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当晚,白亦容谈及了自己打算开店的事情,谢秉章问他:“你打算开什么店?”
白亦容为难地说:“我原本是打算开个蔬果店,可惜蔬果这东西在大冬天不是那么好得到的。”
谢秉章略一沉思说:“我在这里有一家米店,店铺不小,如果你想开店的话,我可以在店中清一个位置给你放蔬果。”
白亦容拍板道:“也成,给你三成利润。”
谢秉章笑着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这样子吧,我只抽一成的利润,是兄弟就别推辞了。”
有了谢秉章的保证,白亦容放心多了。
次日一大早,白亦容就差人去谢秉章的米店里买菉豆。菉豆即绿豆,这个朝代早就有种植了。
谢秉章也在一边,听得他要买绿豆,还以为他是想喝绿豆汤祛暑,便告诉他米店在哪里,还给了信物,让店里头的伙计给点折扣。
白亦容自然是不缺这点钱,两人又是一番推辞,最后白亦容还是妥协了。
两人一起坐马车前往义忠侯的府邸,义忠侯府也同样在东区,离他们家算近的了,坐马车不用一柱香时间就可以到了。
在这段路程间,白亦容抽出一本书来,打算在路上看。看了看脸露惊讶之色的谢秉章,白亦容又道:“谢兄,你也要看书吗?”
说着,他从小抽屉里翻出许多书来。
谢秉章叹了口气:“天资聪明不可怕,可怕的是比别人还勤奋。”
说着,他也选了一本书,翻看起来。只不过,他总觉得心里不安,眼睛一直瞄着白亦容。
白亦容老神在在的,看起来一点都不紧张,反而看起来十分轻松自在。
大概是谢秉章动作太频繁,白亦容只好放下书来,问他:“谢兄,怎么了,看起来很是烦躁?”
谢秉章又叹了口气,说:“我是担心你,那义忠侯可不是好相与的人物。”
白亦容冷笑一声:“这一点倒是看得出来。”
谢秉章说:“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要不我们回去吧,这花你要是也没辙的话,保不准对方会翻脸。”
白亦容沉思了下说:“念在他还是个孝子的份上,我就帮帮他这个忙吧!”
说话间,两人的马车已经到达了义忠侯府了。白亦容和谢秉章下了马车,不禁打量着这个大门口。只见门口摆着两只大石狮子,一雄一雌,一踩圆球一踩幼狮,看起来很是威风凛凛。朱红色的大门一看就是上等的木材制成的,门上有匾额为义忠侯府。
谢秉章上前去敲门,过了会儿,才有人过来开门。两人自报家门,对方忙通报去了。
不多时,一个身材健硕的中年男子大步流星地迎了出来,见到谢秉章的时候,他就知道谢秉章身边那个少年郎是白亦容,不由得堆起了一脸笑容:“贵客贵客,快往里边请。”
态度跟之前他家车夫的态度完全迥异,那张笑脸怎么也看不出这是个蛮横的人。
伸手不打笑脸人,白亦容没有为难他,只说:“我们是来看你家的牡丹,侯爷不必客气,直接带我们去看花就成了。”
义忠侯这时候才愁着一张脸道:“我娘尤其喜欢这几盆牡丹,可惜最近生病了,我问遍了人,也无人知晓是怎么回事,唉。”
看起来,他倒是真的是个孝子。
白亦容虽然之前确实讨厌这个为难他的人,可是此时此刻对他的厌恶也轻了几分。
义忠侯带着他去了花园,去看那盆牡丹花。
到达花园的时候,他们看到了一个头发扎成一个包包的老太太,正俯身在看着一盆牡丹。
“娘。”义忠侯喊了声。
那老太太直起身来,看着他们,朝他们点点头,脸上满是忧色。
谢秉章和白亦容分别见过老太太,问安后,老太太才说:“你们真的有把握治好我这几株牡丹?”
言辞间满是不信任。
义忠侯忙出来打圆场:“我娘之前也请过许多人,却没人知道是为什么,还将牡丹折腾得不成样,所以她才这么生气的。”
白亦容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然后看向那几株牡丹花。
谢秉章提起心来,生怕白亦容看不出个究竟。
“怎么样?”义忠侯问。
“这话一直在这里晒太阳是吗?”白亦容忽然问道。
义忠侯说:“大家都说要多晒晒太阳的。”
白亦容俯下身去,仔细看了看牡丹干的枯萎起来的叶片,摇摇头说:“这是日灼病。”
“日灼病?”谢秉章、义忠侯和老太太异口同声道,甚为不解。
这是一种生理性病变,牡丹在夏季气温高达35°持续七八日时,土壤又偏干旱,受阳光直照的叶片便会受伤害。按理来说,这种病只在七八月高温时出现,然而,今年天气额外的反常,近几日气温极高,怕正是这个原因了。
白亦容跟他们解释好情况后,义忠侯喃喃道:“或许是这个原因,看来我不该听信之前那些无知之人的话,将牡丹放在这里晒太阳。”
老太太心急道:“那这可怎么办?”
发生日灼病,最好的方法是找个遮荫处,有条件的可以设遮阳网,每日如此,待得天气气温有所下降时,再撤掉遮阳网。其次,一旦发现土壤因高温而干旱时,要及时浇水,因为一旦发生了日灼病时,虽然这样子可以缓和,但是对已经因日灼病而造成损伤的枝叶没多大用处。最后,增强土壤肥力,加强土壤保墒能力。
白亦容将法子一一说清楚之后,老太太动作麻利得很,马上令下人照办。
义忠侯满脸笑容道:“这次真的是多谢白大人了。”
为了避免尴尬,他也不提上次堵人家马车一事,不过脸上满是感激之色,想来是不会作假的。
白亦容看完这些花之后,也不想逗留,便告辞了不停道谢的义忠侯,跟谢秉章离开义忠侯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