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七章 言和

  陈姐一脸愧疚,像是真的忏悔了一样,她对吊死鬼说:“当初我确实不应该在领导面前说你的坏话,应该和你公平竞争,希望你能原谅我。”
  吊死鬼冷笑了一声:“真是可笑。”不过,到底是什么可笑。她却没有说。
  陈姐叹了口气:“我虽然很想要经理的位子,也使了一点手段。但是从来没有想过要害死你。我没有想到,你输了之后,居然会上吊自杀。”
  吊死鬼看着陈姐,神色很不屑的说:“没有想到?都这时候了你还在撒谎?如果不是你害我,我会自杀?”
  陈姐面色苍白:“真的,我以前觉得你很坚韧,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想不开的。早知道你会因为这个死了,我一定会把经理的位子让给你。”土以庄血。
  吊死鬼的脸色变了几变,然后摆了摆手,面色平静的说:“我已经死了,再说这个也没有用了。不过……”
  她看着陈姐说:“你去教堂里面,恐怕不止是为了忏悔吧?”
  陈姐愣了一下,小声的嘀咕了一声:“你都知道了?”
  吊死鬼点了点头:“我当然知道了。我死了之后,你坐立难安。知道自己逃脱不了干系。人间的法律治不了你,但是我可以找你索命。于是你信了上帝,脖子上戴了十字架,每天祈祷念经,免得我伤害你,对不对?”
  陈姐点了点头。
  吊死鬼又说:“而且,你曾经去找神父,让他帮你捉鬼,是不是?”
  陈姐点了点头:“不错。我确实找过神父。但是神父说,他捉鬼的本事并不高明。如果我同意的话,他倒愿意来这里见你一面,开导开导你。”
  吊死鬼点了点头:“但是你害怕了。担心我把那些事说出去,影响你的前途,所以你一直拖着,不肯让神父来,是不是?”
  陈姐又点了点头,简直是满面惭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吊死鬼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来:“可是有一件事,我就想不明白了。只要我还在这里一天,你就不能安稳的值夜班。你难道不怕我吗?”
  陈姐苦笑了一声:“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就算告诉你也没有关系。实际上,几个月前,我曾经给你烧过纸,希望你能放过我。但是你可能没有收到。”
  吊死鬼点了点头:“我死了之后,魂魄一直在公司里面盘旋。从来没有回到过坟墓里面去,当然没有收到了。”
  陈姐叹了口气:“那天晚上我在你的坟前烧了纸之后,远远地看到有两个人走过来了。这两个人的打扮很奇怪。其中一个一身黑衣,另外一个一身白衣。”
  我听到这里,心中奇怪的想:“她遇到黑白无常了?”
  陈姐接着说:“我听到那个黑衣人说,这坟墓里面根本没有小鬼,烧纸有什么用?”
  “然后那白衣服的人说,这只鬼好像还在世上乱飘啊,咱们要不要把它捉拿归案?”
  “那个黑衣人说,这小鬼不是好死的。还有几个月的阳寿,入不了地府。等她阳寿耗尽之后,咱们再捉她也不迟。”
  吊死鬼听到这里,也已经想到陈姐遇到的是什么东西了。她看着陈姐说:“是黑白无常?”
  陈姐缓缓地点了点头:“应该是黑白无常。当时我吓得瘫倒在地上,坐了半夜都不敢动弹。直到他们走远之后,才敢逃走了。”
  “回到家里面之后,我细细的想了一会。我心想。反正几个月后,你阳寿耗尽,黑白无常会来抓你。我何不忍一忍?到时候你自然就消失了,也不用劳师动众的对付你了。”
  吊死鬼苦笑了一声:“原来是这样,我说呢,你怎么敢让我留在这里。”
  吊死鬼叹了口气:“原来,我只剩下几个月的阳寿了,看来就算我不上吊,也是个短命鬼啊。”
  陈姐低声说:“那番话,是我在几个月前听到的。到了现在,你还有多日子,我也说不准了。”
  吊死鬼打了个哈欠:“算了,算了,都到了这时候,还说那些恩怨有什么用?”
  她提起地上的酒瓶来,给陈姐倒了一杯酒:“来,我们干一杯。喝了这杯酒,以往的恩怨,都不再提了,怎么样?”
  陈姐脸上露出笑容来:“那当然好了,当然好。”
  随后,她们两个把杯子里面的酒喝干了。
  陈姐看着我说:“如意啊,自从我这个好姐妹死了之后,我心里面很不安稳。守着这个秘密,整晚整晚的睡不好觉。今天说了出来,心里面舒服多了。我可要谢谢你这个听众。”
  我心想:“谢我干什么?我好像什么也没干啊。”
  陈姐问吊死鬼:“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吊死鬼叹了口气:“不瞒你说,我想回到坟墓里面去。但是我走不了,希望你能送我一程。”
  陈姐奇怪的问:“你为什么走不了?”
  吊死鬼指了指房顶上的管道:“我是被吊死在这里的,临死的时候念念不忘这栋楼,死了之后,魂魄也不能离开。现在我被这条腰带重新勒住了脖子。我可以把魂魄附在上面,然后你们把腰带埋在我的坟前,那样就行了。”
  陈姐问:“直接埋下去就行吗?”
  吊死鬼笑了笑:“埋之前最好先把我的脖子放开。”
  陈姐点了点头:“当然,当然。”
  随后,陈姐问我:“这条腰带,借我用用怎么样?”
  我笑了笑:“拿去用吧,回头我再买一条好了。”
  陈姐和吊死鬼握手言和,说走就走。两人结伴拉开了厕所的门。
  陈姐向等在外面的无名宣布:“好了,我们两个的恩怨化解了。现在我要送她走了。”
  无名干笑了一声:“是吗?那我们也送送她。”
  陈姐和吊死鬼说说笑笑,说的都是当年的糗事。而我们几个跟在后面,谁也没有说话。
  我看到无名眉头紧皱,一脸疑惑,于是问他:“怎么回事?”
  无名低声说:“我感觉不对劲啊。为什么这只吊死鬼身上,仍然有戾气?按道理说,解开心结之后,应该变成普通的魂魄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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