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2 兄弟情深
0152 兄弟情深
安顿饭后,马哲赶到机场,站在寒风中翘首盼望着出出进进的人群。
进入腊月,这天气是越来越冷了。都是数九寒天,冻死鸡狗,干冷的西北风猛烈地刮着,过往的行人个个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戴着帽子,包裹着像粽子一般,笨拙地急速前行。
机场门口过往的车辆此起彼伏响着喇叭,红色的尾灯拉出长长的影子,排气管冒出的烟瞬间消失在夜空中。
马哲出来时穿了一件单薄的风衣,没想到这鬼天气如此寒冷,冻得他直打哆嗦。距离飞机落地还有二十多分钟,想想都肝疼。
他四处张望,跑到一个靠墙的角落藏在后面,稍微暖和了点。掏出烟点上,眺望远方,满目悲秋。
这时,一辆奥迪车停在不远处,一个穿黑衣的女子走了下来,戴着墨镜帽子,涂抹着猩红的口红,无论怎么看都像孟瑶。
他使劲晃了晃脑袋,看着女子昂首挺胸往前走着,目空一切,那种高傲的姿态一般女子做不来。即便刻意模仿,都是东施效颦。
孟瑶含着金钥匙长大,从小接受的文化不是寻常人可比的。她属于我国新型贵族,一举一动都散发着独特魅力和高雅气质,气场不是一般的强大。
中国没有贵族,辛亥革命一声炮响将清王朝樯橹灰飞烟灭,后经过十年大浩劫,早已将中国贵族文化埋葬在历史的尘埃中。像英国霍华德家族、西摩家族、蒙巴顿家族等都有几百年的历史,而中国的贵族大多诞生于改革开放以后。
从严格意义上,先富起来的这一部分人不能称之为贵族,充其量算个暴发户,绝大多数都是泥腿子出身,通过不懈努力走上人生巅峰。极具代表性的有山西煤老板、温州炒房团等,一夜暴富,成就了一批人。
孟家同样是改革开放的得益者,抓住有利时机将倒闭的国营企业买下来,积累了原始资本,开创了时代商业帝国。如果不是孟瑶母亲有眼光,或许现在还是下岗职工,靠着可怜的救助款荒度一生。
女子昂头挺胸阔步前行,马哲很想上去打声招呼,想了想还是算了。自己算什么,不过是擦肩而过的路人,工薪阶层的普通人,何必自不量力去做春秋大梦,何况那也不是他追求向往的生活。
这时,女子停止脚步回头望了一眼,然后四周窥望,似乎在寻找什么人。停留了几秒后,又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一个男子出现了,女子笑颜如花,与男子来了个热烈拥抱不顾旁人疯狂热吻。
至此,马哲排除了孟瑶的可能性。以他对孟瑶的了解,绝对不会在众目睽睽下做出如此大胆的举动。
说是与孟瑶不可能,可为什么心里一直记挂着她?马哲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又过去二十分钟,终于在出站口看到了梁媛一行。只见梁媛拖着箱子在前面快速行走,而舒娜搀着王铎慢吞吞地走到后面。
马哲定睛一看,顿时惊愕。天哪!这还是原来那个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王铎吗?这才几天没见,都快赶上非洲难民了。
只见他瘦骨如柴,脸颊深陷下去,双目呆滞无神,胡子拉碴,身上穿得衣服像是捡来的,皱巴巴的。尤其是脚上的鞋子,面目全非。走起路来一瘸一拐,要不是舒娜搀扶着,估计都不会自己走路。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马哲,这儿!”梁媛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马哲,兴奋地跳起来挥手。
马哲神色凝重,挥了挥手快步走了过去。
梁媛将行李箱一放,伸开双臂扑了上来,紧紧地抱着马哲道:“好冷啊,快冻死我了。”
拥抱与拥抱有着不同的含义,而这个拥抱显然是亲密之间的打招呼方式,马哲没有胡思乱想,立马把大衣脱下来披在梁媛身上,用手搓了搓脸笑着道:“媛儿,辛苦你了。”
梁媛属于那种泪点极低且很容易被打动的那种女人,哪怕对方一句关心的话语或一个细微的关切举动,她都能感动得一塌糊涂。这不,马哲话刚说完,顿时热泪盈眶,看到他穿着单薄的衬衣,赶紧取下衣服为其穿上,连连道:“快穿好,别感冒了。”
此时此刻,马哲无心与梁媛“玩浪漫”,而是与身后的王铎四目相望。王铎眼神复杂,神情迷茫,带着一丝愧疚苦笑了一声。
马哲绕过梁媛,走到王铎跟前上下打量一番,抬起手用力气在胸口捶了一拳道:“你***还知道回来?”
王铎没有回应,而是默默地低下了头。
“走,回家!”马哲搂着王铎的肩膀,结伴往停车场走去。梁媛看到这一幕,感慨万千,回头牵着舒娜的手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要说马哲和王铎认识才三四年,怎么就结下如此深厚的友谊,确实有些不可思议。
前面提到,王铎成立远途户外俱乐部,马哲是其第一个会员。而他这一个会员持续了半年之久才迎来了第二个会员。面对这种情况,王铎不急不躁,风淡云轻,照样今朝有酒今朝醉,似乎开俱乐部就是玩票,全然不当回事。
赵雅走后的那段时间,马哲下了班就去找王铎,俩人经常喝得东倒西歪,时间晚了就住在了俱乐部。挤在狭小的空间里,俩人能聊一晚上,而且每晚都有聊不完的话题。
王铎是性情中人,要不是性情中人也不会在事业巅峰期辞掉旁人羡慕的职业搞什么俱乐部。为人仗义豪爽,嫉恶如仇,一根肠子直到底,有什么说什么,从来不藏着掖着,正是这种相似的性格,俩人才志同道合走到一起。
在马哲看来,王铎之所以成天纸醉金迷麻醉自己,肯定有外人不为知的难言之隐。这些年来,王铎从来没提及过,马哲也不去追问,不过他敢肯定,绝对不是因为女人,以他的性格,是不会因为女人放弃一切的,那到底是为什么?