，当然收费也是最高的帝盟宠物医院，毕竟这对球球来说是一生一次的大事，他也不希望草率解决。因为手术前八个小时要禁水禁食，所以何术舒特意挑了上午的时间，好在球球早上并没有闹着要吃东西，倒让人省心不少。
当何术舒和小吴来到犬类五楼绝育科后，时间才是九点多，因为球球的手术时间是十点，所以需要等一会。
在此期间有护士来给球球抽了一点血，据说是拿去化验，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十点就可以进手术室打术前针和吸麻药了。
在等待血液化验结果的时候，何术舒就抱着球球和小吴在手术区等着，和他们一样等在手术区里的还有好几个人，有的抱着或者牵着宠物，估计也是在等待手术开始，还有些身边没有宠物，何术舒控制不住的看向那亮着灯的手术室，感觉他们的宠物应该就在那里。
坐在何术舒左手边不远处的一个年轻人身边就是没有宠物的，他显得有些焦躁，频频起身往手术室的方向张望。
终于在十几分钟后，那紧闭的手术室门打了开来，那年轻人立刻迎了上去，只见手术室内推出了一张宠物手术床，上面躺着一只一米来长的金毛，估计就是那个年轻人的爱犬。
除了那个年轻人关心的凑到旁边后，一旁等在手术区的其他几个狗主人也悄悄靠近了一点，何术舒同样也走近了几步，因为他也想知道做完手术的狗狗是个什么状态，毕竟等一会躺在这里的就会是球球了。
那只金毛是仰躺着的姿态，脖子上戴着伊丽莎白圈，还没有清醒，眼睛都没有挣开，何术舒正认真看着这只金毛做手术的部位时，手术室里又出来了一个护士，手中端着盘子走到了那个年轻人面前。
何术舒起初没有注意，但是因为旁边其他几个狗主人的细细的抽气声，还是让他抬头看了一眼，然后他瞬间就愣住了……只见那个盘子上垫着一层纱布，而纱布上则是两个鸽蛋大小的球状物。
那是……这只金毛取出来的蛋蛋？
就在何术舒看着那盘子里的蛋蛋发呆时，突然他感觉怀里的球球好像有些不对劲，怎么好像在发抖？
何术舒低头一看，球球可不是在发抖吗，而且抖的还很厉害，哪怕他第一次在那个大雨的恶劣天气里捡到球球时，也没有见到它抖成这样。
何术舒估摸着球球是因为看到这个同类的样子，所以才害怕了，他伸出手来怜惜的摸了摸怀里的小家伙，放柔声音道：“球球别怕，打麻药不会痛的。”
听了他的话，球球好像抖的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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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金毛出来了，空出的手术室自然要进去下一个宠物，又一只棕色小泰迪被带进去了，雄性狗狗的绝育手术时间很短，只需要二十来分钟就行，所以根据时间预计，下一次估计就轮到球球了。
在等待的时候，何术舒发现怀里的球球一直在抖，此时距离那只做完手术的金毛被推离已经好几分钟了，但是球球的症状没有任何缓解。
何术舒往一旁的其他狗狗那里看看，发现并没有这种症状，大部分狗狗还是在傻玩，如果不是有主人牵着或者抱着，估计别提有多热闹了。
因为球球实在是抖得太厉害了，何术舒没办法，只能站起来找了个人比较少的地方一边抱着球球晃悠，一边安抚的轻拍。
司机小吴目视着自家老板抱孩子一样的架势，再次对这只狗祖宗的地位有了清晰的认识。
何术舒抱着球球在人比较少的地方晃了一会后，发现还是有点效果的，球球抖的比之前要轻一点了，但是那细微的颤抖一直连绵不绝的持续着，怎么哄也没有完全停止，好像一直沉浸在极度的恐惧中一般。
何术舒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因为球球被他抱在怀里，所以那一小团的每一次颤抖都能被他清晰感知到，说不心疼是不可能的，毕竟球球平日里在顾宅里是那么的活泼又有朝气，什么时候见到它这么可怜的瑟瑟发抖过，何术舒禁不住想，难道他这个选择做错了吗？
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一个手术室的门被推开来了，这个手术室倒不是球球排队的那个，但是他怀里的球球听到那个声音，本来好不容易好一点的颤抖猛然又加剧了，而且还发出了一种呜呜的极为可怜的声音。
何术舒连忙加快了手上安抚的频率，同时走的距离那个手术室又远了一点，因为球球的颤抖是从见到那只金毛的状况后才出现的，所以他怀疑球球是被那金毛的样子吓到了。
就在他一边想着这些一边安抚的摸着球球时，何术舒突然感到自己的手上沾到了冰凉的液体，何术舒低下头一看，然后不由得一愣，他立即将球球抱高了一点，对上了那双往日里乌溜溜，但是今天却是水汪汪的眼睛……
当确定了那冰凉的液体是从哪来的后，何术舒不敢置信的盯了球球半天，甚至于他伸出手指，试探性的想要触摸一下，结果立刻被球球扭头躲过去了，何术舒一下子沉默了下来，抱着球球的手变紧了一点。
他在这个角落里静静待了一会，最终轻轻叹了一口气，好似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抱着球球转身往回走去，说来也巧，他走回去的时候，刚好遇到小吴走过来道：“顾总，到球球了。”
然而何术舒的脚步根本没停，只是对小吴道：“手术取消，我去车里等你，你去告诉他们一声吧，手术费不用退了。”
啥？听到这句话的小吴一下子傻在了那里，他表示世界变化太快，他这种凡人完全跟不上节奏好不！
何术舒抱着球球回到车里后，他发现离开了医院那个环境，球球终于不抖了，也变得有精神起来，甚至于还对他汪汪叫了两声。
看到这样的球球，何术舒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容，虽然他以前从来没有养过宠物，但是他也知道球球应该是狗里面比较聪明的那种，而且非常通人性，但是知道归知道，他是真的没想到球球居然能通人性到这种地步，居然还会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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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以前时不时的就能看到一些动物因为什么事情流眼泪的新闻，但是他真的没想过，这种事情居然会在他身边发生，而且造成球球掉眼泪的罪魁祸首，还刚好是他自己。
说实话，看到球球掉眼泪的那一刻，他确实是被震撼到了，还有那么点内疚，正是这些内疚，促使着他最终决定将球球抱回来了。罢了，不绝育就不绝育吧，听说虽然大部分狗绝育都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但是也有极少数的狗狗在做完绝育后会得抑郁症，不过因为球球以前一直的活泼闹腾，让他从来没把那种纤细敏感的病症往球球身上想过，但是现在看球球的样子，明显就是一绝育就会分分钟得抑郁症的样子。
就在何术舒想着这些的时候，小吴也已经回来了，回到了驾驶座上的小吴问道：“顾总，现在我们是回去吗？”
何术舒看了看自己怀里的球球，开口道：“不，去一个大点的宠物商场吧。”
“汪！”
听到球球的声音，何术舒将小家伙举起来笑道：“好久没陪你出来玩了，今天就陪你好好逛逛吧。”
……
……
医院里，面容如画的俊美青年坐在病床边，一手持着水果刀，垂头极为专注的注视着自己手中的动作。只见他缓慢的转动着自己手中的苹果，让苹果皮在刀下均匀的蔓延开来，青年的每一次转动都非常的慎重，但可能因为是还无法完全掌握住力道，在有一个瞬间，他手上的力道稍微大了点，已经削下来两圈的苹果皮顷刻间就断了。
看到那掉落在地上的一截苹果皮，青年懊恼的皱了皱眉，似乎在为没有完整的削完这个苹果而可惜，等到他将剩下的苹果皮都削掉后，他将苹果放在碟子里切成了一些小块，然后插上了牙签。
因为爷爷的年龄已经大了，啃一些东西不是很方便，所以苹果要这样吃才好，一切都准备好的沈清画将装着苹果块的碟子放到了爷爷面前，结果却发现爷爷没有任何反应，不由得奇怪的出声道：“爷爷？”
听到了孙子的声音，沈平松如梦初醒，好似现在才看到一般，“啊，已经好了啊。”
沈清画目视着爷爷在碟子里插了一块苹果慢慢吃着，心里不由得有些疑惑，最近爷爷这种愣愣出神的状态似乎经常出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仔细想来，这种状况好像就是那天在电梯里遇到那位大妈后才发生的，也许是因为那位大妈，让爷爷想起了什么以前不开心的事情吧。
虽然心中知道爷爷最近的状况有些不对，但是因为爷爷始终没有开口对他提起，所以他也无从劝起，因为他知道爷爷一直不爱提起以前的事情，如果他主动提起这件事情，能不能劝好爷爷暂且不说，更大的可能是让爷爷更加生气，医生说爷爷现在不能动大怒，所以他谨慎起见，还是什么都没提，只希望爷爷过一段时间能自己想开。
沈清画在医院陪了爷爷半天后，直到爷爷吃了午饭，准备午休时才对爷爷告辞，之后的事情都有护工接手，所以他走的很放心。
出了医院的沈清画突然想起了什么，脚步不由得一顿，旋即嘴角露出了一抹迷人的笑容，那只烦人的狗，现在应该已经被阉了吧，等会回去的时候刚好可以看看。
因为想起了这件事情，沈清画直到回到顾宅前的心情都非常好，可是等到他推开顾宅的门后，心情瞬间就变得没有这么美妙了。
不是说好了今天去绝育吗，那么那只一边跑来跑去，一边汪汪叫个不停的狗是个什么鬼？
不要以为他没有养过狗就好骗，刚刚阉过的狗，有这么活蹦乱跳的吗？
“清画，你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