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一起幸福吧
这一天,风潇潇,雨飘摇,顾念彬和杜小仙大门不迈二门不出,就在家里呆着。什么事都不做,互相抱着取暖。
他们都孤单得太久太久,如同常年走夜路的人突然遇到了光明,那种惊喜和满足无法用语言形容。又象是两颗流星交错的刹那,照亮彼此,带出最绚烂的光芒。
万丈红尘,茫茫人海,可是竟然找到了,找到了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从指间溜走的幸福失而复得,从此不会再放手。
窗外的风停了,雨也小了,满地狼藉,落叶软绵绵的趴在地上,象小小的手掌,只有桂花树经过雨水的洗刷显得碧绿如油,精神抖擞。
“冷吗?”顾念彬问。
“不冷,”杜小仙目光柔柔,“有你在,我不会冷。”
难得杜小仙说句这样煽情的话,男人笑了,低头轻吻她。和兽性大发的时侯不一样,现在的他非常温柔,轻轻柔柔,缠绵悱恻,不含一丝情、欲,只是纯粹的想亲吻,明明近在咫尺,还是想她,想抱她,亲她,抚摸她,确定她真实存在,而不是自已的幻觉。
记不清有多少次,他梦到这样的画面,怀抱着她,抚摸她,亲吻她,感觉是那样的真实,可是睁开眼,怀里空空如也,他总是有些迷惘,要过一会儿才记起来,她已经离开了。
醒了就再也睡不着,坐在床上抽烟抽到天亮,早上萧伯进来打扫房间,那股浓烈的烟草味还没有散去,再一看烟缸里满满的烟头,便知道他至少又是半宿没睡,劝过几次,他没怎么理会,后来萧伯只好告诉母亲,父母一起找他谈话,情深意切又语重心长。他老老实实的听着,心里也知道这样下去不行。
后来,哪怕是醒了,他也不愿睁开眼睛,自欺欺人的把枕头抱在怀里,当成虚幻的她!至少不会在午夜惊醒,呆呆的独坐半宿。
现在,她就在怀里,真实存在。她的气息萦绕在四周,她唇边漾着微笑,她的睫纤细修长,清晰得象是用笔一根根描出来的。她的手……顾念彬摊开她的手掌,轻轻抚摸手上的茧,心里有些黯然,她的手比从前更粗糙了。
他问她:“除了卖水果,你还做过什么?”
杜小仙掰着手指头数给他听:“接过一些小手工在家里做,塑料花,小手饰这些,做过家政,摆过地摊卖针头线脑,后来就在天辰上班了。”
顾念彬叹气,握着她的手在唇边轻吻:“你受苦了。”
“我不苦,真的,”杜小仙笑着说:“别看我手上长了茧,其实过得一点也不苦,靠自已的劳动挣钱,我觉得特踏实。”
顾念彬又问:“你在天辰做什么呢?”
“先是做保洁,后来陆总觉得我工作认真,调我到秘书室当文员了。”
顾念彬本来还一副惆怅的样子,听了这话,脸一沉,哼了一声:“他明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字都识不全呢,当什么文员!”
“谁说我字识不全,我也是上过学的!文员的工作我做得挺好。”杜小仙不服气,当文员的那段日子,她非常开心,也学到了很多东西,自认为还算称职,顾念彬不能因为不喜欢陆皓辰,就忽略掉她的努力。
“你是上过学,不是没上全吗?”顾念彬说:“要不,现在接着去念书,我给你找学校。”
“不要,我都是孩子妈妈了,再回学校念书,要给人笑死的。”
“那你想干什么?”顾念彬问:“在家看孩子?”
“我想看来着,你妈都不让我插手,”说起这个,杜小仙有点小委屈,她的孩子本来就应该她来管,结果回了顾家,压根没有她管的份,从穿衣到吃饭,什么都不用她操心。有时侯她想见一见孩子,都只能站在方雅茹房门外边听听声音。
“妈是怕累着你,那几年在外边都是你管着,现在回了家,让你轻松些还不好?”顾念彬捏捏她的小鼻子,笑着说:“你呀,就是喜欢自已找累受。”
“可我总得干点什么呀,”杜小仙鼓着腮帮子,眨巴着眼睛:“要不,我还当佣人!”
“找打!”顾念彬作势扬起巴掌,却是轻轻的落在她头,胡乱.揉了一把:“堂堂的顾家少奶奶当佣人,你成心埋汰我呢!”
杜小仙心里一跳,脸上飞起两片红晕,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你这是跟我求婚啊?”
“应该是你向我求婚才对,”顾念彬一本正经的说:“我求过了,你也答应了,可是你跑了,所以现在轮到你来求婚。”
杜小仙张大了嘴巴,“我求婚?我没准备戒指呢。”
“急什么,又不差在这一时半会的。”顾念彬说:“你慢慢准备吧,有的是时间。”
杜小仙点了点头,开始思索起求婚的事情来,她得准备戒指,还要找个适当的机会,最主要是给男人一个惊喜,对她这种脑子不太开窍的人来说,这个事还是有些难度的。
顾念彬看着女人歪着脑袋一副绞尽脑汁的样子,不禁好笑,她就是这么简单,却又轻易的拔动他的心弦,如清澈的溪水,一丝浑浊没有,一眼就可以看到底。
“别想了,”顾念彬亲了她一下,问:“吃饭的时侯,你想说什么?”
杜小仙微微一笑,咬了咬唇,却是没有吭声,过了一会,她把头靠下去,说:“你别看我。”
“好,我不看你。”顾念彬说着,真的把目光转向了窗外。外边又下起雨来,天地间仿佛挂着灰蒙蒙的水帘子,声音渐渐嘈杂起来。
杜小仙便在这嘈杂的声音里缓缓开口:“我知道我错了,我以为牺牲自已,可以让你幸福,可是现在我知道错了,你并不幸福,我的离开并不能让你停止爱我,我也一样,哪怕隔着天涯海角,一刻都没有停止过爱你。哥哥,真的对不起,我没想到离开后,你会那样的难受,姗姗告诉我,你酒精中毒进医院昏迷了七天七夜,我真的很后悔很后悔,如果就此失去你,我也无法独活。
老天对我不薄,再次让我们遇上,我不想也不会再辜负你了,不管曾经怎么样,我想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想一直牵着你的手,想每天吃你做的菜,想每晚都在你的怀里安睡,不管以后会怎么样,我也想自私一回,永远呆在你身边,好好的被你爱着,那样我会很幸福。
我也想好好的爱着你,给你幸福,遇到再大的风浪,不离不弃,风雨同舟。我很笨,除了做家务,也不会干别的,但是为了你,我可以学。别人或许会瞧不起我,会看我的笑话,甚至会因为我而贬低你,这些我统统都不理会,只在乎你的感受,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第一位的……
我们浪费了六年的时间,可是没关系,分离让我们知道彼此的重要,在今后的日子里,我们要好好爱着对方,把失去的通通补回来,我相信你,也请你相信我,最后相信我一次,除非死亡才可以把我们分开……”
顾念彬简直呆住了,这么长的一段话,她是怎么说出来的?
她简单又木讷,想这些话应该想了很久吧?是背出来的吗?可是竟这样流利,一点磕绊都没有。
他把目光收回来,落在她脸上,她说不准看她,可是没办法,再听了这么多以后,他没办法再移开眼睛,实际上他有点想哭,顾念彬很没出息的红了眼睛,叹息了一声,把她的头按在怀里。
“我知道,你的心思,我都知道。”他艰难的开口,眨了眨酸胀的眼睛,两颗晶莹的水珠落在女人的头发上,很快浸润下去。
顾念彬过了许久才说话:“你今天说的这些话,我都记住了。我会相信你,也请你一定要相信我,这些年,我确实很恨你,恨你的不信任,恨你不相信我可以翻身,我不用靠夏家也可以翻身。我更恨的是,因为你的不信任让你自已受了那么多苦!你说的对,你的牺牲并没有换来我的幸福,没有你,我又怎么可能幸福?但是现在你回来了,把我的幸福也带回来了,我会比从前更加爱你,更加珍惜你。”
他热切的看着她:“让我们温暖彼此,一起幸福吧!”
杜小仙重重的点了点头,嘟着嘴唇凑上去吻他,声音在唇齿间显得有些含糊:“我这样算是合格了吧?”
“算一点进步吧,还不够。”男人抱着她到床边去。“我再教你点别的。”
杜小仙吓得直求饶:“别,我不行,真的不行了……”
“谁让你惹我的?”男人嘿嘿嘿的坏笑:“都是你自找的。”
杜小仙悔得肠子都青了,哭丧着脸:“都是姗姗教的,她说只要我这样做,你肯定会原谅我的,我其实,其实……”
“其实什么?”顾念彬脸色一沉:“其实不想,是吗?我就说你脑瓜子怎么突然好使了,原来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你不想就算了,外边的女人我一抓一大把,偏要求着你吗?”
男人说翻脸就翻脸,刚才还一脸柔情蜜意,信誓旦旦呢,立马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让杜小仙惊慌又惶然。
她是真的后悔了,早知道男人这样贪得无厌,她不会听顾姗姗的。
看男人扔下她要走,杜小仙又急了,直接从后面扑上去趴在他背上,哼哼叽叽的撒娇:“哎呀,我没说不愿意呀,我就是觉得那什么太频繁了点呀。你总得让我喘口气呀。”
她其实不会撒娇,这一听就是顾姗姗教的,连语气助词都是同一个。顾念彬好笑又无奈,反身抱着她,“行,现在放过你,晚上再一起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