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八章 断交
夜幕下，波尔多以西外海370海里处，一支小小的船队正加足马力向南特驶去。
由于德国潜艇活动猖獗，护航的两艘英国驱逐舰上站满了瞪大眼睛的水兵，枯枝、海鸟甚至是鱼鳍带出的浪花都会引来一阵骚乱和炮击声。除了紧张外，船队中央在途径直布罗陀时加入，准备前往西线的中国红十字会医疗船也让他们倍感意外，因为大家都没想到昔日一个半殖民地国家竟然会向欧洲文明世界派来医疗队。但他们不会排斥任何来帮助自己的人，因为他们不是衣冠楚楚连上床都在算计的政客，一艘满载药品的船队能拯救成千上万的陆军伙伴，所以在确认身份后就立刻让它加入还重点进行保护。
巴恩斯少校举起望远镜，探照灯余光中，那艘船甲板上正在聊天的中国女学生非常迷人，难道自己被东方魅力倾倒了吗？他自嘲的笑笑，当目光扭向另一边时，眼球却陡然如炸开般疼痛！潜望镜两道雪白快速的航迹出现在探照灯中，巴恩斯少校的船队还是没躲开厄运，一枚鱼雷从他的驱逐舰旁穿过，准确击中速度较慢的红十字船。他看到，那几个让他非常“仰慕”的女学生已经不见了踪迹，整艘船都在飞速下沉！开炮杀死被逼的德国佬！剧烈的爆炸巴恩斯和水兵们怒气冲冲，火光和炮弹瞬间就从驱逐舰上猛扫而下，然而这还是徒劳的，随着一枚又一枚鱼雷出现，这支从南非而下的船队遭遇可怕的屠杀！
但当屠杀结束后，潜望镜中的德国艇长却没能感觉到击沉敌人的兴奋，反而因为第一艘被自己击中正在下沉的船只上突然出现的红十字会和民国国旗而皱起了眉头。中国人？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英国船队中！难道他们已经加入协约了吗？
劳合乔治在台灯下思考和中国即将达成的密约，对他来说现在要权衡的不是是否值得，而是接下去该如何操作。作为军需官他很清楚，英国目前根本拿不出武装至少40万军队的武器和装备！所以每每想到那个从党派独裁家摇身变成自由世界领导者，然后丢下名叫胡惟德和王正廷的助手继续后续谈判，自己却在福煦和军官陪同下秘密前往巴黎近距离查看战况的年轻人他就头疼。那个年轻人的果断和行为准则来看，恐怕将来会是个非常难缠的对手！在帝国利益巨大的远东出现这样一个人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他呼出口气，摇摇头暂时摒弃不好的想法，不管如何60万中国军队还是出乎所有人预料，所以他害怕杨秋看完前线的残酷景象后会反悔，所以在他的建议下立刻就说服两国海军各自拨出一艘轻巡洋舰，连上面的水兵都没撤换就挂起民国海军旗，加入暂由邱宝仁率领的民国海军欧洲护航/观摩分舰队。
既成事实，是政治家们最喜欢用的手段，他也毫不例外！相信现在德国应该已经能看到这两艘战舰了，会不会立刻断交呢？除了两艘轻巡洋舰外，美国也已经就向中国出售全部21艘保尔丁级驱逐舰回电答应。这批驱逐舰都是美国战前制造的，标准排水量742吨，满载835吨，全部使用海军型小水管燃油锅炉和帕森斯蒸汽轮机，最高速度32节，安装有3门127毫米舰炮，3具18英寸鱼雷发射管，由于不合符中国海军制式，美国还答应按照中国海军的要求立刻进行改造。主要集中在安装据说是用于反潜的一种新式武器的发射导轨和增加四门37毫米速射炮两项上。而且中国海军已经决定由两千多已经在美国训练一年多，原准备接受两艘安海级大型巡洋舰的海军将士暂时接管这批军舰，直至国内派来新的接收人员。
当然，为了这批驱逐舰英国政府需要支付其中一半费用，按每艘4万英镑也需要84万英镑，还帮助中国海军省下自己建造所需要的时间！想到这里劳合乔治就怀疑，这是不是杨秋故意安排好的，连人员培训都提早训练好了！一环扣一环精密无比，要真是那样的话他的心思就实在太可怕了！
当然，能这么快达成协议除了美国暗地里倾向于英国外，也说明国内比较满意此次爱德华格雷和杨秋达成的初步意向，因为这份合约算勉强保住了大英帝国的颜面，仅仅只需要撤销掉原本就利益不大的威海、天津等内地租界改为中英保税区，何况还有十年的特殊保护缓冲期。至于核心的南方沿海包括上海、香港则都暂时无恙，更重要还保住了战后世界利益分配这个关键条款。虽然给还是要给些的，但给多少、给什么已经完全由英国说了算。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贷款、军费、武器装备、后勤保障和一年内需要提供的机器设备等等都只是金钱和数字的游戏，用钱换来60万炮灰还是值得的，最起码他们会拿出近10个师的老兵！唯一让他担忧的或许就是英日同盟是否能继续保持，或许应该向日本适当做出些补偿，以便在战后继续牵制这个往自己脸上贴金，说是自由世界领导者的家伙？
“大卫。”
劳合乔治开始构想心目中的新世界次序时，爱德华格雷也同样担忧后续操作，他可不想辛辛苦苦华化大代价得到60万大军却因为武器耽搁迟迟不能发挥作用，所以拿着清单走到身边，神色忧忧：“中国人明确说，他们目前生产的全部武器和装备都是俄国订单，还有我们的炮弹订单，所以只能确保解决8个师的装备，剩余22个全部要我们提供，其中5个需要在两个月内运抵上海。此外我刚才询问了国内，造船厂设备没有问题，朴茨茅斯有足够的储备设备，蒸汽轮机和锅炉我们也有老设备，化工、卡车、无线电这些美国都可以立刻提供，但陆军他们拿不出，我们同样无法立刻拿出一家大型兵工厂的全部设备。”
劳合乔治用力揉着太阳穴，英国的确拿不出这么多武器装备，要知道英国从建国开始军备发展主要就集中在海军，要立刻拿出一个造船厂的设备没有难度，但要立刻拿出武装10万人并提供一家拥有数千台设备的陆军兵工厂根本办不到！美国军工情况同样也很糟，因为战前美国陆军编制很小，地理优势让他们缺乏外部敌人，所以也根本没想过有一天会需要那么大量的陆军武器和设备，何况他们目前的陆军生产线几乎都被俄国订货填满，光步枪俄国就采购了200万支（平行世界中美国一战期间总计制造了250万支步枪，25亿发弹药，但其中200万步枪和绝大多数弹药都卖给俄国和英法，最后导致自己出兵时居然找不到足够武器，不得不依赖法国。）哪里还来得及立刻武装50万中国士兵。
“兵工厂设备法国应该能凑出一批，意大利也能拿出部分，我们的威斯克大炮工厂能抽调一批炮管制造设备，剩余我准备让俄国提供，反正他们目前也根本没有足够工人，立刻将黑海沿岸的两家兵工厂运往远东应该能在两个月内办到，战后再想办法弥补他们好了。至于武器装备法国人或许还有些储备，纽卡斯尔刚生产出五万支恩菲斯特步枪。我问过设计师，我们采用的7.7毫米口径不需要太复杂工序就能迅速改成中国用的7.62*51标准，剩余我也已经电报美国，他们以前制造过中国12式步枪，表示可以优先安排生产20万支，最迟三个月内就能到货，法国也研究过12式步枪能制造，剩余大炮和坦克数量并不算大应该没问题，至于需要的重炮我记得海军部有66根L40型12英寸舰炮储备，就全部交给他们运回去吧。”劳合乔治神情疲倦地迅速拿出方案。不得不说，身为军需大臣他是尽职的，在他梳理下协约国混乱后勤和军需保障正逐渐变得清晰。
说完这些后他努力振奋心情，撇开杂乱思绪拿起文件准备去见法国外交部协调一下对中国的援助，毕竟现在谁也不希望因为没有武器而导致中国军队迟迟不能出现在急需的战场上。但正当他拉开门准备招呼司机去开车时，维维安尼却不请自来，由于脚步匆忙两人还差点迎面相撞。
爱德华格雷连忙拉开他避开撞击，问道：“西弗阁下，出什么事情了？”“该死的德国佬刚才又击沉了我们四艘运输船。”维维安尼骂完后，脸上竟然带起丝丝兴奋地将电报递给格雷：“但上帝却让他们也出现在了船队中。”
两人早已对货船遭遇潜艇这种消息麻木了，但当看清电报内容后却同样眼睛发亮！一艘中国红十字船上帝！“快，将消息立刻公布给报社，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这个消息！”格雷和维维安尼兴奋地冲出房间时，劳合乔治却拿起桌上的电报暗暗皱眉，这是不是太巧合了？
1916年8月3日，当杨秋秘密抵达巴黎视察前线时，一个消息在英法故意宣扬下陡然引爆整个世界。一艘满载中国红十字会成员的医疗船在通过直布罗陀海峡进入法国西海岸时，被德国潜艇击沉与波多尔西南370海里处。由于事发突然又在夜晚，所有只有52人获救，剩余数百人和价值百万的药品全部沉没，那种海面上满是“华人”尸体的景象震惊了整个欧洲！
面对这个“突然”消息，刚刚考察完西线残酷战场回到波尔多的杨秋当着英法等国记者的面脸色沉痛：“我们带着缓解战争创伤的美好愿望而来，我们努力试图让双方停手的时候，有人却故意恶意对待我们的善意。我只想说，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和访问，我看到了很多让我伤心地事情！所以是时候采取一切必要手段结束战争了！”
他的话和沉船消息迅速传回国内后，民国上下也是一片哗然。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这次意外顿时被隐射为德国这是想报复与法国越走越近的中国，并警告中国不要管欧洲闲事。“阁下恐怕情况会变得很糟！”上海德国大使馆内，站在窗边的特劳恩望着外面山呼海啸的抗议游行，心脏猛地沉到冰点！此时此刻他已经能确定中国已经远离德国，协约国最缺乏的人力资源将一去不复返。
“走吧，去准备车。”特劳恩仿佛一下子老了很多岁，拿起礼帽拍拍灰：“不管如何，身为外交官我都必须去争取一下。”
当他的轿车向南京驶去时，紫金山脚下新建的国防部总参谋部人声鼎沸，电话几乎从早忙到晚。在红十字会船被击沉的消息传回国后，所有人都明白参战已经不可避免。在这种情况下，之前还遮遮掩掩的调动逐步公开，三个预备役师才刚完成初步训练，总参谋部就再次向总统府和国会提交组建15个预备师以防世界局势变化的草案，得益于1913年通过的义务兵和预备役法案，拥有充沛人力资源的民国政府仅用了几天时间就确定下各省的征兵规模和数量。
国家机器一旦转动，任何挡在面前的势力和个人都将被无情碾碎。所以刚蒋方震抵达总参谋部时，满眼都是扎堆的将领和人群。尤其是海军这回更是格外积极，2艘轻巡洋舰和21艘驱逐舰（英国将保尔丁级全给了民国）对转型中的海军实在是太重要了！为使用好这批半卖半送的援助并锻炼部队，萨镇冰几乎立刻拿出计划从一线抽调2百余军官和1000多本来为自建安海级准备的水兵，搭乘5艘万吨轮前往法国接手两艘英法赠送的轻巡洋舰，并且还带去足够的深水炸弹和50枚最新仿德国H8型并增加了雷头帽的15年式风暴热动力鱼雷。同时还首次通过国社、致公堂等在海外还拥有较大影响力的社党，首次面向拥有较高文化水平的南洋和旅居欧美的华侨子弟中征召3千海军预备役前往英法两国接受训练。
国防部总参会议室内，李宗仁将预案递给黎元洪和刚到的蒋方震等人，讲台上白崇禧拿着教鞭在黑板上指指点点为大家介绍：“根据总司令的建议，海军赴欧护航舰队将由叶祖圭任司令，派海容、海天（英送卡罗琳级）、海华（法送德阿尚斯级）和2艘长风级、2艘永绩级、21艘购自美国的保尔丁级驱逐舰组成，等后面6艘长风建好后若有机会也将派去锻炼。任务将承担从国内至法国马赛的护航，和大西洋两岸的反潜护航。
赴欧航空队将出动48架海东青和12架大鹏轰炸机，还将有300余飞行学员编入协约航空队。
陆军方面，英法首批援助装备将用于组建224至228五个步兵师（临时编制和预备役均为2XX开头），703、704、705三个独立重炮旅（原2个独立机动炮兵团中日战后改为701和702独立炮兵旅，六营两团制，国防部确定未来独立炮兵旅均确定为7XX开头，装甲列车后面会出现单独编制）和组建501独立坦克旅（坦克和装甲部队独立部队番号5XX开头）。赴法后英法会继续提供至少5个独立重炮旅（706、707、708、709和710旅），502坦克旅和18个师的步兵装备。为减少国内后勤压力，我们建议在国内招募进行为期100天的基础训练后，再前往法国进行进一步适应性换装训练。
根据英法首批中至少有五个主力师的要求，前往法国第一批总计有9个师，由第5、8、20、103四个主力和221、222、223三个预备师，再从1师、3师中各抽调一个步兵旅、由他们和六个预备役新兵旅，以及701炮兵旅和在法国组建的706独立重炮旅一起组编为201师和202师。俄国方面主力将以第6师和121师（混成师12X开头）和两个重炮旅为先锋，辅助以三个预备师。等俄国答应共管铁路后，国民警卫队将派遣两个旅进入赤塔、伊尔库茨克、托木斯克和乌拉尔这四个重要铁路枢纽参与管理，监控所有从海参崴、长春至乌拉尔的货运。
派兵后国内方面也将进行重新调整，东北确保4个师、西北还剩1个步兵师和2个混成师，京津、河北和山东3个师，江浙沪福建3个师，滇黔桂2个师、中原和湖北三省还有5个师，南京这边有1个警卫师，在英法答应确保我国领土安全的情况下防御基本无恙。此外总司令还建议，必须利用此次英法大举军援的机会，为将来军队装备和口径定下一个长期基础，尽可能做到简化口径数量、加强弹药通用性。”
“好家伙！”黎元洪不在意什么后勤口径之类的事情，而是眯起眼睛瞅着地图上从长春出发至赤塔的中东铁路，和后面更加漫长的西伯利亚铁路线，暗暗心惊杨秋算盘打得太好！说道：“辰华可真敢开口，两个警卫旅过去尼古拉那个皇帝会不会答应哦？”
“答不答应已经由不得他了！”宋子清说道：“英法已经很不满连战连败的俄军，俄国国内情况也很糟糕，所以对给予我们独立指挥权没有阻挠。”
“独立指挥权很重要，但军官和后勤还是大麻烦。”蒋方震也没想到杨秋能争取到一个独立指挥权，这个东西只有军官才会明白有多重要！尤其是去情况复杂的欧战东线，要是没这个权利估计不用打仗就会被俄军给拖累死，从这点也可以看出杨秋派部队去东线是经过慎重考虑的。不过他至今还是觉得去东线太冒险，天气和后勤运输足以毁掉任何一支精锐部队。还有就是军官问题，预备师也是要足够军官来支撑的，否则拉上去根本毫无战斗力，国防军组建时间太短，系统化培训军官队伍也就是这两年的事情。
“军官缺额大概有两万余，我们准备先从目前各主力师中抽调合格老兵补充，再从全国几家陆军学院调集一批士官生。至于后勤方面。”宋子清拿出资料交给大家传阅，说道：“俄国并不缺少粮食，乌拉尔和顿河流域都是产粮区。这是李烈钧发回来的报告，从资料看光是乌拉尔地区就囤积了约可供100万军队吃上半年的粮食，从美国订购的二十余万支春田步枪和大量弹药也储备在那里，所以供应几个师绰绰有余。真正问题在于铁路越过乌拉尔后一团乱麻，缺乏有效的指挥和调度，各地官员又只顾盘剥堵截，严重导致补给无法运抵前线！”
“那该怎么办？总不能到了乌拉尔就不走吧？难道尼古拉二世会把乌拉尔至前线的铁路也给我们控制？”冯国璋最清楚后勤对一支军队的重要性，没枪没子弹还能从敌人手中搞到一些，但没吃的就非常麻烦了。何况俄国天气恶劣，没吃的士兵去了最后不是哗变也是撤退的局面。对这点宋子清也颇无奈，说道：“过了乌拉尔就是欧洲地界，俄国再相信我们也绝无可能把这段铁路交予我们共管。不过司令说暂时不用管这些，只要尽早启程先抵达乌拉尔，并做好越冬准备就行，剩下的事情可以等等。”
“等等？开什么玩笑！”
李书城站了起来，统一后他就一直在参谋部任陆军参谋，原本他所在的民党就坚决反对出兵，听到这里连忙起身道：“五个师10万将士怎么能等！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李书城的话引来一片共鸣，但刚从奉天赶回来的岳鹏却有不同意见，轻咳一声打破沉默：“书城兄所言的确，但我们是军人！必须服从命令和国家需要。此次出兵虽然风险极大，但给我国带来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且不说一年内协约会提供那么多工厂极大促进我国工业建设，光是五亿英镑贷款就是25亿美元，换做我们民元就是50亿！这相当于目前我国足足四年的总收入，能解决包括铁路、电厂等基础建设需要，还能加速土地和社会化改革！所以我认为，不管多困难我们这些军人都该为国家做出牺牲，这是我们穿上军装的责任！”这么长时间的锻炼，岳鹏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而且他也是此次赴欧统兵的最热门人选。这番话让很多犹豫不决的军官都暗暗点头，50亿民元的资金能做多少大事情啊！军人在保卫国家的时候，也必须为国家利益去争取去牺牲。
蒋方震看到两人火药味比较浓，起身说道：“这件事暂时还是先别多想了，或许副总统还有别的办法解决。那个统兵人选定下来了吗？”
“一共分为三个军，赴欧远征第一军我们提议。”宋子清看了眼岳鹏说道：“由岳鹏任第一军军长，苏小虎任副军长，张廷辅任参谋长。赴俄第二军由石小楼任军长、吴佩孚任副军长，陈宦和徐树铮任参谋。第三军暂定由松坡兄任军长，副军长和参谋长人选待定。”
蒋方震点点头，这个任命几乎可以算做好最坏打算了！可见杨秋也知道去欧洲必然是一番艰苦大战，刚要说话时王安澜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大总统，德国大使来了。”黎元洪和一言未发的唐绍仪对视一眼，胖乎乎的身子快步向外走去。
1916年8月10日，民国大总统黎元洪代表民国政府向德国下达最后通牒，要求德国必须在一周内交出击沉红十字船的凶手，同时向民国政府和受害人家属赔偿总额五千万美元的善后赔款。
同一天，杨秋从波尔多启程前往纽约。
8月11日，民国政府宣布为以防万一开始从德奥匈、奥斯曼和保加利亚四国撤侨，所有非必要人员和在德国学习的士官生立刻撤离前往中立国瑞士暂住。由于秉文等人身在德军中服役两年多，德国担忧他们会泄密还一度将其逮捕，但考虑到民国政府手中也有从青岛扣留的数千“战俘”，所以在民国政府做出所有留学军方士官生在战争结束都不会加入国防军的保证后，将他们送往瑞士并由专人负责看守。
8月17日，最后通牒结束前一刻，德国、奥匈帝国、奥斯曼帝国和保加利亚四国政府宣布断绝与中国的所有外交关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